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再谈“子路之问”：“君子亦有穷乎？”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441天

I 如果我们进一步思考“子路之问”，它所涉及的其实就是康德所谓的“德福关系”的问题，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德行和他得到的福分是否一致呢？因为在尘世有太多的德福不配的例子，所以康德才抬出了上帝，以上帝来担保在其死后两者得到平衡。

II 在《论语》中，当子路提出“君子亦有穷乎”这个问题时，孔子以“君子固穷”答之，这个回答固然高明，但仔细想来，却是严重地“答非所问”的。

只不过，对于这同一事件，在《孔子家语·在厄》中，子路的困惑却被表述为：“昔者闻诸夫子：‘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报之以祸。’今夫子积德怀义，行之久矣，奚居之穷也？”这就是直接以“德福关系”来质问孔子了。

III 而此时孔子对子路的回答也没有绕弯子，他直接说：“汝以仁者为必信耶？则伯夷、叔齐为不饿首阳；汝以智者为必用耶？则王子比干不见剖心；汝以忠者为必报耶？则关龙逄不见刑；汝以谏者为必听耶？则伍子胥不见杀。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丘哉？且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败节。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

IV 当然，在《孔子家语》中，其实首先是孔子以“吾道非乎，奚为至于此”为题，来考问子路、子贡和颜回的，其中子路和子贡的反问都受到了孔子的指责， 唯有颜回的回答得到了孔子的肯定。

颜回当时是这样说的：“夫子之道至大，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世不我用，有国者之丑也，夫子何病焉？不容，然后见君子。”

总之，不管将“遇不遇者”归于“时也”“命也”也罢，还是强调“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败节”，或者强调“不容，然后见君子”等等，这都和康德将“德福关系”矛盾的解决归之于上帝完全不同，这是应该引起我们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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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教授、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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