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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丨周继环:一路走来,与共和国一起成长

周继环 新三届 2019-08-29


作者档案

本文作者


周继环,笔名周大琴,1951年生于河南新乡,1958年随父母到山西太原,在太原工学院附小上小学,1964年升入太原工学院附中上初中,1969年底分配到大众机械厂一号铸造车间木工段当模型工,1975年进入太原工学院计算机专业学习,毕业后回到车间技术組当机械制图设计师。退休后在煤安检局老干部活动室做卫生服务。


我的人生之路

(节选二)




作者 :周继环



我们一家子


太原工学院附中



每当坐女儿的汽车去探望父母,路过太原理工大学时,便不由想起许多美好的少年往事。1958年,由于父亲从北京调到山西矿院教书,我便同母亲从河南老家来到太原,到太工附小上小学。


那时从矿院到学校要走一段路程,路过河西区政府曾经是片荒地。杂草丛生,为了抄近只能迭小路走,下了一个土坡便到了太工附小。那是几间旧平房,三面平房围成的院子,郎郎的读书声从这里传出。这个班里,大多数是太工职工的子弟,他们都是从幼儿院升到小学,彼此熟悉。只有7岁的我说着满口的河南话,穿着花衣花裤花布鞋,土里土气的农村娃,每天小心谨慎生怕同学笑活。


有一天下午,快到学校时,看到班里的几个女同学分两組,在玩拉朋友的游戏,我加快了脚步。一边拉着手摇摆着齐喊:“我们要求一个人呀”“你们要求什么人呀”“我们要求周继环呀”“什么人来拉她去呀?”大伙使眼色又喊:“刘小娟来拉她去呀”。我一听喊我的名字,书包往地上一丢,高兴地跑过去。中间划条线,刘小娟拉我,双方都喊加油,像拔河一样,最终刘小娟把我拉进了她一排,我们都哈哈大笑,沒有歧视,沒有陌生感,有了纯真友谊,叮呤一阵响,我们开始上课。


给我们上语文课是一位个头不高的李老师,很严肃短头发不漂亮但很干练,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她常严厉地说:“今天的课听懂了没有,昨天的作业做完了吗?最近有进步,要坚持呀……”这就是老师的样子。平时她也面带微笑,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师。


我参加工作几年后,曾在公园路上碰见她,她一眼认出我大声喊出我的名字,我很激动,随同她走了一段路,听她唠叨说她教过很多学生,还教过我弟弟,我与弟弟差十几岁。小弟是当年有名的调皮捣蛋鬼,曾拿一只死麻雀塞进女同学课桌柜里,引起了全班同学一片哗然。现在早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入了党,又考上公务员,当上了国家机关干部。李老师的桃李滿天下,我能写出回忆文章,感谢她语文老师的六年教诲。


上五年级时,暑假学校组织勤工俭学挖土方挣钱,我报了名。与一些同学去汾河边挖水渠,每人一段可挣十块钱, 一个星期就挖完了,钱没到手,我就闹着让妈妈给我买了张回河南老家5元的火车票,独自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我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一个小院里长着一颗石榴树,开花时红花一朵朵,很美丽。伏天热时,奶奶用一个大木盆放满水,让太阳晒着,我在外疯玩泥猴一样回来,就跳进去玩水,出来后只穿个花裤衩光着脊背,靠着凉飕飕的大水缸,坐着小板橙端碗面条吃,那个美滋滋的……而在太原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尽吃的是粗粮。


探望爷爷奶奶回来后,母亲告诉我是女同学张秀珍送来了挖土方的十块钱。我怎能忘记那个大眼腈,圆圆脸庞,不太长的两条小辨子,一笑还有两酒窩的小伙伴。


上了初中,我们搬进了一栋楼房,条件比平房好多了,几年下来同学的友谊加深,但也有些小插曲。在我们班里来了个叫车友山的男同学,他如同一辆野马套车难以驾驭。老师叫他往东,他就偏往西,特别调皮捣蛋,争强好胜地爱打架。


康小华和我初中照片


我们班里有个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女生,叫康小华,父亲是河西区委书记。她身材苗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五官端正秀气也漂亮。唱歌跳舞属于学校一流的,天生是搞文艺的。星期天,她带我去照了个像留下了珍贵的瞬间。


有一次,在课间操的时间,车友山与康小华碰撞,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大吵大闹。最后谁都不示弱,大打出手滚在地上还打,全班同学都围着看热闹。没想到铃声一响,车友山一楞神,康小华乘机狠狠踹了他一脚,立即回到座位,理顺头发装没事样。班里最厉害的“车”反而败在了女生手下。


车友山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惹事浑身就痒,又一次打架后被学校处分勒令停课,回家反醒闭门思过。一个星期多要期末考试时,他满不在乎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来了。没想到考试结束,他门门功课成绩都是班里前五名,真是聪明绝顶,不由让我佩服无地自容。多年后他努力成为了一名建筑工程师。而康小华靠唱歌跳舞,演到了“白毛女”的喜儿主角,后被长治一个文工团特招安排了工作。


当年老师说:“越调皮的孩子越聪明,长大了越有出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生我材必有用。


最可笑的是50周年后老同学聚会,当年中等个的车友山变成了1米8的老帅哥,我根本认不出来,他首先介绍说:“我是和康小华打架的车友山”,大家开心得哈哈大笑。


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课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劳动越来越频繁。夏季去郊区摄乐村插秧,寒天地冻去代县支农,印象深的最后一年夏天,我们又被派去清徐夏家营农场劳动。同吃一锅饭,同住一土炕,同挥汗如雨地劳动。


有一天深夜,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山上的洪水顺路流入村中,低洼处积水齐腰深。为了保住庄稼和民房,必须挖开公路让洪水顺利流向汾河。深夜,男同学全部起床,跑到公路上挖排水沟。顶着瓢泼的大雨,浸泡在水中不停地挖,雨水汗水泥水交织地流,也阻挡不住男同学舍身忘死,团结一致,抗洪救灾的决心。他们一夜无眠,奋力作战。天亮时,我们女生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疲惫的身躯。当年他们都是十五六岁花季中的少年。太工附中我亲爱的老同学,当年的情景你是否记起?


走过漫长的岁月,留在心间的便是满满的记忆。我的同学们,你可记得大操场上配乐整齐的课间操,中学生体育课的跳马,篮球场上的追逐,晚自习一个个到老师跟前背诵古诗,男女生独唱“谁不说俺家乡好”是在进行音乐考试。你还记得每年的文艺会演,男生歌舞“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女声歌舞“大寨铁姑娘”,舞蹈“飒爽英姿五尺枪”,还有“十送红军”。你是否曾记得数学李老师,语文庞老师,物理许老师,地理丁老师,上体育的崔老师,教音乐的刘老师……感谢所有的老师,他们无私奉献,屹立于三尺讲台,传播知识,播种希望。我们每个班级如温馨的大家庭,不仅有牢不可破的友谊,还有这难忘的师生情。


太原工学院附中,在那里我们度过了黄金时代的少年时光,都己变成了影像。我曾经的初中和高中的老同学,有过多少往事你还想起,有过多少熟悉的脸庞你还怀念,有多少人生瞬间精彩使你永生难忘,这是一首永远难忘的歌。


刘小娟,王菊英,郭宁彩,胡蕴生和我 



木工段的模型工



提起木工,大家便会想起桌椅板凳和家具,并知道是有技术的,那模型工又比木工更胜一筹,称得上高级工匠。1969年,我正18岁,1米7的青春少女,从太工附中被分配到大众机械厂铸造车间木工段当了一名模型工。


走进车间,眼前一亮,那整齐的操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模型,都是工人按国家标准图纸做出来的,如漂亮的“工艺品”,经过铸工造型,翻砂浇注,变成铸件,再经过机械加工,电器配件总装,变成铮亮的产品,多么神奇的铸造工艺。


车间里有三个漂亮的模型女工,刘俊娥高大白胖快嘴快手,张芳玉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少妇风姿依存。还有一位个头不高秀气端庄成都来的刘云师傅,是一位胸中笔墨纵横的大学生,年轻的共产党员,下放车间当工人。我有幸遇到她们,给了我学习生活热情的帮助。


带我的张师傅,是解放前兵工厂的老前辈老党员,眉宇间写满了沦桑,两鬓露出了几绺白发,一双手被艰辛生活磨砺的粗糙无光。他把长长的抽屉拉开,“哇——”我看到了一排工人用的锋利刀具,平铲,圆铲和弯曲型等。要学会用必须先学会磨,做到用力平稳而不晃。铇和锯是基本功,精通机械制图最重要,按照图纸1:1比例画在方正的一级红松的木头上立体做出,这时我体会到木工学徒两年而模型学徒三年的区别。


在学习机械制图的过程中,我很幸运有一位在山西矿院当教授的父亲,回家后,他拿出一本大学的机械制图给我学习,并给我讲出三视图的原理,机械制图的投影关系,使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看懂图纸后,立体概念立刻在脑海里形成,为我之后上三年大专,走上设计师之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有一天,我做一个钟表式支架,一分心锋刀铲在手上,一股鲜血涌出。我立刻找卫生纸,被正准备出门刘俊娥看见,迅速过来帮我包扎,并劝我别急躁。张师傅也对我讲了许多,使我深知世界上再喧哗,匠人的内心绝对必须是安定宁静,手艺人必须专注,对技术完美的追求,模型工如同艺术家一样慢慢雕琢。


手包扎完后,我说:“刘师傅,耽误你喂小孩奶了,”她突然:“哈哈”大笑,爽快地说:“小周,是喂牛奶,我身体做过手术,不生育要了个男孩。”工人的心胸就是这样坦率,她真像“朝阳沟”里泼辣的二大娘,我忘了疼痛,可至今手上落下了半寸疤痕,是岁月的印记。


师傅常说熟能生巧,当你手中有了一定的功夫,能做到心想事成,我一步一个脚印走。两年多后的一天,师傅递给我一块非常硬的枣木,沉甸甸的,我按照45度划了做刨子的线,一点一点地凿,一毫米一毫米铲,刨缝超过5毫米就报废,穿透后小心用钢锯斜着把刨底锯直,上刨刃,做刨楔……当试成后,师傅笑了,验证了手艺学成,又通过了理论实际考试,我可以独立操作。那年我21岁,青涩的青春。刘云师傅早回到技术组搞设计工作。


1978年国家改革开放。越南战场烽火连绵,急需我厂生产的高炮指挥仪,我们加班加点的生产。国家又给我厂下达一项重要任务,由于我厂是引进苏联产品,又大又笨又重,又不灵活,要求我厂进行技术改革,产品小型化。我们党群一条心,一致全力以赴投入到设计制造中。


夜深人静时,那设计室的灯依然亮着,是技术组温体泉班长和刘云师傅,还有哈工大毕业的郭师傅、西工大毕业的贾师傅、车间技术主任胡师傅和一批老大学生在搞工艺设计。那图纸桌上地上堆的一摞一摞的,经多次审核校对之后,正式出图,再拿到木工段先做模型。女同志做1米内的模型,男同志做较大形状的。


铸工试模铸件出来之后,要经过喷砂、清理毛刺、检验划线。如大机壳外壳发现有砂眼气孔时,还要进行电焊补救、X光透视、淋浸颠簸等科学实验。每道工序都浸入了工人的汗水,做到军工产品质量第一。我们深感肩负重任,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为国防建设我们尽心尽力。


一年后,我国自行设计的小型化高炮指挥仪产品试制成功,进行批量生产。高炮指挥仪是高射炮的眼睛,一台能指挥八门大炮,当敌机飞来时,雷达指挥仪能准确地计算出敌机的距离和高度,八门大炮同时开火。


有一天,我看见一列满载高炮指挥仪的火车从我厂出发,一声长鸣,轰隆隆地开往绿色军营,奔赴远方的边疆、海防、前线、守护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主题,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任务与使命,回顾过去青春无悔。每当我回厂看望那白发苍苍的老师傅、老党员、老书记时,心情总是无法平静。当一工匠用那双电锯工伤、断指粗糙的手,捧给我一杯热茶时,我哽咽了,“活着就好”,朴实的一句话始终在我耳边响起。 

 

从繁重的铸造车间走进了厂部的设计绘图部门


铸造车间的女吊车工



我曾经在大众机械厂一号铸造车间工作了三十多年,有一种情愫始终萦绕我心中。在激情燃烧的年代里,一走进车间就会看到电影大片似的大场面。站在轰隆隆碾砂机前拿着铁锹的配砂工,紧握电动气锤汗流滿面捣砂型的铸工,高温炉前搅拌的溶化工……忽然一阵长哨声响起,只见高高的大吊车吊起火红的铝液,浇注着巨大的大机壳铸件。火花飞溅,一股热浪冲天,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几分钟时间一个大型大机壳浇注成功,一天铸造一台,一台高炮指挥仪的生产开始。


我想起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几位女吊车工,她们的音容相貌瞬时出现在我脑海中。当年,我们车间的体力劳动十分繁重,绝大多数是男同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开吊车的都是女工。


她们必须眼睛好,反应灵敏,能做到眼快手急,一举手起,一翻平放,一个眼神,一声长哨都有重物起吊,有大铸件,砂箱,盛满火红铝水的钢煲等。高空作业,安全生产非常重要。我们的女吊车工都是最棒的,不仅工作好,还把快乐和欢声笑语带给了工人,劳动期间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故事,促成了几对美满的家庭。


女吊车工小任的父亲老任,是一位从朝鲜战场转业到我们车间木工段当下料工的老兵。提起朝鲜战场,他说:“我跟大鼻子蓝眼睛的美国兵肉搏过,无冤无仇却要拼命。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退休后,他的女儿小任接替父亲当了吊车工。


小任大脸庞大眼睛,中等偏高个头,苗条身材,又黑又粗的大辫子,稳重又大方,一来就被新分来的技校生小李看上了。小李高个头,也是一表人才,虽然是农村考出来的学生,但努力上进,一心想继续上学深造,边工作边学习,还不断追求小任。那时,人们虽然物质缺乏,但精神世界是丰富的,没有掺杂太多的功利色彩,没有附加条件,小任也没有嫌弃农村的小伙,只有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当小李收到电大通知书时,他们也水到渠成地收获了爱情。


我们车间另外一个吊车工小张的故事也十分有趣。个头不高的小张,白净的脸蛋透着红晕,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两小短辫羞羞答答,一脸的稚嫩。她心灵手巧,可爱得像个布娃娃。


午休时,看到别人织毛衣、钩花儿,她便不声不响地看着,转眼她就会了,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很招人待见。男铸工一见她走下斜梯,就主动搭腔说话:“小张喝水不?我有!快坐下歇一会……”


有一天,一个长得比较瘦弱的铸工,终于忍不住了对小张说:“小张,我喜欢你。”


小张哪会愿意?她谨慎而又稳重地喃喃拒绝道:“要是那个小秦肯说出来,我会答应的。”


也是铸工的小秦,长得浓眉大眼,是个中等个儿、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小张的这话,心中激动暗喜,悄悄地去买了两张电影票,趁人不备,塞入了小张的口袋。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小张心满意足了,她遇到了一颗真挚的心,沉醉在那充满善良和信任的爱情中。


小崔的故事也深刻地印记在我的脑海中。她是1969年底与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姐妹,是厂子弟,中等个头,不胖不瘦,一头乌黑整齐的短发,直到退休后都没变,精干的短发是她永久的标志。小崔不爱修饰打扮,一身蓝衣服或着一身紧身工作服也掩盖不住她青春美丽的韵味,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很爱笑,一笑嘴有些歪,歪得可爱,是我们车间的文体健将。有色铸造五班六班都喜欢与她一起工作,大家常高喊带比划:“小崔吊箱起,小崔浇注慢点……”哨声不断,轰轰的碾砂机滚动声,隆隆吊车移动声,也掩盖不住大伙快乐的说话干活声。


有一次,军代表召开车间大会,二百多号人还没到齐,大伙就喊:小崔快来段《沙家浜》里的“智斗”。大伙便推搡着把木工段油漆工王师傅推了出来扮胡传魁,又把精密铸造的天津籍的彭师傅叫出来扮刁德一。


只见小崔不慌不忙,拿块毛巾头上一扎,又把工作服脱下,把两只袖子往腰中一系,就等于把围裙系好了,一场“智斗”在人们的欢笑中开始了。小崔那身段,那精神,把阿庆嫂演得栩栩如生,瘦高的彭师傅留着八字胡,阴阳怪气也不示弱,较胖的王师傅拍着肚子也很有范儿。大家打着节拍,吹着口哨高兴极了。


有人说最苦最累的除煤矿工之外,便是铸造车间的铸工,那繁重的劳动全都是人工体力操作,恶劣的环境,砂尘的污染,蒸发的有害气体,车间里的配砂工,铸造工,溶化工,喷砂工,清理工......工友们一身的疲惫,顿时在欢声笑语中烟消云散。


吊车工小董是一位太原十中“老三届”的高中生,她是烈士子弟,父亲在解放太原时英勇牺牲,是党培养安排了工作。母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两人相依为命。1969年参加工作后,她就是大姐范。中高个头,大眉大眼,一笑还带两酒窝。文化高,成熟稳重,车间成立女民兵班她任班长。里面有小任,小彭,小崔……十几个人。


接到武装部训练的命令后,班长领着我们,排队去武装部领了枪,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带着一面红旗出发。前往厂后面大井峪山洼地进行打靶训练,春季里田野一路风光独好。


很快到了靶场,三面都是土山坡,把红旗往最高处插,把靶子量好一百米左右用土埋牢,然后每人发十颗子弹,前五发练习,后五发记录成绩交武装部。


把枪放在土堆上架好,再趴下练习瞄准,我有些激动。吊车工小崔非常老练说:“别着急,仔细描准后不要喘气,慢慢扣动扳机。”


我用力憋住气,瞪大只眼描准,轻轻扣动板机,“嗵”的一声,子弹飞出靶。枪托后倾猛打了一下肩膀,真有些疼痛,成绩有好有坏,但大伙干劲高涨,一颗子弹比一颗打得好。


打完后班长总结,拔旗,撤靶,扛枪骑车回厂。一路高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此时此刻此景,这电影般的画面,我亲爱的姐妹,你们还记得吗?


三年后,听说吊车工小董调到厂部办公室工作,真让人羡慕。可谁能知道她在百忙之中,一直在上业校学习法律专业,当她所有的考试通过拿上资格证书后,厂部需要人调她走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她的努力给我们做了榜样。


退休多年后的一天下午,我在五一广场的街心公园碰见了她,大声叫:“董姐”。她看见了我也很高兴,坐在长椅上有说不完的话。她告诉我:“儿子媳妇都是师范大学的老师,过得很幸福。”


我也告诉她,我女儿也是大学毕业,一代比一代强是我们的愿望,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莫不凝聚着劳动者的聪明才智,浸透着劳动者的辛勤汗水,蕴涵着多少代人的牺牲奉献。


分手再见后,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我们这一辈与共和国同年岁》。


第二排左起唐慧琴,太纺初中;第二是陈曼平,烈士子女,父亲在朝鲜战场上牺牲,母亲改嫁,她与弟弟在孤儿院长大,上育英中学,后进厂做精密铸造工;第三个大辨子叫金荣运,吊车工;第四是任明兰,木工。第一排和第四排的男同事,有铸工、喷砂工、清理工等。第三排左二崔俊仙,左三董常爱


曾经的伙伴们



从1969年参加工作起,我在大众机械厂工作了三十多年。在一号铸造车间的那些日子里,具有三个大厂房,拥有二百多号人的大家庭中,有许多曾经的伙伴们,也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1970年代国家计划经济,车间很忙,每个生产工人每个月都必须完成定时定量的任务。工作繁重又累,有时忙得工人恨不得在生产中突然来个“意外”,乘机休息一下,也许一个小时洗个澡,或者闭着眼睛打个盹,或聊个笑话都是种享受。


有一次,车间正热火朝天地干活时,突然停电,铸工的气锤不能用,吊车进入静止状态。年轻人一阵欢呼:“好啊”,因此会提前下班,还有的高兴吹起口哨。


黑色铸造厂房,是铸钢铸铁的大厂房,大冬天四面透风。那时刚来开吊车的王芬,年纪小个头也不高,长得还比较瘦弱,孤苦伶丁地眼看大家逐步换工装离去,又冷又饿很无奈,反而有些工人故意敲着饭盒专门喊:“小王,走食堂排队吃饭去。”还有个小年轻唱着阿尔巴尼亚电影歌曲:“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当偌大的厂房留下小王一个人时,她孩子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越哭大伙反而越高兴,跑得比免子还快,慢慢的哭声变成抽泣,剩下的只有等待。


与王芬倒班的女孩叫彭巧英,这个女孩1米65的个头,眉眼清秀也漂亮,身材匀称,而且聪明大胆泼辣,她是车间里文体活动都离不开的人物,每年春节正月十五闹红火,她带头踩高跷,扮像漂亮妩媚,给人们带来欢笑。为人处事如同名字样“巧英”遭遇停电后,不慌不忙从高空的轨道上慢慢走过,这时大家谁都不愿离去,并会屏住呼吸,如同看美女杂技表现般,连气都不敢出,一直望着她,悬着的心会随她一同落地。


安全生产的大红字谁也沒看到,我至今想起来还有心有余悸。小王和小彭两个吊车工亲如姐妹,形影不离。星期天的一天,同去照像馆照了一个古装照片,可笑的是小彭女扮男装,如同一对夫妻照。车间开大会时,姐妹们见了面就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彭巧英拿出夹在工作证里的照片,显摆地给我看。生活真美好,那个年代我们也珍惜着青春美丽的时光。


长得高大英俊的“老三届”高中生王强,有一双智慧明亮的眼晴,很像当年明星朱时茂。他无论走到哪里,手中常拿一本书,抽空便看,博览众书,知识面广泛,高中时还学过机械制图。1969年一进厂他就分配当了检验,车间最复杂的最大的大机壳铸件由他划线检验。他说话带有播音员磁性式男中音,吸引很多人,天南海北无事不晓,有事问他,回答总能使你满意。每当检查出大机壳有沙眼气孔时,需要电焊补救,他就必须找来转业军人王春焕电焊工来焊结。


王春焕是工程兵转业下来,家住西山跑家,经常迟到,有一种技术的自傲。领导常说小王吊儿郎当不太听话,我觉得他只不过是个顺毛驴,你不要用命令的口气对他,好言几句他也是能吃苦耐劳,电焊大机壳时加班加点一丝不苟,平整利索地追求完美。每次王强请他干活,先递烟,再聊天,还准备好喝的茶水。


有时我不解问王强:“焊工四五个干吗非求他呢?”王强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告诉你周技术员,因为他的熔点高,掌握的火候时间恰到好处,使铸件缺陷与焊条连接能融化为一体,X光照像都能通过,这么大的铸件,一不小心就会焊透,无法挽救,工人的辛苦就白费了.”我深深知道:有些技术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有些经验是多年技术实践的积累,技术的价值是没办法计算和衡量的,对工作认真,对技术精益求精正是现在大力提倡的工匠精神。


1990年代的一天,哈工大毕业的郭技术组长喊我,让我去接新分来的大学生叫张岭,我去厂干部处把他领到车间。一个文质彬彬中等身高的小伙子,青春洋溢而不失稳重,重机学院毕业,学得好,很快成了设计室的主力。


过了几天,郭班长又大声地喊:“小周,张岭,厂里又分来了一个女大学生,听说是晋南人,你俩快去把她接来。”我便与小张又去了干部处。一路上我在想:“个头怎样?满口晋南土话?会不会是个胖子呢?”一会便到了。推开门,只见一位秀气的姑娘,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一双机灵的大眼晴忽闪着很招人。


我还沒开口,张玲掩饰着心中的喜悦,抢前一步,立刻握住她的手,自我介绍:“我叫张岭,重机学院毕业,比你早到几天,欢迎你一起工作。”女孩也很大方,普通话银铃般地说:“我叫姚红宏,刚从太原工学院分来,家在闻喜,你还得帮我安排好宿舍。”“没问题。”张岭高兴回答。


我一看这情景,不正是琼瑶小说中所说的一见钟情。有一天下午快下班时,小张拿了两张电影票找到了我,我一使眼色,他俩前后脚从厂后门溜走,去看电影了。小张家在太原,小姚家远在晋南,张岭很快把她领回了家。之后,小张当了车间技术主任,小姚考研留在了理工大当了老师,听说他们的儿子也考上了天津一所名牌大学了。


流失的岁月里,许多的人和事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只有一种快乐在笔尖上挥舞飘洒,幸福回味绵长。 



车间的支部书记



大众机械厂一号铸造车间,像浓缩在过去烟雾中的一个废城。那寂静的车间厂房里没有点生机。大型的砂芯烘干炉己无门敝开着,那静止己废的熔化炉,那空中无吊车的轨道,一切都是僵硬的,只要有一点振动便会从大漏斗中流出一股砂粒……那是铸造用的内蒙古运来的特用砂粒。我想讲的是一位当年的车间支部书记,他是最有凝聚力的一名共产党员,他曾帶领着近三百号人在这里热火潮天地奋战过。


1969年底,我到了这个大型国有企业的铸造车间当了名工人,进了铸造车间,看到的情景难以想象。这里常年机器轰鸣,连说活都听不清。当高高的大吊车吊起红色的铝水浇砂型铸件时,一股热浪冲天而起,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抬头看吊车在不停地移动着,低头是铸工紧握捣砂震动的气锤,传送带把砂送入搅拌机,碾砂机加入化学粘合剂不停操作滚动,前面一高台上两台高温溶化炉二十四小时有人守护着……


砂子、噪音、灰尘和有害气味,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工作的工人很不容易。而当领导更是难上难,可我们车间的曹书记却是工人的主心骨,他有一种巨大的凝聚力把车间变成了一个大家庭,吃喝拉撒什么都管,给工友解决困难带来温暖,使大家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干劲冲天,月月顺利完成上级下达的生产任务。


曹效恩书记只有1米6的个头,身体偏瘦,满面皱纹,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走路如风,说话如钟,别看其貌不扬,却是山西机械学院毕业的老大学生。车间里开大会,偌大的厂房,他一声大喊,大家马上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说话声。车间的人事复杂,近三百号人,有1950年代的老工人,有朝鲜战场转业的老兵,有北京、天津、上海大城市来的小伙子,还有1969年进厂的一批“老三届”,之后又转业一批工程兵......在这个大家庭里,我们都生活得很快乐。每逢一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说:“去找曹书记,他会有办法解决的。”


1978年,我大专毕业到干部处报到,处长说:“大众技校缺老师,刚成立的职业高中也缺人,你去吗”?我那时胆小,小声说:“我嘴不行,要求不高,还是回一号铸造车间算了。”处长马上打电话告诉了曹书记,他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从车间出来的,没人愿再回来,何况又是当了六年模型工,上了三年学。他安排我见技术组长温体泉,之后到技术组工作。


沒多长时间,厂部便下达了一个涨工资的文件,按工人比例70%的升工資。只见曹书记愁得眉头皱成了疙瘩,来回走动思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走到技术组,忽然看见我正在图纸上写国标仿宋体的技术要求,立刻有了主意说:“小周,你的字写的不错,交给你个新任务,把咱车间工人的名字、工种、年龄、工龄、工资、考勤.....都给我整理出来,刻成蜡板印出来,我需要发放到每个班组一份,用这次评比升工资用,广泛发动群众评选。”


他马上叫来人事员拿来了底部手稿,我立即行动加班加点,打表格,按要求刻蜡板,印好后装成一本本整齐的册子交给了他。他拿到后满意地说:“不错,立刻通知各组班长来开会,让大家充分发扬民主讨论打分按70%的比例升工资”......最后支部开会出了三榜定局,车间里只有后勤工作的几个保管和病事假较多的少数人沒有升上,结果大家都比较满意,这件事我记忆犹新。


以后每年有极少数的涨工资,便都是各工段长、班长的事了。但是每年还有1%的农转非指标,曹书记广泛的深入调查,谁的老婆在农村,谁的孩子多困难,谁的年纪大身体不好,他都了如指掌。他多次召开党员支部会,车间大会小组会,充分听取群众意见,当难以决策时,他会跑到厂部“叫板”。有时真顶用,能要一个名额他就会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那可是一大家的团聚呀。


当年,一个农转非指标户口是许多老工人望眼欲穿的事。家属来后,曹书记又去房产科找房子,联系家属工厂,到武装部联系当兵指标给子弟。总之,曹书记为工人争取最大的利益,使大家更安心地工作。


车间里男多女少,男同志找对象难。有一青年看上个女同志就主动帮打水,干活献殷勤,可总开不了口,不像现在大方。男工就去找曹书记帮忙,当曹书记把这层纸捅破后,女方家长坚决不同意说:“找个司机都比你车间工人强。”曹书记还亲自上门做工作,他说:“社会分工不同,铸工的待遇较高,有保健费夜班补助,再说小伙子积极上进,还上着夜大,毕业后还大有前途,姑娘跟着吃不了亏。”直到说的家长点头为止。


由他牵线,车间的女吊车工找铸工,女油漆工找木工,女检验工找压铸工,女精密铸造工找机修工......曹书记成了红娘,更可笑的他的一个女儿也找了我门车间一个工人。他促成了许多美好姻缘,每当新人到车间开证明时,他满面皱纹笑开了花,还对别人说俏皮话说:“多好的一对,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逗的我们哈哈大笑。

  

还有一次,车间一名工人年迈的父亲从农村投奔儿子,媳妇嫌弃死活不让进家门。沒办法找到了车间领导,曹书记聪明得很,叫人安排老人到招待所住下,又让人拿上儿子的工资买饭,再去做工作,直到说的媳妇心服口服点头,全家团圆。


有一段时间,社会上流行跳交谊舞,下班后小年轻成群结队去玩。没几天,有一对小夫妻因跳舞打架闹到了车间,女的找到曹书记又哭又闹,要离婚。只因男的下班不回家直接去跳舞,不告诉老婆。曹书记大声训斥道:“闹什么?这是办公室,要跳两口子都去跳,小伙子,我交给你个任务,先把老婆教会,不然我罚你加夜班,夜班费都给你老婆,叫你兴不起来.......”一下说得小两口不吭气,悄悄走了,看热闹的人群哈哈一笑也散了。



与共和国一起成长



翻开相册,看到了这老照片,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1969年我正18岁从太工附中进了大众厂当了工人。他19岁风华正茂的青年,从太原21中参军,走上了绿色军营,1979年改革开放的春风,使我们走到了一起,继续我们的故事。


我从学校分配到了大众机械厂铸造车间当了一名模型工。许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一座生产高炮指挥仪的兵工厂。学徒三年,从22元工资开始,模型工的技术可到八级,当年有位老陈师傅是全厂唯一的八级工,称得上高级工匠。当我看到那复杂干净整齐的模型时,默想我也一定要学得做出来。


学习的过程并没想的简单,连使用的工具都要学会做和修理。领一个刨刃回来,要用硬木划上角度慢慢凿出,配上木楔和把手。锯条配做架子和绳子扭成,锯齿用工具一左一右一中拨成,用矬子刀挫快,一排锋刀有宽有窄有圆要先学会磨。刨平锯直基本功,把国家标准机械三视图按着1:1比例,画在方正的一级红松的木头上,慢慢雕琢,或垒积层层做出。我深深体会到了手艺人用心工匠精神。


我脚踏实地工作着,1975年被选送出上了三年大专,毕业后回车间当了一名工程技术员。在办公室拍了第二张照片,桌上的大图版上是当时最简单的绘图仪,但技术组也仅有两个,不够用时使用丁字尺三角板和一台小的计算器,就是我们绘图工具,照样设计模具画工艺图。后面的桌子上有一个军用挎包,“为人民服务”的大红字是我绣上去的,里面装了一个饭盒。


那一年,越南战场烽火连绵,车间常常加班,我们下班组与工人一起会战。到深夜时,二食堂给送一顿饭,一个窝头、一个馒头、一勺烩菜。大家主动排队打饭,边吃边说,二百多号人如同一个快乐的大家庭。生产中大吊车轰隆隆来回穿梭,火红的钢煲吊起,红流飞溅的浇注,车间里那手拿气锤汗流浃背的铸工,守在高温炉前的熔化工,手举水枪的喷砂工和紧握风铲的清理工……如同电影大片的场面永远印入了我的脑海。


1979年我毕业工作一段后,由于个高年龄大,母亲着急,便托她办公室阿姨给我介绍对象。当一个共产党员转业兵的两张照片拿给我看时,我愣神了,一张站在战车上当兵使用的正是我厂生产的高炮指挥仪。真是无巧不成书,共同的话题很多。那时是冬季,见到他穿的是部队上发的棉衣棉裤,聊天知道他是家中老大,弟兄三个还有个妹妹上中学。


他母亲1962年压缩回到河北农村,带着四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全家回到太原才团聚。结婚时他来到我家,母亲见他穿着还是一身旧军装就问:“你就穿这结婚?”他低下头沒吭气,母亲拿出件托别人去北京捎回来的一件兰色的卡上衣送给他。而我也是都深深知道父母亲辛苦生活不容易,没有追求金钱物质,他穿一件兰的卡上衣,我一件大红绸棉袄就举办了简朴的婚礼。


他曾在东北空军高炮三十四团六连当兵。去农场种地,一人一麻袋的种子往地里扛,没房住,就自力更生搬砖撂瓦地盖营房,赶过马车,掏过大粪……辽阳稻田上打埂,北大荒麦豆收割。特别是在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和茫茫原野的雪墙,海湾震耳欲聋的靶场,拉练路上的汗水,战友间牢不可破的情意。珍宝岛战役他们部队也冲上了前线,他已经当了班长,摘下领子上的红领章,把名字规柜地写上,扎破手指用力摁上自己的血手指印。仗虽没打起,但在冰天雪地宿营,两人交错一被窝互暖,行军中不小心,一条腿掉入冰窟,被拉上全凭体温暖干,军旅六年的生涯给他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时国家改革开放刚开始,我们一结婚,爱人就报考电大。他求知心切,但成绩出来后差2分没考上。他迅速跑回家中翻箱倒柜,我问他:“找啥?”他也不说,突然他大声喊:“找到了”,拿上就跑,原来是他当兵时立的三等功证书和勋章。到了招生办一下就录取了,学习《企业管理》专业。可机关单位领导却不同意脱产,他软磨硬泡商量,决定长期干保卫值夜班,而不影响白天上课。


女儿出生后,全凭我一人带,十分辛苦。有一天夜里,女儿又发烧又拉肚子,老闹我抱着一夜没睡,心里很害怕,天一亮,抱着直奔医院,当看到忙碌的医生,我放下心无声的眼泪流淌着,当时就是想哭。


1983年夏天,女儿才两岁多,车间有一个去青岛学习《压铸模设计》一个月的名额,派我去。我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把女儿转到了爱人机关幼儿园,由他带,就是不能放弃任何学习的机会。


学习期间,正当女排参加世界杯比赛。白天学习上课,晚上各地学员都围在大教室里,一台小电视机前看比赛。前面坐着后面站着,左右都围的水泄不通,满怀激情地看到女排比赛夺冠,上下沸腾。一个月后学习结束,一进家门女儿便抱住我的腿哇哇大哭,我一下把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脸上的泪花……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如今她是站在讲台上的一名教师。


作者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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