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
中国空军“子爵50258号”
专机机组空中反劫过程
作者:蓝丁寿
当时,我们子爵50258号机组共有8名成员。我是机长蓝丁寿,飞行员张景海、领航长王贵峰、领航员刘铁军、通信员唐全兴、机械师庄永春,电气师房加林,空中服务员郭灵。执行外国军事代表团访问我国的专机任务。那天上午9时12分,我们驾驶的外宾专机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代表团结束了在上海的参观访问,要返回北京参加我军建军55周年的纪念活动。起飞20分钟,专机飞到常州上空。此时,机械师庄永春排除完超短波电台的故障,到通信舱送工具,领航员刘铁军也去通信舱与领航长王贵峰校对飞机的位置,驾驶舱里只剩下我和飞行员张景海。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进驾驶舱,随即“啪”的一下反锁上舱门。突然,我的耳机被来人拽掉扔在地上,一个身着短袖衬衣的年轻人,右手握枪,左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时我和张景海飞行服后背和座椅的靠背上都被洒上了汽油,驾驶舱内已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我回头一看,一支黑洞洞的手枪口正指着我的后脑勺,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喊道:“别动,谁敢捣鬼就打死谁,我把汽油点着一块完蛋。听我的,飞航向150°,到台湾桃园机场着陆!”“歹徒劫机!”我和张景海脑子里“轰”地一下,马上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劫机的歹徒,不是别人,竟是陪同外宾负责警卫工作的保卫干事郑延峰(一说郑延武,编者)。面对这个无耻的叛徒,我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刻猛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但,理智告诉我,决不能蛮干,飞机是国家的财产,更重要的是,机上还有国家请来的外宾,稍有不慎,就会危及外宾的安全,直接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声誉,这是千斤重担啊!在这严重紧急关头,我和景海对了一下眼神:要沉住气,先稳住歹徒,再见机行动。景海会意地向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明白:这种场合对我们机组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既考验我们的信念和技艺,也考验我们的智慧和勇敢。
歹徒紧紧靠在驾驶舱门旁,右手握枪,左手举着打火机,继续吼道:“飞150°,到台湾桃园机场降落!”他见我俩都不动,抬了一下枪口:“快改变航向。”我的神情十分镇定,瞟了歹徒一眼,故意点点头,把航道罗盘旋钮转到150°,飞机慢慢掉转头来,朝东南方向飞去。由于我的耳机被歹徒摘掉了,不能与地面和后舱联系,只好趁歹徒吼叫的时候,利用发动机噪声的掩护,压低声音对景海说:“你赶快报告地面。”景海马上小心向地面报告:“飞机被人劫持。”又用机内通话小声告诉后舱:“前面出事了。”后舱通信员唐全兴回答:“知道了。”刚说完这两句,被歹徒发现了,又逼景海摘下耳机。这样,前舱与后舱及地面的联系就完全中断了。这时,我悄悄地推动驾驶杆,使飞机的高度从3700米慢慢下降到3000米,并寻机打开了释压开关,解除飞机增压,这样即使歹徒开枪,也不会造成飞机爆炸解体。由于我一直是歹徒监视的重点,我瞅准歹徒抬手擦汗的一刹那,顺手把罗盘转换开关拨到左边,飞机改由景海操作,但我仍做着操纵飞机的样子。当时我想,如果按150°航向飞,用不了多久,飞机就会飞到海上,这对我们很不利。因此,我小声告诉景海:“往西南方向飞。”飞机在云上飞行,景海以不显眼的小坡度,转向215°,朝着西南方向飞去,而我面前的航道罗盘仍然标着150°。过了一会儿,歹徒掐着一块指北针说飞机航向不对,并恶狠狠地说:“往东南飞,不是西南,快改过去,你们要耍花招,我就打死你们!”我说:“你的指北针在地面时是准的,但在驾驶舱受电磁场的影响就不准了。你看我的罗盘指的就是150°。”之后歹徒没有再说什么,我估计他是相信我说的了。我和景海心照不宣,配合默契,为防止发生搏斗时飞机失去控制,我们悄悄打开自动驾驶仪,为让驾驶舱汽油尽快挥发掉,打开通风开关,并把安全带扣解开,打开座椅调整开关,一点一点地将座椅调整到最后位置,我俩的手脚全腾出来了,做好了与歹徒做殊死搏斗的准备。刘铁军上报完飞机的位置,回来发现驾驶舱门从里面反锁上了,扒着门缝看见舱门里倚着一个穿白衬衫的人,手上还握着枪,马上意识到舱内出事了。他连忙找来担任这次专机任务的安全员王贵峰。王贵峰毕竟是个老党员,处变不惊,迅速派电气师房加林到客舱清点人数,果然发现我方陪同的人员中少了一个,而且只有他被准许携枪上机,于是断定,飞机遭到劫持。通信员立即向上级发报:“50258报告:飞机被劫持,歹徒为机上保卫干事。请地面打开雷达,观察我机位置。”很快,北京回电:飞机向北飞,向西飞。一定要勇敢沉着、机智灵活地与歹徒作斗争,保证飞机安全,坚决粉碎劫机行动。党相信你们。在后舱的机组人员中,王贵峰起到了核心作用,他紧急召开党小组会,商量对策,并综合大家的意见,定出了三种行动方案。一是观察驾驶舱内的动静,见机行事,配合飞行员的行动;二是歹徒如果从驾驶舱出来,就干掉他;三是如果里面打起来,就破门而入。王贵峰还向陪同外宾的总参外事局沈副局长扼要地介绍了机上发生的一切,这位老红军叮嘱一定要制伏歹徒,保证外宾安全,保护国家财产安全。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各就各位:王贵峰和房加林各执一把救生斧,把守驾驶舱门,随时监视里面的动静。郭灵是1979年入伍的南方姑娘,刚22岁。开始心情十分紧张,参加了紧急会议之后,就镇定下来了。她满面春风地来到客舱,热情地给客人送糖果和饮料,当看到外宾代表团团长坐在客舱靠前的沙发上,她担心歹徒万一冲进来行凶,便礼貌地告诉外宾团长:“今天气流大,前舱容易受到颠簸,后舱座位有安全带,到那里比较安全。”外宾团长愉快地接受了她的调遣。另外,她还想到,万一发生不幸,应该让党和人民知道事件的真相。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王贵峰,王贵峰连声说好,叫她快去准备。她找来一只清洁袋,把歹徒劫机经过扼要地写在背面,装进一个咖啡盒里,她还不放心,又把盒子放到食品柜里,(防止飞机不测被烧毁)这她才舒了一口气,又端起装有食品、饮料的托盘,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外宾的面前。
飞机被劫持已近半个小时,我想如果时间拖得太长,歹徒还没有见到海,就会起疑心。我便大声对歹徒说:“到台湾去没有航线,我们得研究一下。”便把地图拿到操纵台上,和景海凑在一起,手在地图上比画着,嘴里说的却是:“关键是找机会夺枪,他离我们远,要想办法把他引过来。到时你抱头,我夺枪,因为歹徒的枪始终在我的脑后,离我近。”景海点点头:“明白。”驾驶舱内的噪声较大,歹徒听不清我俩讲的啥,还以为真的在研究航线。这时,我从云缝里看到下面有一片水区,我知道那是湖泊或是水库,于是灵机一动,大声对歹徒说:“已经到海边了,你过来看看。”歹徒眨了眨眼,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景海明白我的用意,双脚离舵,拿着地图,并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海域对他说:“你过来看,到这个地方了,到海上了。”歹徒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信以为真,迫不及待地靠过来。就在他把脑袋前伸的一瞬间,我给景海一个示意,人高马大的景海双手紧紧按住歹徒的头,猛然向怀里一带,我同时向后转身死死抱住他持枪的右手,趁歹徒失去重心的一刹那,我和景海同时离开座椅,向歹徒猛然扑过去,歹徒开枪了,但我俩都没听见。搏斗中,歹徒被重重地摔在驾驶舱的过道上,把驾驶舱门也撞开了,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歹徒气急败坏地挣扎着,仍不停地打枪。枪声一响,守在舱门口的王贵峰,抡起斧头就要劈门,突然门开了,他看两个座椅都是空的,低头却见三个人在脚下滚成一团扭打着,也分不清谁是谁,大声问:“哪个是?”我俩同时把头闪向一旁,齐声回答:“底下这个!”王贵峰抡起利斧,对着歹徒的脑袋,狠命地劈了几下,污血直喷舱顶。机组其他同志都冲了上来,每人手上都拿着利器,然而,嚣张一时的歹徒只哼了一声,身子一痉挛,那只握枪的手就松开了。时间是10点06分,从歹徒闯入驾驶舱,到结束这场战斗,共经历了33分钟,而真正的搏斗不过两分钟。歹徒在舱内开了6枪,张景海腿上中了一枪,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是贯通伤。我胸腹部的飞行服被子弹打穿,幸好没有受伤,其余几枪都打在舱内设备和舱壁上。歹徒劫机叛逃,蓄谋已久,在他的提包里发现有大量的绝密、机密文件和中央领导人的一些重要资料。此刻,在客舱里,外宾和郭灵,谈笑风生,对飞机上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郭灵告诉外宾:“由于天气原因,飞机要在南京降落,稍作停留。”接着又说:“南京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又是我的家乡,有雄伟的长江大桥,秀丽的玄武湖……”外宾听了以后,风趣地说:“小姐,你是不是想家了,让我们陪你到南京来。”经请示决定飞机在南京降落。当我们的飞机在南京安全降落后,坐飞机赶到南京的空军张廷发司令员,专程看望机组并当面听了我们的情况汇报,对我们机组的表现赞誉有加。我当即代表机组表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件事是让我们碰上了,空军其他机组谁碰上了,也都会这样做的。”我们机组于1982年8月2日上午胜利回到北京,在西郊机场受到数千名战友隆重而热烈的迎接。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英雄机组胜利归来”。空军张廷发司令员、高厚良政委等空军首长与机组同志一一亲切握手,高兴地说:“欢迎你们胜利归来,向你们致敬!”1982年8月,中央军委授予50258号机组“反劫持英雄机组”荣誉称号,授予蓝丁寿、张景海“反劫持英雄”荣誉称号;空军党委授予王贵峰“反劫持英雄”荣誉称号,给刘铁军、唐全兴、庄永春、房加林、郭灵各记一等功1次。(本文摘自《悠悠蓝天情》中《把忠诚镌刻在蓝天上》一节,蓝天出版社2013年出版)
鲜为人知的1982劫机事件
这起劫机事件应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由于事发时情况较为复杂,因此当时未作公开报道,直到2019年年底才完全解密,让世人得知37年前那场发生在云端上的生死较量!2019年12月12日,经上级批准,曾被中央军委授予“反劫持英雄”称号、一级英模的空军离休干部张景海大校,在北京海淀区举办的“初心—传承”离休干部宣讲会上,讲述了1982年发生的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当场便震惊了现场与会干部与群众......01.飞机正飞往北京,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顶在驾驶舱内机长的脑门上
1982年7月,非洲乌干达军事代表团访华,这乌干达可不是寻常国家,而是我国在非洲关系最好的铁杆兄弟国家之一。按照计划,代表团将乘坐空军的“50258”号英国“子爵”型喷气式客机,由上海返回北京参加我军建军55周年纪念活动。
“子爵”专机照
当时我国一共从英方手里购买了6架该机型客机,此项交易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由周总理亲自批示同意。飞机到货后,交付民航4架,分给空军2架,而执行此次飞行任务的便是空军所拥有的其中1架。7月30日早晨,乌干达代表团客人登上客机,上午9时12分,飞机滑过跑道,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专机机组成员一共8人,服役于空34师的机长蓝丁寿和飞行员张景海负责驾驶飞机。起飞后约20分钟,飞机到了江苏常州上空,驾驶舱内原本有4人,此时有2人出去到通信舱工作,驾驶舱内便只剩下2个人,其中机长蓝丁寿坐在右座观察飞行姿态,张景海则坐在左座主飞。正在此时,驾驶舱内突然闯进一人,并马上反锁掉驾驶舱门在舱内泼洒汽油,舱内瞬间弥漫起浓厚的汽油味。蓝丁寿和张景海见状大吃一惊,正要喝问此人想干什么。
只见此人忽然扬起手中手枪和打火机,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机长蓝丁寿脑袋,低声威胁道:“别动,谁敢捣鬼就打死谁!听我指挥,飞150度,到台湾桃园机场降落,不听就点燃飞机一块完蛋!”
蓝丁寿和张景海脑子里瞬间“轰”地一声,立马反应过来,他要劫机叛逃!
两人定睛细看,认出他是代表团的中方陪同人员,但却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此时飞机正飞在一万多英尺的高空,凶徒手上又挥舞着打火机和枪支,二人心中虽是恨极了眼前这个叛徒,但为全机人员安全计,只能先与凶徒虚与委蛇。
蓝丁寿机长
此时整个飞机的人,仍在按照规定接待外宾,完全不知道驾驶舱内发生的这一切。面对这种情况,机长蓝丁寿迅速意识到,现在首要任务是通知地面和后舱的机组成员,飞机已被劫持!02. 怎样才能骗劫匪是在往台湾飞?飞行员们与凶徒之间的生死暗战
机长蓝丁寿的耳机已被歹徒摘掉,无法通知地面,他趁凶徒正在激动地大喊大叫时,在飞机噪音的掩护下低声对张景海道:“你赶紧报告地面。”张景海闻言立刻低声对地面呼叫:“飞机被人劫持。”接着又向后舱小声道:“前面出事了。”还未讲完,劫匪便察觉到张景海在通话,一把扯掉他的耳机,也不知传出的预警有没有被听见,而驾驶舱对外通讯就此完全中断。
飞行中的“子爵”客机
二人一边与劫匪斗智斗勇,一边将飞机从3700米下降到3000米,并暗中打开释压开关,逐步解除机舱内压力,避免歹徒情急之下开枪击穿舱壁而导致飞机在巨大压力下爆炸解体。蓝丁寿和张景海至此已基本稳定了局势,接下来,便是要给后舱的机组成员争取时间。台湾,那是绝不可能飞的,机上除机组成员外,还有友好国家代表团,如果真飞去台湾,可以想象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大,其产生的结果更比架机叛国还严重。机长蓝丁寿心中很快便有了定计,趁歹徒不注意,他迅速低声对张景海讲道:“往西南风向飞。”而飞往台湾的方向是往东南。张景海闻言,心中有数,以极为精湛的飞行技术暗中偏移方向,用不起眼的小坡度转向至215度,而航道罗盘上依然显示是150度。
飞机航线示意图,红点是飞机遭劫持处(作者绘)
哪知凶徒竟随身带着指北针,他很快便发现情况不对劲,当下便指着指北针,厉声吼道:“往东南飞,不是西南,快改过去,你们要耍花招,我就打死你们!”蓝丁寿完全未料到凶徒劫机竟然还带着指北针,此时情况极为危急,眼前这人很明显是个亡命之徒,如若被他发现航向已偏,根本无法预估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毫无疑问,蓝丁寿和张景海此时心中定然是极为紧张的,但蓝机长表情丝毫不露,只是略一沉吟,便不慌不忙答道:“你的指北针在地面时是准的,但在驾驶舱受电磁场的影响就不准了,你看罗盘上就指着150度。”劫匪一听此言,便不再言语,想来是相信了这番话,于是飞机便一直朝着西南方向歹徒心中“台湾”飞去。那么蓝机长这番对凶徒的言语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他是实话实说还是在骗歹徒这二傻子呢?作者君非常好奇,特意去查了查资料。
飞机上不受仪器磁场影响的专用罗盘
资料显示,飞机前舱因为机载电子设备较多,自身产生的磁场确实会对指南针一类的设备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造成的方向偏差有限,很少有影响大到从“东南”变“西南”这种程度。智商碾压,绝对是智商碾压,看来这歹徒顶多也就是个胸口碎大石的水平,劫机这种技术活确实有点难为他了。此时之前走出驾驶舱办事的领航员刘铁军返回,发现驾驶舱门从里面死死反锁着,于是扒着门缝往里看,只见舱内一人手中正握枪指着飞行员,他立即便意识到情况不妙。他马上去找到此次飞行任务的领航长王贵峰,王贵峰了解完情况,连忙安排人清点机上人员,果然发现中方陪同人员中少了一个叫做郑延武之人。此人为总政治部保卫部派出的警卫人员,身份特殊,换个通俗点的说法,这个人的身份正是香港电影中俗称的“中南海保镖”是也。这下问题严重了,整个飞机上他是唯一被允许携带枪支之人,而他偏偏正是劫机者,通讯员立刻向北京报告:50258报告,飞机被劫持,歹徒为机上保卫干事。请地面打开雷达,观察我机位置!
一定要勇敢沉着、机智灵活地与歹徒斗争,保证飞机安全,坚决粉碎劫机行动!党相信你们!
从北京这个回电,可见当时事态极其严重,“党相信你们”这样的话平时是很难轻易讲出的,只有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组织上才会给出这样沉重而期待的指示。
机场地面塔台
王贵峰随即召开机组成员紧急会议商量对策,迅速制定了3种应对方案:二是凶徒如果走出驾驶舱,便冲上去干掉他,如果有人中弹牺牲,家眷由众人照顾;三是如果驾驶舱内飞行员反抗,就破门而入,合力收拾掉凶徒。当下众人便分派了任务,王贵峰本人生得膀大腰圆、雄壮无比,他拔下机舱内的救生斧持于手中,摆好架势与电气师房加林一同把守驾驶舱门;通讯员唐全兴则坚守电台,保持和地面联络;空姐郭灵负责安抚代表团;其余人也各司其责。
救生斧
由于驾驶舱内与外界断了联系,此时众人根本不知劫匪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什么要求,或者凶徒只是纯粹想让飞机机毁人亡也说不定,如此险恶情况下,唯有制服劫匪,全机人员方有一条活路。而此时驾驶舱内情况也起了变化,飞机被劫持已超过半个小时,蓝机长和张景海意识到,如果凶徒一直看不到海岸线,他们暗中偏离航向之事便会暴露,到时凶残的劫匪在恼羞成怒下会做出什么事来实在不敢去揣度。时间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台湾也万万不能去,在此情况下,蓝机长和张景海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只有舍命一击,才能有希望拯救全机之人。03. 一万英尺上空的殊死搏斗
劫机者郑延武此时已颇不耐烦,一直在神经质地大喊大叫,蓝机长与张景海见状打开自动驾驶,同时将座椅悄悄向后调,给身躯活动腾出空间。
“子爵”客机驾驶舱照
接着蓝机长大声对郑延武道:“以前没有到台湾的航线,我们得研究一下。”说完便把航行图拿到仪表盘上,与张景海凑在一起,手中则一直在地图上比划着,仿佛二人是在研究航线。而他口中说的却是:“关键是找机会夺枪,他离我们远,要想办法把他引过来。你抱头,我夺枪......”此时飞机噪音较大,二人凑得近声音也低,又在地图上指指划划,郑延武见状便真以为两人在商量航线。飞机此时已飞到一片类似湖泊或大型水库的上空,波光粼粼,蓝机长和张景海经验何其丰富,一望便知,二人知道,动手之机,正是此时!
从飞机上看水面
蓝机长顿时转头对郑延武道:“已经到海边了,你过来看看。”郑延武哪有什么飞行经验,闻听此言,喜不自胜,认为此番已到了台湾海峡上空。张景海听蓝机长言语,心中自然有数,指着地图上一处海域,配合道:“你过来看,到这个地方了,到海上了。”张憬海一边说着,一边将双脚离舵,浑身瞬间绷紧如一只即将出击的豹子,就等郑延武探头来看!蓝丁寿和张景海,这是下定决心要给劫匪来个“空手入白刃”!二人赤手空拳,真能夺掉劫匪手中的枪吗?须知郑延武过往职业是保卫干事,受过极为严格的搏击训练,他们两个飞行员,真的能成功么?郑延武见云缝中水色反光,便信以为真,急不可待地将头探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景海猛地用手将凶徒头部往身前一带,死死按住他的脑袋。另一边蓝丁寿趁郑延武身体失去重心,“唰”地跳将起来,一把抓住郑延武握枪的右手,用尽平生力气将枪口掰向它处。三人就这样拼命扭打在一起,郑延武果然训练有素,手中枪并未被夺走,情急之下他手腕一翻,立马连开6枪,张景海大腿当场中弹,蓝丁寿腹部中枪,但两人哪管得了这许多,三人一同重重摔向驾驶舱门。张景海大校
守在驾驶舱门外的王贵峰听见舱内枪响,当下便知里边在搏命了,心急如焚,正要抡起手中斧头破门,忽见驾驶舱门被摔倒的三人撞开!眼见三人扭作一团,他也不知谁是谁,情急之下高声吼道:“哪个是?”蓝丁寿和张景海同时把头往旁边一闪,异口同声道:“底下这个!”郑延武此时仍在死命挣扎,想要调转枪口向机组人员射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王贵峰上前一步,脚下将机舱踏出“砰”的一声闷响,双手运起全力高高举起斧头,怒目圆睁,狠命便向郑延武脑袋劈去!
机舱内
只听斧头扬起凄厉的破空之声,劫匪眼中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尚未等他言语,寒光一闪,手起斧落,这个凶残的劫机犯当场就被我英勇无比的机组人员给砍了。直到劫匪被机组人员结果后,后舱的代表团也不知道前舱曾发生如此大事。这场足以载入中国民航史的劫机事件就这样被智勇双全的机组成员们硬生生化解,北京方面也是真真正正地抹了一把冷汗,如果当时真出了事,后果完全不堪设想。
“子爵”客机机组人员
由于劫匪曾在舱内开枪,对机身造成一定损坏,飞机紧急就近降落在南京机场。张景海腿部中弹,万幸只是贯通伤,没伤到动脉和神经,蓝机长虽然腹部中枪,但仅是飞行服被打穿,本人却无大碍(此处为何我也不知),时任空军司令员张廷发亲自赶往南京探望。事后机长蓝丁寿和飞行员张景海被中央军委授予“反劫持英雄”称号、一级英模,蓝机长退休前已晋升至空军少将;王贵峰被空军授予“反劫持英雄”称号,二级英模;其余机组成员全部记一等功。机组胜利返回北京时,西郊机场迎接他们的将士们人山人海,并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子爵”客机机组人员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解决,劫匪郑延武究竟何许人?他劫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由于此人工作性质极为特殊,因此相关材料中有关他的描述很少,即使我委托了一些级别颇高的同学去查,也没查出此人过往履历。公开资料中显示,此叛徒时任总政保卫部警卫一处干事,父亲为中高级干部(编注:其父为老红军郑自兴,曾任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可谓前途远大。但其人在婚后与家中小保姆关系暧昧,被颇有身份的岳父向组织上举报,经主管机关开会决定要求其深刻检讨并给予警告处分。此人因情爱自毁前程,于是对组织怀恨在心,而且本人又于特殊部门工作,了解不少机密,种种情况下便产生了叛逃的想法。此事发生后,航空部门迅速调整政策,不断完善登机安全措施,及至今日,别说枪支打火机这类危险品,身上穿着金属品稍微多点,都没法过安检,真正切实保障了登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现代机场安检毫无死角
这场发生在40年前一万英尺高空的殊死较量,过程惊心动魄,机组成员们制服劫匪对党和国家的贡献极大。当时如若让劫匪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如此英雄事迹,不应埋没,该当让更多人知晓。文图选自网络,版权事务请联络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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