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照我走河西(辛一)
丹霞照我走河西
作者:辛一
语音:刚哥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与河西走廊有关,这是一条伟大的走廊,承载了太多刻骨铭心的历史。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一页又一页生动的历史就曾在这里轰轰烈烈地上演……
在这条走廊上曾驰过霍去病的铁骑,曾走过左宗棠西征的大军,还曾走过西路军伤痕累累的队伍,红四方面军的战旗在这里被子弹撕成碎片而残存在幸存者的脑海里,使他们久久地反思着这页沉重得难以翻开的历史……
这条走廊也曾奔过张骞悽惶的羸马;碾过林则徐悲愤的囚车;回荡过班超投笔从戎的誓言,踯躅过玄奘西行取经的身影……
他们将一条两千多里的戈壁长廊踏出了一首首慷慨悲壮的阳关曲……
我曾不止一次地走在这条长廊上,都让我难抑内心的激动和仰慕,这是一条在几千年的时间里拓就了中华民族的一条西行的辉煌通道。
我坐动车到临泽,傍晚走马西部影视城,夜晚的篝火晚会让人热血上涌。月亮充满柔情地注视着这又干又寒意丛生的戈壁滩,用她光洁的玉臂抚摸着荒芜,抚摸着粗砺,抚摸着苍凉,也抚摸着我们这群不期而遇的旅人……
晚宿附近的酒店,清晨5点30分赶到邻近的张掖地质公园,乘观光车登上第二观景台等待日出。佛晓前的黎明静谧而又孕育着躁动。当旭日从祁连山冉冉升起时,人群中一片欢呼……这里是中国最美的丹霞之一,这里把色彩斑斓汇集于此,这里充满了诱惑与欲望,这里是彩色的童话世界。环顾四周,气势之磅礴、场面之壮观、造型之奇特、色彩之斑斓……令人叹为观止。置身其中美得使人晕眩……比敦煌“魔鬼城”的雅丹地貌面积博大,分布广阔,更为壮观,色彩更为艳丽……举目四望,像大地喷洒炽焰烈火,像山坡披上五彩霓裳……
张掖丹霞因其雄伟而美丽,许多崖壁高达几百米,拔起于平川或河岸上,危崖尽露,光滑削齐,苍劲雄浑,就是小尺度的石峰也似有擎天之力,充满阳刚之美……
第二天去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的观景台。这里有世界最大的转经轮,藏语称香巴拉却科。大经轮直径9米,高24.6米,为世界之最,周身为黄铜制造,轮座上为滚珠轴承,经轮外表镀金箔,重170多吨。简壁自上而下用紫铜以浮雕形式铸造和锻造的图案中有莲花瓣、金刚兽头、梵文六字真言和站身八大菩萨。众多善男信女来此膜拜,共沾佛缘,共浴佛光以增添吉祥和福报。
有学生推荐我去张掖的马蹄寺。从张掖汽车南站坐班车去马蹄寺极方便。马蹄寺位于肃南境内,是集石窟艺术,祁连山风光和裕固族风情于一体的旅游区。马蹄寺建于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北凉,距今已逾1600多年,因历代王朝更替,战火绵延,该寺原有规模宏大的建筑群毁于战火,文革十年,不仅寺中石窟、壁画、佛像,几乎毁坏殆尽,而且窟外的建筑更是荡然无存。
开始以为马蹄寺是个寺庙,去了以后才发现大错特错,特别是三十三天石窟,但因破坏严重,基本暴露在日光下,但它基本框架尚在,迤逦数十里。民间传说,天马下马时一蹄落在了这里的一块岩石上,踩下了一只蹄印,故此得名。马蹄寺景区环境秀丽,山青、水秀、峰奇,堪称四绝。此地林木茂盛,峰顶白雪皑皑,群峰起舞,松柏鼓涛……马蹄寺是河西走廊的佛教圣地。马蹄寺分南北两处,北边是三十三佛窟,因山路陡峭,游人大都望山却步。当游人进入马蹄寺风景区时,会看到一座座悬挂在红色岩石上的佛塔,十分醒目,它就是马蹄寺千佛洞的代表之作---摩崖佛塔,这里便是南寺也叫千佛洞,院中立一尊地藏菩萨,通过一段竖井到达顶层。千佛洞崖壁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佛龛,当初每个龛里都应该有一尊像,故名“千佛洞”。但历经千年的自然风化和人为的破坏,已难再看到完整的佛龛,也无法感受千佛满山的壮丽景观了。在峻峭的悬崖石窟边凭栏四望,远处的祁连山山峰最高处常年冰雪不化,一年四季风景优美,堪称世外桃源风水宝地……
傍晚返回张掖寻地吃饭,路遇一五十上下岁数的张掖汉子,谈吐不俗,告我:张掖唯七彩丹霞可以一看,所谓大峡谷不过是画蛇添足,马蹄寺除地理环境和千佛洞外已是面目全非,山丹军马场也已是盛况不在,徒增伤感……此种颇有见地古道热肠之人在旅游途中可遇而不可求……
我还是决定去山丹。
山丹县城的街市贫乏而缺乏生气。去军马场的班车每天只有一班,去马场还要住一宿。
山丹军马场是当前世界最大和历史最悠久的马场。公元前121年由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始创,距今2130年。马场占地2195平方公里,比两个香港特区还大。在原苏联顿河马场解体后,山丹马场占据了世界第一的位置,它位于河西走廊中部,地跨甘青两省。
现代战争已让战马离开,马场划归地方。
当我们拼车去马场后,眼前一片荒滩野地,十几个形像委琐的马夫上前兜售骑马生意。司机把我们拉到一片有百十匹马的草地应付差事,几十匹马懒洋洋地在吃草,毛色暗淡,目光呆滞,见人害怕,哪里还有骏马良骥的风采?如今军马大多卖给私人放牧,以抽马血提取“血清”牟利。司机答应再去其它马场看看,前提是加钱,看着司机那张丑陋的嘴脸,我知道这将是一次扫兴的山丹之行。荒滩上时时响起马的哀鸣声,那是在抽血……我想起韩愈的名篇《马说》……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糟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在返回的路上,我仿佛看到山丹军马的精魂在废湮的山道上狂驰,间或还能听到汉家大纛在西风中猎猎遗响,更有三秦鼙鼓,海内震慑……千古名马毁于蝥贼,长眠于地下的将士何以暝目?
尽管如此,行走在河西走廊,沿着英雄先哲的足迹,踏着这片荣光而惨烈的土地,一腔豪情油然而生,尤其在大山深处看到西路军魂的纪念碑高耸入云,不禁浮想联翩潸然泪下……
别了,河西走廊!
2018年8月31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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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投稿《知青情缘》编辑发表,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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