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120】毛泽东为什么说“孔夫子是革命家”？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761天

I 最近，由于习近平总书记的引用，毛泽东的这段话受到了人们的高度关注：“郭沫若曾经用很多材料证明，孔夫子所以成为圣人，是因为他是革命党，到处参加造反。说孔夫子著春秋‘而乱臣贼子惧’，那是孟子讲的。其实当时孔夫子周游列国，就是哪里造反他就到哪里去，哪里想革命他就到哪里去。所以此人不可一笔抹煞，不能简单地就是‘打倒孔家店’。”（见1954年9月14日毛泽东讲话稿《关于辛亥革命的评价》，载《毛泽东文集（第六卷）》；2022年5月27日习近平讲话稿《把中国文明历史研究引向深入 ，增强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载《求是》杂志2022年第14期，引文中无“郭沫若曾经用很多材料证明”句）

II 过去我们一想到毛泽东对待孔子的态度，总想起毛泽东晚年发动的“批林批孔”运动，总认为毛泽东将孔子归为奴隶主阶级的代表，是主张“克己复礼”的，还有他老人家《读〈封建论〉呈郭老》诗中的“孔学名高实秕糠”那句话。但如果我们历史地看，毛泽东对待孔子的态度并非一直如此，他一直称呼孔子为“孔夫子”“圣人”或者“孔圣”等，对孔子在中国文化中的历史贡献是充分肯定的。特别是在上文中，毛泽东还表示同意郭沫若的研究，认为孔子之所以成为圣人，恰恰是因为“他是革命党，到处参加造反”。

III  那说孔子是“革命党”，这有依据吗？毛泽东讲话稿中其实讲了两条依据：一是孟子讲的，“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孟子·滕文公下》）。实际上，不只作《春秋》这件事，孔子晚年“删述《六经》”，可谓处处体现了革命精神。我们知道，正是在《周易》革卦《彖传》中，孔子及其弟子正式提出了“革命”一词，并声称“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义大矣哉！”可见孔子在思想上的确是赞成革命的。而另一条依据则是孔子的现实作为，“当时孔夫子周游列国，就是哪里造反他就到哪里去，哪里想革命他就到哪里去”。或许有人对此有疑惑，孔子的“周游列国”，真的和革命有关吗？这里仅举《论语·阳货》中的一个例子就明白了。它说的是，作为季氏家臣的公山弗扰，盘踞在费县那个地方造反了，他派人来召孔子前去帮忙，孔子很想过去，但子路对此表示不解，于是孔子就对他讲了一通话。（原文为：“公山弗扰以费（bì）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说（yuè），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其实在《阳货》篇中，我们看到，当鲁国的三位家臣（阳货、公山弗扰和佛肸）造反时，都有笼络孔子之举，而孔子也均有前往之意。虽然我们从《论语》中很难看出最后到底孔子去了那里没有，但由此推测，为了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说他“周游列国”是哪里造反或哪里革命就到哪里去，是完全可能的。

IV 特别提请注意的是，毛泽东这样谈论孔子，是在评价辛亥革命的阶级性质时，是从分析中国历史上“几次性质不同的大的革命”时，将孔子放在“封建地主革掉奴隶主的命”这个大前提下提出来的。窃以为，毛泽东如此对待孔子的态度，与其晚年借“批孔”来“批林”的那种实用主义历史观是截然不同的，应该是一种更加理性的态度，所以特别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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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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