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书店的倒闭，也是城市的进步

《志远读城》：以前，你在书店里只能站着看书，如果不买，有可能被赶走；而现在的书店，不仅请你舒舒服服地坐着，还不要求你买，只怕你不来。过去20年光景里，实体书店大规模倒闭又卷土重来，只是它们为你提供的服务，已经发生了180度转变。

8月15日，在华中师范大学倍阅书店，围绕高校实体书店的发展，展开了一次有趣的对话。

对话参与者，除了《志远读城》负责人之外，还有湖北新华书店集团副总经理陈云，湖北新华书店连锁分公司经理熊旭华，湖北电视台《长江教育访谈》栏目制片人吴宝洪，主持人尹华正等。

这次对话的起因，是《长江教育访谈》栏目围绕“高校书店如何开”主题录制的一次访谈节目。

这次对话中，《志远读城》就城市实体书店的兴衰，分享了自己的思考。随后，就这次对话，特撰写本文。

之一 从站着看书都要赶你走，到请你坐着还怕你不来

每个读书的人，对书店都有种特殊的感情。

还记得小时候，周末没事，就跑去小县城的书店里耗着。那时候，书店非常拥挤，所有人都只能站着。挑到自己喜欢的书，就赶紧买走。

不过，学生时代，口袋没几个铜板，经常是去蹭书看。当然，得时时提防书店工作人员特别是小嫂子们异样的眼光。

“那时候，在书店里只看书，不买书，就好像做了小偷似的。”

在今天的学生们看来，这种情形似乎不可思议。

就以华中师大的倍阅书店来说，你来这里买书，或者不买书，都不用站着。书店内，除了书之外，最主要的设施，就是各种桌子椅子。

不仅如此，为了让读者坐得舒服，还在书店里配备了懒人沙发。此外，各种饮料备着，各种小清新的文创产品陈列着。

你就算在书店里泡上一天，一本书不买。工作人员也不会有丝毫怨言。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你不来。

这才二十年时间，书店的面貌就天翻地覆。

之二 老式书店为什么会被淘汰

关于城市书店节节败退的故事，早就不是新闻。

作为一个喜欢买书的人，你不要去查新闻，不要去问别人，自己就会有深刻的感受。

以前，每次去北京出差，都会去逛西单的北京书城。每次回武汉，都会拧着两捆厚厚的书。对我而言，去北京其实有着非常不好的体验。

后来，电商出现，有了当当，有了京东，每次再去北京，也去北京图书城，不过只翻不买。看中哪本书，用手机拍下来，再去当当、京东上下单。不仅打折，还能够给你直接送到家里来。

对真正要买书的人来说，实体书店的体验感差到极点。

再后来，去北京，就很少去北京图书城了。但是买书却比以往都要多。

利用电商搜索引擎，你可以直接找到你需要的书，种类多得让你眼花缭乱。你可以慢慢比较，如果烦了，还可以放在购物车里不管它。等到情绪好了，再去处理。碰到“双十一”，购物车里所有的书半价，让你爽得不行。

在这个过程中，我连身边的书店，也不再去逛了。水果湖步行街上有一家民营书店，品味很高，平常出入书店的人，一看都非常涵养。可惜，那家书店先是从一楼退到二楼，再后来就彻底消失了。

我家附近一条街上，原来有三家民营书店，现在还剩下半家苟延残喘。说它半家，是因为目前主要收入，主要靠卖饮料零食维持。

实体书店从城市里大规模败退，是大家都不看书了吗？恐怕不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它的功能，已经彻底被互联网电商和快递公司所取代。

很多老式的书店，其实就是发挥一个“书贩子”功能。但是，面对互联网对零售业的凶猛冲击，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它们原来所占据的城市资源，会被无形的手重新分配。

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式书店被淘汰，是城市进步的体现。

 之三 实体书店的回归，是城市发展的必然

在经历了大规模撤退之后，近年来，实体书店又卷土重来。

很多武汉人突然发现，在城市新地标中，多了一批网红书店，崇文书城、时见鹿书店、九丘书馆、西西弗书店、文化书城、550艺术书店等等。

跟原来“书贩”模式的旧书店相比，这些新出现的实体书店颠覆了人们对书店的认知：宽敞明亮的空间，舒适的阅读区，悦耳却不打扰人的背景音乐，各种让人眼睛一亮的文创小品，咖啡、茶吧、美味小点心……

你在阅读时，如何觉得舒适，店里就如何去为你准备。你只看不买，也没关系。绝不会有人因此对你另眼相看，也不会对你冷言冷语。

实体书店携着社会资本卷土重来的背后，是城市居民对文化体验空间的渴求。

经济的发展，人们早已经告别了物质短缺的时代，而对休闲体验空间却非常饥渴。

以省博物馆为例，近年来爆火，以至于最近该馆实行预约制，没有提前预约，将没办法进馆参观。

其实，除了省博之外，像昙华林、汉口江滩历史文化街区，都在复苏，成为城市文化的体验空间，几乎建一个火一个。

对此，陈云说，再把书店当做只是卖书的场所，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如果转变思路，将书店当做城市文化空间来经营，那么，优势多多。

作为城市书业的龙头，新华书店是这场书店革命中最受关注的对象。在城市，新华书店拥有最好的地段，也得到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

在与陈云、熊旭华的对话中，《志远读城》发现，作为书业的龙头，湖北新华书店正在憋一个大招。

如果说，华师倍阅书店还只是不经意中培植的一朵清新小花，那么，接下来由湖北新华书店按照全新文化空间理念建设21家中心书城，将在全省各主要城市揭开面纱。

陈云信心满满地说：“一定将会让全体湖北人惊艳。”他说，按照新理念设计和改造的书店，卖书已经只是书店众多文化功能中的一种。而营造城市居民文化体验场景，构筑城市居民文化交流平台，将让书店变得比以往更加有吸引力。

以省外文书店为例，该店的改造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具体细节，尽管兼任省外文书店的总经理，陈云却不愿多讲。他笑着说，开业之前要保持神秘。

不过，他透露，新外文书店的规模，将比以往更大。

陈云最后许诺，省外文书店新店开业之前，一定邀请《志远读城》提前探店。

对此，《志远读城》充满期待。

《志远读城》：有思想的表达

出品人：吴志远 传播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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