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散步 | 印象主义大师莫奈：流光闪烁下的色彩交响乐

文 | 运歌

编辑 | 美龄

十九世纪中后期，欧洲近代绘画史上出现了一次巨大的革命。法国自然科学中光学与色彩学的发展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激发了全新的处理光合色彩的变化，并且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绘画潮流――印象主义。印象主义绘画剥去了一切所见物体具体世俗的外衣，把它们转化为色彩语言存在于画布上。

印象派画家对瞬间视觉感受，对光线、色彩、氛围、笔触的关注，超过对社会历史、宗教、伦理的关注，正是在这一方面，他们与此前的欧洲画家走上了不同的艺术道路。欧洲绘画传统在自我否定的同时又在自我完善，这样的进程构成了整个西方现代绘画的发展框架。印象主义对西方艺术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并波及音乐和文学。

《韦特伊莫奈花园》

奥斯卡·克劳德·莫奈﹙Oscar-ClaudeMonet，1840年－1926年），法国印象派主要画家，印象派运动领袖人物，印象派的理论和实践大部分都有他的推广。莫奈擅长光与影的实验与表现技法，因为他的《日出·印象》使得印象派的名字诞生了。莫奈深刻影响了近代的绘画艺术，在整个世界绘画艺术史上写下非常重要的一页。当时的法国艺评家曾说：“印象主义者这个名词是为莫奈一个人创造的，而且也最适合于他”。

莫奈1840年出生在巴黎，他很早就已显露出绘画天赋。5岁的时候，全家搬到了诺曼底的勒阿弗尔。小时候的莫奈并没有学过专业的绘画技能，但他却经常喜欢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的父亲希望他继承家里的杂货店，但莫奈则想成为一个艺术家。

《日本桥》

1855 年，15岁的莫奈已经开始出售自己的第一幅漫画作品。后来，莫奈受到当时酷爱描绘大海的风景画家欧仁·布丹的影响，开始尝试用油画和素描的方法去创作。在布丹的引导之下，莫奈认识到当时画下的东西，而在画室中总有一种不能再寻找到的力量、真实感和笔法的生动性，因此莫奈很早就已经走出画室而直接面对自然。

1859年，莫奈独自一人去巴黎学习美术，次年，莫奈被迫参军，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莫奈对于绘画的坚持。后来，由于莫奈的身体状况离开了军队，再次来到巴黎学习绘画。经过对传统绘画的短暂学习，他感到学院派艺术和自己的天性相悖，并且公开表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没有生命力的“艺术”，认为这种绘画艺术将会扼杀他的独创精神，随后莫奈就与其志同道合的雷诺阿画家、巴齐依画家等人放弃了对传统绘画的研究转而去研究柯罗与巴比松画派的艺术风格并从临摹卢浮宫名画尤其是风景画中汲取养分。

《海滨公园打伞的女子》

在1863年的一天，莫奈在画廊里邂逅了马奈的作品并为其倾倒，之后将马奈的把光色对比与明暗手法取代传统的立体感与透视法的技巧直接运用在了自己的风景画上，莫奈画面上的色彩开始变的生动而丰富，《草地上的午餐》就是这个时期的作品，也是莫奈早期最具影响力的画作。

《草地上的午餐》

1874年3月25日，一场注定在绘画历史上留名的展览在巴黎的市中心的卡普新大道35号作展出，画展名是“无名艺术家、画家及雕塑家、版画家协会”，参加的有莫奈、莫里索、德加、毕莎罗、西斯莱、雷阿诺等。当时的观众们已经习惯于官方沙龙的作品，因而对这种画风新颖以及色彩明亮的作品都很是不理解，作品中那鲜艳跳动的颜色被笑话成画家把几管颜料装入了手枪打在画布上的。而莫奈的作品《日出·印象》更加是受到了观众的辱骂与嘲笑，评论家路易·勒鲁瓦并用这幅画的名称给他们这群画家安了个诨名：“印象主义人”，但是画家们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印象派从此诞生了。

《日出·印象》

《日出·印象》是莫奈以勒阿弗尔的一处风景为背景创作的，描绘的是透过薄雾观望港口日出的景象。直接戳点的绘画笔触描绘出晨雾中不清晰的背景，多种色彩赋予了水面无限的光辉，水中的船和岸上的景物用蓝绿色彩轻松的勾画出来，整个画面的一切物体都融成一片。真实地描绘了法国海港城市日出时的光与色给予画家的视觉印象。

在之后的几年里，印象派画家们又举办了两次画展，但是观众一次少于一次，评论界的批评却一次比一次粗暴，然而莫奈依旧顽强的坚持着个人的艺术主张，风格也日趋成熟，画面之中的色彩也越来越丰富微妙。

莫奈非常注重在色彩领域的探索，忽视对物象形体的写实。他的作品侧重于用光线和色彩来表现瞬间的印象，追求绘画上色彩关系的独立美。莫奈是第一个真正强调外光写生的画家。他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户外写生完成，而且态度非常认真。为了保持印象的真实性，常常是早晨时画的画，如果没完成，就等到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继续画，直到画完。

莫奈还常常对着一个景物，分别画出对象在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下的色彩变化。如油画《草垛》《里昂大教堂》等就是画家进行这种色彩试验常被人们提及的作品。他的这些经过了深思熟虑，追求瞬间光色细微变化效果的作品，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里昂大教堂》

莫奈笔下的世界虽不是“纯粹”的自然，却充满了熟悉感与生动性，将西方美术史上“神化的风景画”转为“人化的风景画”。或许，正是从莫奈在画布上铺下凌乱的笔触的那一刻起，艺术从以前的陈朽躯壳中得到了新生。当绘画不再用固定的图形传达有限的信息的时候，画者和观者就建立起沟通的可能，那是一种建立在视觉听觉上却又超乎普通感觉的方式。也正是从这时候起，画家们才成为了画家，而不再是画匠；不再用手来绘画，而是用心。

莫奈的作品不拘于物形精准无误的刻画，而长于光色的瞬间捕捉，这种艺术追求在莫奈晚年创作的油画《睡莲》系列的百余幅作品中表现得尤为突出。1890年起，莫奈作品的销售情况开始有了好转。他于1893年买下了巴黎附近的吉佛尼村的一块地，开凿成一个池塘花园。对光线和色彩的关注使他一直想画睡莲布满水面而又呈现出波光粼艳、色彩变幻的视觉效果，于是他开始了这个系列的创作。

《干草堆系列》

在这个系列中，睡莲与水和光线之间微妙而丰富的变化成为他表现光与色的最好的媒介。尤其莫奈在晚年眼睛患了严重的白内障，这虽使他不能看清颜色，只凭感觉用色，但也因此而使画面更为抽象。另一方面，这种抽象也来自莫奈的一种创作动机，即他1909年就已产生的一个装饰计划：“使四面墙成为一个整体，形成水天一色、连绵不断的感觉。在那里，人劳动后可以神经放松，宁静的水面将使人们好似处于鲜花开放的水塘之中，成为其深思默想的清净之地。”因此，在这一系列作品中，莫奈减弱画面的具象性，而着重强调气氛与抒情。《蓝色睡莲》近乎是夜晚所作，水面与睡莲的色彩融为一体，与构图的无线延展性一起构成一个平面、抽象的世界，使观者似乎身处其中。颜料层层叠加，具有了触摸感，与水平面之间形成前后关系。这种表现方法对以后的抽象性绘画深有启发。《睡莲》系列作品标志着莫奈一生艺术追求的最后实现。

莫奈终生致力于大自然中环境与光线的研究，他在作品中对光影之美作了极致的描绘，那是超越了世俗的层次、升华至空灵境界的生命之光，它脱离了肉体和精神的樊篱而永恒自在地流动着。那些无比熟悉却又永远捉摸不定的自然风光，更成为他创作中永不枯竭的源泉。

莫奈突破了传统绘画“固有色”的表现，用鲜明的色彩和笔触直接描绘阳光下的物象，形成了以“条件色”表现物象新的色彩观念。近看其作品，会发现各种颜色洋洋洒洒布满整个画布，丰富而不艳丽，色调灰而色彩多，充满了光感，犹如一首首流光满溢的由色彩交织而成的交响乐。

《莫奈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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