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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被弃于心之山》

奥地利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里尔克中后期的诗歌着意追求雕刻般的美,一些无形的事物都诗意地获得了有形的把握。如《前进》一诗中写道:于是我深沉的生命重新隆隆然,/仿佛进入了更宽阔的河岸。/万物于我愈来愈有缘,/我看万象愈来愈深远。/对于不可名状物我已愈加熟谙:/我用感官像用鸟一样高攀,/从橡树攀进了多风的云天,/而我的感觉仿佛脚踩鱼脊/沉入了池塘里被切取的白天。
内心情绪的波动是难以捉摸的,在里尔克的诗中却都变成了可感的定型,如《回忆》中写道:你的生命惶恐,巍峨而成熟,/于是它他时而拘束时而通达,/在你身上轮番变成石头和星斗。无形的惶恐,成了可感的石头,可以想像的星斗。难言的寂寞呢:寂寞像一阵雨。/它从大海向黄昏升去。(《寂寞》)在《孤独者》一诗中,则将孤独者的内心比作一座城楼:/不,我的心将变成一座城楼/我自已将在城楼的边缘停歇;/那里别无长物,仍是悲愁/与无言,仍是大千世界。
里尔克的存在主义立场,工作而忍耐、注重观看的态度,使他获得了一种客观冷静的视角,无疑也使里尔克的诗歌呈现出非个性化的色彩,使他的诗歌走出了个体感性的阶段,而进入非个性化的境界。“这集子(《新诗》)里多半是咏物诗,其中再也看不见诗人在叙说他自己,抒写个人的哀愁;只见万物各自有它自己的世界,共同组成一个真实、严肃、生存着的共和国。”
里尔克在诗中表达的种种主题,摆不脱的孤独、挥不去的寂寞,难以克服的恐防惧,与生俱来的死亡,虽然打上了他个体的色彩;但里尔克所思索的形而上的关于万物,关于宇宙,人的内心世界,是整个人类不可回避的永恒的难题。正因为这样,他的诗歌历久弥新,给后来者以取之不尽的丰富养料。



被弃于心之山上


被弃于心之山上。看呐,在那里何其小,

看呐,那语言最后的村庄,更高,

也更何其小,那依然属于感觉的

一个最后的农庄。你可认出了它?

被弃于心之山上。岩石的底

在双手之下。若干在这里愉快地

放花;一株无知的药草

从喑哑的峭壁里歌唱着开花而出。

但那些有知的呢?唉,曾经开始知晓,

如今已经沉默,被弃于心之山上,

愉快地在四周游荡的,属于得救的意识的,

是一些得安全的山兽,

在出没、在逗留。藏匿着的大鸟

在盘旋,绕着纯粹拒绝的巅峰。——但是

未被藏匿着的,在这里在心之山上……

D a s h a 译




被弃于心之山


被弃于心之山。看哪,那儿何其渺小,

看哪:语言之最后的村落,更高些,

但一样渺小,则是情感之最后的

田园。你可认识它?

被弃于心之山。双手下面

的石基。这儿大概也

开放着什么;从缄默的悬崖

歌唱着开放了一株无知的野草。

但知者呢?唉,他开始知道

而今却沉默了,被弃于心之山。

那儿大概有许多、许多警觉的山兽,

意识健全,漫游着,

出没着,又停留着。而安全的巨鸟

盘旋于顶峰之纯粹拒绝周围——但是

并不安全,在心之山这儿……

绿 原 译



欧 默 尔 · 本 · 艾 比 · 拉 比 尔

生平欧默尔·本·艾比·拉比尔,644年生于麦地那的麦赫祖部族。麦赫祖部族是蒙昧时期和伊斯兰时期古莱氏部落中最富有、最有权势的部族。他的父亲名叫布吉尔,母亲名叫玛吉德,原是一名哈达拉毛或希姆叶尔女俘。他的父亲曾是巨商,后来由穆罕默德和拉希德哈里发委任为也门琼德省省长。
欧默尔生长在周围侍婢、仆役成群的饫甘餍美的环境中,他享有像他这样无忧无虑生活的名门子弟享有的一切舒适条件。他常常从希贾兹到也门、伊拉克和沙姆游玩,结交文士名流、吟诗作乐,远离政治和党派斗争。他最高兴的日子是朝觐季节,这时他用漂亮的服饰装扮自己,佩珠戴玉,涂脂抹粉,鬓垂耳际,身披斗篷,用凤仙花给马染上颜色,然后辗转于途以观睹朝觐的妇女,和她们嬉谈,并用诗歌描写她们。他的事迹传开后,女人们都愿意和他相会,好让他在诗歌中描写自己。有身份的人都为自己的女眷感到担心。他曾和希贾兹的许多女人相爱。他与麦赫祖部族的萨尔德的女儿库勒苏姆结婚,生一子名朱旺,其品行与他完全不同。
欧默尔晚年放弃了放荡生活,在家修行。有人认为,传诗人提到的这一修行,不超过他生命中的某些特定时期,那时他遭到亲人们和朋友们的猛烈谴责,于是暂时自愿地或迫不得已地表示忏悔。这种忏悔,可能是一个青年时期放纵,后来年迈体衰、力不从心的人的一种喘息,一旦受到诱惑,仍会表示对青年放荡生活的眷恋,并用诗歌回忆这种生活。不管怎样,我们认为欧默尔是悔悟了,其悔悟也是真诚的,尽管动机不纯,或时而掺杂着对青年时代的眷恋。传说当他年迈忏悔时,请求真主将他从过去写的每一行诗中拯救出来,从此当他每写一行诗时,便释放一名男奴或侍婢。
欧默尔之死是其一生中最隐秘的事件,有各种传说。最早也是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哈里发欧默尔·本·阿卜杜·阿齐兹把他放逐到红海的达赫拉克岛,又派人在海上袭击他,烧毁了他的船只,因而他被焚身死,但更大的可能是,他病死在也门,那是约在711年。
欧默尔具有和女人们谈情说爱的一切条件。他容貌俊美,又会修饰打扮,性格随和容易结交,谈吐风雅,诙谐善谑,还带点女人气。在他参加的聚会上,各种娱乐具有,女人们都竞相参加。希贾兹的妇女不仅喜好文学,还对调情、嬉乐有浓厚兴趣,何况欧默尔本身就很快活,始终看到生活的欢乐方面。但他看到的只是他竭力追求的物质享受和与酒肉朋友竞相追逐的美的一面,他就是这样歪曲了生活的崇高含义。他用诗才、相貌和一切天赋艺术才能追求享受,他对朝觐者及其家眷是个祸害,他使哈里发、地方官、女人们的家庭和亲属大伤脑筋。
描写妇女的诗人欧默尔欧默尔有一部大诗集,约含数千行诗,全是谈情说爱的内容,此外只有一些零星的夸耀诗和咏物诗。诗集于1893年分别在莱比锡和埃及出版,1934年在贝鲁特出版。在他的诗中,女性,特别是他同一阶级的女性,占有很大比重。他抛开了传统的诗歌艺术,只写情诗。《诗歌集成》的作者叙述说,苏莱曼 曾问欧默尔:“你为何不写诗赞颂我们呢?”他回答:“我不赞颂男子,我只赞颂女人。”他赞颂过许多女人,以致使人感到没有一个姑娘或漂亮女子不曾被他赞美过和提到过。他赞美过祖麦哈部落穆萨的女儿宰奈卜、她的堂妹努尔姆、阿里·本·阿卜杜拉的女儿苏赖娅。他还常常跑到天房四周或别的朝拜场所追寻朝觐妇女,写诗赞美她们。被他提到过的著名女人有:巴克尔部落哈里斯的女儿莱依拉、胡扎阿部落伊本·海莱福的女儿赖姆莱、肯达部落穆罕默德的女儿法特梅,还有语法学家艾布·艾斯沃德·杜厄里的妻子等;此外,如前所述,他还在通往麦加的路上拦截朝觐妇女,她们当中,有愿意露面和被赞美的,便趋身于诗人,一旦未曾得到赞美,她们便嗔怒而去。
欧默尔对女性的描写涉及外形和内心两方面。在外形方面,他像他之前的其他诗人一样,依靠传统的描写和比喻,虽然具体,但是缺乏活力;在内心方面,他着力表现女性的心理,她们的道德、倾向、谈话风格,她们在各种场合,尤其是在游乐场合的活动。他的诗是那个时代妇女游乐生活的反映,即使是在诗歌的语言中也能反映出这种生活,他在诗中写进了妇女的习惯用语和谈话方式。
欧默尔的描写对象都是出身高贵、知书识礼的妇女。她们在他的诗中没有什么差异,全都具有类似的特征。诗人认为美总是与芳香联系在一起的,他把美比喻成太阳、小羚羊、牛犊等,然后把它与香料、番红花、樟脑等芳香联系起来;他还通过漂亮的衣饰和妇女的手钏脚镯来表现美。他常以与这些女性地位不相吻合的粗俗方式描写她们,有时又只满足于描写和赞美少女,提到她们的高贵出身。
欧默尔不属那种善于思考和幻想的诗人类型,他只是个言情诗人,是个喜欢追忆往事的诗人。他性好交谈、喜欢夜乐,谈吐风雅、一开口就能让人高兴,他身上的一切都成为他接触女性、描述她们、与她们倾谈的媒介,因此我们看到他竭尽诗才来追求这种倾谈。但他不像其他诗人那样注重自己的诗歌才能,也不像他们那样富于想象力,他仅仅是抒写现实、叙述对话和事件、精细地描写这中间发生的一切,这种精细是一个善于言谈、并有良好记忆力的人所特有的。诗中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即便有心理分析,也很浅显,不超过日常经验的体验,这是任何像欧默尔那样生活的人都具有的。诗中也没有强烈的感情,即便有,也很淡薄,因为这是一个事事如意从未经历过痛苦的人的感情,他不是一个饥慕渴求、忧心如焚、善作内心解剖的人。他的诗中重复之处颇多,对话方式也很少变化,风格也大同小异。由于思维和想象的孱弱,他不能翱翔在创新的天地里,他的诗只是他那颗追求美的温和的内心的反映。
欧默尔想使他的诗成为写给女主人公的书信,因此内中含有描写、叙述、对话和怨诉:
我,一个悲忧者,
从家乡修书给你。
恋火在他胸中燃烧,
情思如焚彻夜难寐。
他一手紧握住笔杆,
一手正揩拭着泪水。
或使它成为由诗人的两名歌唱家伊本·苏莱吉和埃利德演唱的恋曲,于是把书信和歌唱所需的一切内容都写进诗中。诗中除倾谈、叙述和对话部分外,风格总的比较平淡,但朴直流畅、节奏感强。
关于诗中的叙述和对话,我们是从广义上说的,并非指那种具有叙事艺术、艺术情节和给人以艺术享受的小说中的叙述和对话,也不是指舞台上的那种表演对话,而是指那种组织得极好的交谈,在这方面欧默尔几乎独树一帜。这种叙述和对话在蒙昧时期文学中是尽人皆知的,乌姆鲁勒·盖斯在诗中就运用过,但欧默尔却是有意识地采用这种方式,把它作为诗歌艺术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展开话题,使其变得流畅、风雅、富于表现力,而其他诗人则很少同时具有这些特点。他在这门艺术中的创新就是注重细节真实的描写。在诗中,女性的道德、特性以及她们的活动都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来。她们常常追求他、背地议论他,她们向他调情比他向她们调情更甚,她们还用许多美好的形容来夸奖他。他在诗中注重引述女性的话胜过诗歌艺术本身:
骏马带我在原野奔驰,
女人们正随心地谈论我。
大姑娘问道:
“你们是否认识那小伙?”
年轻的回答:
“是的,欧默尔打从身旁过。”
早对我神魂颠倒的小妮子接着说:
“我们怎会不知道他呢,
难道月亮会在天空隐没?”
这种对话洋溢着生活气息,而生活则是通过运动表现出来。他在抒写交谈对心理的影响时,使用突如其来的插句和有趣的询问:
我问:“这是谁?”她答:
“被你把魂勾去的人。”
我说:“此话当真?”
她情思忡忡地说:
“真主最知我的爱,
伤心的泪珠儿也能作证。”
我说:“好女子啊,你的爱折磨着我。”
他说:“主啊,愿你也把我折磨!”
他在叙述和对话中多用誓词、常引真主作证发誓,这也许是那个时代交谈的特点,就是在今天它也仍然很流行:
以真主之名盟誓:
她给你派来的使者,
是传送爱的喜讯,
还是一名新的情敌?
他常常采用与心理状态、人物、环境相适应的不同诗律进行创作,一般总是轻快的,假如不是还有韵脚的话,在许多情况下就如同散文。其诗句上下内容紧密联系、浑然一体,也是他诗歌自然朴实的原因。由于诗律、韵脚选择得当,他诗歌的音律丰富多彩,就像诗人在面对着男女歌唱家写诗,为他们创作曲调优美、易于歌唱的诗句,实际上歌唱家伊本·苏莱吉和埃利德就在他身旁,帮他修饰润色。他诗中的音律与感情、意境交织,有时重复某些词句以便加强某一思想:
为情人尝苦辛受煎熬,
多么好多么好多么好!
然而欧默尔诗歌中语言和结构的简朴,有时也会使他不去致力于或者难于保持诗句的完美和正确运用韵脚。因受诗律限制,他总是不得不在一行诗里变换人称代词,从单数变到复数,从第二人称变到第三人称,有时这就造成语法错误。
欧默尔的影响及其诗歌的流传欧默尔在如下方面表现出是一个革新者,他只写情诗,在这方面创作了多首独立的诗歌,他扩大了叙事和对话的范围,他超过了乌姆鲁勒·盖斯,独自垄断了这门艺术;他善于描写女人的感情——尽管还不够深刻,他还长于描述女人的闺阁情事;他摈弃了诗人们常用的一些诗律;他是使诗律变得柔和、适应新歌唱的最重要的一个诗人、也许是最接近歌唱家口味的希贾兹诗人。欧默尔代表了他那个时代的一个方面和有闲者中的一个阶层。他完全抛开了政治,在诗中没有给政治一点地位;他既没有描写纯粹的贝督因生活,也没有描写居住在麦加、麦地那和周围地区那些以虔信著称的贵人们,而是描写了介于沙漠和都市之间的那一方面。通过他的诗歌,我们可以看到希贾兹地区的人们颇为奢侈,过着闲暇游乐放纵的生活,可以看到妇女们喜欢嬉乐和爱好文学,她们对在诗歌中谈到自己感到高兴。
由于这些原因,欧默尔的诗歌广为流传。他是情诗的首领,许多希贾兹青年都拜他为师,他最著名的弟子有阿尔吉和艾哈沃绥。歌唱家们喜爱他的诗歌,配曲演唱。人民群众,尤其是那些纨袴子弟,因其诗歌朴直流畅、轻快柔和、充满对话和对社会的描写,对它更是喜爱。简言之,只是由于欧默尔,阿拉伯人才正式承认了古莱氏人的诗歌地位。他是最会用诗歌调情、最能使诗歌深入人心、对妇女最有诱惑力的一个诗人。由于他诗中的形象比喻和引人人胜的爱情描述,对节操构成巨大危险。一位辅士曾说过:“没有什么比欧默尔的诗歌更使真主受到违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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