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轮疫情来袭，俄罗斯抗疫效果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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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莫斯科车水马龙的一派都市繁忙景象，无论如何你也不会相信，俄罗斯正在遭受第四波新冠疫情的洗礼。据俄防疫总指挥部14日最新数据，该国单日新增确诊及死亡病例均创去年疫情暴发以来的新高。“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俄罗斯的疫情到底如何，防疫又将走向何方呢？

第四波疫情来势凶猛

所谓的第四波疫情是针对今年夏季，准确的说是6、7月的第三波疫情来说的，虽然在疫情常态化的今天，俄政府及专家们似乎在有意回避这一说法，但统计数据却是客观而冰冷的。

俄防疫总指挥部14日发布的数据显示，该国过去24小时之内新增新冠确诊病例31299例，新增死亡病例986例，两项数据均创历史记录。截至14日，俄累计新冠确诊病例达7892980例，累计死亡220315例，累计治愈6937756例。

首都莫斯科市依然是疫情的重灾区。过去24小时，莫斯科确诊新冠感染病例6712例，达到今年7月9日以来的最高值。其次是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州，确诊病例分别为2345例和1911例。据俄防疫总指挥部统计，全俄有85个联邦主体过去24小时均出现新冠新确诊病例。

从单日新增确诊病例分析，全俄及莫斯科当前均处今年7月俄第三轮新冠高峰后的又一轮高位。俄总理米舒斯京指出，俄新冠疫情形势紧张，最近两周住院的新冠患者人数增长了25%。俄联邦消费者权益保护和公益监督局局长波波娃、国家总防疫师12日在抗击新冠病毒协调委员会主席团会议上表示，俄新冠发病率连续四周呈上升趋势，近一周增长更是达到16%。

多重因素共同导致

俄本轮疫情反弹是多种因素共同导致的。

波波娃指出，当前病例增加的直接原因源于开学季、休假人员返岗及秋冬季节到来等。同时，病毒变异因素也不容忽视。以莫斯科为例，在近期新冠确诊病例中，89.3%体内都发现了“德尔塔”毒株。

俄卫生部长穆拉什科14日指出，近期俄新冠发病率上升与居民活动和全国新冠疫苗接种率低有关。穆拉什科表示，目前全俄有超过5100万人至少接种过一剂新冠疫苗，但如果现在不采取限制措施和加快民众疫苗接种措施，俄将面临新冠发病率继续上升的风险。

与此同时，民众防疫意识淡薄与疫苗接种积极性不高也成为本轮疫情暴发的重要原因。俄罗斯人天性乐观，认为新冠只是一场严重的流感，只是死亡率偏高，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感染过就有天然抗体，而且认为越早被感染就越早能够恢复健康。在去年疫情刚出现时，持此类观点的多为青壮年及劳动力人口，而随着疫情常态化，该观点正在民众中蔓延。这也正是我们开篇提到的，在单日确诊超过直逼7000大关的莫斯科，如果你走在大街小巷，几乎极少看到戴口罩的民众，而在商场、超市、餐厅等室内场所，戴口罩者也仅约半数，这一情况也出现在机场、公交等交通设施中，只有地铁因为要求较为严格，戴口罩的人比例稍高，但即便如此，那种仅仅用口罩遮住嘴巴和下巴，露着一个俄罗斯人标志性大鼻子的场景并不鲜见。至于在公共场所戴手套的规定嘛，遗憾的是，从今年7月13日开始，莫斯科市已经取消了。

防疫措施正逐步收紧

本轮疫情反弹后，虽然民众依然表现较为淡漠，但俄联邦及地方政府及时做出反应，纷纷采取措施应对并有进一步收紧的趋势。

对于民众最关心的是否会采取封城措施，俄似乎认为暂时还没到这个程度。俄政府分管疫情防控工作的副总理戈利科娃本月1日表示，俄目前正经历疫情反弹，但当局暂不打算因当前新冠疫情形势宣布实行城市防疫封锁。戈利科娃同时告诫民众，必须遵守防疫规定，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6日也强调，各地应根据疫情分别采取措施，但封城是不合适的。

针对本轮疫情，包括莫斯科、圣彼得堡、莫斯科州索契在内的多个地区重新收紧了防疫限制措施，主要涉及餐饮、医院、娱乐等多种场所。此外，彼尔姆边疆区、乌德穆尔特共和国、乌里扬诺夫斯克州等地要求从10月初开始在公共场所使用QR码（健康二维码）；萨马拉、萨拉托夫、库尔斯克等州宣布近期停止举行大型文体、娱乐活动。

波波娃12日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急性呼吸道病毒感染和流行性感冒影响，俄25个地区共有大约605所中小学、22个地区共有117所托幼机构已关闭。其中，中小学已转为远程教育模式。同时，鉴于当前新冠疫情，俄已暂停各地超过3000人的大型群众活动。

在医疗资料分配方面，穆拉什科表示，全俄为新冠病人准备了25.5万张病床，目前已有23.5万张病床被使用。米舒斯京已要求各地医院必须为疫情发展做好准备，包括增加药物、床位等。

作为防疫的重中之重，莫斯科近期也着力加强防控。从今年夏季第三轮疫情爆发后，莫斯科的医院不再收治未接种疫苗的病人进行常规、非紧急性治疗，但这些限制不适用于癌症、血液疾病以及有医疗豁免权的患者。莫斯科新冠疫情监控行动指挥部负责人拉科娃表示，从本月1日起，莫斯科所有出现急性病毒性呼吸道感染症状的患者都必须进行新冠病毒抗原快速检测。拉科娃指出，快速检测可以让我们第一时间采取有针对性的治疗和预防措施，如果急性病毒性呼吸道感染患者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则与其共同居住的每个人都必须接受检测。

从本月5日至18日，莫斯科所有学校，包括校外培训机构都开始实行为期两周的假期，但幼儿园不受影响。放假期间，中小学生将不提供远程教育服务，但可以使用学校的电子学习系统。索比亚宁对此解释道，当前很大一部分中小学生即便被感染也是无症状的，他们从学校回家后很容易将传播给家庭成员，包括老年人，而往往他们的病情要严重得多。索比亚宁同时要求，在此期间，孩子最好不要出国而是留在家里，如果要出门散步，尽量选择小区内或者家附近的公园，减少去商场及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此外，莫斯科将在10所学校启动新冠快检试点，对学龄前儿童以及1至11年级的学生每两周进行一次新冠病毒快速检测。

疫苗接种成救命稻草

米舒斯京在12日的会议上指出，俄新冠疫情形势复杂，接种疫苗是防范新冠病毒的主要方式，政府已经为居民接种疫苗创造一切必要条件。

事实上，俄从去年12月就开始推广接种疫苗，但效果并不理想。戈利科娃表示，目前俄新冠疫苗接种率依然很低。俄原计划于今年11月1日前实现接种率超过80%，即接种人群数超过9000万，但目前只完成不到50%，这无法有效阻止病毒传播。为了达到群体免疫，仍然需要为3590万人接种疫苗，并为6个多月前患病或6个多月前接种过疫苗的760万人重新接种疫苗。

俄为扩大疫苗接种率可谓煞费苦心。一方面，莫斯科市政府要求服务业对60%的从业人员强制接种疫苗，包括零售、美容美发、健身俱乐部、干洗店、食品和餐饮服务、邮局、银行、教育、卫生、社会服务和文化机构。佩斯科夫此前明确表示，所有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均应接种疫苗，但接种是自愿的，如果不愿意接种疫苗的人员可以远离服务岗位，业主也可以拒绝雇佣未接种疫苗的人，且因此暂离岗位的人员不带薪及不享受假期。佩斯科夫14日再次强调，拒绝接种新冠疫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另一方面，覆盖此前未接种的学生尤其是大学生群体。穆拉什科已建议包括大学生在内的民众尽快接种新冠疫苗。俄科技和高等教育部在开学季到来前出台规定，建议各高校统计在校生的疫苗接种情况，在学生入住宿舍时检查疫苗接种证明，组织没有接种疫苗的学生前往指定地点接种。同时，科技和高等教育部还建议医疗卫生机构向在俄罗斯高校就读的外国留学生提供新冠快速检测及疫苗接种服务，可以使他们在校园内完成接种。俄加马列亚流行病学和微生物学国家研究中心主任金茨堡表示，下一步计划为12至17岁的未成年人接种两剂“卫星V”疫苗，但未成年人疫苗中的有效成分剂量低于成人疫苗。

随着疫情快速发展，俄多地正在考虑重启与之配套的健康二维码制度。今年6月28日，莫斯科曾一度实施该政策，即全市餐饮业只接待持有二维码的客人，有些旅游酒店也只接待持有二维码的客人。而只有接种过新冠疫苗、6个月内感染过新冠病毒或者提供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阴性结果的人才可以获得二维码。在本轮疫情中，新西伯利亚州这方面走在前面。根据当地最新出台的规定，一方面要求包括餐饮、服务业等从业人员必须接种新冠疫苗；另一方面从本月25日起，参加大规模聚集类文化、体育活动均需出示健康二维码或提供三天之内的核酸阴性检测证明。事实上，由于疫情发展迅速，当地已从本月15日开始要求公民只有在拥有健康二维码的情况下才能进入餐馆、咖啡馆、美容院、理发店、体育和运动中心、健身中心、剧院、电影院及其他公共场所。

戈利科娃本月12日在向普京汇报防疫工作时表示，从9月14日开始，俄对疫苗接种者每月举行一次抽奖活动，至今已有495人中奖，每份奖金为10万卢布（约合8900元人民币）。此外，根据莫斯科市政府最新政策，该市将为65岁以上疫苗接种者一次性提供1万卢布补贴。

普京日前在新组建的第八届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会议上指出，抗疫斗争仍在继续，当前主要任务是提高疫苗接种率。佩斯科夫14日透露，在此前已于3月23日和4月14日接种了两针新冠疫苗的情况下，普京将在听取专家建议之后决定是否再次接种新冠疫苗。上个月中旬，普京就曾因身边服务及安保人员出现感染而采取自主隔离措施，着实让外界虚惊一场。

据金茨堡的预计，在今年11月之前，全俄接种新冠疫苗的居民将达到1亿人，届时将有望实现群体免疫。如前文所述，俄寄希望于疫苗接种，但民众积极性却并不高。面对汹涌而来的第四波疫情尤其是漫长冬季的到来，俄下一阶段的抗疫工作并不容易。

（作者：刘军明，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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