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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8:从天文历算到文化转基因,再到鸦片战争

shengminwujiang 生民无疆 2022-11-09

徐光启等人与耶稣会士的惊天阴谋:全面控制明朝(系列8


续上:

徐光启等人与耶稣会士的惊天阴谋:全面控制明朝(系列1)

系列2:徐光启等人与耶稣会士的惊天阴谋:全面控制明朝

系列3:明末火器的水平远远领先于欧洲

系列4:引狼入室,阴谋控制明朝军事力量

系列5:他们为什么要把利玛窦包装成天文学大师?

系列6:中国古代儒生不懂天文历算吗?

系列7:复盘徐光启主持修历过程:伪造译著和西洋历法


阅读下文前,请先阅以上7篇



从天文历算到文化转基因,再到鸦片战争



托名利玛窦的《天主实义》宣称:

吾天主,乃古经书所称上帝也。[1]


利玛窦说,他们的“天主”,就是中国经书中所称的“上帝”。随后,《天主实义》先后引用《中庸》、《诗经》、《易经》、《礼记》、《尚书》等儒家经典论证了这一歪理邪说。利玛窦显然不可能有如此学问,这又恰恰证明:《天主实义》只能是投身于利玛窦的中国儒生所著,挂名利玛窦而已。

经过委身西洋传教士的这些儒生数十年的精心运作之后,不少中国士绅默认了西洋“天主”、“上帝”之说,还有少数儒生因为种种原因,出于种种目的,投靠在了西洋传教士门下。徐光启在《景教堂碑记》中记录了这一“盛况”:

盖自辛巳以来,于端、于韶、于洪州、于白下、于武林、于三吴,往往自筑精舍,或僦居廛郭耳。顷年一二耆宿,周行秦晋,所在名公,延留居止。于晋绛则有两韩孝廉……乃择于城之东南,捐资创建,为室若干楹……[2]



徐光启简要描述了自明万历九年 (辛巳,1581) 到天启年间的传播途径和传教点:基督教从端州(肇庆)至韶州(韶关),至洪州(南昌)再至白下(南京),从此,散布至武林(杭州)和苏南广大地区,这里成为了耶稣会士活动的大本营。到了天启年间,耶稣会士前往山西、陕西活动时,所到之处有当地官员和绅士(名公)热情接待,而且他们还出钱为耶稣会士建立教堂。这里提到的“两韩孝廉”即韩云、韩霖兄弟,二人都是举人出身,韩云曾任陕西葭州知州,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徐光启的弟子,并由徐光启发展为基督徒。

在高一志及韩氏兄弟等信徒的共同努力下,山西的教务发展日益兴盛……据传教士兼耶稣会史学家巴托利( Daniello Bartoli,1608—1685) 记载,高一志于崇祯十三年( 1640)去世时,绛州的天主教徒已多达8000 人以上,而其中取得生员以上功名的文人亦有两百多名,持有官职的也不在少数。[3]



在韩云、韩霖兄弟的鼎力支持下,到崇祯十三年时,在当今山西省临汾、运城一带,发展了8000名基督徒,而且秀才以上的士绅就有200多人。明朝末年,基督教势力由此可见一斑。至于此时基督徒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我们后面再细谈。

条件成熟后,天启年间,李之藻将若干年来抄袭中国经典而伪造出来的著作,诸如《几何原本》、《同文算指》、《浑盖通宪图说》、《泰西水法》等20种图书,汇编为《天学初函》出版了。于是,李之藻等人弄出了“天学”的“新概念”,《刻天学初函题辞》[4]

天学者,唐称景教……其学刻苦昭事,绝财色意,颇与俗情相,要于知天事天……所谓最初最真最广之教,圣人复起不易也。



就此,基督教成为了一个高大上的无所不能的东西。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李之藻在《刻天学初函题辞》后的署名为:

凉庵逸民识。


凉庵,是基督徒李之藻的教名;与此同时,他又自称“逸民”。二者相合,就颇有一番味道了。

基督徒李之藻抛弃中国名,改用教名,这好理解。

那么,何谓“逸民”?逸民有二:一是亡国之民;二是拒绝与朝廷合作的人。第二种又有两种:一是求仙修真不问俗事之类的方外之人;二是奉行“良禽择木而栖”的人,若君主贤明便出来一展宏图,若朝政昏乱就退隐江湖不陪皇帝玩。李之藻自称“逸民”,属于哪一类?

同样不多见的是,李之藻在自称“凉庵逸民”的同时,没有署明时间:有意无意地“忘记”了奉朝廷正朔,忘记了自己是大明的子民。

李之藻只是“忘记”了自己是大明的子民,而有官至福建巡抚的高官,在与耶稣会士的信件往来中,不再做大明的子民:

……巡抚签署的来信除签名外,还使用了耶稣诞辰纪年[5]。



至此,我们再来玩赏曾与徐光启同时担任宰相的郑以伟的一首诗,便能领会徐光启等人紧盯朝廷的天文历算的原因了,《送李我存太仆以修历赴召并讯徐玄扈宗伯与太仆同与历事》:

尧天再辟开琼宇,

卿月亲烦在玉衡。

知采耶稣资敬授,

农时予亦乐躬耕。[6]

郑以伟在庆祝李之藻与徐光启主持修历之时,说出这样一番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包括李之藻(李我存)、徐光启(徐玄扈),要通过修历,来实现以耶稣取代尧舜的目的----以耶稣天取代尧天,以耶稣取代尧舜

正如郑以伟所说,他们是耶稣的子民,他们心中已经以耶稣天取代尧天。

这,就是李之藻所谓的“天学”的实质。

崇祯五年五月,徐光启与郑以伟一起,晋升为宰相了,《明史·徐光启传》:

五年五月,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与郑以伟并命。


自此,崇祯朝朝政完全被基督徒把控。毫不意外的是,崇祯朝的天文台彻底落入耶稣会士及其中国基督教徒之手。

清朝建立前后,大批洪承畴之流的明朝高官投靠清廷做了高官。顺治元年,清军入关定鼎北京之后,清廷又接管了崇祯朝的早已“基督化”的天文台及其原班人马。

《清史稿·汤若望传》:

顺治元年,睿亲王多尔衮定京师,是岁六月,汤若望启言:臣于明崇祯二年来京,用西洋新法釐正旧历,制测量日月星晷、定时考验诸器……”王命汤若望修正历法。七月,礼部启请颁历,王言:治历明时,帝王所重。今用新法正历,以敬迓天休,宜名时宪历,用称朝廷宪天乂民之至意。自顺治二年始,即用新历颁行天下。”……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王令大学士冯铨与汤若望率钦天监官赴观象台测验,惟新法吻合,大统、回回二法时刻俱不协。世祖定鼎京师,十一月,以汤若望掌钦天监事。



据前所述可知,直到徐光启等人完成“翻译”、“制器”之后的崇祯三年底,汤若望才抵达北京。汤若望满口谎言,竟然把徐光启等人“用西洋新法”“修历”的功劳归于自己。多尔衮等满清高层信以为真,下令由汤若望主持修历。多尔衮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汤若望的话,他下令大学士冯铨去监督实测。汤若望装模作样地到观象台测验了一番之后,就确定了汤若望的地位。顺治元年十一月,汤若望就任钦天监的一把手。

汤若望的满口谎言,包括多尔衮在内的满清高层,当然不知真假,他们只能听汉臣的。钦天监的大小官员门知道真相,但是他们都不会说。更重要的是,知道实情又拥有主导权的,三位投降清朝的三位前明高官,此时担任清朝的大学士:洪承畴、冯铨、谢升。

洪承畴是众所周知的人物,而冯铨、谢升都曾是明朝的大学士即宰相,明亡后他们主动降清。

洪承畴的真实身份,并非仅仅是著名的降清“汉奸”。他有三点特别重要的信息:第一,他是福建南安人,利玛窦等耶稣会士的保护伞、明朝首辅叶向高的同乡;第二,他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利玛窦等耶稣会士的铁杆“好友”、明朝大学士吴道南的门生;第三,他与坚定的基督徒、“少保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的林欲楫是儿女亲家,林欲楫的女儿嫁给了洪承畴的独生子洪士铭。第三点至关重要,由此我们可以肯定,洪承畴全家皆为基督徒。

冯铨天启五年官至大学士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叶向高、徐光启门生,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值得强调的是:明朝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是徐光启等人进行基督教传播的核心力量,关于这一点,我们后面细说。

正是这些人精心运作,就在这改朝换代的特殊时刻,耶稣会士汤若望及其西洋“天学”悄悄地变成了“正统”。

《清史稿·洪承畴传》:

顺治元年四月,睿亲王多尔衮帅师伐明,承畴从。既定京师,命承畴仍以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同内院官佐理机务。旋与同官冯铨启睿亲王,复明内阁故事,题奏皆下内阁拟旨,分下六科,钞发各部院。九月,上至京师,与铨及谢升奏定郊庙乐章。


《清史稿·冯铨传》:

顺治元年,睿亲王既定京师,以书徵(冯)铨,铨闻命即至,赉冠服、鞍马、银币。令以大学士原衔入内院佐理机务,与大学士洪承畴疏请复明票拟旧制,又与大学士谢升等议定郊社、宗庙乐章。


《清史稿·世祖本纪》:

(五月)辛丑,徵故明大学士冯铨至京……六月丁巳朔,令洪承畴仍以兵部尚书同内院官佐理机务……甲申,迁故明太祖神主於历代帝王庙。乙酉,铸各官印兼用国书……秋七月丁亥,考定历法,为时宪历……癸巳,以迁都祭告上帝、陵庙……是月,建乾清宫。……(八月)乙亥,车驾发盛京……壬午,徵故明大学士谢升入内院办事……(九月)甲辰,上自正阳门入宫……庚戌,初定郊庙乐章……壬子,奉安太祖武皇帝、孝慈武皇后、太宗文皇帝神主於太庙。冬十月乙卯朔,上亲诣南郊告祭天地,即皇帝位,遣官告祭太庙、社稷。初颁时宪历。



结合《清史稿·汤若望传》中“八月丙辰朔,日有食之。王令大学士冯铨与汤若望率钦天监官赴观象台测验”,可知:以清代明的改朝换代的重要制度,尤其是包括历法在内的“礼乐”制度,出自洪承畴、冯铨、谢升三人之手。

    自此,清朝的天文台被耶稣会士全面控制,《清史稿·职官二》:

初,顺治元年设钦天监,分天文、时宪、漏刻、回回四科,置监正、监副、五官正、保章正、挈壶正、灵台郎、监候、司晨、司书、博士、主簿等官,并汉人为之,行文具题隶礼部。是岁仲秋朔日食,以西人汤若望推算密合,大统、回回两法时刻俱差,令修时宪,领监务。……康熙二年,仍属礼部。



明年,增置天文科满洲官五人,满员入监自此始。又明年,定满、汉监正各一人,左、右监副各二人,主簿各一人,满、蒙五官正各二人。……八年,复罢光先,以南怀仁充汉监正,更名监修,用西法如初。雍正三年,实授西人戴进贤监正,去监修名。八年,增置西洋监副一人。……(乾隆)十年,定监副以满、汉、西洋分用。十八年省满、汉各一人,增西洋二人,分左、右。四十四年,更命亲王领之。道光六年,仍定满、汉监正各一人,左、右监副各二人。时西人高拱宸等或归或没,本监已谙西法,遂止外人入官。



大意如下:

1. 顺治元年(明崇祯十七年, 1644年),清朝设立钦天监,其主要职位均由汉人担任。不久,耶稣会士汤若望成为了天文台负责人。

2. 康熙三年,天文科(天文台下属机构之一)设置满洲职员5人。

3. 康熙四年(1665年),天文台和朝廷其它机构一样,设满、汉两个一个手。康熙八年(1669年),由西洋传教士南怀仁来充任(代理)汉人的一把手,即汉人失去了一把手职务。

4. 雍正三年(1725年),西洋传教士戴进贤,正式担任汉人的一把手,即不再是“代理”,标志着汉人彻底失去一把手职务。

5. 雍正八年(1730年),专门为西洋传教士增设一名天文台副台长。

6. 乾隆十年(1745年),正式确定天文台副台长由满、汉、西洋传教士三方平均分配担任。乾隆十八年,走得更远。

7. 道光六年(1826年),仍定满、汉监正各一人,汉人终于可以担任天文台台长了。

就此,耶稣会士及其中国教徒全面控制了天文台并渗透到朝廷,直至鸦片战争爆发前夕。

在清朝,耶稣会士把持天文台到了怎样的程度?答案是:吓死人!

明朝覆亡后,耶稣会士汤若望捧着徐光启等人编制的历法,在明朝旧臣的引荐下,任职于清朝,顺治元年底,正式就任钦天监监正。接下来,不断升职,加太常寺卿、光禄大夫等头衔。顺治十五年,位居一品,与宰相同一级别;次年又被赐“通玄教师”,实际地位达到了人臣之巅

乾隆时期管治过澳门的官员印光任、张汝霖所著的《澳门纪略·澳番篇》:

我朝顺治元年,命用西洋历法。澳中精于推算者,时时檄取入监……有赐爵至侍郎者,南怀仁兼工部侍郎,戴进贤兼礼部侍郎,其余为监正、监属者不可胜数。今监正刘松林、右监副郎顗、监副鲍友管皆西洋人。三巴寺僧世习其业,待其学成,部牒行取。香山县护之如省督抚,资遣入监。



这是说,清朝将耶稣会的澳门的教堂,作为朝廷天文历算人才培养基地!这段话,包含着以下内容:

1. “三巴寺”是耶稣会驻中国地区的“总舵”;

2. 清朝朝廷天文台台长、副台长、骨干人员,全部是“三巴寺”培养出来的西洋人;

3. 西洋人在这里学习天文历算,学成后,朝廷就发文件,召他们到朝廷的天文台工作。

4. 凡是“三巴寺”的入京人员,由香山县政府给足经费,把他们当做督抚一样护送入京。

5. 不少耶稣会士在朝廷做了大官,如南怀仁位居工部侍郎,戴进贤位居礼部侍郎。须知,清朝只有六个部,六部的侍郎,实际地位远高于当今的正部级。

从下面《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年刊(1982)》的一张表(其中的“职务”信息不完整,尤其是前四位),可以看出,自清朝顺治年间,直到1826年,清朝的钦天监,完全被耶稣会士所把持。事实上,下表仅列举了担任高级职务的西方传教士,并未包含在钦天监担任一般职务的西洋人。



我始终不明白,长期流行、某些专家张口即来的“清朝闭关锁国”之类的“定论”,不知依据在哪里?

清朝的天文台完全被耶稣会士实现了精神控制。早在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满钦天监监正愤怒地向皇帝举报:

他指控钦天监二十多位下级官吏为基督教徒,以便使他们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7]


按《清史稿·职官志》,钦天监正式编制87人(不含100名天文生)。鉴于在主要岗位被耶稣会士占据,不难看出,其它主要岗位的中国官吏基本成为了基督徒,他们不再听从中国官员的指挥,而是听命于耶稣会士,不再为中国服务。即便是在传教士撤回欧洲二三十年之后,这些供职于钦天监的中国基督徒依然坚守他们的“信仰”。这里列举一个著名事件:

咸丰三年三月十五日(1853 年4 月22 日),钦天监五官司书王朝柱秘密地给定郡王载铨上了一道禀文……五官司书王朝柱通过密禀,指控同在钦天监任职的监左贾洵、五官正方声龄和博士孙锦盛、王士芳等奉习天主教,现已“阖署皆知”。禀文当中,他还把清军的军事溃败与这件事联系起来,他认为“现在外省府城失守,多系奉习天主教人为内应”……载铨接到密禀,当天(十五日)便给咸丰帝上了奏折,并表明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载铨认为:贾、方、孙、王四姓的上辈们“有自前明时即系入天主教者”……载铨又把贾洵人等召集到自己家中进行了一番安抚,让他们“安分当差,不必心存疑虑”……[8]



鸦片战爆发十余年后的咸丰三年(1853),定郡王载铨根据举报,经过调查,确认钦天监的四名官员是基督徒----他们多为明朝钦天监官员的后人。举报者强调,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一座座城市失陷,多与中国基督徒为英军内应有直接关系。由于此时的清廷正处于内外交困之际,不得不对这几名基督徒以安抚了事,而不敢依法处置。

历史事实证明,清朝的钦天监事实上成了为欧洲服务的机构。

研究结果表明, 《清朝文献通考》中的日月食记录并非是钦天监观候结果的实录, 而是直接抄自预报。而更为令人吃惊的是, 现存清钦天监的交食观候报告绝大多数反映的并不是所谓‘客观的观测结果’。[9]


在康熙六十年到咸丰之前( 即1721至1851年之间), 清朝的交食预报仍然存在较为可观的误差。以对日食初亏、食甚和复圆三个食相发生时刻的预报为例, 平均误差依次分别为6.6、6.6和7.2分钟, 接近半刻, 不少预报结果的误差达到10分钟甚至15分钟( 即1 刻) 以上……而另一方面, 从耶稣会士寄回欧洲发表的部分交食报告来看,在康熙五十八到乾隆十六年( 1719--1751 年) 之间的三十多年里, 他们对日食三个食相时刻观测的平均误差依次只有0.035、0.023 和0.044 小时( 即2.1、1.38 和2.64 分钟), 远远小于上述预报的平均误差。[10]



耶稣会士控制的清朝钦天监的天文观测数据,留在中国的不是“客观的观测结果”,而耶稣会士寄回到欧洲的却是“客观的观测结果”,而这些结果自然成为了欧洲的科技成果。

经过耶稣会士持续百年的剽窃、消化,西方终于有了自己的天文学机构。

当时欧洲人通过来华传教士了解到中国的钦天监后, 还非常欣赏钦天监这样的机构形式,甚至在17世纪60年代, 法国皇家科学院成立之时, 中国的钦天监还曾被作模仿的对象。[11]


清朝康熙六年(1667年),巴黎天文台成立,这是法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天文台,也是欧洲历史上的第一座天文台。康熙十四年(1675年),格林威治天文台成立,这是英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天文台。又过了若干年后,这两个天文台才进入正常运行。就这样,西方开始有了天文学这门学科。

前面说过,在古代中国,“天文学”是一切学术的源头,是唯一可以让皇帝敬畏不已的学术,唯一可以改变自天子以致庶民言行的学术。就在明清之交,中国“天文学”的话语权,被拱手交给了耶稣会士。

经过两百年的如此折腾,终于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清史稿·时宪一》:

乾隆以后,历官能损益旧法,廷栋一人而已。


 乾隆以后,在中国,从朝廷到民间,再也没人精通天文历算,几千年来一直领先世界的中国天文学终于被玩废了,与之相应的是数学和基于数学的科学技术全面衰落。(参阅:清朝科技是如何落后于西方的

其实,科学技术的暂时落后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官民精神上出问题。

早在清朝的顺治年间,随着耶稣会士们成为了皇帝的座上宾,清朝大批王公贵胄拜倒在西洋“天学”面前,加入了基督教会:

当柏应理神父离开北京,返回欧洲时(1682年),耶稣会神父已经拥有1所总院、内廷内有两座受到皇帝庇护而建立起来的教堂……在耶稣会进入中国的一个世纪后,已经在全境建起了约200座得到官府认可的教堂和24所会院,此外还有3所已经开始运作的总院、无数的堂口和传教点。基督教徒人数达到了26万。[12]



伴随着清朝“内廷内有两座受到皇帝庇护而建立起来的教堂”,早在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听命于耶稣会士的中国基督教徒人数就多达26万人。

《清史稿》也证实了这一点:

方圣祖用南怀仁,许奉天主教,仍其国俗,而禁各省立堂入教。是时各省天主堂已三十余所。[13]

康熙时期,尽管允许南怀仁等传教士信奉天主教,但是,法律上是禁止天主教传播、禁止各省建立教堂的。事实上,康熙时期的禁令流于形式,那时,各省公开传教的教堂就已经有三十多所了。1840年时,中国的基督教徒该有多少?稍加留心我们就会发现,晚清的不少王爷贝勒尚书就是基督徒。稍加留心就会发现,晚清的不少王爷贝勒爵爷尚书就是基督徒。(这里不方便展开,读者可以上网查查)

鸦片战争时期,英法军队带着精确的中国地图和城防守备图,对中国沿海城乡实施了精确打击。众所周知,鸦片战争期间,一边是清军不战而逃,另一边是:朝廷里“反战”声音此起彼伏,民间的基督徒则积极充当翻译、为英军通风报信。

稍加注意我们就能发现,自1840年以来,由于朝廷内“反战”声音十分强烈,没有一次反侵略战争是以举国之力背水一战;没有一个丧权辱国条约,是在战争打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之后签署的。晚清著名的二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统统是“局部战争”。

第一次鸦片战争的规模,相对于幅员辽阔中国,不过是一场海盗掠夺的战争。就这样,清廷竟签署了割地赔款的条约,开启丧权辱国之端。

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时,清朝的精锐之师正在江南清剿太平天国;

左宗棠主持的收复新疆战争,这场意义巨大的战争,经费、武器、兵源等,主要是左宗棠自行筹措组织的。

中法战争时,海军未作任何动员,陆军精锐没动一兵一卒。在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冯子材军是临时招募来的。

甲午战争,是日军与淮军之间的战争,而淮军的首领李鸿章自始至终只下了一个字命令:撤。(关于晚清以来对外战争,详情参阅点击:《李鸿章式洋务:跪洋祸国,制造甲午惨败将中华推入深渊》)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时,手握重兵、精兵的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两广总督李鸿章、闽浙总督许应、四川总督奎俊、山东巡抚袁世凯等高层精英,拒绝对列强开战,使之再次成为一场局部的、小规模的战争。

1840年以来,清朝先后因为第一次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琉球事件、马嘉理事件、伊犁事件、甲午战争、庚子赔款、拉萨事件等8次战争赔款,累计支付赔款达13亿两白银。清朝正常年景中央年度财政收入约0.8亿两白银,这就是说,晚清对外赔款是中央年度财政收入的16倍以上!

随着鸦片战争爆发,中国数千年积累的财富,包括数以十亿计的银两,以战争赔款、鸦片款的形式,输送到了西方。就此,中国从从令世界仰慕的天朝上国,沦为积弱积贫的东亚病夫。

 

待续



[1]《利玛窦中文著译集》,朱维铮主编,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1页。

[2]《徐光启集》下,中华书局20147月,第532页。

[3]  史习隽:《徐光启的官界人际网络与在华耶稣会士传教事业的展开》,《史林》2017年第5期第78页。

[4]《李之藻集》,郑诚辑校,中华书局20186月,第109-110页。

[5]《耶稣会士庞迪我著述集》,叶农整理,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4月,第561页。

[6]《李之藻集》,郑诚辑校,中华书局20186月,第211-212页。

[7]《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Ⅴ》,大象出版社20055月,第145-146页。

[8]王晓:《咸丰三年钦天监教案考述》,《温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4卷第2期第99页。

[9]  石云里、吕凌峰:《礼制、传教与交食测验清钦天监档案中的交食记录透视》,《自然辩证法通讯》2002年第6期第45页。

[10]  石云里、吕凌峰:《礼制、传教与交食测验清钦天监档案中的交食记录透视》,《自然辩证法通讯》20026期第47页。

[11]  吕凌峰:《清代皇家天文机构日月食测报舞弊现象之透析》,200312月《全国中青年学者科技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20-29页。

[12]《耶稣会士庞迪我著述集》,叶农整理,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4月,第647页。

[13] 《清史稿》列传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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