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详说抗战爆发之前得汪精卫

评论汪精卫的一生，不能仅就他后来投日，组建南京伪政府当汉奸去概述他的好与坏的那么简单。

他的一生，大致还可以在辛亥革命、护国战争、护法战争、北伐战争、宁汉分流等等大事件里，找到更多的往事。

然而，如要分析这些更多的往事里，厘清汪精卫其人其事，当然不是我个人的视角、分析和能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过，独立思考的三个线索，或者可以借以参考：

其一，汪精卫早期受教育背景和为人性格；

其二，汪精卫在北伐战争；

其三，汪精卫在抗日战争。

之前，我在《在汪精卫身上，看国产“侠义”》在一文，大致介绍了我理解的汪精卫的家庭、教育和早期求学日本、参与反清革命的经往。

汪精卫受到三个方面的文化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一个是近代岭南文化，一个是近代湘湖文化，一个是日本近代文化及黑龙会文化。

近代岭南文化既有金田起义、戊戌变法、孙中山革命乃至后来的广东护法战争、北伐战争到广州起义北京，可见，文化核心少不了斗争和革命。

同样，近代湘湖文化和传统湘湖文化最大的区别，还在于岭南文化北上两湖，而对原土著文化的影响。

至于革命党受到日本近代文化及黑龙会文化又有多大影响？

这个问题单独开篇，洋洋洒洒写来，可能也是很难阐述清楚。

不过，由留学日本而敢当死士，去北京搞刺杀革命而一举成名的事件去看，年轻的汪精卫既颇具日本死士精神。

黑龙会文化本身就有着浓郁的剑走偏锋、急于求成的冒险精神。

逻辑上去看，激进者必然浮躁；反之，浮躁者当然擅长激进。

当然，如是换一个角度诠释浮躁、激进，大可冠以理想主义一词前缀。不过，说来说去，浮躁、激进对普通人而言，不过是个性鲜明，影响不过一家数口、数十口常人而已。

可是，如果浮躁、激进成为一位政治顶层人物得标签，那么，其个性使然，伤及得何止是四万万同胞。

汪精卫早年自陈：抵掌之顷，不敢忘喋血；濡笔之际，不敢忘执戈。

实则，他的热血沸腾，延至抗战，似乎极少有平静得时候。

考察汪精卫在抗战之前，在他行走高层军政，屡屡参与、策动的宁汉分流、国党三全会、宁粤战争等频繁政斗、武斗的经历，完全可见：

斗争和革命，应该是汪精卫出道、上位、投日和最后死去的唯一得思想主线。

1925年，汪精卫确实走向了人生的巅峰。

历史早已证明，擅长说辞，热衷于自我标榜，充满斗争和革命的人，往往就是权力的贪恋者。

——如是站在整个角度不太友好推测，汪精卫后来叛国投日，其实根本不是意外。

倒是一些读书人认为的汪精卫苦衷说，让人感到意外。

谁能否认，汪精卫是孙中山联俄外交的最为主要倡导者和践行者？

与北京政府斗法失利后，孙中山与苏俄代表会晤并迅速采纳联俄外交，无疑给辅佐孙中山的汪精卫带来若干灵感闪现的主张。

也正是汪精卫冰雪聪明，通过推动、践行孙中山联俄外交国策，他才得以由才回归的同盟会后起之秀，一跃为国党元老。

就此走向权力和政治巅峰的汪精卫，无疑是孙中山联俄外交最大受益者之一。

1922年，在苏俄顾问及第三国际代表顾问和参谋下，在相当松散、山头林立的国民党内，汪精卫成为仿效苏俄整党方式，而对国民党改组的主要领导者。

汪精卫主导的改组整党，现在看去，无疑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规模化现代化党内斗争。

顽固派被清洗，新血液被吸收，这一事件对中国近现代史影响之深远，延续至今。

此后，在各派各山头议论纷纭之极，汪精卫襄助孙中山完成了与苏俄代表越飞的联合宣言。

这一宣言，事实上一锤定音地明确了国党当时的方向。

1924年1月，汪精卫由此被指定为国党一大主席团成员。当选执委，任国党宣传部老大。

1925年，汪精卫和鲍罗廷成为著名的孙中山遗嘱起草人。

孙先生奉安大典。

我们可以想象在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时代，汪精卫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英姿吗？

孙中山遗嘱，事实上不仅将一代党魁孙中山推向了国父神坛。更在后来，每每发生政治、军事动荡之秋，都会被各路有力人士拿出来，当做类似三国演义里的衣带诏。

只是，汪精卫后来闹出投日丑闻，致使当年各路山头都不待见。

如此一来，现在海峡两岸很多1921年到1927年的故事，也就莫名其妙断篇，往往不得其解。

不得不说，1925年，汪精卫确实走向了人生的巅峰。

这一年，广州国民政府正式成立。

虽然头重脚轻根基尚浅，汪精卫还是神采奕奕在廖仲恺、胡汉民、汪精卫三角政治构架中脱颖而出，如愿以偿地成为国党、国民政府及军事委员会三面大佬。

此刻的汪精卫，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荣耀一时。

随后，汪精卫能干之事，无非宣言誓师北伐，以及在广州继续开展斗争与革命。

著名的廖仲恺刺杀案发生，汪精卫为此亲自主持调查，组成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三人特别委员会，矛头直对廖仲恺的政治对手，疑似凶手胡汉民。

——无奈之下，胡汉民只得离开广州，受命前往苏联考察。

最早的同盟会、革命党到后来的国党，本身派系众多，绝大多数更不是苏俄信仰者——显然，汪精卫即便在最高三人政斗中胜出，然而，他以苏俄革命来统帅国党内部林立山头，已然是有心无力。

可是，作为孙中山遗嘱联俄、联共、辅助工农的传承人和守护者，为稳住阵脚，汪精卫自然要为寻求外援想办法的。

热情要求参加第三国际组织，让出党政军重要职务予非国党人士。

汪精卫主导广州政府的1925年到1926年，加大了与苏俄得外交业务，自然也促动了莫斯科和第三国际方面随之加大了对华革命、斗争的支援。

相比孙中山时期，苏俄对华，在党政军方方面面的影响更大，自然也就催化了国党内部的矛盾。

1925年11月，出于对汪精卫苏俄外交、改组国党等等不满，部分国党元老集会北京西山碧云寺孙中山灵前，紧急召开国党一届四中全会。

西山会议矛头直指汪精卫，不仅罗列汪精卫九大罪状，宣布开除汪精卫党籍半年。最后，会议还通过了系列反联俄联共决议案。

汪精卫闻讯，勃然大怒：

打出反对联俄联共的旗帜，就是打出反对孙中山先生的旗帜，所以成为总理的叛徒，革命的蟊贼。

于是，更激烈的革命和斗争在广州爆发。

西山会议次年春季，中山舰事件爆发。这一事件中，蒋介石无视汪精卫党政军老大的地位，先斩后奏，独断专行，汪精卫十分恼火：

这不是造反吗？

为此，汪精卫当即急令张发奎和谭延闿等部联手攻击蒋介石，次日，给朱培德、李济深下令扣留蒋介石。

然而，汪精卫始终不知国际、国内、党内正在发生着变化。

这是苏俄内部斯大林与托洛茨基路线斗争颇为激烈的一年，同样也是第三国际山头更迭，风格变化的一年。

在第三国际向斯大林风格转变的过程中，老人渐去。与第三国际老人联络甚密的汪精卫同样成为莫斯科的怀疑者。

而蒋介石则同样进入了莫斯科的视线。

莫斯科需要在汪精卫和蒋介石之间，寻找最合适的新人选。

于是，在国党内部斗争中，汪精卫失去来自北方的支持——话说，当时的汪精卫如是俄国人，很可能早被当做托派被清肃，自然也没有后来当汉奸的事。

失去外援不说，在国内党内，随着越来越多的反俄军人、政客聚集在新崛起的军事强人蒋介石的麾下，汪精卫被高高被挂，同样再无实权。

蒋介石和汪精卫

于是，在反西山会议和反中山舰事件两次遭挫，汪精卫只得在1926年以迁地就医为名，秘密离开广州，随后，开始秘密访问莫斯科。

可能确实汪精卫当汉奸的名声太臭，目前，我们仅仅知道汪精卫这次访问，却很难查阅到汪精卫在莫斯科的翔实往事。

不过，在蒋介石发动四一二事变后，汪精卫与第三国际代表谈及时局，曾经回顾反西山会议和反中山舰事件两次失败过往，曾经怨称：

责己不责人，所以引咎辞职。

由此可见，汪精卫和分属不同山头的第三国际罗易、鲍罗廷等人，还是颇有交情。

1927年4月，汪精卫密访莫斯科归来，5日，即与陈独秀联合发表了《国共两党领袖汪兆铭、陈独秀联合宣言》，重申亲俄外交等国策。

旋即，汪精卫兴致勃勃西行，抵达武汉预备再度上位领导中国革命。

不料，4月17日，在南京的国党中执行委员胡汉民、蒋介石等人宣布重组国民政府，以胡汉民为主席，变更联俄外交国策。

这一事件，史称宁汉分流。

是时，汪精卫率先下令开除胡汉民、蒋介石等人党籍并予以通缉。

为表示自己才是孙中山三大政策的嫡系传人，汪精卫叉腰愤然，怒骂了蒋、胡等人：

丧心病狂之至，自绝于党，自绝于民众，纪律俱在，难逃大戮。

著全国将士及各革命团体拿解中央，按反革命罪条例惩治。

这样的词汇，话语，熟悉吗？

白色恐怖之下，武汉红旗招展，也就成为苏俄外交长期在华经营最后仅存的重要据点。

——谁想到当时全身刷满红油漆，满口为国为民，浓眉大眼的汪精卫，会在后来当一位汉奸？

是时，宁汉对峙各不相让，内战乌云密布，一触即发。

汪精卫在广州。由同盟会后起之秀，一跃为国党元老。最后成为党政军老大。

幸好，此刻的莫斯科，已被早年考察苏俄，跺脚发誓要信奉革命的胡汉民、蒋介石两人晃花了眼睛，一时半会，莫斯科也看不准汪精卫会不会也是叛徒。

于是，苏俄在关键时刻对武汉支持也就犹豫起来。

没有外援，武汉部队远不是南京部队的对手。在李宗仁、白崇禧、朱培德等人斡旋下，5月，宁汉方面达成联手北伐协议，内战最终没有打响。

然而，这场没有打响的内战，在三个月后的8月，还是在南昌、广州等地打响。

是年，斯大林完胜托洛茨基。

随后，第三国际对华政策发生变化。

也是5月间，莫斯科正式决议通知鲍罗廷和罗易，对华军援调整以武装工农，成立新军，发起彻底的土地革命等等。

6月初，经过莫斯科派驻武汉的印度人罗易转述，满心做一番大事的汪精卫这才两手冰凉。

看着文件，汪精卫这才终于明白，尽管自己浑身刷遍了红油漆，毕竟，自己身上落下了托洛茨基的阴影，还是得不到莫斯科的认同。

不仅是汪精卫，此刻，与汪精卫联手协作的陈独秀同样也在托洛茨基阴影下摇摇欲坠。

汪精卫动摇了。

和汪精卫同样恼火的，还有在北方满心欢喜准备做大做强的冯玉祥。

两人在郑州会议窃窃私语，预备在苏俄支援下，联手反蒋。

然而，莫斯科5月决议之后，既得不到苏援军火，又要在武汉政府辖区内，承受苏式革命运动的冲击。于是，莫斯科消息到处哄传，本来就是听调不听宣的各路实力军阀，一见风向不对，更是纷纷在各处哗变。

武汉政府失去外援，手下兄弟各不买账，革命大业功亏一篑……

汪精卫也只能彻底傻眼。

拖到1927年7月15日，在唐生智、何健找到汪精卫直接威胁反水的压力下，汪精卫这才招呼举行了国党中执委举行第二届常务委员会第20次扩大会议。

这时，汪精卫才在会上向亲苏外交的骨干孙科、谭延闿、顾孟余、陈公博等人，公布、宣读了罗易转达的莫斯科秘密决议。

汪精卫和标语：革命的汪精卫。

至6月初得悉莫斯科秘密决议，拖延到7月15日才披露国党内部，期间一月有余，汪精卫必然几番犹豫，患得患失。

他明白，没有外援，就当不了强有力的最高老大。没有了各路兄弟，他的武汉政府也不过是徒有其名，下野只在早晚。

会上，汪精卫慷慨陈辞，颇为感人。

实则，这番陈词，无非掩饰他在反复斟酌后，为保住私利的无奈选择。

汪精卫内心，可不愿退出江湖当寓公。

于是，在7月15日会上，汪精卫在若干决议里，提出了最后的希望：

派人去莫斯科，说明时局，力争缓和莫斯科对武汉政策。

然而，此刻斯大林坐镇的莫斯科，哪有武汉政府申诉的余地？

这次会议之后，在左派的愤怒指责和调兵遣将过程中，汪精卫和武汉政府对莫斯科报以最后希望，继续首鼠两端，拖延至7月26日，这才正式发布命令，开始在军政内部清党。

清党不过数日，8月1日，南昌暴动。

继后，在广州、湖南等地陆续出现武装暴动，波及南中国两广、两湖等大幅国土的内战，终于再一次打响。

看到这里，横看竖看，汪精卫在武汉反水，实则不过被莫斯科的斯大林与托洛茨基之争的结果，不过是被手下军阀强硬倒逼的结果。

与所谓救国救民，那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得满嘴流油，到头还是为了当官。

汪精卫的武汉政府推行革命外交。宁汉合流成为国民政府国策，对东北局势影响极大。

宁汉合流后，两家政府重新一统，蒋介石和汪精卫面临取舍时，汪精卫方面继续指责南京政府以军治党、以党窃权。

两边各不相让，最后，蒋介石吵得心烦意乱，只好宣布下野。于是，汪精卫这才代表武汉政府发表迁都南京的宣言，欢天喜地继续当上了老大。

不过，那个乱世，靠刺杀出家的汪精卫失去外援，确实没有经纬乱世的雄才。也正是蒋介石下野，汪精卫主政期间，中国各路军阀，尤其两广军阀大耍诈术，国民政府几成虚设。

1927年12月，广州暴动。素来以经营两广两湖革命的汪精卫再也挂不住面子，只好通电下野，前往法国。

次年，蒋介石这才回到南京，再次开始组织北伐。

1929年，南京政府完成形式上的统一后，旋即开始着手对全国各路军阀整军、裁军。

下野中的汪精卫很快得悉国内军阀为此不满，于是，不甘寂寞再次打起救国旗号，与陈公博等人联名发表《最近对时局宣言》，历数蒋介石和南京政府十大罪状：

习于专制，私利是图，首内启本党之纠纷，复外援帝国主义及国内反动派以自固；

啸聚群小，把持政权，摧残民众，排除异己……

须知，帝国主义在当时，依然是苏俄专用词汇。汪精卫高调回国耍的把戏，依然不过是救国救民旗帜下的革命与斗争。

为收揽人心，汪精卫以国党第二届中执委员联席会议名义，对各路军阀授予护党救国军委任状和番号。

是时，阎锡山和冯玉祥，张发奎、唐生智、石友三、胡宗锋、何键、李宗仁各得其所，分任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路军总司令，各自统帅军队，乌烟瘴气登场大战。

其中，冯玉祥、阎锡山统帅两路军之外，汪精卫作为统领六路反蒋大军的总司令，声势极盛，名声更响。

此刻，汪精卫既不是搞刺杀的汪精卫，也不是闹革命的汪精卫。

躲在各路军阀混战不熄的硝烟背后，喊着反对军人独裁口号，扯起救国救民大旗的汪精卫，被各路军阀奉为扩大会议派的领袖。

可见，一旦真的权力在手，他实则不过是一个军阀。

武汉政府组织的运动，他身上写着：监督政府严重交涉，实行与英日国绝交。

1931年元旦，八路军阀全部失败，汪精卫在天津通电下野声明，随即，9月18日，九一八事变爆发。

是年，中国南方革命也是风起云涌。

现在再看九一八事变爆发，起因与张学良率东北军精锐主力入关，参与中原大战，东北国防空虚有关。

而汪精卫及陈公博流，本来就是发起中原大战的主要推手。

事情还没有结束。

1931年5月27日，下野不过数月的汪精卫在几个军阀邀约下，再次耐不住寂寞，出山招呼广东军阀组建广州政府。

9月初，汪精卫通电北上讨蒋，宁粤战争爆发。

宁粤战争期间正值九一八事变发生。其中，为配合两广军阀作战，7月20日，接受汪精卫指挥的石友三率部占领石家庄，事实上截断了南京与张学良部的联系。

现在很多人说张学良，说蒋介石，但绝对没有一个人去说汪精卫。尽管，当时南京政府和军队被汪精卫广州叛军纠缠，无力北上，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为此，在后来热河抗战，国联东北调查，张学良对汪精卫怨言既多，两人之间也特别不对付。

说起来，人们对这段时间的张学良颇有微词，认为张学良不如汪精卫。可是，如是知道宁粤战争对南京政府应变、处理九一八事件的影响，汪精卫何尝又比张学良懂事呢？

都是被历史娇惯坏了的孩子！

广州时期，意气风发的陈公博。

当然，书上不会这么写。

书上记载了诸如汪精卫对日问题讲话，汪精卫与陈公博等人的对话，尤其汪精卫为投日那些百感交集感人至深的名言。

恍惚间，读完如是喝完鸡汤，以心想象，往往不难看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圣人情怀。

可惜，读书人最容易被感动之下，忘却一个事实：

话容易说，事却难做。

请记住，汪精卫可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宣传部长。

如汪精卫这般才思、文辞，如是熬得一碗心灵鸡汤，选择性地倒在他走过的几个关键阶段得足迹里，让后人循迹，步步追香，看到他的人生香气扑鼻，纯属非常自然的事情。

说起来，颇为有趣的是，网络上爱说一二八沪战时打长沙往事，却很少有人知道1931年9月发生得宁粤战争。

网络偏好评论孙中山联俄外交往事，却偏偏不肯知道，当年联俄外交正是因为汪精卫执政，这才真真被推向了高潮。

至于汪精卫引刀成一快的刺客往事，更是家喻户晓。

可是，却又有几人知道，汪精卫身兼六路军阀部队总司令，亲自当军阀、打内战的故事？

可见，历史是不能割裂，取其一段，再参考百感交集感人至深的名言，人云亦云去看、去想汪精卫，得出的结果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