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足球（总第1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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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南京大学高研院本科生黄嘉麟
A：杜骏飞 南京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谈话记录
杜骏飞教授讲述 胡园记录整理
Q1:不久前欧冠1/8决赛次回合，巴萨6-1逆转大巴黎，被球迷称之为伟大的“诺坎普奇迹”。对比之下，您如何看待中国足球的式微？
A1:中国足球之所以不太争气，可以用很多种模型解释。比如有人会从体制上来解释，说我们的管理体制比较僵化；有人会认为这是中国人的人种原因；还有人认为是中国的法制不健全，存在各种黑幕导致中国目前没有好的体育环境……凡此等等，都可以作为中国足球不争气的一个解释。但是，有几种不太常见的解释一直没有得到大家的关注，在这里我阐释一下：
第一个解释，中国足球运动员的筛选是按照体力劳动者的标准衡量的，很多学习足球的孩子都没能接受足够的文化教育。但国外的足球运动员不同，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从业余比赛出身，所以他们并没有耽误正常的学习。为什么强调这一点？足球运动看上去金戈铁马，好像是军人之间的战争，但实际上，它充满着非常了不起的艺术和智力。所以，当一个人在体力智力全都均衡发展的情况下去踢足球，他取得的成绩可能会更好。
第二个解释，足球运动和乒乓球运动的差别在于，足球运动是组织行为而非个人行为。因此足球要求这一群人都具备非常良好的组织文化，包括组织沟通、组织纪律、组织管理、策略性思维等等。如果乒乓球是一种雕虫式绝技，那么足球就是非常难练的雕龙绝技，因为它背后存在着一个复杂的巨系统，其所需要的整个智力系统也是非常高超的。
还有一种解释，我们通常都能够接受我们国家的乒乓球完虐世界各国，但却不能接受足球被其他国家完虐。这也是一种偏见，一个国家不可能在每个方面都很优秀。当然，如果中国的组织文化能够变得更好，足球运动员的智力也不断增强，整个中国的文化环境、公民社会都秩序井然、建设完备，经济实力也更为雄厚（有钱的人更需要提升自己的文化），到那个时候，中国足球就可能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Q2：很多人认为，相较于技术上的缺失，我们很多足球运动员更缺乏的是一种顽强拼搏的意志，您怎么看？
A2：坦率的说，这是中国足球的一个致命伤。即使是以后，中国足球达到了一个比较高超的竞技水平，这个致命伤也一定会存在。因为我们中国人的性格深处缺少激情。通常，在高水平竞技过程当中都是两军相逢勇者胜，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就是一个人的应急反应非常重要，竞技水平的高潮期其实是取决于激情的。在同样竞技能力的前提下，一个人更想胜，他会更容易胜。
中国人的人性深处往往缺乏激情，我们的中小学包括足球学校也不培养这种精神。但实际上，很多高水平的运动员在比赛的时候是血脉喷张的、是非常忘我的，那是一种对足球的真正热爱和追求、是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这种品质必须从小就开始培养。所以，希望我国的足球运动员都能更有个性、更有自我，这样才能释放出比平时的训练水平更为高超的竞技水平。
读后感 文|胡园
身为一个深爱巴萨和阿根廷的“伪球迷”，看到这期“杜课”跟足球有关，一时间便雀跃不已。前不久的“巴萨奇迹大逆转”着实给我“一秒泪奔”的大惊喜，在首回合0:4落后巴黎圣日耳曼的情况下，回到主场以6:1实现翻盘成功晋级8强。我认识的两个巴萨球迷熬夜追的比赛直播，早上一起床就看到他们在朋友圈里“刷屏”，要么全是带七八个感叹号的句子，要么就是爆哭式的表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种喜极而泣、酣畅淋漓的感情，其实无需多言，身为球迷，我们都能懂。
以前有人问，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会喜欢看足球？确实，从数量上看，女生看足球的比例比男生要低。但这并不代表女生不能喜欢足球。我喜欢足球这项运动，喜欢的是它传递出来的精神：球场如战场，欢笑与泪水齐飞，尊严共荣辱一色；我喜欢的是球场少年坚毅无比的清澈目光；我喜欢的是一支球队全力一搏的英姿飒爽；我喜欢的是“胜负无常但输赢一起扛”的凝聚人心的力量。虽然有些技术性的策略技巧我并不是很懂，但是我同样跟着他们一起经历着：大大小小的挑战、压力、疲惫、坚守、执着、希望、荣誉、所有的情绪被调动。那时候你只能感叹一句：足球，太动人。
至今也无法忘怀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次刻骨铭心的比赛，那场昏天暗地的泣不成声。2014年7月14日凌晨两点多，我怀着一颗激动雀跃的心守在电视机前，祈祷着，盼望天佑阿根廷。德国VS阿根廷，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也是让人无比揪心的战役。
然而，最后的最后，潘帕斯雄鹰没有战胜德国战车，加时赛一球的失利，我阿0:1负于德国。直到现在我也记得很清楚，梅西沉默暗淡的眼神。场边一个脸上涂了阿根廷国旗的小球迷压抑不住的哭泣顿时成了所有球迷眼泪爆发的导火索。那一刻的我早已泪流满面，耳畔仿佛悠悠地响起了那首《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然而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可是，泪水是因为深爱啊。
（上图为中国摄影师鲍泰良于2014年7月14日在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体育场拍摄的阿根廷球员梅西凝视“大力神杯”的照片，获得第58届“荷赛”体育类单幅一等奖。）
再谈中国足球：就个人而言，无论我们再怎么吐槽，再怎么责骂，再怎么怒其不争，可“即便国足虐我千遍，我仍待它如初恋”的心结还是存在于球迷内心深处。谁不希望有一天能喊出“如果奇迹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谁不希望中国足球能扬眉吐气，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谁不希望有一天能够为自己国家的足球队载歌载舞、举国欢唱？
深知道阻且长，但我们仍会期待。
感谢收看、阅读本期《杜课》，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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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胡园
责编｜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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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 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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