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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斯娜·斯托尔妮诗7首

Alfonsina Storni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阿方斯娜·斯托尔妮(Alfonsina Storni, 1892-1938),阿根廷女诗人,24岁出版第一本诗集,1920年获得阿根廷外省诗歌奖和国家诗歌二等奖。早期作品展现后浪漫主义风格,中晚期作品过渡为先锋派和现代派,被公认为西班牙语抒情诗中最女性的声音之一。自幼多病,1935年罹患乳腺癌,经历手术、化疗。1938年投海自杀身亡。智利女诗人、1945年诺奖得主米斯特拉尔评价她是“百年一遇的诗人”,其作品的深刻因为“很少有人像她那样带着生命的沟壑”。




我将敢于亲吻你


你,双手强硬,有铁的甜蜜,

眼睛阴霾像起风暴的海,

所有运气和幸福都端坐你手;

幸运追随你,幸运是你的狗。


看看我在这里你的身边:被甜蜜地遗弃

我是一朵百合坠落在一座山的脚下。

看看我在这里你的身边……这道光浸浴我,

从你眼中投来,像初生的太阳。


我多妒忌你的指甲嵌进你的手指

你的手指嵌进手掌,

而你整个人嵌进你灵魂的模具!

我多妒忌你的指甲嵌进你的手指!


我在你的脚掌呼唤你,为你的脚掌癫狂……

哦,你的眼睛令我惊异……它们看向天空

就让天空迸出星星。我跪在地上

用轻微的呼气卑微地呼唤你。


捡起我的乞求:听见我驯服的声音,

回头看看我在的地方,我跪着没有气息。

敏感你的痛苦,被你的笑声奴役,

紧随你的渴望,做你思想的影子。


捡起这个欲望:给我你的死亡,

你最后的遗弃,你最后的目光,

给我你的懦弱;为了完全拥有你,

也给我一切终结的那同一个瞬间。


我将看进你的眼睛,当阴影开始

缓慢围绕你……当大厅里能听见

一个神秘的声响不是脚步或翅膀,

一个神秘的声响在地毯上蔓延。


我将看进你的眼睛,当死亡订上

你被深爱的、我从未亲吻过的嘴,

我将敢于亲吻你,当夜晚聚形于

你被截断的生命。




恐惧


这里,在你的胸口,我恐惧一切;

在你的怀抱里拥紧我像一只燕子,

对我说那个词,那个神圣的词

让它在我耳边找到最甜蜜的安憩。


对我说爱,说情话,给我最好的绰号,

吻我可怜的手,抚摸我精细

长发的密丛,我会忘记,渺小

自己,哦永恒的天空,只是一点淤泥。


生命如此可怖!松绑的野兽横行!……

哦,我从没有过女人有的那些

美好的春天,无视一切的时节。


在你的怀抱里,爱人,我想梦见那些春天,

当你月白的手柔软我的头发,

当我的嘴唇亲吻,我的眼睛流泪。




Ay!


我将是你手中一只精致的杯子

每当你想震动它立刻发出声响……

无数春天将从杯中滴下,

折射出照亮你的光线。

我将是你手中一只精致的杯子。


你将在杯中得到温柔的佳酿,

悲怀的赐予,没有比它更甘甜;

烈酒没有罪,它宽恕罪,

甘甜的烈酒有万物的滋味……

你将在杯中得到温柔的佳酿。


昏暗的某天,它闪耀的玻璃

会在你修长的手指间压紧

给你昏睡的精致杯子

将优美地落成碎片;

昏暗的某天,在你修长的手指间!


硬地上散落的玻璃

不该因为破碎浑浊:

它将倒映天空的福祉;

可怜的玻璃扔在你的脚下;

硬地上散落的玻璃。


如此巨大伤害神亦会宽恕你:

这样颤抖被赐福的手,

让玫瑰和百合永不相连,

永恒的甜蜜为它的不怜悯正名。

如此巨大伤害神亦会宽恕你……




我是那朵花


你的生命是一条大河奔涌。

河岸边,不可见地,我甘甜地绽放。

我是那朵在灯心草和美人蕉里失踪的花,

你悲悯地滋养,却从不看我。


当你涨潮席卷我,我死在你体内,

当你枯干,我一点点死在河泥里;

但是我还会重新甘甜地绽放,

等那些美好的日子当你奔涌。


我是那朵失踪的花,卑微而无声地,

每个春天绽放在你的河岸边。




静一静……


有一天我会死,白得像雪,

甜得像下雨的午后做的梦。


有一天我会死,冷得像石头,

静得像遗忘,悲伤得像一根草。


有一天我会得到黄昏的梦,

那个深爱的梦里有路的尽头。


有一天我会睡进一个绵长的梦

连你的吻都不能让沉眠复苏。


有一天我会独自一人,像山那样独自

站在蔓延的沙漠和浸浴它的大海之间。


那会是一个填满天蓝色甘甜的下午,

鸟沉默着,有野生的三叶草。


春天,玫瑰色的,像婴儿的嘴唇,

会带着它馥郁的呼吸从门里进来。


春天会给我的脸颊涂抹玫瑰的颜色

——玫瑰色的春天!——两朵黄玫瑰……


甜蜜的春天,在我丝柔的手中

放上红润和雪白的玫瑰。


甜蜜的春天教我去爱你,

同一个春天帮我得到你。


噢最后的下午我想象自己死去

像废墟里的城池,被遗弃千年!


噢那个下午像月光下平静的

黄色小湖的静默!


噢那个下午沉醉在完美的和谐里:

生命多么苦涩!死亡多么正确!


公正的死亡带我们走向遗忘

像漂泊的鸟被捡回巢里……


一道恩泽的光会落进我的眼眸,

最后的时刻天蓝色的光。


从天空透下一道光

在我眼中放进一层面纱的甜蜜。


一道透下的光应该完全盖住我。

它飘渺的白纱仿佛婚纱。


一道光在灵魂里慢慢咕哝着——

生命是一个洞穴,死亡是它的空间。


总之必须缓慢平静地把自己解体

像泡沫碎在金色的海滩上。


……………………………………………………


噢,静一静,静一静……今天下午就是那个下午

我的血不会再流淌或灼烧。


噢,静一静,静一静……围绕我的床边

你那被深爱的嘴甜蜜地呼唤我。


噢,静一静,静一静……你没有回声的吻

迷失在我颤抖干涸的灵魂。


噢,静一静,静一静,下午延长

把它的悲伤放进你苦涩的眼泪。


噢,静一静,静一静,鸟沉默了,

繁花沉睡,帆船也都停下。


噢静一静,静一静,有一颗星甜蜜地

落在地上,甜蜜地,没有声响。


噢静一静,静一静,夜晚来临

藏在我的睡床,低语,呻吟,祈求。


噢静一静,静一静……让大静默碰到我

合上我的眼睛,合上我的嘴。


噢静一静,静一静……平静

让我的双手滴落,手指慢慢削尖……




二十个世纪


用来对你说,爱人,我渴望你,

而不带任何天生的虚假羞赧,

我被捆绑如普罗米修斯,

却在有个下午挣脱束缚。


二十个世纪用来移动我的手

才能不羞愧地对你说:

“让光建造我的爱”。

二十个世纪来举起我的手!


箭矢从我头发上方飞过,

箭矢飞过,削尖的投枪飞过……

二十个世纪的可怖包袱!

摆脱之后我才意识到它的重量。




布宜诺斯艾利斯悲伤之歌


悲伤的街道笔直,灰色,同一,

有时候,上面露出,一小块天,

深色的立面和地上的柏油

为我合上春天温凉的梦境。


多少次我曾漫步其中,心不在焉地,

慢慢妆点街道的灰蒙水汽浸湿我。

此刻我的灵魂因它的单调苦痛。

“阿方斯娜!”“别喊我,我都不回答。”


布宜诺斯艾利斯,当我死在你的某间房子

秋日里凝望着你监牢的天空,

沉重的墓碑将不会惊讶我。


在你平直的街道中间,涂满

暗淡,朦胧,荒芜而暗沉的河水,

曾经,当我漫步其中,我已被埋葬。


汪 天 艾 / 译




  1938年10月25日,周二。阿根廷马尔·德·普拉塔城。清晨,女人离开旅店房间,走向“珍珠”海滩。癌症、手术和化疗犁下的沟壑远超岁月的功力,她缓步走上“阿根廷女性俱乐部”门外的防波堤,从海平面之上200米的高度一跃而下,回归大海。46岁时,阿根廷女诗人阿方斯娜·斯托尔妮走进大海,海水吞没了西班牙语诗歌中最女性的声音之一。马尔·德·普拉塔在西班牙语的意思就是“白银之海”,令人想起她《我的墓志铭》一诗,仿佛死亡也只是起锚前往新大陆的征程:“新月初生,海水蒸腾香气,/泡沫里美丽的身体沐浴。//一个男人沿海漫步,嘴里/衔着一只自由疯狂的蜜蜂://白色布单下面身体想要/另一个跳动又死亡的身体。//水手在船头做梦,/少女在独木舟上唱歌。//大船起锚,清亮的船舱里/男人出发前往新的大陆。”
  阿方斯娜的诗歌中,海洋的意象贯穿始终,涌动着阴性的力量。《我在海底》里童谣般的呓语、缓慢的诗行节奏,描述海底的水晶房子面朝一条石珊瑚路,每天5点钟都有一尾金色大鱼前来问候,带给她一枝火红的珊瑚,章鱼透过玻璃冲她挤眼。最后一节忽然转变视角,拆下特写镜头,换上广角,“大海立刺的尖角/在我头上燃烧”——大场面的点睛之笔。以海为墓地的臆想在诗中渐渐明显,“壁龛里陈列/平躺冰冷的身体/海鱼全都/睡在里面。//一只鱼在鱼鳍下面,/藏了一个小小的/冬天太阳。//它弥散的光/上升/在大海每张灰色的嘴里/开启苍白的黎明”。
  初读阿方斯娜的情诗,难免讶异于这位女性主义诗人笔下爱情里的卑微心。如《我是那朵花》中,爱人是奔涌的大河,而“我”在河岸边不可见地甘甜绽放。涨潮时河流淹没小花,“我死在你体内”;河流枯干时,“我”一冬一春地等待“你”重新奔涌,好“卑微而无声地,/每个春天绽放在你的河岸边”。她诗中的主人公似乎永远在等,像《星期六》里的情节,“外面,从没见过这样的太阳/照在台阶的白色大理石上。/我的眼睛继续紧盯着栅栏,/紧盯着。我在等你。”这种等待却不让人生出不屑,反而被其天真气质打动。她在《一无所有》里写到:“我只要闭上眼睛/对你说:我是你的。”这种对“从属”的表达似乎又容易让人误解,然而阿方斯娜心中的“所有权”恰恰是爱人之间应该完全拥有彼此。《我将敢于亲吻你》的前半首里,“我”将自己抛掷于爱人脚下如一朵百合花坠落山脚下,“我”乞求爱人听见自己驯服的声音,乞求被爱人的笑声奴役,做他思想的影子……然而,诗人的姿态却并没有止步于此,该诗最后三节迸发出瑰丽的骄傲光芒,她展现出的所有卑微不过因为全情投入“完全拥有你”。所以当死亡的阴影蔓延,“我将看进你的眼睛,当死亡钉上/你被深爱的、我从未亲吻过的嘴,/我将敢于亲吻你,当夜晚聚形于/你被截断的生命”。毕竟,女性主义追求的是解放思想和身体,让女性作为独立的个体被放大、被认可、被尊重。阿方斯娜笔下,爱情的卑微与骄傲相偕出现,全力付出爱,亦要求对方以完全的、对等的爱回应。
  “恐惧”也是她诗中常见的命题,却不是流于对失去、对背叛、对爱之终结的恐惧,而是她心中爱之神圣的另一种表达。她的恐惧有时是在爱情的力量面前震颤。如《神圣的恐惧》里,“我”听见爱人第一遍说爱的时候,变得“比一根颤抖的线更微小……/眼睛合上,天空抹去,/声音消弭”;第二遍,“瞬间,/天空被光亮淹没,/众星放大,相互触碰,覆满天空……”令人想起雨果写过当两个情人亲吻,天空中充满巨大星体的运行。而在阿方斯娜笔下,“我感觉恐惧!”——当所有渺小易逝的事物遇上浩渺永恒的星体宇宙,所谓恐惧更多是震撼与敬拜,这种相遇却又源自芸芸众生之间迸发的情感,恍若人为的天象神迹。另一些时候,诗人的恐惧来自爱情里超出自我控制的部分,投入爱时,对自己的灵魂有了重新的认知。如《来吧》一诗中,“我”呼唤爱人在今晚前来,感受到了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有整个世界/放在心上……生命爆裂”,以至“害怕我的灵魂”。爱如一面镜子,女人看见“灵魂怎样落进/一滴泪里”。
  不过,阿方斯娜的诗歌之所以成为现代女性主义声音的代表,除了诗歌里对爱情的卑微与骄傲、恐惧与神圣的双重解读,更重要的是展现了私密情感的表达需求,尤其是对爱欲的觉醒与颂扬。诗人的成长创作集中在上世纪上半叶,女性主义运动第一轮浪潮刚刚兴起,女性如何在诗歌中写作爱欲仍有诸多摸索。首先是意识的觉醒,《二十个世纪》一诗直白而铿锵地点出:“二十个世纪/用来对你说,爱人,我渴望你,/而不带任何天生的虚假羞赧,/我被捆绑如普罗米修斯,/却在有个下午挣脱束缚。”女人用了两千年咬出简单的字眼,承认和表达自己的欲望,而无需顾忌性别身份;被绑缚千年,明箭暗矢的逼迫,摆脱身份的预设之后才意识到绳索的存在、负担的重量:“二十个世纪用来移动我的手/才能不羞愧地对你说:让光建造我的爱。/二十个世纪来举起我的手!//箭矢从我头发上方飞过,/箭矢飞过,削尖的投枪飞过……/二十个世纪的可怖包袱!/摆脱之后我才意识到它的重量。”
  枷锁加诸女性许多世纪,挣脱并非易事。在以惊呼拟声词《Ay!》为题的诗作中,阿方斯娜以隐喻将爱欲表达得情色而毫不淫荡。“我”以“精致的杯子”自喻,在爱人手中滴下“温柔的佳酿”。诗的后三节表达了女性主义解放运动感召之下的新风尚。当杯子“闪耀的玻璃”在爱人“修长的手指间”压紧又“优美地碎成片”,诗人写下“散落的玻璃/不该因为破碎而浑浊”,反而“倒映天空的福祉”,直接回绝传统观念对女性情感和身体的压制。她的爱欲诗格外注重营造动作和感受,在“我”和“你”直接对话的基本结构所创造出的私语氛围下,通过与日常事物的比兴和细密连贯的罗列步步推进,凝炼而回味悠远。《自愿》里,亲吻的动作被拆解成醉酒的蝴蝶盘旋,“直到触碰你/微张向海的嘴里/粗糙的顶点”,只在那个下午,让蝴蝶“慢慢地,吮吸,/你嘴里的/吻毒”,个中悸动尚可细品。

  创作早期的浪漫主义诗歌熏陶让阿方斯娜描写爱欲时加重了对灵肉和睦的笔墨。在晚期的《激情》中,诗人首先罗列不同人喜爱亲吻不同的部位,感受却没有分别,只因精神上不曾符合“你”想要的存在。直到有一天遇见一个“至上的灵魂”,最终爱的激情汇集在“剧烈的目光”中,“照亮你的瞬间/把你点成红白,燃烧你,火化你/烧到只剩苍白骨骼的干枝!”这种灵魂与身体交融、由灵魂契合主导身体感受的爱欲表达方式展现出显著的女性特点。
  1938年年初,阿方斯娜甫一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即得知同胞诗人卢贡内斯自杀,挚友小说家基罗加的女儿埃格勒也在当月放弃了生命。不到一年,曾和阿方斯娜有过罗曼史的基罗加本人也选择自杀。阿方斯娜自觉再没有太阳可以融化生命的坚冰,决定将爱投向死亡,相信死亡会带来巨大的平静,摆脱疾病的折磨和失去爱人友人的苦痛,“像山那样独自/站在蔓延的沙漠和浸浴它的大海之间”。当生命过于苦涩,死亡的决定反而显得正确。年中,诗人从毕生作品中选定235首结集成《阿方斯娜·斯托尔妮诗选集》。在马尔·德·普拉塔休养期间,病情仍在恶化,写作成为难以完成的动作。10月22日,她寄出最后一封信,里面装着最后一首诗《我要去睡了》:“……我要去睡了,我的乳母,哄我入睡。/在床头为我置一盏灯;/一个星座;你喜欢的星座,/哪个都好:让它落低一点。//……谢谢。啊,还有一个任务:/如果他再打电话来/告诉他别再打了,说我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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