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志】简牍无价传世宝

2017-02-14 刘胜兰 新参考传媒

▲南昌西汉海昏侯刘贺墓出土的竹简

刘贺墓中最有价值的文物可能是什么？不是金玉满堂钱如山，最大的可能也许就隐藏在出土的数千枚竹简木牍里。

古代文献的价值

诺贝尔奖得主屠呦呦于北京时间2015 年12 月7 日晚间，在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发表题为《青蒿素：中医药给世界的一份礼物》的演讲。她谈到我国古代中医药文献对青蒿素的发现起着关键作用：“关于青蒿入药，最早见于马王堆三号汉墓的帛书《五十二病方》，其后的《神农本草经》《补遗雷公炮制便览》《本草纲目》等典籍都有青蒿治病的记载。”

此前，她还谈到：“当年我面临研究困境时，又重新温习中医古籍，进一步思考东晋（公元3-4 世纪）葛洪《肘后备急方》有关‘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的截疟记载。这使我联想到提取过程可能需要避免高温，由此改用低沸点溶剂的提取方法。”

青蒿素的发现，是传统中医给世界的礼物，这份珍贵的礼物挽救了全球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数百万人的生命！屠呦呦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科学奖项的中国本土科学家，她的辉煌成就离不开中国古代文献的滋养。

中国古代文献的承载物是纸，在纸发明之前，有帛、木与竹，更早的文字可见于青铜、龟甲与岩壁。不少文献由于时代久远，没能传世，孰料千百年后却于古墓中重见天日。屠呦呦演讲中提及的帛书《五十二病方》，就是一典型个案。出土于长沙马王堆汉墓的《五十二病方》可能比《黄帝内经》成书年代更早，书中记载了五十二种疾病，含药方二百八十多个、药物二百四十多种，是我国现在所能看到的最早的方剂。

文字图册的宝贵

秦始皇焚书坑儒，中华文明遭此浩劫，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

刘邦加入反秦大军，直打到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用丝带系颈）”向他投降。咸阳被刘邦的军队攻下之后，将士们争相夺取金帛财物，只有萧何一人赶紧跑到秦朝宰相府把书籍图册当作宝贝全部收藏起来。从此，刘邦对要关险塞、各地人口多少以及百姓疾苦等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

汉朝建立，萧何造石渠阁，用以存放所得秦之书籍图册。萧何的明智之举，让汉朝统治者初尝甜头，汉兴之后“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汉武帝曾下诏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由此建起了国家图书馆，设立了专门抄写书籍的官职。

汉成帝时，专门派使者搜罗天下散佚书籍，任命光禄大夫刘向校正“经传诸子诗赋”，兵书、数术书（含占卜书）、方技书（含医书）都设专人校正。汉成帝还效仿萧何，藏书于石渠阁。

遗憾的是，翻开《汉书今注•艺文志》，西汉时期大量书籍已经注明“书亡”，即已佚失。它们是怎样消失的？因为烈火、洪水，还是虫蛀、霉变？都已无从考证。刘贺墓已出土数以千计的竹简与木牍，堪称我国简牍发现史上重大发现。刘贺生在汉朝，随葬简牍应是汉朝及之前的文献，其中将给后人带来怎样的惊喜呢？尚不可知，只有期待。

考古，可以证史、校史、补史。2014年12 月，在纪念马王堆汉墓发掘四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曾参与马王堆汉墓二号、三号墓发掘的专家傅举有称, 马王堆考古的一大收获，是纠正了《史记》和《汉书》的两处错误：一是第一代轪侯利苍的名字，二是第二代轪侯利豨死亡的年份。这两处勘误，都离不开墓中所发现的文字。

随着刘贺墓出土的简牍与其他器物上文字的识别和研究，是否也会让史书记载发生改变，并进一步丰富历史呢？继续期待。

认知过往，传承历史，寄托未来，我们都离不开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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