男儿有泪不轻弹，曾有往事伤心肝 / 流年小记（17）

第1260片树叶儿

周末小聚，话赶话儿，一哥们说起自己很多年没流过眼泪了，又说不对，有过三四回的。

一次是当年念高中的儿子忽然痴迷游戏，总是偷偷溜去网吧，他跟爱人到处找他回来，有一次雨夜，赶到邻县淮安的一个网吧里，逮住他暴打一顿，回来的路上晃眼的车灯光里，暴雨如注，好像无数尖锐的铁钉凌乱地砸在车上路上。

车里的一家三口都没说话，痛哭不已。

再一回是因为他爱人。那几年宝应城里发神经一样流行起跳舞，那次是腊月底要过年了，他爱人很晚都没回来，打电话说是在单位加班，结果有人发短信给他，提醒他去城里有名的舞厅看看。

他就去了，在门口看到爱人的车子。

还有一次是三年前的清明当天，老母亲弥留之际，枯干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含混不清地低声说，儿子，妈妈走了，我去找你爸，不家来不家来了......他把脸贴上去，嚎啕大哭。

我们听着跟着叹气感慨，哥们稍稍平复了情绪说，讲讲你们的唦。

一位朋友笑了说起成家后，他有过两次。

一次是因为喝得烂醉如泥，据当时的女朋友讲，他一直在哭嚎折腾，也不晓得为什么事情。女朋友照顾了他一整夜，陪着他哭哭停停停停哭哭。没多久两个人就结婚了，结婚之后他再也没有喝醉过。

还有一次是在扬州，拉上朋友一块去的，为着女儿的婚恋大事。女儿当时三十一岁了，一个人在扬州生活，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是横竖不肯谈对象。

那次是恳请朋友介绍了在扬州的一个老乡子弟，各方面都挺好的一个男孩子。一桌人凑到一起吃饭寒暄，也算是让俩孩子相亲了。

没想到女儿全程冷着脸，叫服务员单独拿来一瓶红酒，自顾自地开了斟满高脚杯子，拦都拦不住，没好气地说，不让喝那我就先走了。结果他们在不无尴尬地东一句西一句地找话说，女儿一声不吭地喝完了一整瓶。

跟朋友回来的路上，车出扬州北，想着又把女儿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扬州城里，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就变成这样的了？

他再也没忍住，哽咽了掩面哭起来。

我们嘘嘘不已，幸好这都是往事了，如今哥们的儿子成家立业，事业小成；朋友的闺女去年的国庆做了母亲，我们几个还去喝了孩子的满月酒。

几位朋友转向我，问老哥，你的故事呢？

我笑说，还好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德华不是唱过嘛，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的故事不好玩，哥几个，吃菜吃菜！

2020年12月19日

星期六

本篇配图来自朋友圈

感谢@临海而居~韦国 等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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