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连载:《顾世雄》园丁生涯——楼梯间里的画室
《顾世雄》园丁生涯
楼梯间里的画室
作者：徐建国
由于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开始的时候，美术兴趣小组只能打游击，今天这个教室有空，就去这个教室活动；明天那个会议室空了，就去那个会议室活动；实在没有地方，就等顾世雄那个音体美“联合”办公室里音乐、体育老师回家了，就在这个办公室活动。美术兴趣小组是多么希望有一个固定的活动场所啊！几个月以后，顾世雄和他的美术兴趣小组的梦想实现了。
校领导班子讨论，决定将教学楼顶层的一个十余平方米的楼梯间，作为美术兴趣小组的画室。从此，美术兴趣小组就有了固定的活动场所。
枫泾中学第一个楼梯间画室。
学校给美术兴趣小组分配了那间楼梯间后，顾世雄满心欢喜地带着同学们清扫、布置，将楼梯间里密布的蜘蛛网、地上厚厚的灰尘清扫一空，把顶棚里的蟑螂、老
鼠清除干净。然后着手布置画室。由于当时办学经费十分紧张，学校不可能额外拨款给顾世雄添置美术教学用具。面对画室中一穷二白的面貌，顾世雄带着学生搬来了破旧的课桌椅和办公桌。画画最需要的画板，是从木工间找来修理课桌的木屑板，用锯子锯成一块一块的长方形，权作画板。画架就用靠背椅代替。把画板斜靠在椅子上，就是一个画架。有时需要站着作画，一把椅子的高度不够，顾世雄就让学生把两个椅子垒起来增加高度。画素描时需要射灯照射，以区分物体的明暗面。顾世雄就从垃圾桶里找来人家丢弃的油漆桶，把残余的油漆清刮干净，内外再涂上一层银光漆，增加反光度。然后在油漆桶的底座上开一个小孔，装上电灯，一个射灯就制成了。又找来几个废旧的跳高架，在跳高架调节跳高高度的孔里插上一根根大铁钉，再把土制的射灯往上一挂，就成了可任意调节位置、高度的射灯架。
静物写生的用具是顾世雄从家里拿来的坛坛罐罐。这些坛坛罐罐中有一民国时期的瓷器，一直用到他退休才拿回家。在老师的带领下，学生们也纷纷把家里可作静物写生的器具拿到画室，让大家使用。
这些不得已的举措，都是因为当时学校的教育经费太紧张了。当时，教师从枫泾到县城参加会议，公交只要 3 毛钱，来回也就 6 毛钱。可是，就是这 6 毛钱，学校也不能及时报销。什么时候教育经费拨到学校，出纳会在财务室门口挂上小黑板。教师们就蜂拥着去报销，晚了，只能等下次。
美术老师因为经常接触颜料，按理应该有工作服。可是，那时顾世雄却没有，不是领导不支持，而是因为经费紧张。顾世雄申请了好几次，学校领导也研究了好几次，就是挤不出几元钱给顾世雄买一件工作服。领导无奈，跟卫生室老师商量，匀出了一件白大褂。这件白大褂，顾世雄穿了好几年。
画室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有模有样了。看看空无一物的四面墙壁，顾世雄老师又动开了脑筋，他想：能不能将学生的优秀作业挂上墙？让学生一进画室，就产生绘画的冲动。另外，学生见自己的作业挂上了墙，就有一种成就感，会促使他向更高的目标迈进。每年新一届美术班的学生，只要一进画室，就能看到学哥、学姐们的优秀作业。
这些作业，激励着新一届美术特长生努力奋进。这个优良传统，至今在枫泾中学传承着。
楼梯间里的画室，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就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顾世雄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美术特长生。
那时，顾世雄不仅教学生美术教材上的知识、技能，自己也动脑筋、想办法，开发一些新的艺术品种。比如“蛋壳画”，在掏空的鸡蛋壳上画京剧脸谱，大花脸、铜锤、花旦、小生，学生们一个个画得津津有味。有好的作业，顾世雄就把它们放在学校橱窗中展览，吸引其他的学生，有时，这些作品还会引起来校检查工作的各级领导的关注。
1983 年，顾世雄在楼梯间画室练习书法。
后来，顾世雄又从枫泾大宅院的砖雕上得到启发。他与学生从坍塌的老宅里， 捡来衬瓦—就是薄薄的、扁平的长方形的瓦片，然后，往衬瓦上加水在水泥地上磨。直磨到六面光滑如镜，再在上面用笔打底稿，画山水，写书法，等等。然后，用专用的刻刀在上面雕刻。1986 年，兴趣小组两个同学的砖雕作品《勤奋》《山水》，送到上海参加“中学生美术作品展览会”，获了奖。这对美术兴趣小组的同学，自然鼓舞不小。不久，又接到上海市美展组委会的通知，这两件作品又入选日本大阪举办的“中国中学生美术作品展”。
一个普通中学学生的作品，竟然走出了国门。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学校领导也更支持美术兴趣小组的活动了。后来，随着国家对教育投入的不断加大，学校的办学经费逐渐宽裕，学校给美术兴趣小组陆续添置了一些石膏几何体、石膏头像。射灯也不需要自制了，而是从美术用品商店购置标准射灯。
艰苦的办学条件，经历的时候，是非常痛苦、非常无奈的。可是，正因为师生一起艰苦创业，逐渐地，在美术兴趣小组里形成了类似家庭的氛围。顾世雄的胃不好，每天晚上来学校辅导学生的时候，妻子程琦楠就会在他兜里塞上一包饼干。学生们也都知道师母的这个习惯，晚上画画休息时，顾世雄经常把饼干分发给学生吃。自己的胃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他就会说：“顾老师的胃又疼了，我要回去了。你们自己画。”学生会在老师不在场的情况下，默默地画到深夜。顾世雄的一言一行，默默地影响着一批又一批学生，言传身教让学生们终身受益。
《顾世雄》一书目录
待续
【有声】新书连载:《顾世雄》青葱岁月——1976年带来的希望
云南知青顾世雄老师和外国友人进行艺术文化交流（知青情缘）
【相聚枫泾】参观知青艺术家顾世雄艺术工作室。（知青情缘）
《不忘初心～顾世雄师生作品展》参观纪实（沈成林）
云南知青顾世雄书画艺术参观记（刘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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