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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恭贺展览《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雷徕篇》圆满闭幕!

象外 象外 2023-11-22

👆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象外



A Curator’s Practice Vol. VII

Poetic Theories of Song Dynasty as a Approach to Visual Art: Lei Lai’s Exercise


策展练习第七回


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 · 雷徕篇


象外 x Just in Time


艺术家 :雷徕

策展人 :阿改

出品人 :李乐


海报设计 :vo choi


时间 :justintime

地点 :北京市朝阳区幸福一村七巷Just in Time




假装是阿改的编者按:

那晚雷徕喝汽水喝高了,很开心。不知是谁跟他说,画全卖了。阿改把他扶了回去。问题是,这场游戏一开始就是雷徕的自嘲局,呼朋唤友来搞各种调侃,以至于藏家问起,他的画好在哪里的时候,大家都措手不及,酒桌上的小友们,竟没有一个人能一口气答上来。于是藏家怀疑起自己本觉得他画得不错的判断,也就犹豫了。后来,他听说雷徕的作品方法论,似乎可能是站在某种美术史高度的豪赌;“不要逗我,美术史的高度是以商业高度为基础的;而艺术商业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光是那种无心认真卖画的态度,就肯定不可能。”

时空reload-从零开始,这一次,我们该怎样重新安排?



真的是阿改的编者按:

对于雷徕这样的艺术家,我是害怕的,因为有一天他在一个沙龙对谈上讲,类似诗经、楚辞一类,算是传统文化常识,是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跨过去的阅读门槛起点。

这么说起来,我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所以当他谈起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我就惶惶然不敢接话,又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完全不懂,所以只能假装在听,哼哼哈哈应付过去。

距离那个沙龙多年过去,两个月前,我终于看到了他系统阐释“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的专文——真是煌煌然也,再一次让我无法接话。

我唯有学习的份儿,最多改改错别字,以及标点符号的全角半角之分,等等。

如今他的展览圆满闭幕了,我很是为他感到高兴。想到我多年来喜欢的艺术家终于功成名就,我难免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满足感。

所以,今天我们特地发送他的雄文《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雷徕篇》(摘录),以飨读者。

必须要指出的是,本次展览得到了著名策展人冯博一先生的支持,他也为年轻艺术家撰写了深入的评论文章,在此诚挚致谢。

过几天我们会再发一篇文章(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好写什么),分享一点展览的总体逻辑和现场细节。希望读者们不要取关,继续支持我们微不足道的工作。

关于雷徕,象外此前的报道,以及艺术家化身评论人为我们撰写的“云看展”系列,一并罗列如下,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扫一眼,免得这篇看得太稀里糊涂。

“我穷和我做艺术家没什么关系,我做什么都会穷的” | 失语者雷徕

“你的诗写得真好,就是忘了加注” | 幽光里的雷徕

朋友圈云看展。
朋友圈云看展之二
雷徕:朋友圈云看展之三
朋友圈云看展之四
朋友圈云看展之五
朋友圈云看展之六







过约旦河……扶,不扶?60x65cm,布面综合材料,2022








雷徕:脱序或漂白

撰文 :冯博一


每个时代,尤其是在终结或交错之际,总有那么一些存活着的精灵,自知而又茫然地游走于灰色的边缘地带。他们是一些尴尬的、不愿与世俗苟同的年轻人,无论现实生活如何变迁,为人做事都始终与所谓的主流保持着疏离状态,并以特有的面貌和方式尝试着多种实验——脱离固有的秩序,漂白自我的人生。

雷徕好像就是这样的年轻人。一眼望去,显得有些羸弱,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没有一点所谓艺术家的作派。其实,他内心挺狂野的,这次他的个人艺术项目“听说你画得很学术,确定不是骂人的话?”的题目及方式,多少可以验证和测试一下他的另类野心。

再看看他的画儿,沉郁、逶迤且隐忍、诡异,既没有形象、色彩、构图的有意精致,也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造型的功力和技巧,更没有当下艺术圈里惯熟的绘画样式与风格,就像用“噪声”来作音乐。他还煞有介事地阐释自己的绘画是《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雷徕篇》。虽然我试图努力在他试错的“坏画”里寻觅其中的意味,却并没有太看懂他的“天马行空”,尽管他自有其内在逻辑及脉络。只是觉得他通过笔触的粘稠,潜隐又尖刻地揭穿了平时被优雅所遮蔽的内心面具,那是一种成长、记忆与现实状态扭曲的履迹。或许,雷徕正是从这里打捞出来的视角,看人生、看艺术如同镜花水月,不过是生命的痕迹而已,称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现在,以艺术的名义来恶搞,没有什么禁忌而不可以做的。所以,看他的这些“坏画”时,只要你觉得有感觉,哪怕讨厌的感觉也可以。人并没有责任去喜欢任何形式的视觉艺术。

或者我们应该把他的阐释作为因时代的处境和个人精神无所归期而引发的一种心理“变态“。而他这个人,接人待物的谦和与眼神传递的机敏,甚至紧张,让我不禁地想到文学家族中的另外一些人,比如塞林格笔下的考尔菲德,更远一些的还有莱蒙托夫在他小说《当代英雄》里的毕巧林。这些文学形象生活在不同的时代,有各自的精神文化背景,性格差异也非常之大,但有一点是大致相同的,他们都游离于各自所处的那个生活环境,他们对于可以触摸的生活场景以及活生生的人物,总有一种偶至、隔膜和陌生之感

雷徕还可以被称为是一个孤独的漫游者。其实,在很多时候和这个艺术江湖,他还是个局外的旁观者,他并不主动地介入其中。对他来说,生活不在别处,却又与他毫不相关,他仿佛漂在生活的虚无之中,始终落地却又隔岸观火。这可以用他洁身自好,不肯堕落,不肯与庸俗、虚伪、丑恶的社会现实同流合污来解释。但其人格与心理,也显示出个人经历的某些特征,抑或也有着丰富而挫折的体验。他鄙视这一切,甚至想逃离这一切,但他还没有走到绝望的地步或遁入空门的避世境界。他只能生活在矛盾、彷徨之中,用种种不切实际的艺术想象安慰自己,包括他始终索绕心际,并不断呈现在画面的畸形的梦魇般的形象,都只是他自我形象的一种变异和自我排遣的方式。

尽管如此,雷徕的绘画是利用宋诗法的传统资源,通过多种试错的方式,摆脱我们习以为常的绘画审美惯性,其实验性注重于对现存艺术系统的重新定义,所希望达到的是审美观念、趣味、传统画种、表达方式之间的相互打破,包括对所谓艺术语言的重新定义。所以雷徕的绘画,不仅仅是对某一画种审美或语言的完美化,而是带有一种打破绘画系统界限的“癫狂”。绘画在当代文化语境中如何寻求、建构当代价值判断的新可能性,以及绘画艺术的当代转型过程中的创新与边界等等,这不仅对于雷徕,也是当今绘画艺术面临和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或许我也在不断询问,怎样的社会情势反映了他及他们的价值取向和审美趣味?当然,我这里的言论可能也只是透露出我个人的价值、趣味,故也只是聊备一格而已。但无论如何,艺术还是要做的。边缘中的艺术也是现实生活的折射,或成为,甚至引领某种未来的趋向。只是居间于这种模棱两可的徘徊,着实只能是静观其动了。


黄道人的范式转型,60x65cm,布面综合材料,2022


一本名为《与尾生相约星巴克》的书,因修为原因没能出版
木板综合材料,80x80cm,2021


幕间,木板综合材料,100x100cm,2020


客西马尼的黎明(“鸡鸣前你将三次不认”)
80x80cm,木板综合材料,2019


飞驰中看见海边的两棵树,so...round 2
布面油画,95x95cm,2021


自从广场上的球形知识分子…………
110x100cm,木板综合材料,2018&2020








艺术家读冯博一老师文章的感言:

我跟冯老师说,请在文章里“海扁我一顿”,但显然,冯老师不能真的”海扁我一顿“,要不然,我就真死翘翘了。五四那天,文章如一件礼物一样飞过来,我被惊喜到了:似乎真的求锤得锤,又似乎是先抑后扬,似乎是以人论作品,又似乎是只做特性描述、不做价值论断,似乎是功过三七分,又似乎是很光荣地被拔到历史高度说问题。好,回过头来,我也学着这样写评论(谜之音:老大,这一期你是艺术家,不是写艺评的,搞清楚身份)

然后,是附录,附上我的绘画方法论自述万字长文的前2500字




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雷徕篇





标题里的宋诗法尤指江西派,当然,也并不限于江西派。江西派有着有宋一代最系统的诗学方法体系,并延祚千年,因为五四对传统文化中太复杂、没有普通民众基础的东西的不提倡,才变得不为人重视。江西派诗法的主要理论,集中在:1)如何处理非纯诗的因素成分(“工拙相半”,“语不可熟”“造硬语”“偏枯对”)、以入纯诗的形式;2)用典/互文性,对既有套式的二次利用/改造(“无一字无来由”“点铁成金”“夺胎换骨”)对稳定、成熟的诗歌“古典”标准,从形式层面予以内部破格,是它的发生的主要动机,这一点,就像西方美术学中,手法主义(mannerism)对文艺复兴的继承和超越方式。


其实,“如何以宋诗法入视觉艺术论”只是一个楦头。雷徕/我借此所关心的,不外乎想借鉴成熟完善的传统诗歌形式论,去比照思考:1)如何以不入画的形式因素入画,以及2)如何通过与图像成法的旧套式对话,“以故为新”,在互文性游戏中体现今日小时代的某种精神特质




从形式感的层面上讲,雷徕的绘画作品是写给粗糙/用拙和无意义/反成熟的颂歌


作为一种共性的时代心态,今人之用拙的形式趣味,一方面是一种小确幸缺席的大变革/大落差盛世的文化自觉,反过来另一方面,却是社会结构固化、一种太阳底下不可能有新鲜事时代的挣扎感。打着“拙”的名号给画面各种使坏,不搞点不协调、不舒适、断裂、刺眼、丑怪、错误、技术缺陷当有趣,就不配称当下合时宜地“不合时宜”着的绘画风格。又因为中国艺术家有着科班化、学院化、系统化的癖性,其实也就是应式社会的人生体验太深入骨髓了,所以会热衷于将“错画”法,也发展成一套体系,行如此吊诡之事的,竟不是少数人。有体系意味着终究成了自恰,至此其实也就“错”不起来了。


雷徕/我是用“错误”作体系的变态艺术家之一(即使是个野到极点的野路子,也不可避免染上科班癖,真是悲伤的民族性的典范啊),甚至可能是其中最极端最恶端的之一。与大家拿使坏当作姿态的美学不同,他/我是真的将由于自己蠢笨而撞到的一些形式风格因素,当作值得自豪的东西了;人家是拿“拙”以为用,他是沦陷进“错”法里,嗜痂而不能自拔。不断地试错,建立方法体系,但是不能有稳定体系啊!因此隔三差四,就得重新找寻一个新的临时性平衡,够有临时感,才够满意。在此基础上,雷徕身上还有一个致命的点:他的这种方式、这种追求,本该属于智力性的绘画方法建构游戏,才合适,但雷徕这人吧,偏又固执于对“感受性”的执着,抵触在建构过程中,有条理、有设计、胸有成竹的绘画方式,只在打破的过程中,才运用智性——每次他辛苦求得的新的平衡点,都指向他牢固的情致与审美偏好造成的惯性——是以他每每求新,却终于是延续性大,差异性小。当然,这在一些人看来,未必是坏事,而在另一些人看来,根本是只会用牛刀杀鸡、浪费人生。而雷徕偏就乐意这种别扭的慢调子,痛并快乐着。


所以忍不住问一句:对艺术家来说,任性究竟是美德还是恶德呢?


在“用拙”范畴下的诸个绘画/艺术手法关键词,个中的形式意味,其实是非常有差的。一般说来,“坏”往往指向挑衅的姿势,“拙”往往指向感受的直接转达、辞穷则不油腻,“简”指向语言的经济性,“破”指向无刻意为之的心迹的痕迹,“错”指向对套式的挑战(也意味着套式的意识实际预留在出发点中)“试”指向两套成熟的方法系统间的过渡期、各种或未充分展开或未被精炼删去的复杂动机都以“未发之几”的状态保留着,“暧昧”指向对复杂多义性的保留,“楞”“硬”指向刺点、不适感促成醒目感。而在具体的个体艺术家身上,这些“一般”的意义指涉,更会进一步变化,差别就更大了。


旧贤有云,宋诗法嘛,其实是以对唐诗稳定、成熟的系统进行刻意破格的一种追求。借非线性发展、而是循环论的美术史观的说法就是,每一个“古典”主义标准之后,必有作为反题的手法主义/现代主义。


(说句题外话,文艺中的“古典主义”[文艺复兴]意识,本就是现代性的产物,而“现代主义”属于现代性晚期的自反时节,除了没有后现代主义那种绝对的相对主义的立场预设,基本上已经零星地孕育了后现代文化中的各种文艺style。)


开始深入具体的作品好不好?


意拙与笔拙之别


刻意放任性情的自然用拙,和技术性的仿拙笔法,实际上非但不相似,甚至处在对立的功能位置——不论在动机旨趣还是在呈现直观上。前者更多的是心性的反映,后者则更多是在技术性地造张力。前者的目的在自身以内,并需要在方法和画面上都保持一定的单纯性,才能保留得住、显现得出,是一种透明的表达;而后者只是一种手段,并且达致的意趣一定程度上是复合性,表达上、作为中介的形式语言本身,是观者受观看训练后养成的“知识”。黄庭坚曾举陶潜为例,形容立意的拙:“渊明之拙与放……不烦绳削而自合者……巧于斧斤者多疑其拙,窘于检括者辄病其放。”(《王直方诗话》)至于技术性的笔拙,傅山有言,“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其源出于陈师道,“宁拙毋巧,宁朴毋华,宁粗毋弱,宁僻毋俗”(《后山诗话》)




桃李春风两相看,你是一个啥说法?
80x80cm,木板综合材料,2023


对比


一把会开花的伞,80x80cm,木板综合材料,2020


画面生成意识不明朗造成的笨拙


如果生发动机一开始就是模糊的、复杂的,在往常,会经过反复的草稿,来经营、提炼,得出明确的关系,才下笔。但在今天,我们也可能会循着朦胧、微妙的感受,去试探着小心整合画面,去到一个也许并不高明、有着微妙甚至可以说又奇又险、但却最低限度地有效着的(最低限度≈行险之趣≈另一种语言经济性),临时协调感。这种创作方式对应着一种生活状态,产生相应的画面,一定程度上讲,这种心境还蛮有当下普遍性的。


“将不合理的画面关系以更生僻的手法、聪明地硬拗成合理的张力”


这句话,是雷徕/我在一篇评论,《坏画论》(见“象外”《朋友圈云看展》第一期里写到的。


举个例子吧,《她内在的生命在向另一种形态变化》这张画,处理的是,如此通过细节微调,让整体上死板、不合理的画面区块分割,活络起来,个中的方法一定是以糙救糙,就像诗歌形式论中的“以拗救拗”一样(“以拗救拗”是指,格律诗中,某句有某字的平仄不协,则在其对句中,改变相应的一个字的平仄,来补救;对句中改完的平仄,孤立来看也是不协的,但因和前句的不协正好相配,所以整体上反而舒服了)。除此之外,彩度较低的灰颜色,会因周边实涂颜料色彩关系的作用影响,而在人眼里中产生补色和冷暖对比的视错觉,这一点也是重点使用的形式/视觉语法:



她内在的生命在向另一种形态变化
布面油画,128cm×102cm,2015


……

(本文余下文字不会在公号后续推送上出现,想要看,就请到展览现场,隐匿的角落里去找)


爱莲说,60x65cm,布面丙烯,2022


游乐园里没有悲伤,木板综合材料,80x80cm,2021


驼子,100x80cm,木板综合材料,2018&2022


万木逢春之时他会来找你……碴
80x60cm,布面综合材料, 2020&2023


我逢秋时独自喜,80x80cm,木板综合材料,2020


失效的叙事学,或“请正装出席”
210x100cm,木板综合材料,2018&2020


老城的夏天(右)45x57cm,布面丙烯,2022
(必须与“左”同时购买,但艺术家不提供“左”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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