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袁崇焕和祖氏兄弟的历史坐标

本文作者/曹昱

兴城是我国现存完好的明代古城，傍依渤海，位居辽西走廊要冲，自古是军事重镇，明清之际为兵家必争之地，尤以明朝右副都御史袁崇焕在这里连获“辽远大捷”和“宁锦大捷”而闻名中国战史。前些年，又以拍摄《三进山城》、《吉鸿昌》、《济南战役》、《平原游击队》等现代军事题材影片而名传影视界。

来到兴城已是冬季。听陪同者讲，兴城古属孤竹国地，战国为燕地，金代始为兴城县，名为辽远卫。兴城虽居山海关外，历史遗存比中原古城毫不逊色，其中以古城遗址最为著名。据史载，兴城城墙始建于明宣三年。明天启四年，经袁崇焕复修。古城主要是为抵御女真族的侵扰和清军的入侵，以加强关外的防御。

穿过疗养院林立的街区，进入城市腹地，古城顿时展现在眼前。据介绍，古城原为正方行，用条石、青砖、夯土建筑。城墙周长3274米，高近9米。城设东西南北四门，分别以春和、永宁、延辉、威远命名。城门上都建有门楼，城内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十字相交，相交处建有钟鼓楼一座，大街两旁至今保存有许多明清建筑。古城外设有外城，城廊之间为护城河，河深5米。

古城墙历经战火，至今基本保存完好，只有北面一段墙内壁县得杂乱不规整。据当地人讲，明天启六年，努尔哈赤率三十万大军直制山海关，准备进取京师，唯有宁远成为进攻途中的一枚“钉子”，而守将袁崇焕率领明朝守军不足二万，他身先士卒，大败清军。但背面一段城墙被清军撞塌，为防清军第二次来犯，须迅速集结石材。袁崇焕不忍心损坏民宅，就指挥兵丁拆毁自家居住的府宅，用砖石堵城，连夜将塌落的城壁修复。由此出现了这段参差不齐的城墙。努尔哈赤攻兴城却遭到明军红夷大炮的重创，身负重伤，引兵而腿，不久死去。种祯二年，清皇太极久攻宁远不下，只得绕过宁远，从北路越过长城，进逼北京，并用反间计致使祯焕将这位抗清名将处死。

今天，袁崇焕的名声仍留在兴城老百姓的心目中，但是，遗憾的是，除了故事，兴城内已很难找到与袁崇焕有直接关系的历史遗迹，只是在前几年，在兴城火车站广场上，立下了袁崇焕一尊高大的花岗岩武装雕像，雕像眉宇舒展，高挺胸膛，握剑远眺，绝对是气宇轩扬的英雄形象。

与袁崇焕石像相对应，城内南街立着的两石坊是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为表彰祖大寿、祖大乐两兄弟卫抗清的功劳，下诏建立的旌功牌坊。两座石坊相距80米，均为岩石料雕凿而成，造型都是仿木结构牌坊，四柱三间五楼式，石坊上雕刻着人物、花卉鸟兽等，雕工精湛，令人赞叹。石坊经历三百多年风雨，至今保留完好。细细观看，石坊上刻着一些文字，大意是称赞祖氏兄弟英雄威武，国家委以他们担负保卫边疆的重任，以树立石牌坊来表彰他们的功劳，庆贺他们得到这样好的功绩是因为经过了四辈的培育，祖家出了许多显著的人物，都以武功孝忠于明朝皇帝，这种荣誉将万古流芳。其实，这石坊连同这些文字却是民间谈论的一个笑柄。祖大寿和祖大乐是堂兄弟，兄弟俩世袭辽东都督，都曾在宁远、锦远大捷中立下了战功。但仍先后投降了清军。一百年后，清乾隆皇帝东巡来到兴城，观望祖氏牌坊，曾写下了“若非华表留名姓，谁识元戊事两朝”的诗句。这真是对降人的最大讽刺。传统观念对“投降”的理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于是，本来为了万世流芳的石坊，却成了不断提醒人们“谁识元戊事两朝”的标记。

游人如梭。我驻足在古城街头，观赏渐渐淡去的古城遗韵，不由想到：袁崇焕和祖氏兄弟连同古城经历的风霜雪雨在这里刻下了深深的文化痕迹。三百年来只在民间传闻和史料中延续的袁崇焕，重新以英雄石像出现在兴城车站广场，这决不是兴城人民一时的情感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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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曹昱，海军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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