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本文作者
陈侃章,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历史系1977级。原在党政机关工作,后辞职下海经商。曾出版《飞将军蒋鼎文》《远去归来的昨天》《吴江年谱》《古往今来说西施》《冬季里的春闱——1977年恢复高考纪实》等著作。
世上本没有传说,有了文化记忆才产生传说。当这种传说依附于真实的历史人物,且这个人物又是一笑一颦,顾盼生辉的邻家女孩时,这种传说便真切可感,伸手可及,让人津津乐道无穷期。西施的故事,正诞生于一段“生聚教训”的经典历史中。
[近现代]傅维安(1937- )1985年诸暨火车站《西施塑像》春秋战国时期,吴越两国互相攻伐。公元前494年,吴国击败越国,越王勾践屈膝求和,随之入吴为人质。在吴服役期间,勾践尝尽人间悲苦。为求生获释,低声下气,执礼极恭。越国政事由文种主持,外屈内躬,百般调和。公元前490年,吴国终于释放了囚禁三年的勾践。勾践归国,发誓洗雪这奇耻大辱。他卧薪尝胆,广开言路,制定并实施九项兴越灭吴之策,其中第四项据“吴王淫而好色,往献美女,其必受之”而制定。几经寻觅,终于在诸暨苎萝山找到超凡脱俗的西施和郑旦。西施,相传姓施,名夷光,世居诸暨苎萝山下(今浙江省诸暨市城南),苎萝有东西两村,夷光居西村,故名西施。西施父以卖柴为生,母以浣纱为业,西施幼即浣纱,世称“浣纱女”,天生丽质,为绝世之美人。郑旦,字修明,与西施同为苎萝山下女,居浣江东侧,亦美艳绝伦,与西施同时被选中。勾践把她们安置到越国都城会稽(今绍兴)土城山,学习宫廷歌舞礼仪,三年乃成。随后,由范蠡将西施、郑旦护送到吴都苏州,献于吴王。夫差喜形于色:“越贡二女,乃勾践之尽忠于吴之证也。”吴国重臣伍子胥据史引例,力谏不可纳贡。然夫差终不听谏,遂纳西施、郑旦为宠妃,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李白有诗感叹:“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
作者著《古往今来说西施》封面(浙江古籍出版社2018年出版)显然,西施、郑旦是勾践送给吴王极为重要的贡品。面对国亡家破之痛,兴越灭吴是越国上下一致的誓愿。从最低限度上说,作为青年女子,她们作出了自己所能作出的最大牺牲。毫无疑义,西施、郑旦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复仇雪耻计划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关于西施的记载,首先散见于先秦诸子百家。《墨子》云:“西施之沉,其美也。”两汉时期,提到西施的书也很多。唐宋元明清各代史册地志,记载西施、郑旦的不胜枚举,且多有浓墨重彩之笔。北宋《太平寰宇记》载:“诸暨越王允常所都。苎萝山,山下有石迹,本是西施浣纱之所,浣纱石犹在。巫里,勾践得西施之所。今有西施家、东施家。”到了元代文坛领袖杨维桢笔下则有了变迁:“吾州诸暨有东西施家,西家之秀钟于苎萝美人,而东家无闻焉。”西施、郑旦等人在文物方面也得到印证。在越国故都绍兴出土的汉代“吴越人物画像铜镜”上,画面围绕吴越两国君臣人物展开,分别是吴王、伍子胥、越王、范蠡、越女二人。吴王勃然大怒,侧目斥责伍子胥;伍子胥慷慨激昂,拔剑作自刎状;越女二人粉面含春,亭亭玉立于宝器旁。另一区间,越王勾践和范蠡踌躇满志,洋洋自得。而珍贵的青铜器——吴王夫差盉,穿越两千多年的风云,款款进入专家视线,直至1995年才被发现。盉的肩上刻有铭文,是献给“无名女子”的礼品。春秋时的青铜器,均为上层贵族所独享,然该青铜器上并未标明女子姓名、称号,说明这个女子原本地位低下,但又为夫差所宠幸,这与西施的经历相吻合。专家们认定这是夫差送给西施的“信物”。当年,西施由越入吴,与范蠡相伴而行,一个柔肠百转,一个策马盘旋,步履迟迟,互道珍重,肩负重托,莫知我哀。那一幕幕荡气回肠、亘古流传的历史话剧就这样徐徐拉开帷幕。
西施,中国美女的最高形象代表。无论你思接千载,神游万里,无论中文词汇如何丰富多彩,都没有一个美的形容词能替代她,更别说超越她。在国内,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国际,她与西方美女海伦双峰并峙。可以说,西施是美的世界里当之无愧的标杆,是人类之美的永恒象征。西施其人其美,在先秦诸子中屡见。《慎子》云,西施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子。《庄子》中,西施之美颜玉容,被描写得栩栩如生。“西施病心而颦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颦其里。”这就是“东施效颦”成语的由来。时光流逝,纵贯千年,大才子苏东坡面对杭州西湖,触景生情,别有意味地将西湖形象升华,锤炼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千古名句,把中国人的景观审美习惯有机糅合到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从此,西施与“西子湖”互相成就永恒。诚然,西施影响的广泛深远、形象的真实丰满,主要借助于文学作品栩栩如生的描绘、步步深入的刻画。《全唐诗》录存唐进士王轩与西施对吟,可谓浪漫至极。王轩跋山涉水来到诸暨,云游苎萝山,泊舟浣纱溪,凝视浣纱石,坠入其中而不能自拔,乃乘兴题诗石上:“岭上千峰秀,江边细草春。今逢浣纱石,不见浣纱人。”西施闻声,飘然现形。答曰:“妾自吴国还越国,素衣千载无人识。当日心比金石坚,今日为君坚不得。”这跨越时空的两情相悦,与当下历史穿越剧相比毫不逊色。
《国朝三修诸暨县志》载“浣纱”摩崖,相传为王羲之所书元代伊世珍的《瑯嬛记》将西施写得“妙不可言”:身体散发异香,每次沐浴完毕,宫人争先恐后把西施沐浴之水存放到缸里,然后用松枝蘸着,洒到门窗板壁上,顿时香气满室。时间长了,那洗浴的水瓮底下结成厚厚的滋膏,晾晒风干后,香气外溢。将滋膏装在锦囊中,随身佩戴,异香伴身。一传十,十传百,“沉水香”就如此这般流传开来。民国初期《西施全传》描述了范蠡寻觅到西施的过程和心理活动:“范蠡微行数日,渐渐入诸暨之境,迤逦向苎萝村而来……正在彷徨之际,瞥睹茅舍中有一二八丽人,盈盈而出,不禁双目直视,手舞足蹈。即此惊鸿一现之中,觉其明眸皓齿,秀媚天成,其艳丽之状,直非口舌所能形容。私心窃喜,自念若此美人,可称倾国,此行不虚矣。”影响广泛的四大美女之说宋代就有,但与现在公认的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还有出入,直至清代华广生《白雪遗音》一书,“四美”才最终定型。不过,如再溯源,对西施“沉鱼”之貌的描述,在初唐诗人宋之问的《浣纱篇》中已然出现:“鸟惊入松萝,鱼畏沉荷花”。而若论美的影响、美的清名,西施在唐朝就别树一帜。文人们将王嫱与西施作了对比,说王嫱如“黄昏青冢”,说西施是“云中之鹤”。西施作为美的代言人,自有其内在的逻辑。西施在四大美女中名气最大、影响最广,终归是历史轨迹造成。那有没有比西施更漂亮的女子?人间不可能,只应天上有。古代美男子宋玉的《神女赋》认为,天上的神女姣丽,美艳无边际,即使西施遇见,也只能掩面而去。看来要与西施比颜色,只有请神女下凡尘。现代,人们对西施的传颂持续升温:编剧赋诗,塑像立碑,电影电视网媒经常出现西施的形象;街谈巷议,茶余饭后,大众文学的传播者津津于西施的轶事;乃至异性间如漆如胶的交往,也多用“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意会语言来解释。一段荡气回肠的吴越春秋,如果只有金戈铁马、卧薪尝胆,那就一派冰凉萧瑟,满目沧桑。有了西施、郑旦风华绝代,有了勾践、夫差辗转反侧,有了范蠡携美泛舟五湖,千年的传奇才会血肉丰满,动人心魄。
西施、郑旦在苎萝山被选中,从诸暨出发,经水路至今萧山临浦中转,到达会稽(今绍兴)学习礼仪。在礼仪“培训”完毕后,由越国献送入吴国,再从绍兴经萧山、德清、桐乡、嘉兴、湖州、吴县,迤逦而进到达都城苏州。后人为追念西施,在其沿途所经之地发掘、修筑了纪念古迹。这些古迹有几个特点。第一,诸暨境内西施古迹多反映她成长劳作生活,如苎萝村、浣纱石、浣纱溪、西施坊等。第二,诸暨以外的古迹多反映西施化妆打扮,与其身份由浣纱女子变成宫中贵妃有关。第三,即或同样纪念西施的庙殿古迹,诸暨与萧山、吴中的称呼内涵不同、命运不一。在诸暨的,称浣纱庙、西子祠、西施殿,直呼浣纱女和西施本名,显示出她本来的身份。在萧山的,俗称“娘娘庙”,因为西施已由“农家女”升级成王妃“娘娘”。至于太湖三山岛的“西施庙”,今已无迹可寻,这座傲立冰雪、饱经风霜的古迹未能躲过“文化大革命”这场浩劫。第四,西施由越入吴的行踪,最南诸暨,最北至苏州,没有越出这两极。由西施活动而形成的“西施之路”无疑是对吴越这条人文通道最好的提炼。如能挖掘好这条底蕴深厚的“西施之路”,应能产生一条多姿多彩的黄金旅游通道、一次奇妙的历史文化之旅。诸暨的西施古迹多有文献印证。如声望卓著的南宋《嘉泰会稽志》引经据典,专题写明诸暨西施古迹产生的原因,并与其他地方结合起来写。该书在记载诸暨“西施坊”“范邻坊”、新昌“康乐坊”、萧山“招贤坊”等以后,作了溯源:“若诸暨之西施、范邻,萧山之招贤、清风,新昌之康乐,盖古迹尤著尔。”又分析诸暨苎布如此精致及其与西施浣纱的关系:“苎之精者本出诸暨苎萝山,下有西子浣纱石,苎纱者于此浣之,以故,越苎最为得名。”织麻技艺手法源远流长,西施有着慧心与巧手!
《吴越春秋》(徐天祜注本)卷五关于西施、郑旦献于吴王夫差记载西施古迹除在故乡诸暨、目的地苏州的以外,在其他地方的就数绍兴最多。如《越绝书》载,培训西施、郑旦的美人宫“周五百九十步,陆门二,水门一”,规模可观。会稽县的凤林乡、五云乡各设立了一个“西施里”。西施、郑旦受训所在的土城山,后来改名为西施山。文学家袁宏道为此一掬深情:“西施山,一抔土,不惜金作城,贮此如花女。”惜乎显赫声名的西施山,现只能在传说中回味。萧山西子庙的和尚讲过庙宇由来:有一年,浦阳江发大水,从上游诸暨漂下来许多木头,其中一根漂到了萧山临浦搁住了,捞上来一看是一段香樟木,上面竟刻着“西施”两个字。大家议论开了,说一定是上天叫西施娘娘到这里来食人间香火。于是请来了工匠,用这段香樟雕刻了供像,又建起了西子庙。德清的蠡山,桐乡的濮绸,嘉兴的西施妆台,湖州的洗粉㘰,宜兴的西施洞,苏州的香水溪、灵岩山等地的西施古迹,在岁月风云中渐渐凝结,飘洒出一串串美妙的故事。
[唐]鱼玄机:《浣纱庙》述及诸暨、苎萝山、浣纱庙、浣纱女等当然,浣纱祠庙、苎萝村的古迹,在诸暨自然历史久远,且一直是人们感慨吟诵的对象。如唐代女诗人鱼玄机咏诸暨《浣纱庙》:“吴越相谋计策多,浣纱神女已相和。一双笑靥才回面,十万精兵尽倒戈。范蠡功成身隐遁,伍胥谏死国消磨。只今诸暨长江畔,空有青山号苎萝。”堪称千古绝唱。宋代秦观《越州怀古》:“天际识归舟,泛五湖烟月,西子同游。茂草荒台,苎萝村冷起闲愁。”描述“苎萝村”已荒草萋萋,寂寞闲凉。明绍兴府官员戴冠将“溪上西子祠,溪边浣纱石”对照写来。再从明《苎萝西子志》绘图可见,苎萝山下,浣江东流;苎萝山上,殿宇相接。20世纪40年代初,日本侵略军侵入中国腹地,诸暨县城遭敌机轰炸,古迹西施殿毁于炸弹;后数经损毁,几乎荡然无存。然千百年来,西施祠庙屡毁屡建,绵延不断。1985年,西施殿在苎萝山原址重新修建,至1990年正式落成开放。如今浣江东侧的“西施故里”与浣江西侧的“西施殿宇”隔江而立,相映成辉,成为缅怀这“东方圣女”的最好场所。相比之下,西施浣纱石较为幸运,相传王羲之手书的“浣纱”摩崖,历经岁月风霜,依然傲立浣纱江畔。李白“未入吴王宫殿时,浣纱古石今犹在”的诗句,平添浣纱石的沧桑厚重。明历史学家李清凭吊浣纱石,慨然叹息:“予凝目石旁,见‘浣纱’两字。睹物思人,泛迹览古,虽倾国倾城,宛是当年玉人乎?”古往今来,骚人迁客、学士名流,纷纷前往苎萝山、浣纱溪探幽览胜,如王羲之、孔灵符、李太白、元微之、崔道融、鱼玄机,施肩吾、罗隐、秦少游、王十朋、杨维桢、王思任、袁宏道、海刚峰、徐文长、陈洪绶,以及近代于右任、郁达夫、范长江、赵忠尧、沙孟海等,他们都寻觅过西施的芳踪。
越灭吴以后,西施的下落如何,说法有多种,其中以“西施随范蠡泛五湖而去”之说,影响最大,传播最广。唐陆广微《吴地记》是早期地方史志,此书引述古书载及西施下落云:“西施亡吴国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史记》载:“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苏东坡也持这种看法:“五湖问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而梁辰鱼的《浣纱记》则是这样处理的:范蠡挽携西施,捧着定亲信物——一缕苎纱,驾一叶扁舟泛于五湖,任飘摇天南海西,不知所终。以上诸说持之有据,一脉相承。再加“有情人终成眷属”和“英雄美人大团圆”传统观念根深蒂固,故而范蠡载美泛湖,在西施下落诸说中占据主导地位。那么在战火纷飞中,范蠡又如何找到西施?传说当年越军攻入苏州,在纷乱人流中,西施、郑旦逃到姑苏台吴王宫苑,越军追踪而入,“二美”立于竹林之下,望之如神女威严,凛然不可犯。越兵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范蠡获报后进入吴苑,凝视片刻,平复心情,独携西施泛湖而去。西施被沉江而死说。战国《墨子·亲士篇》说:“西施之沉,其美也。”《墨子》这段话,为迄今所见关于西施结局的最早记载。《红楼梦》第六十四回,曹雪芹运用对比手法借林黛玉之口说出:“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表达的意思清楚:一代倾城美女已随浪而逝,只有东村效颦女子平安白头至今。真所谓红颜者薄命矣!西施归隐山林说。越国得胜归来,西施不恋荣华富贵,恳求回家侍奉双亲,终老山林。后在浣纱时失足落水而亡。想必是宫中盘桓多年,当年娴熟技艺荒废所致。王轩与西施对吟诗:“妾自吴国还越国,素衣千载无人识。”宋之问亦说:“一朝还旧都,倩装寻若耶。鸟惊入松萝,鱼畏沉荷花。”串连这些诗句,西施“归隐山林”之说呼之欲出。关于西施的下落,虽有诸说,但或浮或沉,或隐居湖畔,或失足落水,都没有离开江湖河水。看来,这位自幼与水为伴的浣纱女子,最终还是在流水中找到归宿,岂非命运使然?[明]《苎萝志》诸暨苎萝山、浣纱溪、西子祠、范蠡岩图绘西施的下落已令人眼花缭乱,她的墓冢在何处又成未解之谜。山东肥城、定陶,安徽涡县,浙江桐庐,上海金山等地,都宣布发现了西施墓。相较而言,山东肥城似更通人性,将西施墓与范蠡墓相伴并列。诗人黄亚洲专程拜谒,一掬深情:心潮起伏,缠绵悱恻,回声悠远,一座美人青冢不知蕴含了多少传说。2006年5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以“遗产编号 ǀ -10”将西施传说纳入其中。主要内容是:西施居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西施传说发端于故乡浙江诸暨,以春秋末期吴越争战为历史背景,以西施一生的传奇经历为主干,以各种各样的传说类别为枝叶,从不同角度歌颂了西施的美丽、善良和献身精神。西施传说大致可分为:第一种,人物传说,围绕西施的生活和命运而展开,诸如“东施效颦”“沉鱼之美”“明珠美人胎”,既包含了国仇家恨,也叙说了男女之情,是西施传说中的主体部分;第二种,地名传说,这类传说是人尽皆知的“浣纱石”“白鱼潭”“钱池”等;第三种,风俗传说,如“西施饼”“麦草扇”“三江口水灯”,至今仍是当地的民间习俗的重要内容;第四种,物产传说,诸如“苎麻”“香榧眼”“西施豆腐”等,别具风味。这些传说不但历史悠久,而且分布地域广泛,发源于诸暨,辐射江浙沪乃至传播于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地。西施传说通过曲艺、戏剧等形式来表现,除了民间文艺本身的意义之外,还具备文学价值、美学价值、史学价值。西施传说的流播传承,对弘扬传统人文精神具有重要和积极的意义。浙江省诸暨市文化馆也为西施传说项目保护单位。纵览历朝历代,人们对西施总有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情,历史机缘使西施成为了千古不朽的人物。此后,经过史家的记述、文学的演绎、民间的传播,西施事迹由简单趋向详备,其形象由单纯趋向多彩,最终深深植根于江湖庙堂间,西施也成为一个被世代传颂的人物。还可以发现这样一条轨迹,就是西施作为一个爱国女性的形象,随着时代的推进,日见鲜明。从先秦诸子到汉魏史乘,从唐宋诗词到元明戏剧,这一条主线彰明昭著。到了明代梁辰鱼的《浣纱记》,西施的爱国的形象已定格,迄今未变。可以说,这一基调使西施的外貌美和心灵美得到和谐统一。当然,由于记载和传说的层累堆积,西施这个人物日趋理想化。她,同其他历史人物一样,也无法逃脱名人的事总是越放越大的规律。传至今天的西施,已是历史记载、民间传说、文学创造三位一体的人物形象。而美永恒无敌,故此,西施一颦一笑,忍辱负重、以身许国的形象深深植根于吴越大地,那美丽的传说已融合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中。
(本文选自《浙江文化印记》,浙江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编,浙江人民出版社2022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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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士待我,我以死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