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伪造《泰西水法》,假冒耶稣会士熊三拔所作
徐光启生前费尽心思收集查阅了大量的中国历代农田水利著作,并精心摘要编辑。他死后,后人将其整理汇编为《农政全书》。其中,有关中国的水利著作的摘要部分,被整理为《农政全书》卷十二至十八。后人在编辑水利部分时,发现竟然有早已被李之藻编辑出版,声称是耶稣会士熊三拔所著的《泰西水法》全文!他们便将之附于其后为卷十九、二十。
《泰西水法》成书于万历壬子即万历四十年(1612年)之前,号称“泰西熊三拔撰说,吴淞徐光启笔记”,即由熊三拔口述、徐光启记录而成。因此,本书被认定为耶稣会士熊三拔所著,是西方水利学传入中国的代表作。
《泰西水法》出版时,徐光启与曹于汴、郑以伟等几位朝廷高官集体出马,为之作序。他们在序言中塞进了大量的私货。如徐光启说:
余尝留意兹事二十余年矣。询诸人人,最多画饼。
大意是,他留心农田水利二十多年了,为此请教了很多人士,没遇到一个懂这事的人。翻开《农政全书》便知,徐光启是在公然说谎。
曾与徐光启一起担任明朝宰相的郑以伟的谎言更是离谱:
至壬子复趋朝......乃访熊先生,见其家削者、髹者、绹者,则治水具也。
郑以伟宣称:万历四十年他回到京城做官,拜访熊三拔时,亲眼看到熊三拔一会儿做木工,一会儿刷油漆,一会儿纠绞绳索;一问才知,熊三拔是在做治水工具。如此景象,信不信由你。
依郑以伟所说,熊三拔至少大半年没有传教,也没有干别的事情,专门做治水工具了,而且熊三拔多才多艺,木工、油漆工、绹工全会。
此外,还有熊三拔口授、徐光启笔录的《简平仪说》,还有熊三拔口授、周子愚笔录的《表度说》,加上前面的《泰西水法》,这位不能用中文写作而必须依靠他口述、中国人笔录的耶稣会士,又获得了数学家、天文学家、水利学家三大称号。
归纳起来,熊三拔的主要身份显然不是传教士和神学家,而是:数学家、天文学家、水利学家、木工、油漆工、绹工集于一身。信不信在你。
当然,如此全才不只是熊三拔一个,明末来华的耶稣会士统统如此,例如利玛窦,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道(不含欧洲)。明末来华的耶稣会士似乎比中国人还了解中国,但是他们唯独不了解自己的家乡欧洲。
在其他耶稣会士笔下,中国有的一切,欧洲全有。熊三拔也是这样,《泰西水法》也不例外。
稍加注意便知,《泰西水法》是地道的抄袭中国作品的产物。例如:
去大川数里数十里,凿渠引之,无论水稻若诸水生之种,可以必济,即黍稷菽麦木棉蔬菜之属,悉可灌溉,是不忧旱。
欧洲有水稻、黍、稷之类的农作物吗?显然是没有的,只有中国才有。
对此,或许还能以熊三拔基于为中国服务才专门提及中国农作物作出辩解。
但是,在这部《泰西水法》中,在介绍制作“龙尾车”方法时,还出现了诸如篾、桐油等等欧洲从来没有的材料。遗憾的是,欧洲并不出产竹子、桐油树,何来篾、桐油?
在介绍制作“玉衡车”方法时宣称“梁居水中,其木必榆”,意思是说,必须用榆木做梁才行。遗憾的是,欧洲也不出产榆树之类的植物。
既然欧洲没有篾、桐油、榆等材料,欧洲人又是如何制作“龙尾车”“玉衡车”的呢?
难道欧洲是从中国进口这些材料制造“龙尾车”“玉衡车”,发展水利之后,再种植从中国引进的水稻、黍、稷之类的农作物吗?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总之,《泰西水法》出现了许多只有中国才出产的植物和动物,谁也无法解释这种怪现象。
即便是“龙尾车”“玉衡车”之类的名称,也是独具中国特色。最有趣的是其中关于“龙尾车”一名的介绍:
《龙尾车记曰》:......龙尾者,水象也,象水之宛委而上升也。
欧洲也有与中国一样的龙文化、一样的龙形象吗?显然没有!
在《泰西水法》中,突然没头没脑地谈起了“以水疗病”,说完“温泉疗病”之后,大谈了一番欧洲的“西药”:
凡诸药,系草木、果瓜、谷菜诸部。具有水性者,皆用新鲜物料,依法蒸馏,得水名之为露……以之为药,胜诸药物。何者?诸药既干既久,或失本性……西国市肆中所鬻药物,大半是诸露水,每味用器盛置。医官止主立方。持方诣肆,和药付之。
大意是,在欧洲,草木、瓜果、主食蔬菜,都是药材。但是,如果这些药材干了或者放时间长了,可能会失去药性。欧洲只用新鲜的材料,通过蒸馏获得的药汁,才是最佳的药品。因此,在欧洲的药店销售的,大多是这样蒸馏出来的“露水”。欧洲的医生只开药方,患者自行持药方到市场上的药店买药。
欧洲药店里的“露水”,是用什么药材支撑的呢?熊三拔说:
他凡为香,以其花草作之,如蔷薇、木樨、茉莉、梅、莲之属。凡为味,以其花草作之,如薄荷、茶、茴香、紫苏之属。诸香与味,用其水,皆胜其物。
遗憾的是,木樨、茉莉、茶、莲、荷等植物,只有亚洲、非洲甚至中国才存在,因此,欧洲不可能诞生用这些“新鲜”植物制成的“露水”。
五谷杂粮、蔬菜瓜果都是药,“凡诸药,系草木、果瓜、谷菜诸部”,这是典型的中医药理论与实践;而欧洲没有的植物,竟然也出现在用新鲜植物做蒸馏露水的西“药方”之中,显然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偏巧,徐光启也正是配制西药“露水”的“实践者”。举一个徐光启在耶稣会士庞迪我指导下服用中医药的例子。万历四十一年(1613),徐光启给家人写信道:
庞先生教我西国用药法,俱不用药渣。采取诸药鲜者,如作蔷薇露法收取露,服之神效。此法甚有理,所服者皆药之精英,能透入脏腑肌骨间也。但我处无各种鲜药,今亦择常用者,多方觅取道地之种种之。如六味地黄丸、人参固本丸之类,此常用者。
庞迪我告诉徐光启,西方人治病时,从来不对药材进行炮制,而是用新鲜的药材制作露水,可以收到神效。徐光启认为,按照庞迪我所说,吃刚刚采来的鲜嫩药材制作的露水,吃下去的都是药材的精英,能够透入脏腑肌骨之间。因此,徐光启根据自己常用药的配方,要家人给他去找天门冬、生地、何首乌等等种子,自己大量种植。徐光启的常用药是什么呢?答案是:六味地黄丸、人参固本丸之类。
如此说来,在明朝末年的时候,欧洲人也是按照如六味地黄丸、人参固本丸之类的中药配方制造药品,只是制作方法有点变化。
那么,欧洲不出产的那许多药材,只能从中国进口了。但是,在古代,从中国到欧洲的海路航行至少需要大半年,欧洲如何实现保鲜呢?
熊三拔是意大利人,1606年进入中国后才跟着利玛窦学习汉语。从他的书全是由他口述、中国人记录而成可知,熊三拔尚不具备中文写作能力,不得不由“徐光启笔记”;换句话说,熊三拔的中文水平很低。但是,在该书中,却显得熊三拔对中国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十分精通。例如:
三代而上,仅有桔槔。东汉以来,盛资龙骨。龙骨之制,日灌水田二十亩,以四三人之力......然而南土水田,支分栉比......至北土旱灾,赤地千里,欲拯斯患,宜有进焉。今作龙尾车......
可见,熊三拔通晓中国自夏商周以来的农田水利、农田灌溉工具发展史,对中国南方水田、北方旱地等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以熊三拔到中国的时间及其中文水平,绝无可能具备这样的知识。
这些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泰西水法》一书只能出自于中国,不可能来自于欧洲。
事实上,无论是谁,只要稍微用点功夫,对照一下《泰西水法》与《农政全书》卷十二至十八的内容,就能发现全是似曾相识的东西。仔细考察即可判定,《农政全书》卷十八中由徐光启撰写的《旱田用水疏》一文就是《泰西水法》的大纲。《旱田用水疏》当是徐光启向朝廷建言献策的图文并具的一篇文章,其中自始至终没有提及“泰西”二字。《泰西水法》诸如“龙尾车”、“水库”之类,均为《旱田用水疏》开列众多条目中的一部分,但是徐光启说这些都是祖宗的发明创造和当时中国各地的值得推广的经验。《泰西水法》正是基于《旱田用水疏》的部分内容,融合他掌握的中国古代水利知识,稍加敷衍而成。
如此等等,足以证明《泰西水法》绝非来自“泰西”,而是地道的中国货,而且基本可以断定,徐光启就是《泰西水法》的原创者。
我的相关文章:
系列9:徐光启之流为什么对耶稣会士“深信不疑”?
李鸿章式洋务:跪洋祸国,制造甲午惨败将中华推入深渊
《同文算指》托名利玛窦,实为李之藻抄袭中国文献而成(系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