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情也一如你遗失的欲望
西班牙/塞尔努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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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经意拆开我生命的全部
只剩下最中心不变的
存在:那个深渊
命中注定,根深蒂固
……
我为你的爱
松开整个世界
你却留我
独自面对生命和死亡
……
外国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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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躯体宛似花朵
一些躯体宛似花朵,
另一些宛似匕首,
还有一些似水的飘带;
但所有的,迟早
会成为另一个躯体上蔓延的灼痕,
火的品德会将一块岩石变成一个人。
但是人会在所有的方向上摇动,
梦想自由,与风竞争,
直至有一天又变成无人之路上的岩石,
烧灼的痕迹被抹得无影无踪。
我,不是岩石,而是
赤足穿过的路,
我为爱情而死,为了所有的赤足;
为了让它们践踏,我情愿献身,
尽管这会将它们引向一个雄心或一朵云,
但无人懂得
雄心或云
都抵不过一颗爱的真心。
赵振江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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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 马林·索雷斯库(1936—1996)
远景
倘若你稍稍离开,
我的爱会像
你我之间的空气一样膨胀。
倘若你远远离开,
我会同山、同水、
同隔开我们的城市一起
把你爱恋。
倘若你远远地、远远地离开,
一直走到地平线的尽头,
那么,你的侧影会印上太阳、
月亮和蓝蓝的半片天穹。
高兴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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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镜子
它驱散日光。
它呈现给人们那些从外表中被分离出的形象。
它剥夺人们消遣的可能。
它坚硬如同石头。
尚未定型的石头。
运动的石头以及可视的石头。
它的光泽使一切盔甲和面具不再保有它们的形态。
甚至手握过的事物也不屑于成为手的形状。
那些曾被理解的也已遁形。
小鸟和风已融为一体。
天空已在它的真理中。
人类已混迹于他们的现实。
你浓密的橙色头发在世界的空洞中
你浓密的橙色头发在世界的空洞中,
在厚玻璃的沉静
在你暗色头发中我用赤裸的手寻找你所有的面影
你心灵的形状是一种空想。
你的爱情也一如你遗失的欲望。
哦,琥珀的叹息,梦幻还有凝望。
但你却并不与我常在。我的记忆
因曾看着你到来又离去而一再转暗。
时间使用着词语一如爱情。
金霁雯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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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具
在从未有过的痛苦中
我试了七八副死亡的面具。
在我看来都很可怕。
我不想承认自己。
“立马将这些面具拿走吧,
它们让我恼火。
这不是我。”
(也不是死者。)
我曾在所有文明的废墟上,
在成堆的写字板
和瓷砖上嚎啕大哭,
那么此时此刻为何
不在自己面容的废墟上痛哭呢?
高兴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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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
锁上门。在我们黑暗的夜的旅程,
两个孩童站立在卧室的角落,
观察我们怎样把对方拆成碎片,
审视我们的内心。我在睡梦中听到一个
用丢失的口音讲述的故事。单词你都认识。
脱衣服。一个塞满秘密的手提箱
在床脚一端的衣橱里爆炸。
重新穿衣服。脱衣服。你把我当成一幅图,
擦去、填色,没有标题,用你的舌头签名。
我的手掌上用红色书写的国名,
无法识读。我告诉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
可是你进来、贴近我,直到我颤抖、没有家,
甚至超过这些。一个硬币从床头柜上掉下,
正反两面在翻转。天晓得,我怎么可能
赢呢。我怎么可能输呢。你再说一遍。
爱,不会认输。它使一个租用的房间
在怜悯的钟声中颤抖,使一支卷烟
在斟满的酒杯旁自己抽吸,使时间痛苦,
进入宇宙,宇宙,不需要更多的话。现在,
它把我放在我希望在的地方,好,你做到了。
关上灯。岁月站立在外面的大街上,
仰头看一扇打开的窗户,它黑得像我们的嘴,
唱出它没有曲调的歌。我们自己的幽灵,
在我们的前后,拥进一面镜子,盲目的,
笑着、哭着。他们知道我们是谁。
这是一首关于自我身份的诗。“锁上门”,似乎是宣布要进行一件保密的事情。“脱衣”是一个与诚实有关的隐喻。因为爱,她感到很无助。那个人懂她,而她却不懂自己。国籍原本是确定自我身份的重要符号,但她却因爱而丧失了身份感。…她实际上是了解自己的,只是这不对等的爱把她拆分成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幽灵。幽灵知道她是谁,但她自己不知道。诗人巧妙地揭示了自我和爱情的关系,爱情使自我丧失身份,但每个人依然要在黑暗中前行。(黄福海)
黄福海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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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短篇的抒情诗
眼泪是
人类所能制造的
最小的
海洋
在月夜的海上
我让一封书信
逐流而去
在月光照耀之下
信纸会变成
青蓝色吧
被人类称为鱼的生物
全都是被放逐的
书信
作岬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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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镜
当我照我的镜,见我形容憔悴,
我说:“但愿上天让我的心
也象这样凋萎!”
那时,人心对我变冷,
我再也不忧戚,
我将能孤独而平静,
等待永久的安息。
可叹时间偷走一半,却让一半留存,
被时间摇撼的黄昏之躯中
搏动着正午的心。
老年的哈代日益意识到,人的身心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反差。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远不如以前,但思维仍然非常敏捷,感情仍然十分丰富,并常常为此感到痛苦。“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真为这副世俗的皮囊羞愧伤感,……这是个令人伤心的事实……为什么人的灵魂总得与如此靠不住的肉身紧系在一起,这联系又如此痛苦、伤感且莫名其妙!”后来,他把这种痛苦感受写入《对镜》一诗。(星期一诗社)
飞白 译
(英国)克里斯托弗·马洛(1564-1593)
爱德华二世
给我那面镜子,我要用它阅读自己。
还没有更深的皱纹吗?悲伤无数次地打击
我这张脸,难道还没有留下更深的伤痕?
(奥地利)里尔克(1879-1926)
镜 子
……你们是谁啊?
早熟的成就,你们是创造的骄子,
一切制作的顶峰,晨曦映红的
山脊,——繁华神祗的花粉,
光的关节,走廊,阶梯,宝座,
本质构成的空间,喜悦构成的盾牌,暴风雨般
迷醉的情感之骚动以及突然间,个别出现的
镜子:它们把自己流出来的美
重新汲回到自己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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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塘
雨下了一夜之后
黑水塘翻腾的水安静下来。
我掬了一捧水。慢慢
饮下。它的味道
像石头,叶子,火。它把寒冷
灌进我的身体,惊醒了骨头。我听见他们
在我身体深处,窃窃私语
哦,这转瞬即逝的美妙之物
究竟是什么?
倪志娟 译
编辑:张东 王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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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