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比剧团专访:我们绝对不是悲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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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斑比剧团第三次来中国了,上一回是来参加北京青戏节,比起那次带来的作品《斑比系列7》, 45分钟的《Oleg!Oleg!Oleg!》要短小精悍一些,事实上,斑比剧团今年带来的肢体剧是乌镇戏剧节邀请单元时长最短的一出戏。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Oleg!》是部轻松的戏,三个男人,一场朝圣之旅,漫长、无期,他们变换各种姿态贴地爬行,一遍一遍。
正如开场,神在迷雾和恢弘乐声中降临,不知名的野兽与人相继而至,风和高山开始具象,仿佛原本有很多话语意义和指涉,最后都融在表情、眼神和身体里。
完全被吸进去了!
当我参加他们的工作坊的时候,亲眼目睹身体的微小力量迸发的戏剧性,也越发觉得,这个来自荷兰,和小鹿同名的剧团,正在用最原始简单的肢体,凝结舞台的纯粹和疯狂。
朝圣之路逃不开牺牲,终于有人被吞噬、被抛弃,而他们告诉我,“我们绝对不是悲观的”。
| Q:好戏
| A:导演/编剧/演员:约翰•斯塔夫奈特(Jochem Stavenuiter)
Q:这次的作品名字是《Oleg!Oleg!Oleg!》,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A:来自于俄罗斯宗教音乐,里面好多次出现了“oleg”,我们喜欢这个词儿,况且它还是个名字。
Q:那只披着皮毛的野兽是羊吗?为什么一点都不像羊,背景的动物声也完全不是吧……
A:没错,其实那只羊的背景音用的是海牛的声音,它可以是羊,是猪,蜗牛或任何其它的什么存在,它是什么动物并不重要。
Q:披着皮毛的是山羊,也可以是神,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吗?那么,如何理解剧中的神?
A:你还可以说牧羊人是上帝,他照顾他的羊,“上帝是我的牧羊人”。如果说牧羊人是神,羊指的是动物,这也说的通,生命都具有独特性,虽然有的人会觉得我们人都一样,每天做着同样的事。
Q:那个纸袋的爆破呢?是为了让观众聚焦舞台吗?
A:观众可以有多重理解,对我来说,这就代表了我们在做的所有事。某种意义上,能量可以是任何事,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我们希望展现足够强大的画面感,然而每个固定的画面总能有许多不同的意义。
Q:两个长水管在这次的作品里常常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为什么会想到用水管来表现?
A:那是pvc,而且这我们不是买来的,我们有次在排练室看到了一些管子,突然来了灵感,“这些管子太美了!”这就是管子的开端了……
之后我们开始慢慢研究该怎么用管子,就有了开始这段儿,用管子制造的烟雾来开启这部戏,在教堂举行仪式前都会用熏香来制造神秘的境界,也是没想到这段最后会这么长。
Q:《Oleg!》以荒诞、可笑的行为来诠释悲壮的朝圣,有人看完会觉得,人性骨子里是悲观的。
A: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看向生命,目睹它所生成的疯狂能到达何种境地,向人们展现人性荒谬、纯粹的一面。
我们绝对不是悲观的,戏里的角色也都不是悲观的,在任何时候,他们都有着某种希望和力量,尽管路途困难重重,他们一直在渴求着什么。
困难是美丽的,它带来某种戏剧性。整个故事看起来可能有些黑色,但身处其中的人并不。
Paul:其中有个人被羊吃了(呃那个人就是我),但路上还有两个人继续爬着呢。
Gerindo:那只羊暂时也饿不死了。
Q:你是如何带动演员的肢体的?训练方法是?平时你们一天要花多少时间训练?
A:我们做的都是一些基础的训练,就像在工作坊做的那样。需要表演的时候会训练的比较多,并非每天进行。
Q:对于肢体剧你怎么看?你认为什么是重要的?
A:找到诗意,找到戏剧性,找到美感。
Q:你们认为肢体剧是挑战某种生理极限吗?
A:这部戏或许代表着追求极限,然而我们并不是。
我们的工作是从无到有,用比较难的肢体行动来完成看似简单的动作,我们的动作都是很柔软的,所有细微的动作都有它的意义。
Q: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们组成了“斑比剧团”?
A: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当时在阿姆斯特丹戏剧学校。我那时19岁,Paul24岁,所以我们俩已经认识好久了,还有Gerindo。1995年我和Paul一起创办了“斑比剧团”。
一开始我们会一起做一些小的演出,然后开始跟其他人合作,我们同Gerindo合作了第一部大戏《斑比系列6》,自那以后我们一直都会跟很多人一起合作演出,Gerindo是我们的特约演员,他也是跟我们合作次数最多的一位。
Q:“斑比剧团”的主要工作方式是?
A:当我们进行戏剧构作的时候,往往是先想到一个点子,然后再一起讨论剩下的部分。所以跟我们进组的演员不仅仅只是演员,同时也是创作者。
Paul的表演能量很强,常常表现非常悲观的人物,可以细腻,也可以戏剧化;而我就经常饰演有趣搞笑的人物。在创作的时候,我会一直想要做些不一样的东西,有所改变,我们在合作的时候就会碰撞出许多意想不到的火花。
Q:来乌镇演出有什么感受?
A:在这儿参加戏剧节好极了,我去了两次北京青年戏剧节,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戏剧节。北京实在太大了,表演结束后我们问工作人员,我们该去哪儿?我们在哪儿可以见到其他演员?
两天以后,她跟我说,我还在一直思考你的问题。
这次到了乌镇,这儿太棒了,到处都能遇见观众、演员,界限不再分明。
Q:戏剧节之后你会去哪里?
A:星期二我会回荷兰,那里有个新的戏等着我…是和一个大剧团合作。这里是我自己的团队,不过接下来半年会跟大剧团合作。
我们自己的剧团,是准备改编一本法国小说,讲述两个男孩不想继续在城市生活,于是他们去了乡村,开始尝试学习农业,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就转向化学,玩坏爆炸了一堆东西,转转转,变变变,最后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就在昨天,斑比剧团已经完成了戏剧节的表演,离开了乌镇。
采访结束的时候,我瞥到Jochem Stavenuiter拿出了XX酸痛贴,这几天行程满满,上午工作坊,下午小镇对话,晚上还有两场表演,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辛苦,一切都乐在其中。
最后,感谢Mira的私照分享,这是一群可爱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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