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俄罗斯”党的胜选：领导人效应还是品牌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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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原莫斯科卡内基中心政治分析师，现Meduza网站记者安德烈·佩里采夫在莫斯科卡内基中心网站发表文章，对2021年国家杜马选举结果进行了分析。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飧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统一俄罗斯“”党在最近的国家杜马选举中维持了其多数席位，或者正如普京所说，"再次确认了其领导地位"。议会450个席位中的一半通过比例代表制选出，另一半通过单席位选区选出，统俄党在比例代表制部分赢得了49.8%的选票，在单席位选区赢得了198个席位，使其至少拥有320个席位。

尽管“统一俄罗斯”党的支持率在选举前夕下降到30%，但该党几乎重复了五年前在上一次选举中的成功，当时它赢得了54.2%的选票和超过340个席位。考虑到当时的局势是克里米亚入俄的支持浪潮余温尚在，政府也没有做出提高退休年龄这一不受欢迎的决定，可以说这次的选举胜利是一个不小的成就。

这似乎构成了好好庆祝一番的理由，但俄罗斯领导人显然不这么认为。政党名单上的领导人，包括国防部长绍伊古和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在选举之夜都没有到统俄党总部，甚至没有通过视频连线向党员表示祝贺。普京也没有到场，尽管他曾积极为统俄党竞选，并在之前两次杜马选举后亲自访问了其总部。甚至该党的官方领导人、前总统梅德韦杰夫也没有到总部（他显然生病了）。

问题是，克里姆林宫的内政团队使竞选活动成为一个安静的例行程序，宁愿通过在单席位选区获胜来确保多数，而不是在比例代表制中打破记录。但单席位选区的候选人是当地的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而联邦名单则代表普京本人和中央政府，低于50%的比例根本达不到他们的一贯标准。这就是为什么甲方（总统）和承包商（内政团队）对选举的过程和结果有不同的看法。

总统对杜马竞选的要求在一年前就很明确：保持宪法多数（所有席位的三分之二）。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基里延科说，统俄党在此次选举中的合理KPI是45%的选票。预计在单一任务选区的帮助下，宪法多数将得以实现。

鉴于统俄党在此前民调中的支持率为30%，45%的投票结果看起来很高，但总体上是可以实现的，尤其投票期为三天。对于有反对意见的俄罗斯人来说，45%的结果不会显得太离谱：毕竟它比50%这一有着心理作用的数字要少。

因此，总统办公厅设定的任务如下：梅德韦杰夫（不是最受欢迎的政治家）将带统俄党取得胜利，保留该党的多数席位。总统很可能会对统俄党在比例代表制部分获得49%的选票，甚至45%的选票感到满意。保住多数席位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如何实现，那就不重要了。

但后来客户的要求发生了意外的变化。在党代会上，总统下令对该党名单上的前五名进行调整。第一名是绍伊古，而不是梅德韦杰夫，第二名是拉夫罗夫，第三名是医生丹尼斯·普罗岑科，他自己承认是被普京亲自说服站出来的。现在，这是一份来自普京团队的领导人名单。

总统尽其所能为统俄党助选，在全国各地巡视，与人们会面，并在选举前向社会各阶层发放一次性补贴。自然，他希望看到一个体面的结果作为回报，所以KPI被提高到50%以上，并且有一个体面的投票率。

选举是基里延科的选举机器的一次胜利。就像巴黎的蓬皮杜中心一样，这台选举机器的所有通信基础设施都敞露在外。地方行政长官在名单上打头阵，以显示谁对该地区的党内结果负责。任何受雇于国家的人都受到严格的指示去投票，因此在9月17日投票的第一个早晨，投票站外排起了长队，确保了一开始就有相当的投票率。

在莫斯科，当局尝试了网上投票。国家工作人员被胁迫注册这一选项——以至于莫斯科三分之一的选票是在网上投的。

然而，这给政权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它导致几乎所有亲政权的选票都被分开计算，因为电子投票的统计是分开的。将效忠政权者的选票从传统的计票方式中剔除，意味着在计算现场投票时，反对派候选人在许多投票站都处于领先地位。

网上投票的结果在周一上午才广泛公布，给人以大规模选举舞弊的印象。因此，莫斯科市长办公室在试图更紧密地控制那些依赖国家的选民时，最后只是在首都制造了一个合法性问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克里姆林宫。到目前为止，莫斯科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但即使是与政权关系暧昧的俄共也要求重新计算网上投票。

如果统俄党的竞选活动没有普京的参与，总统和他的核心圈子就可以对这些机制的暴露视而不见，以达到所需的结果。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普京在竞选期间做出了相当大的努力，最后却是基里延科设计的系统赢了——尽管即使这一机制最后也未能造就一个总统亲自助选应该得到的数字。

今后，克里姆林宫的内政团队要么使自己的工作更接近领导层模式，要么将全部精力用于将总统排除在公共政治之外。同时，政党制度可以一劳永逸地转变成由总统办公厅管理的一系列合成品牌项目。

新人党的成功证实了后一点，该党通过了进入国家杜马所需的5%的选票门槛，这意味着多年来议会将首次出现五个政党派别。很多人显然很乐意把票投给一个没有著名人物或连贯意识形态的赤裸裸的品牌。另一个参选的新党——俄罗斯退休人员社会正义党则只获得了约3%的选票。

新的政党成功地让人怀疑克里姆林宫的老牌盟友——自由民主党和公正俄罗斯——能否通过5%的门槛：他们各赢得了7%多一点的选票。看来，把政党制度当作一个管理项目是可行的，这意味着这种洗牌、换颜色、换口号的方法在未来还可以继续使用。

电视主持人、演员和社会活动家等知名人士可以根据需要加入到基本品牌中，或者被剔除。这也适用于统俄党。政治将变得类似于一场营销竞赛，总统并不亲自参与品牌之战，而只是获得正确的数字。

但普京似乎并不准备把自己限制在一个甲方的角色上，只是被动接受这些必要的数字模型。他想成为一个领导者，像以前一样。这是可以理解的：管理人员在理论上可以为任何客户工作，但领导人的角色是无可争议的。这就是为什么总统和他的政府对杜马选举结果有如此不同的评价。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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