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接班人之战：七股力量争夺克里姆林宫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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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俄罗斯创新发展研究所专家、地缘政治研究中心主任、政论作家德米特里·罗季奥诺夫在俄罗斯媒体发表文章，题为《无声的接班人之战：七股力量争夺克里姆林宫王位》，对普京接班人问题进行了分析，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供参考。文章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随着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任期届满的临近，谁是可能的继任者问题，越来越受到舆论的关注。人们越来越关心谁会在总统竞选中胜出，是普京“家族的人”，还是强力集团的人？

梅德韦杰夫的机会与竞争者

尽管前总统梅德韦杰夫竞选总统的支持率不高，但是他仍然在人们议论的提名之列。因为他经常在新闻媒体前亮相，有时发表关于人权平等和反对种族歧视问题的言论，有时发表关于外交政策问题的文章。难道俄罗斯的总统竞选“替补席”只有梅德韦杰夫，再没有人可以选择了吗？

其实，除了梅德韦杰夫，候选人中还包括谢尔盖·绍伊古、伊戈尔·谢钦，甚至阿列克谢·库德林，不是很多。他们中几乎没有人能在权威和魅力上与普京相提并论。尽管如此，总统大选时仍然必须从现有的人选中作出选择。

我们会听到一些新的和意想不到的新人名字吗？也许当局还会用刺耳的口哨声来打扰，再次只聚焦梅德韦杰夫吗？

政论作家贝肖克认为，更公平的说法是，梅德韦杰夫本人正在考虑以某种方式继续活跃在俄罗斯政坛。请注意，梅德韦杰夫是现任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副主席，考虑到梅德韦杰夫在这个机构的同事帕特鲁舍夫和纳雷什金在新闻媒体上相当活跃，梅德韦杰夫也不太可能保持沉默。

克里姆林宫真的需要一个新的继任者吗？还是普京会走纳扎尔巴耶夫的道路，选好接班人，然后在背后“垂帘听政”，实际继续掌舵？

有一个关于恐龙的古老笑话。假如今天只有50%的人了解恐龙，那其实人们就是要么了解，要么不了解。关于总统权力交接的方式，其实没有任何固定的参考数据或者模式。正如在叶利钦执政期间，几乎没有人预料到叶利钦会在1999年底宣布继任者。关于普京现在的计划，人们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鉴于他以前参加竞选就惯于不走寻常路，估计他这次也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如果我们支持梅德韦杰夫当选总统，俄罗斯政坛会发生政治危机吗？

答案是不会有政治危机。因为现在的俄罗斯总统选举，就是传说的“俄罗斯领导人竞选游戏”而已。危机可能在另一个地方——扩大候选人提名名单的可能性相当有限和艰难。

今天，在梅德韦杰夫卸任总统近十年后，人们发现到他并不像当时舆论所描绘的那样是一个糟糕的领导人。他不仅是爱国者，还是国家主义者，自由反对派也是这么认为。推行数字化经济、对格鲁吉亚的果断反击和成功的军事行动、与西方民主国家的良好关系等，都是梅德韦杰夫总统领导下的事情。

权力的逻辑与精英的作为

谁还可以成为俄罗斯总统接班人？这些人是否有个人动机和对权力的野心，或者他们会像梅德韦杰夫那样成为当代的贝克布拉托维奇（伊凡四世时期莫斯科大公家族的走卒——译注）？

尼采认为，所有人都渴望权力。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不断补充那些处于权力中心的人。很明显，在公开场合展示自己对祖国的忠诚，而不是对职位和宗族的忠诚是一种时尚。当然，过于积极地展示自己的总统野心，或者说是继任者野心，这是不安全的，尤其是过早暴露。但当“那个时刻”真的到来时，所谓暴露就无所谓了。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基洛夫过早从苏联政坛消失的原因。基洛夫曾经警告俄国人：这样的冬天你还没有见过。

据报道，现任总理米哈伊尔·米舒斯京的民众支持率很高，甚至纳瓦尔尼基金会的民意调查结果也不错。但米舒斯京却非常低调，因为他显然明白，过早表现出太大的热情，可能反而事与愿违。

人们普遍认为，在我们精英阶层中的两股势力，即强力集团的人和自由主义者，他们之间的斗争不断。其实，精英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别。这里最重要的是，不要把任何超越个人或机构利益的特殊动机归咎于他们。例如，有些人喜欢俄罗斯，想保护它，而另外有些人则不喜欢它，想把它出卖给西方。

从意识形态角度看，俄罗斯所有官员和政治家，以及其他国家的官员和政治家，总是想解决一些超级问题，制订一些全球计划，不管是所罗门计划，还是杜勒斯计划，每个人都在为“陆地”或“海洋”服务。而在现实中，似乎所有这些末世论的理论都只存在于相关政治家、思想家、宣传家、活动家的头脑中。这与政治学派无关。

如果我们从权力中心的内部或外部看，关于一个假设的，有价值的接班人的讨论，结论是不同的。

那些在权力中心里面的人，自然希望看到的下一任总统，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话（尽管没人会拒绝当总统），就应该是他们团队的人。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在总统府、学术团体、政府机构等内部继续当他的官。显然，那些在权力中心外面的人，因为他们是远离所有影响力的群体，所以他们更喜欢非政府的专业人士当选总统。因为专业人士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敌意。

对于执政者来说，总统大选是一个对既有权力的挑战。在西方民主国家，这个挑战是通过定期的竞争性选举来解决的。

欧洲经济联盟研究所所长弗拉基米尔·列别欣认为，梅德韦杰夫是一个软弱无能的领导人。因为对于梅德韦杰夫而言，没有明显“我”的角色，而像是其他程序的附件。但是梅德韦杰夫不在乎。因为他是普京、格雷夫和海外撒旦主义者的附庸。

为了使总统竞选表现的更加民主，在俄罗斯的总统竞选表演中，当局支持引入越来越多的新玩家，他们被要求扮演成一个反对普京的角色。

从这个意义上说，纳瓦尔尼和穆拉托夫都不能被排除在竞选者之外，特别是诺贝尔奖获得者穆拉托夫，为普京创造了另一个“备选”候选人。假如在俄罗斯总统大选中没有梅德韦杰夫，没有亚夫林斯基，甚至没有丘拜斯这些“竞争者”，其实这是对当政总统的侮辱。尽管梅德韦杰夫背后长期有著名的“傀儡主人”，而他这个傀儡，用希望跻身俄罗斯主流资产阶级的地位来安慰自己，很高兴在主人熟练的手中蹦蹦跳跳。因此，梅德韦杰夫的文章，都是以一种必要的泛神论精神撰写的，《拉多涅日的塞尔吉乌斯勋章》最近也广受诟病。

按照目前的西方标准来看，俄罗斯统治者的角色越民主化，对西方就越有利。目前俄罗斯的实际情况是，传统“民主国家模式”的总统竞选正在崩溃，独立玩家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选择傀儡模式。因此，截至到11月份，除了来自强力集团的、西方民主势力集团的和俄罗斯“第三势力”的总统竞选人，梅德韦杰夫仍然被提名为普京的后备继任者。

俄罗斯政府认可的竞选队伍人数还是太少了。这是因为普京的权力不容撼动。普京把梅德韦杰夫暂时放在自己的继任位置上是一回事，把权力真地交出来是另一回事。普京总统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他不会把任何权力交给任何人，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不像叶利钦。因此，最终继任者的身份，很可能是普京集团与西方“合作伙伴”漫长而混乱的讨价还价，利益交换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西方“合作伙伴”很可能会让俄罗斯“精英”们成为被出卖的傻瓜，因为俄罗斯“精英”们原则上讲没有与西方集团讨价还价的筹码。

考虑到俄罗斯受到外部因素的要挟，如强加的金融制裁政策、没有定价权的单一的原材料经济模式、资本的离岸化、加入世贸组织等，以及内部自生不利因素的困扰，如提高退休年龄、新冠疫情、疫苗接种、数字化经济等，估计俄罗斯这次将选出一位全新的统治者。

普京在选择接班人时会采用什么标准？

对普京来说，选择继任者的首要标准，是保证普京的个人隐私和利益。也就是说，他必须信任继任者，而继任者必须依赖普京。因此，普京很可能会把赌注押在他绝对控制的候选人身上。

把权力交出的同时，又如何能控制接班人呢？只有通过让接班人接受重大的妥协让步，并切断其力量资源。

从这个意义上说，普京有两种选择：一是普京将成功地与西方势力达成妥协，在对俄罗斯的利益造成巨大损害的情况下，自己继续连任。二是在西方施压下，甚至可能是通过威胁对俄罗斯使用军事力量的情况下，普京被迫将亲西方的傀儡放在俄罗斯总统的位置上，但是对外宣称，是没有外来干扰的自己的决定。

在选择继任者时，继任者是否必须来自强力集团，或者是来自自由派？还是另外一种情况，必须是来自第三势力集团？还是来自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势力的继任者？

这场斗争不是仅仅在两个团队之间进行的，而是至少在七个派系或团队之间进行的。这七个派系或团队，一个是普京团队，六个是针对普京的竞选团队。在这六个团队里，有两个来自西方支持的自由主义者，一个亲美的和一个亲英的；三个来自境外势力集团——亲奥巴马团队、亲欧洲团队和亲中国团队；最后一个是泛民族主义者团队，集中了针对普京集团的所有在野党，以及外部亲土耳其和亲叙利亚的精英。

从这个意义上说，普京面前可选的道路非常有限，不可避免地需要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么把赌注押在自己强力集团的一组人身上，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俄罗斯专权政治的形成；要么与西方的 “民主政府”集团讨价还价，选择亲西方的继任者，这显然会导致俄罗斯联邦形成外来殖民专政。但是不管怎样，俄罗斯普京政权的彻底更迭，在某种程度上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俄罗斯总统职位本身至关重要。这次选举，可能彻底颠覆俄罗斯现有的政权体系，相当于政权体系重新格式化。

如果普京败选，俄罗斯可能出现混乱情况，俄罗斯政府对此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实俄罗斯政府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预备方案，无论是出现来自政权内部的新情况，还是社会上出现亲纳粹的老问题，国家混乱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因为俄罗斯宪法修正案将总统机构与其他权力机构的决定，会协调一致的联系在一起，会使总统选举平稳过渡，以避免俄罗斯政府系统陷入瘫痪，国家出现动荡。

编译/王丰文

图片/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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