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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老知青小英的绘图小人儿书又有续集了,这一次她讲述知青时代无法排遣,像一把刀子撕扯心灵的孤独寂寞。有两样东西是知青们常带着的,笛子还有口琴,而唯有口琴是绝配,也唯有口琴,能吹出那种刻骨铭心的孤独感。
作者简介
李进才 1955年出生,1973年上山下乡,1975年招工返城,1978高考未中,在企业工作期间曾为《邯郸日报》通讯员,发表过多篇通讯报道,在其它报刋杂志、自媒体发表过散文,杂文。后于当地民政局工作,现退休。
原题
我的知青岁月
作者:李进才
今年是全国大规模知青上山下乡五十周年(1968——2018年),也是我下乡四十五周年(1973——2018年)的纪念日。1973年8月22日这一天,是我走向社会,上山下乡,终身难忘的一天。
1973年,初中毕业后,因父亲的冤狱问题,我未能升高中。在那个年代,不上高中,只能下乡。无奈之下,我去彭城城市公社报了名,“自愿下乡”。
记得报名下乡时,要求从父母所在单位报名。父亲入狱,母亲是临时工,我连报名的地方都没有,还算不错,我下乡的地方是离家十几公里的辛寺庄村。隶属邯郸市峰峰矿区峰峰镇。那时交通不便,十多公里也感觉很遥远,但比起北京,上海大城市里的知青下乡到远离家乡的大东北,大西南来,我们幸运的多了。
卡车行驶到辛寺庄村边,一股果香扑面而来,远远望去,就见闻名峰峰的八百亩果园一望无垠,果实累累。苹果、鸭梨,仙桃,压弯了果枝,熟透了的果子,惹的人馋涎欲滴。
大嫂在傍不知是被这丰收的季节所陶醉,还是想寛慰我对家乡的依恋?对我说:“三弟,你看这儿多好,果树成林,是个很富裕的好村啊!”我嗯了一声,说:“是啊”。
那时的心情,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情愿下乡的。因为八年前姐姐就下乡还没返城,我曾随娘和二哥多次去她下乡的地方看过她。农村的酸甜苦辣,辛苦劳累我是亲眼目睹。
到了村。区,公社,大队的领导和辛寺庄村的部分社员簇在知青住地欢迎我们,也是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欢迎仪式完,我们一起来的48名知青,一帮十六,七岁的初,高中毕业生,被安排在上届知青居住过的一排排宿舍里。
这几排知青宿舍是为六五届知青大哥大姐建造的。这批知青于1965年下乡,1975年我们返城时才全部招工返城,他们有的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年。随着年华的流逝,这些留下来的知青已变的与农民无异:满脸褶子,皮肤坳黑。其中有十几位女知青,如知名画家王国斌老师的油画《我的前夫》中的女知青一样,毫不情愿的,又无可奈何的嫁给了本村的农民。还有少部分男知青与女知青相爱结婚就住在那一排排知青宿舍里。我到小队参加劳动时,我们小队的老知青王援朝,老孟,李发财就是知青与知青结婚的家庭,他们已被锻炼的和农民一样犁耧耩耙样样在行。
村里派来一名支委,治保主任负责知青的管理。这位管知青的支委在管理知青期间,利用职权诱奸女知青,最终也没得到法律的惩罚,但苍天有眼,让他的两个儿子和老婆死与非命,遭到了报应。
同来的还有一位工业局派去的的领队宋继贵队长,他负责我们的生活,思想工作。这位宋队长,军人出身,一生正气,心地善良,在管理知青期间尽职尽责,一直像慈父般一样关爱着我们。至今还记得他每天清晨在知青院里轻轻的叫醒头天托他叫起时的情景。他带来的一辆崭新自行车,成了知青的公车,谁回家谁借,不到半年就报费了。2000年我们73届知青聚会时,想起了他,都异口同声的想去看他。见到他,这位当年不知疲倦,每天笑哈哈的宋队长,昔日的风彩已不见,见到我们,谈起当年,老泪纵横,泪流满面。
我被分到了第一小队,同去的有三个男生:孙晓峰、吴建平、我。四个女生:甄小明,罗爱花、闫风琴、张慧军。
从此,开始了我二年多的蹉跎岁月。
(一)寒风刺骨拾大粪
我们下乡的辛寺庄村,是当时全区闻名的农业学大寨模范典型村,900多户,三四千口人,七个生产小队,三四千亩地,人均一亩多地。地多人少,其劳动强度之大难以形容。当时的大队长管具中在知青食堂指导工作时,曾形象的比喻农民劳作就像牲口一样,没黑没夜的干。尤其是到农忙季节,更是累的死去活来。
一队队长叫大林,也是个年轻人,大不了我们几岁。社员们每天早晨上工时都要到牲口糟那等他安排活儿。不知是想调教我们还是想锻炼我们,在安排农活时尽刁难我们。下乡后知青统一发了四样农具:铁锨,锄头,镰刀,撅头。队长确让我们干没这些农具的活——耙地,耙地需要耙子,没农具只能回去,还一个劲的嘟囔我们不想干活。第二天,队长安排我们三个男知青去拾粪。
那些擓着箩头在马路上拾牲畜粪便的情景,我还是儿时在读小说看电影时看到过,感觉那是社会底层人或最没本事人干的活儿,没想到,生活确给我开了个玩笑,走向社会后,一个初涉人生的少年,也活到了社会最底层,成了最没本事的人。
我们仨小男孩儿,我和吴建平十七岁,孙晓峰最小,十六岁,谁干过这活儿?除了感觉屈辱外,也没有拾大粪的经验。开始三个相着在一块捡,相互说说笑笑,有个照应。那是农闲季节,路上车马稀少,很难见到一砣粪便。不得已分开捡。那时正是隆冬季节,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冷漠的田间小路上风卷惨叶,尘土飞扬,我穿着单溥,冻得瑟瑟发抖。忙活了一天,捡不到一箩头,队长又是连吵带骂,呼叫着不给记工分。
第二天我们换了地方,到老远的矿上捡。没想到矿上的沥青路上,车马更少,偶尔过辆牲畜车,那牲畜屁股后面还戴着个粪兜兜真是又急又气,总感觉那些矿上的人用异样的眼神在看我们:三个衣衫褴褛,逢头垢面的小男孩,像个叫化子一样遭城里人非议。
(二)天寒地冻掏阴井
入冬后,本该是农村休养歇息的季节,队长不让回家休息,让我们三个男知青每人套上一挂牛车到城里掏阴井(楼里边的粪便)。
天还没亮,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来到槽上(圈养牲畜的地方)套牛车。费半天劲也没套上车,只好把槽上喂牲口的老农叫起来帮我们套车。
我们三个每人驾着一挂牛车,慢慢悠悠的往矿上赶。黎明前的乡间小路上,弯弯的月亮,亮晶晶的星星,我们身披晨曦,迎着暑光,哼着小曲,一种少有的惬意悄然升在心头。惬意还意犹未尽,现实让我们愁眉苦脸,叫苦不迭。阴井深不可测,井里的粪便冻得都是冰坨坨。我们仨小孩,身单力薄。用绳子子拴住水桶从一,二十米深的阴井里往上拔粪便。深冬季节,下面的冰坨坨,无论怎么用力也拔不上来。无奈之下只能用棍子砸,才能免强拔上半桶屎尿汤。孙晓峰被折腾的哭了起来。好不容易装好了车,赶着车子刚出家属院,装粪便大桶的塞子没插好,牛车一摇晃,塞子开了,哗啦啦的流了满大街屎尿汤。那时正是早晨上班的时间,上下班的工人们见状,纷纷躲避埋怨。我也被弄成了个屎人,真是臭气汹天,又急又气!还让牛蹄子踩到脚面上,至今留下了右脚无名趾残疾的毛病。
(三)最难忘的一顿饭——吃拽面
在小队干了半年多,实在没法再干,我干脆回家休息。队长大林一直刁难知青的事被宋队长知晓,宋队亲到我家告诉我,我被调到知青食堂做饭。
知青食堂原来是村里的两个农民做饭,一个农民当司务长。不知是为了改变我在小队的窘境把这三个农民替换下来?还是因其它原因调我来做饭。
食堂共三个人,我和厐建国是饮事员,胡风琴是司务长。我们三个都是知青。我和厐建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初高中学生,没有饮事经验,也无厨师的技艺。好歹那个时候也无需这些知识,一日三餐很简单,早晚玉米面糊糊,米粥,窝窝头,老咸菜。中午馒头,炒茄子,那茄子不知是什么缘故,怎么炒,炒出来的也是黑茄子。中午就这一个黑茄子菜,每人两个馒头。我在食堂一年多,从未见司务长买过一两猪肉,一个鸡蛋。那时知青们正是长身体发育的年龄,只能吃这些没有营养,现在猪都不吃的食物。想吃点鸡蛋肉食,知青需回家后才能改善一下生活。
饭菜虽不好,那些干了一晌活儿,饿急了的男女知青下工后到了食堂,打上饭后就狼呑虎咽的吃了起来,还吃的很香。男知青大都用着跟小面盆似的糖瓷盆。还记得大个知青马民艮,一次能吃一胳膊菜团子。现在的脑海里,还记得知青来买饭时每个人走路的样子和神情。最典型的是潘丽萍,穿一件洗的发了黄的女军衣,挺胸昂头,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知青给她起了个绰号:八档,寓意像汽车一样快。还有甄小明,走起路来低头沉思,稳稳当当,总是穿的干干净净,上身一件墨绿色的上衣显的即漂亮又文雅。
我在食堂的那些日子里,从没有吃过小灶,都是和知青一样吃同样的饭菜。当时的食堂也不具备吃小灶的条件,一没有做小灶的厨具灶台,二无吃小灶的副食调料。两个人做四五十个人的饭菜,不像现在有活面机啊,蒸汽机啊现代化的厨具。每天手工活两袋面粉,再用扛子压好,揉好,蒸好。食堂没有自来水,用水全靠从井里往上搅水。食堂外面有口饮水井,井傍安着一条水槽,搅上来的水通过水槽流到食堂内的水缸里。我和厐建国每天晚上轮流搅水。一天要搅四五十担水,每天就怵搅水,搅完这四五十担水,累的要死。
食堂还喂养着几口猪,每天还要将知青吃剩的饭菜喂猪。我在食堂的一年多,杀过两次猪,除了改善知青生活,剩下猪肉因无冷冻设备,放不了几天就臭了,只能悄悄的扔了,想起那事,就感觉可惜。
在食堂做饭的一年多时间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吃拽面。
为改善知青们的生活伙食,宋队长给食堂的仨人开会,让食堂想办法改变饭菜单一的状况,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知青的生活供应是按非农村人口每人定向指标供应的,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超标准的粮油副食。经商量,想出了吃拽面的花样。
拽面条是我们当地非常普通可口的面食,可惜我和厐建国在家里时只吃过大人做好的拽面,没亲自做过。宋队鼓励我们边学边做,打好了卤子,按着大人和面时的样子和好面,到了开饭点,拽面时确怎么也拽不成,一拽就断。四、五十位知青在外排队干等,性子急的知青在外面用筷子敲起了吃饭盆子。更有性格暴的知青把吃饭的餐具摔到了食堂内。我和小厐也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
回想那次拽面的尴尬,完全是和好面没有行面的缘故,该早点和面,多让面行行就好了。
(四)顺儿
顺儿是我在下乡时交的一位农民朋友,他大我一岁,是位回乡青年,高中毕业后因停止了高考,回乡务农。顺儿是个有知识,有才华,有包负的青年。他高高的个子,清瘦的脸颊上透着一股睿智的光芒。我于1975年返城后,他也在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后参加高考,考入师范学院学习,毕业后努力工作,入党提干,官至学区校长。
我和顺儿的认识,是一次偶遇。顺儿是队上的车把式,赶着一挂骡马车。有一天天刚擦黑,我们几个知青收工回去,恰遇顺儿赶的那套骡马车误了车。就见顺儿满头大汗,扬鞭摧马,嘴上不停的大声吆喝:“嘚嘚!”“哦哦!”误车的地是在一个水坑,水坑内泥沙拌着稀糊涂,车上载的是满满的一车肥枓。无论顺儿怎么吆喝,骡马如何折腾,就是上不来。我们几个知青见状,忙放下农具帮忙推车。人多力量大,齐声大吼,深陷泥潭的骡车跃了上来。
从此,我和顺成了好朋友。闲暇时常去他家玩耍。顺儿的父母都是善良的农民,我每次到他家,都热情的很,拿出舍不得吃的白糖冲水给我喝。端着甜甜的白糖水,我也真是喝不下去。顺儿是老大,他姊妹五六个,最小的妹妹只有五六岁,她站在我身傍眼巴巴的看着这碗白糖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那神情让我心酸,忍不住将白糖水端给小妹喝了。顺儿娘还一个劲的嘟囔小孩不懂事,不该给我抢白糖水喝。
一碗白糖水,对现在人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在七十年代初期,在国民经济频临崩溃的年代,人民生活极度困苦的日子里,一个普通的农民能拿出仅有的白糖招待无亲无故的,活在人生最底层的知青,使我激动不已,终身难忘。这碗白糖水,堪比金山银山值钱,堪比金银财宝贵重。
顺儿的父亲心灵手窍,在繁重的劳动之余,还给我打了一个柜子。打柜子时我不知道,打好后让我去他家搬,说是他闲着没事,学做木将活儿。其实哪儿是闲着没事?在那个年代,农村里的劳累和家庭生活重担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是起五更得大黑为我打出来的一个柜子。这个柜子不大,很适合当时年代单身使用。顺儿的父亲是因为知道我没有柜子,才做给我的。这个柜子,伴我度过了那个不堪回首的蹉跎岁月,印证了农民的纯朴和善良,也印证了我和顺儿友谊。
七五年返城时,我把所有使用过的农具和与农村有关的物品都留给了顺儿家。至今我还与顺儿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
(五)忙的
忙的是小名,说是生他时正值农忙季节,故取名忙的。也是我在下乡时认识的一位农民朋友,不同的是忙的是被管制的四类分子。
忙的大我十几岁,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人很精明,会好几种手艺,瓦工,木工都会干。和他的相识很简单,知青食堂在七小队的辖区内,忙的是七队的坏分子,他每天早晨要清扫知青食堂外面的卫生。我在食堂做饭,每天天不亮也得早起。每天见他拖着大扫帚在刷刷的扫地。一来二去和他搭讪几句,慢慢的也就和他熟了,遇刮风下雨让他进食堂背背雨暖暖身子。有时与他攀谈几句,听他说话,挺有知识。原来忙的家是地主,父辈上过大学,忙的文化不浅,曾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因言论不当,被戴上坏分子帽子接受改造。
一天早上,扫地之余,忙的问我想不想和他去矿上喝酒。我愣了一下:“为什么事喝酒?”“不为啥事,朋友闲聚,”忙的回我。我思忖了一下:忙的是被管制的四类分子,我和他去喝酒,会不会被人说是与坏分子同流合污?又一想:聚会喝酒是个啥场面?怎么个玩法?一种好奇,让我同意了忙的的邀请。
食堂开完晚饭,我独自出村到村外与忙的会合。在他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矿上的生活区,走进一户工房内。主人的年龄和忙的差不多,三十几岁,长的结结实实,一看就是个煤矿工人。主人很热情,忙的介绍我说是他们村的知青,和他是好朋友。酒桌上围着七八个人,看样子都是矿上的工人。屋内烟气,酒气拌着菜香气,呛的人喘不过气来。我初涉酒场,不懂规矩,在一傍怯生生的看着他们猜拳行令。就见此时忙的已变了一个模样,俨然一副身经百战,久闯酒场的老把式,吆五喝六,哥俩好啊!五魁手啊!好在行,好厉害。一扫在村里那付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地主崽子,坏分子的穷酸样。我在一傍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世界怎么了?好端端的人都成了黑帮了?
忙的叫我和别人见见,我羞答答的喝了几杯,躺床上装醉睡着了。
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忙的借着酒劲给我诉说心中不平,一会喊冤枉,一会说斗他应该。我知道他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
还有一次忙的把我叫他家,很神秘的开开抽屉锁,拉出抽屉,抻手掏出一包用牛皮纸包了好几层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掀开牛皮纸,拿出一块猪头肉让我品尝。尝了一口,那味道鲜美无比,好吃极了。也许是好久没尝过肉的滋味的缘故吧,现在想起那时的猪头肉还余味未了。
自返城后,再也没见过忙的,听说改革开放后,忙的做生意从小到大,成了村里的首富,还时常为村里捐款捐物。
(六)招工返城
时光如梭,到了1975年8月,我们下乡已有两个年头了。到了招工返城的时候,知青有门路的家长都给孩子们找起了关系,早点进城,找个好工作。象我这没根没系的知青只能听天由命,坐等发配。
记得第一批分配的单位有军钢2672工厂、邯郸市邮电局、峰峰矿区卫生局、邯郸地区交通局。我被分到邯郸地区交通局,总共分了四位:李卫国、柴保全、张椒琴和我。愦憾的是,在文革猖獗的年代,我因父亲的冤案未评反,政审不合格,被退了回来。
在招工返城的那些日子里,还有一件让我心酸的往事,迄今让我难以忘却。
在得知我因政审被退后,回家把此事告诉了娘,娘也无能为力,帮不上我。随又回到乡下和同宿舍的知青张明堂商议。明堂是我们下届(七五届)的知青,刚来这下乡,分在果园劳动。明堂说:果园有刚摘的苹果放在冷库房里,要不咱去那偷一筐苹果,你给带工的送去试试?想想也没别的办法:花钱买礼物没钱,凭关系没门,只能挺而走险试试。
天刚擦黑,和明堂悄悄来到果园。已是深秋季节,早晚凉意正浓,从未做过贼的我俩,小心翼翼,摄手摄脚的来到存放苹果的仓房,明堂拿出配好的钥匙,打开库门,刚闪身进到库房,一支看果园的狼狗在外狂犬起来。吓得我和明堂赶紧把门关死,又伸手将门锁上,躲在里面不敢出声。一会的功夫,来了几个看果园巡夜的果农,伴着狼犬的吠叫声,巡夜的果农打着手电往库房里照了一通,就听他们说:“什么也没有啊!门也锁着,这狗狂犬什么?”我和明堂爬在地上,凝神静气,一动不动,等了好久,等看果园的果农带着狼犬走后,我们才打开门,抬起一筐苹果迅速的逃离那担惊受怕,至今想起还胆战心惊的苹果园。
逃出果园后,我们不敢回知青宿舍,连夜抬着一筐足有七八十七重的苹果步行回家,从夜里十一点开始,抬抬歇歇,走到天发亮才走到我家。那一路上的辛苦劳累真是无以言表。
到了八点多,我骑上家里的自行车戴上偷来的一筐苹果来到市区峰峰饭店,带工的住的房间。带工的总共俩人,听口音他们是邯郸大名人,他们用很浓的大名口音给我解释他们单位的重要性,说:“我们是河北汽车战备团,负责全邯郸地区的交通运输管理工作,需要根红苗正,政治上可靠,思想觉悟高等等”一大堆废话。
临走我把一筐苹果给他们留下,也不再敢说招工的事,只说给他们买来一筐苹果,是一点意思,让他们尝尝辛寺庄的苹果。这俩人客气了几句又说让我帮他们买几个彭城缸厂生产的大缸。
那年头是计划经济年代,彭城陶瓷厂出的大缸都是计划调拨,私人是买不到的:一,那时年幼,没有社会关系;二,听那俩带工的给我说的一席话,我就是买来大缸也难随愿把我招工到邯郸地区交通局。
最终,我因政审不合格,被涮了下来。几个月后,我随另一批知青回城分到区属一个小的,很偏僻的集体企业。
知青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历史,它留给我们的是“无怨无悔”,还是“不堪回首”,各有纷争。我感觉知青是特殊历史背景下的无奈选择,它留给我们的是沉思和苦难。
2018年8月22日于写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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