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相助，恐怖“共轭者”的现身 ▍殷晓媛《祝融》【七】
【七】
Louis只得硬着头皮，贴着岩壁，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怎么了，你恐高？”“不严重，但一看这下面这连个人影都不见的深谷，有点瘆得慌。”“跟在我后面，抓住上面的绳子。”
然而，当Tim向前刚走了六七步，绳子突然断了，Tim失去重心，脚下一滑……“Tim！”Tim大半个身子悬在空中，一只手抓住栈道边缘，喘着粗气。但由于栈道的狭窄，走在前面的Louis已经无法返回帮忙了，Tim的吃力地往上爬，可挣扎动作让腰间的配枪松动，掉进下方的树丛就不见了。“该死！”Tim咬紧牙关，终于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前面是一处稍宽一些的山间台地，有山民用树桩凿出的凳子，Tim坐下来，发现汗已经浸透了衬衫。就在二人坐下来歇息时，突然听到旁边的草丛有响动。“谁？！”Louis掏出了抢。可等那家伙从树影里钻出来，他们都惊讶了：那是一只健硕的红脸大猴，向前怯怯地走近，一只手抱着刚才Tim掉下悬崖的枪。
“嘿，猴子兄弟！”Tim笑着唤道，“谢谢你！”猴子又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并没打算把枪还他。
“没眼力见的……”警长指着Tim笑骂道，“能白给吗？”于是掏出他们的干粮——一袋苏打饼干，准备分一些给这顽皮猴子。没想猴子半点不客气，过来把枪扔在他们脚前，把饼干一把抢走了！
“很好。”Louis自言自语道。他们起身上路：前面是一座天然石桥，旁边一道百丈深壑旁长着盘根错节、覆满苔藓的老树，而透过这一道山屏，对面则是向阳的山坡：乳白色云海间，明净的米兰色山坡仿佛细腻沙滩从碧海中浮出。从一棵形状奇特的古松一跃而下，尾巴抓住树枝一荡，刚才捡枪的大猴，带着一群欢叫着、互相挠着背的小猴，向丝雾涌溢、泛着金色晨光的山间去了。
“这是个仙境般的隐秘世界，可惜被他玷污了。”
他们捕捉到装置信号消失前最后的位置，就在这座桥往西北方向700米的地方，但放眼望去：那里远在攀缘所能及的范围之外，绝壁之上孤峰突起，从流云喷薄中露出一块黑色巨石，和其它山石色彩和纹理有所不同。“你探测一下有生命信号吗？”“好……没有。”“异常电磁信号呢？”“好像有。是从它下方传出来的。”
他们检测到巨石下方有一个干燥的岩腔，信号就是从其中发出的，但那边除非有直升机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跑不远，他又不会飞。”Louis说。Tim点点头：“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带着Foosboss的新傀儡，躲在某个山民家里，而他的‘共轭者’也一定是这山上的人。”
“还好这里有信号，到晚上没有进展就求增援。”
“瞧，说曹操曹操到，警局来电话了。”Tim按下了接听键。这一瞬间Louis直觉不对，但要抢过电话已经来不及了：在Tim目光重新交汇的一瞬间，他看到他眼神直勾勾的，然后，他狂笑起来。抬手就给他自己一个大嘴巴！
Louis见他马上就要失控，冲上去就把他按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后腰，准备把他双手反剪起来。但此时Tim力气比任何时候都大，他似乎并没打算攻击警长，却使劲掐着自己的咽喉，似乎准备把自己掐死！
Louis伸手要掰开他的手指，却被他狠狠咬了一口，鲜血淋漓……“妈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控制了谁！”Louis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有些尖锐，又似乎有点娘娘腔：“看这边，Lolo，是不是很高兴终于见到我本尊了？”Louis循声望去，只见相距十五六米的断崖边，站着Haldor Jagger——他比自己印象中还要苍白，发际线很高，一头音乐家似的长发有些干燥，冷笑起来两腮皱褶不对称，颇有几分弗兰肯斯坦的气质。而他旁边握拳站着、面无表情的，是自己街区那个“奥里诺科小子”。
“站住别动，否则我就把你这小老弟推下去。”Haldor说。
“反正最后大家都得死，我已经做好准备和你同归于尽了——就这点时间你还有心情玩什么呢？”
“活得没有仪式感是粗俗的，这就是你永远和我不在一个境界的原因。大秀要开始了。”Haldor冷笑着对“奥里诺科小子”说，“现在，给我撞墙。”Haldor命令道。“奥里诺科小子”机器人般转身，对着墙就猛撞三下。他的额角流下了鲜血。Tim似乎还有自由意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运动神经，他的肌肉像粗笨的枷锁拖着努力抵抗着的他蹲下，用额头撞击一块圆石，他的眼眶上方淤青了，差点因眩晕向一边歪倒。Haldor毫无人性地干笑起来，又命令道：“用右手掰断左手手指。”于是“奥里诺科小子”表情呆滞地开始掰自己的小指，随着“咔擦”一声脆响他疼得惨叫一声满地打滚。Tim从地上挣扎起来，昏昏沉沉，也准备朝自己的手指下手，Louis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他呻吟着站起来，似乎清醒了些。“你脑子里装的是垃圾吗？你要对付的是我，叫他撞墙，不如直接来撞我！”Tim依稀听到“撞我”两个字，上前就给警长一个齐达内式的头槌！“嗷！”警长被撞得嘴角流血，却见“奥里诺科小子”也向他的“主人”扑去，一头槌顶在他胸口，看他捂着胸大叫一声的样子，似乎是肋骨断了。
“哈哈，好！原来还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Louis大喊道，“Tim，来揍我！下手越重越好！”Tim一个右勾拳打在Louis下巴上，又蹲下一记左直拳打在Louis腹部，警长一边招架一边兴奋地喊：“打得好！”
“别动！”Haldor怒气冲冲地喊道。“继续打！”Louis喊道。“朝Louis的方向走！”“掉头回去！”“干倒那个年轻的！”“放平那个脏辫男！”“快站起来，直接攻击Louis！”“你俩把Haldor捉住！”……Haldor很快发现，他的傀儡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反应开始迟钝，似乎指令太多卡住了——而在间歇中，他想起了刚才Haldor对自己所下的命令，于是在断片中一边抵抗新的命令一边向Haldor的方向挪去。
Haldor突然命令道：“跳下悬崖！”“什么？”Louis大吃一惊，但他还来不及发出新的命令，“奥里诺科小子”已经从悬崖飞身而下！Louis只能冲到Tim面前，飞起一脚把他绊倒。突然，倒在地上的Tim开始疼痛得喊叫起来，原来，当“共轭者”其中作为“源”的一个死去，语音指令对另一个就不起作用了。
Haldor见Louis和Tim向他逼近，拔腿便朝背后的下山小路跑去。二人紧追不舍，Tim远远地见一个遥控器大小的东西从他腰间掉进草丛，便一扑上前要捡起，不想Haldor一拉腰间的细绳，那东西就像钢卷尺“啪”地收回去了。Haldor得意地“哼哼”一声，拐过前面的弯——那里是一个向外的洞口。等两人再追上去，却只见峭壁上一道瀑布宛如珠帘直落溪涧，不见人影了。
“跳下去了？”下面的暗涧乱石堆积，水流湍急，用手电一照，视野内没有半个人影，左右向下都是峭壁，也没有可以攀援的落脚点。这时，Louis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警长闪到洞口，抬枪对着正上方就是一枪，然后迅速闪回洞内，只听“啊”的一声，接着是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一个人影从洞口掉了下去……
（待续）
作者简介：
殷晓媛：“百科诗派”创始人、智库型长诗作者、“泛性别主义”写作首倡者、中、日、英、法、德多语言写作者。中国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翻译协会会员。代表作有11000行长诗“前沿三部曲”、六万行结构主义长诗“风能玫瑰”等。出版有第四部个人诗集：《印象之内，物象之外》、《它们曾从卓尔金历中掠过》、《前沿三部曲》、《播云剂》（百科诗派创派10周年年鉴系列）及多部译著，最近一部为2018年8月纽约New Feral出版社出版的《成为一条河流》（Bill Wolak著），著作被美国、英国、德国、法国、俄罗斯、爱尔兰、新西兰等国一百余家国家图书馆、世界顶级名校图书馆和大使馆大规模收藏。主持“2018人工智能纸魔方”（六国语版）视觉设计+行为艺术项目，所发起“百科之友主题跨界创作工坊”创作出各类综合文本、摄影、绘画、装置、音乐、对联、朗诵、书法作品一百二十余件。曾授权其独家翻译诗歌的包括美国、瑞典、爱尔兰、英国、澳大利亚、西班牙、阿根廷、印度、日本、古巴、洪都拉斯、哥伦比亚、玻利维亚、厄瓜多尔等的50余位国际诗人。2018年独自游历全国名山大川，包括全程徒步登顶泰山。俄罗斯国家图书馆采编部部长T.V.彼得鲁先科将百科诗派著作誉为“横贯当代中国诗坛的百科诗学主义之强流”，多米尼加国家图书馆馆藏发展部部长Glennys Reyes Tapia则称之为“博大文化代表、书志编纂研究瑰宝”。
主要长诗作品：
前沿三部曲——Nephoreticulum (《云心枢》)；Polysomnus (《多相睡眠》)；Enneadimensionnalite (《九次元》)
风能玫瑰十六传奇——Iki of Bashō, Wabi of Muramasa (《武芭蕉，雌村正》)；Seepraland (《锡璞拉群岛战纪》)；Wind Quencher (《止风之心》) ；Hanoi Tower (《汉诺塔》）；Turkana (《图尔卡纳》) ；la Byzantine(《拜占庭野心》)；Doppelganger Duet（《自他体二重唱》)；Lapland Blood-soaked（《血沃拉普兰》)；The Space-timeOptimization Bureau(《时空优化署》)； Disappearance into Atacama (《盐湖疑踪》)；Twin Flames（《双生火焰》）。
殷晓媛2018年主要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