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森诗2首
玛格丽特·阿维森(1909-)加拿大英语女诗人。她是一位哲理诗人,孜孜不倦地追求深藏于我们所感知的世界之下的“真理”。主要诗集有《冬日》和《大惊失色》。
泳者的瞬息
人人皆知
泳者跌入旋涡的瞬息来临
然而许多人缄口不提:
“这就是旋涡。”
靠了这种否定他们得以逃脱
漆黑的深坑、人世的争夺。
致命的急流,幸免被神秘
和浩荡的洪波覆顶淹没。
这样他们麻木的面孔越发苍白
在有吸力的水面永远呆滞,
他们不会识透。
而那些勇于探索的志士
大多在灾难的魔圈中旋转
龇牙咧嘴的垂直面替他们
密封好永世隐蔽的思典,
我们满怀绝望,避开他们的失败
只替自我着想,不为他们的覆亡,
这自我穿不透他们的秘密
也猜不明那隐匿的胸襟
但是他们已有人获胜:
(港湾里银光闪耀的航程)。
吴 笛、李 力 / 译
新年的诗
圣诞树枝脆响,针叶沿
窗台咯咯作响。
一颗从上周聚会上
撒落的项链上脱落的珍珠
在清晨牛脂般的、雪一般明亮的
素净中,躺在它们旁边的窗台上。
而所有在这些房间被香水、皮草
和来回进行的黑白交错的应景的
谈话弥漫时华贵堂皇地环绕房间
的好客的家具,陷入
它先前的巨大。
我记得
安玫瑰一样甜美的庄重,和僵硬的坟墓
那里寒冷能够包含的是如此之少;
我注意到那古怪的愉快的头骨和交叉的腿骨
八哥和麻雀走了,带着把它
来自黑暗的牧夫座的弧抚平为
被吹积成堆的庭院的砖砌的角落,和平静的窗台
的冬风的壳与长久的循环。
温和正义的愉悦 是作为人,
从空间赢得的 这不冷淡的,好客的内里
安静地映照雪
光,和新年。
王 立 秋 / 译
美国著名意象派诗人埃兹拉·庞德有句名言:“与其下笔千万言,不如一生只写一个意象”。美国现代诗人如此重视意象,其原因在于美国现代诗的主流都从20世纪初对中国的关注中受益,特别是受益于对于中国古典诗歌意象与视觉艺术的本土化审美与阐释。英美现代诗歌以通过借鉴中国古典诗的“意象化”取代传统的“维多利亚式诗风”为转型标志。然而,最初传入美国的却是日本诗歌,随后美国诗人才接触到作为东方审美主体与本源的中国古典诗歌。庞德在第一次读到中国诗时就说:“读了中国诗才明白什么是意象诗,而不是读日本诗。” 他主张在写诗时要“画出描绘性的冲击与震撼感”。这足以说明他对中国诗歌特性的理解:诗文书画一体的独特视觉意象以及“诗乐同源”的总体审美原则。然而,在对中国诗歌意象的接受与创新中,美国意象派诗人内部也有不同的方向。概括来说,以庞德为代表的诗人主张从“汉字”的表意性并以视觉意象为参照来进行诗歌创新。他所选取的是中国书法艺术;另一个方向则是摩尔的诗歌文化意象。相对于庞德而言,摩尔的方向显示出更多的英诗传统诗格与诗风。T.S.艾略特曾评论道:摩尔的诗“是我们时代诗歌的传世之作,天生的敏感、灵动、与深刻的情感汇融于英语生活的持续之中。” 摩尔诗歌的中国文化意象创新源于她对中国文化的挚爱,上世纪20年代开始她曾沉浸于中国绘画,欣赏并收藏中国艺术品,为中国文化的内涵所深深吸引。
这一过程近似于美国学者费什所说的“阐释共享”。摩尔诗歌一方面极具传统性,特别是美国本土诗风与英国唐恩式的玄学诗意念坚守,另一方面,却与异已的中国诗构成“共享”,就是中国古典诗歌意象的融入。但这并非诗人有意要跨越文化界限,而是由于她在对中国诗歌与艺术传统的接受中,自觉地将中英诗歌传统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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