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首先源于周航
今晚被航叔的声明刷屏了。先讲个故事。
那是2012年的春天。滴滴还没有成立,在百度上还搜不到「网络约车」,99.99%的中国人还不知道Uber是干什么的。
当时我问一位正准备投易到的VC,这个模式的想象空间到底在哪?
「你想想,如果你在中关村,有急事要来国贸,打不到出租车,通过易到正好发现附近有一位私家车主也要来国贸,价钱还比出租车便宜,顺路就把你带过去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谁会把随时随地让一个陌生人坐上自己的车?谁又会轻易坐上一个陌生人的车?
后来的故事证明,这个投资人很有眼光,他看到了一个改变中国人出行的巨大场景。但他没有看对人。
他也没法看对人。滴滴和快的要几个月之后才成立,而当时在约车市场做得最好的,就是易到。
易到最初的模式,你可以看成是一个「高富帅版的专车应用」:一边对接零散的商务车租赁公司,一边对接高端商务人群。不做出租车,不做C端(黑车)司机,是周航创立易到之初的两个原则。
多年以后,周航总结道,最初之所以没敢碰那两个领域,是害怕政策风险;而当别人(滴滴快的)碰了并且疯狂砸钱之后,易到又觉得砸钱这个事不合理、不长久。
一怕政策,二怕花钱。周航太懂中国了。
2010年创立易到时,周航即使算不上财务自由,也至少是土豪级别了。他之前与哥哥在南方打拼多年,做音响生意,一直把生意干到中关村。
你要知道,这不仅意味着生意的成功,其实也算一种身份的认证。你见过几个中关村大佬把公司开到佛山的?
所以当周航二次创业时,用武装到牙齿比喻一点也不为过。但一个人很难摆脱促使自己曾经成功的逻辑。
早些年坐过易到专车的人都知道,每个司机都有一部类似POS机的设备,这台设备据说价值几千元(秒杀摩拜单车的成本),是订单生成和管理平台。
2010年记者采访周航,问他搞这么一个硬件设备是不是很难,他笑着回答:你要知道,我就是做硬件出身的。
很长一段时间,这台设备都被周航视作易到的核心竞争力之一。但这并没有让易到在A轮融资之后顺利拿到B轮。
从2011年8月到2013年4月,中间相隔20个月。2012年春节,周航与航班管家创始人王江喝酒,他问王:你说我做的这叫什么事儿?王江回答:嘿嘿,我也不知道。
周:要不转个方向试试?王:那就试试呗。
春节过后,滴滴成立。
再到转年4月,比易到晚成立两年的滴滴,已经拿到了其全部融资经历中最重要的一笔:腾讯的1500万美元B轮。
从政策风险最大的地方开始(出租车),抱腾讯的大腿,疯狂补贴,滴滴的所作所为,几乎与易到的做派判若两个世界。而当滴滴们从低端到高端把所有市场都夷平的时候,易到手里的牌越来越少了。
如果把2010年视作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元年,那么过去8年,这个时代的主题就是打破常识。跟政府抢生意不符合常识,补贴不符合常识,随便站队也不符合常识。
当「不符合常识」成为「常识」,就要有人买单。
易到嫁给的为什么是乐视,而不是别人?
有人说乐视当时正在大声旗鼓地造车,收购一家网约车平台,说的通。以今天航叔的声明来看,乐视根本就没把易到当做一家网约车平台,而更像一家「影子银行」。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易到被乐视收购之后搞的所有促销活动,恐怕只有当年民间银行通过高利率疯狂吸储才能与之相比。所以才会有挤兑,才会有航叔说的「群体事件」。
这是偶然吗?看看贾跃亭的经历就知道,这叫惺惺相惜。
与航叔一样,贾跃亭也是传统生意起家,从中国互联网的边缘地带来到舞台中心,愿意给已经靠边站的易到出10亿美金的作价,并且大部分是现金,这是贾跃亭的风格,也符合周航的风格。
易到从周航开始,以贾跃亭结束,其实是一个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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