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清瘟 vs 瑞德西韦：中西药的一场精彩PK
本文所有信息都来自公开新闻。
众所周知，现在中美各有一种抗新冠的知名药物，中国的是连花清瘟胶囊，美国的是瑞德西韦。
连花清瘟胶囊和连花清瘟颗粒，是以岭药业生产的神药，主治感冒。或者说，对感冒有一定疗效。但在4月14日，连花清瘟胶囊和连花清瘟颗粒，出现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颁发的《药品补充申请批件》中，获批什么呢？获批：
在原批准适应症的基础上，“功能主治”项增加“在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的常规治疗中，可用于轻型、普通型引起的发热、咳嗽、乏力”“用法用量”一项增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轻型、普通型疗程7-10天”等内容。
在此之前，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20年3月23日新闻发布会文字实录》（http://www.nhc.gov.cn/xcs/yqfkdt/202003/3ae4901e428b46ea90065f29e56cdbd1.shtml）中，有这样的文字：
临床研究显示出，金花清感和连花清瘟这两个药临床治疗新型冠状肺炎的轻型和普通型还是有非常确切的疗效的，尤其是对武汉应对新冠肺炎整个救治过程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因此，连花清瘟胶囊和颗粒获批，增加治疗新冠功能，并不意外。
顺便说一句，启动连花清瘟胶囊/颗粒的两项随机、对照临床试验，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疑似病例/确诊病例（注册号：ChiCTR2000029433/34） ，该项临床研究的主要负责人就是：钟南山院士。
再往前推几天，3月20日，钟南山团队在国际期刊《药理学研究》发表论文，题为《连花清温对新型冠状病毒具有抗病毒、抗炎作用》。这项研究采用瑞德西韦作为阳性对照，研究连花清瘟在体外对于新冠病毒的抑制作用。
论文的结论是：连花清瘟显著抑制SARS-COV-2（新冠病毒）复制，影响病毒形态并在体外发挥抗炎活性。
这表明：连花清瘟可以抵抗病毒攻击，有望成为控制COVID-19疾病的新策略。
以后连花清瘟能成为神药，这篇论文起了奠基性作用。
我专门到网上找了论文的原文（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104366182030743X?from=timeline），里面专业的讨论我当然看不懂，但我只注意一点：有没有实验组和对照组的数据？
可惜没有。
但是，2020年2月6日（请注意这个日期）在网上有篇论文《中药连花清瘟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回顾性临床分析》（作者姚开涛等），里面倒有数据，一共42例：治疗组21例，对照组21例。
在两组对比中，治疗组在治疗发热、咳嗽方面，效果明显要好于对照组。
可能有些人上图中的字看不清？那我简单说结论：治疗组的21个发热病人，消失（后续可看成治好？）18个，而对照组消失12个；咳嗽方面，治疗组的15个，消失7个，对照组的18个消失1个。效果确实明显，只在治疗“乏力”方面，治疗组的效果不明显。
单看这些数据，没问题，概率上的卡方检验也没问题。但是我还是有两个疑问：
1、两组各21个样本，从统计学角度来看明显偏少。
2、发表论文的时间是2月6日，是否也有点早？
因此，论文的结论，是否真的经得起检验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提出疑问。
有人说，姚开涛这篇论文既然不是钟南山团队写的，你为什么要提此文呢？
因为在钟南山团队的论文中，把姚开涛这篇论文的研究结果，作为支持它结论的证据：
LH combination could significantly relieve cardinal symptoms and reduce the course of the COVID-19 [13]（连花清瘟复合药可以显著减轻COVID-19的主要症状，缩短病程。[13]就是它援引的姚开涛论文）。
不过，钟南山也说：连花清瘟胶囊比较适合一般普通的新冠肺炎。
言外之意，没法治疗重症患者？
但如果治疗轻症和中症病人，现在已经有很多药了吧，都号称有效果。
好吧，我是医学外行。不管怎么说，根据钟南山团队的研究，连花清瘟胶囊和颗粒，在治疗新冠方面效果显著。
但是，现在欧美却不认，这就有点尴尬了。
现在，瑞典、加拿大、意大利等国，都不认为连花清瘟胶囊有效。意大利说是假药，瑞典海关实验室说连花清瘟的成分“只有薄荷醇”，加拿大卫生部发言人警告道，在加拿大出售未经官方批准的COVID-19药品，或是制造虚假、误导性信息，称该药品能够预防、治疗或治愈COVID-19，都是违法的。
违不违法，要看各国法律，但连花清瘟中只有薄荷醇吗？在医药上，薄荷醇有清凉止痒作用；内服可用于头痛及鼻、咽、喉炎症等，对皮肤以及眼睛有刺激作用，也有一定的毒性。
对此，以岭药业已经反击。5月10日公司表示：
连花清瘟为治感冒抗流感的13味大复方中成药，即使是一种中药含有的有效成分也非常之多，其中含有薄荷脑，相关媒体报道中所提到的“连花清瘟仅含有薄荷醇”与事实严重不符。连花清瘟是……专利新药，……是唯一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的治感冒抗流感的专利中成药。
OK，连花清瘟就说到这里，下面说瑞德西韦（remdesivir）。
在钟南山团队的3月20日的论文中，对瑞德西韦的评价是这样的：
The most promising antiviral drug for SARS-CoV-2 is remdesivir that is currently under clinical development for the treatment of Ebola virus infection [11]. However,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remdesivir for SARS-CoV-2 pneumonia patients need to be assessed by further clinical trials.
翻译如下：
治疗SARS-CoV-2最有希望的抗病毒药物是瑞德西韦，目前正在用于治疗埃博拉病毒感染的临床开发中[11]。然而，在治疗SARS-CoV-2肺炎患者方面，瑞德西韦的疗效和安全性还有待于进一步的临床测评。
也就是说，在当时，也就是3月20日以前，在钟南山团队看来，和需要进一步测评的瑞德西韦相比，连花清瘟已有显著疗效（当然不能对重症）。
4月29日，国际知名医学期刊《柳叶刀》网站，发布了由中国团队进行的新冠肺炎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临床试验结果。研究结果显示，未观察到瑞德西韦联合标准疗法与标准疗法相比，有统计学意义上显著的临床获益。
负责这项研究的是中日友好医院和首都医科大学的曹彬教授。
所以，中国已经放弃了对瑞德西韦的临床试验。因为，试验在武汉的10家医院进行，总样本量是237名患者，未达到预定的样本量。
未达到预定的样本量？237名患者还少吗？那么姚开涛对42名患者所做的研究，样本量岂不是少得可怜？
可能是有点少，但现在美国的样本足够多。
所以在4月29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在一项有1063名患者参与的对照试验中，接受瑞德西韦的重症患者，从接受用药到病情恢复的平均时间为11天，比对照组快了30%。
与此同时，使用瑞德西韦的患者死亡率也较低，尽管这一差距没有未达到具有统计学意义上的标准。
不管怎么说，美国人觉得瑞德西韦有效。所以，白宫冠状病毒应对工作组关键成员安东尼·福奇在4月30日表示：
瑞德西韦疗效明显，可能成为美国新的标准疗法。
5月7日，日本已通过特殊审批途径，批准瑞德西韦作为新冠病毒的治疗药物。
英国的研究也显示，瑞德西韦降低了英国重症患者一半死亡率。
所以现在的结果是：在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在中国，中医完胜，西医惨败。而在西方，由于他们基本不用中医，所以瑞德西韦等西药显示出明显疗效。
我已经一脸懵逼了。
对此，张文宏医生的解释是：
在上海，中药治愈了93%以上的病例。
但是，融合了西医。
张文宏继续说：
“93%的病例都用了中药，是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没有办法单独评价中医的效果如何”。
好了，关于连花清瘟和瑞德西韦的疗效如何，大家自己判断吧。
顺便说一句，我大力支持中医药的发展。只要药物有效，不管中药西药，我都愿意用，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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