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对话 | 日本不会呼应“台独”
作者：戴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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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3月生；贵州印江人，土家族；四川大学外语系俄罗斯语言文学专业毕业；1964年9月参加工作，197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国务委员、中央外事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中央国家安全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外交部副部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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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紧接着我们就飞日本。本来决定先去俄罗斯，但俄罗斯刚举行选举，俄方调整了时间，因此我们先到日本，然后再去俄罗斯。
与日本外相会谈
2004年3月14日，作者与日本外相川口顺子会谈。
3月14日下午，我一到东京，就与日本外相川口顺子会谈。
我说：“我这次来是在一个特殊和重要的时刻，受胡主席和中国政府之命，从21世纪中日关系和维护台海以及本地区和平与稳定的大局出发，就台湾问题与日方坦诚、深入地交换意见，希望能推动中日关系更加健康、稳定发展。”
点明此行目的后，我紧接着就跟她谈了中方对当前台海局势的看法，讲明了陈水扁假借“公投”搞“台独”的实质。我告诉川口外相，这样下去，势必导致台海局势更加紧张，将严重危害包括日本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利益。
我说：“我来日本之前已经去了美、德、法三国，着重谈的都是台湾问题。德、法已经明确表态反对‘台独’，反对旨在改变台湾地位的‘公投’。美国也明确表示坚持布什总统‘12·9’讲话的原则，反对台湾当局借‘公投’改变现状，将约束美国政府官员的言行。希望日本也能与国际社会一道，对陈水扁的‘台独’势力进行牵制。相信日本在这方面可以有所作为。”
川口外相说：“日本政府将继续坚持日中联合声明的立场，不支持‘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不支持‘台独’。希望两岸尽快恢复对话，寻求和平解决。”她这些话讲得比较原则，一看就是照本宣科。我想我还得进一步说说。
我说：“中方有三点希望，就是希望日方与中国其他邻国一样，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公开表明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明确支持中国和平统一，反对包括‘公投’在内的旨在分裂中国的‘台独’行为；希望日方在涉台问题上谨言慎行，正确引导舆论，防止出现任何可能被‘台独’势力在政治上加以利用的言行；希望日方在台‘大选’后不要以政府、政党名义发贺电、声明，不要派人赴台致贺或出席台湾领导人‘就职仪式’，切实按一个中国原则来处理有关问题。”这个要求就很具体了，我就是想要她明确表态，不能有任何模糊。
她说：“日本政府已经向台湾当局表达了自己的关切，要求从维护台海局势稳定的大局出发，慎重处理有关问题。希望中方采取克制态度，不要使用武力。”她还是尽量回避我的话。后来，可能觉得对我的要求不回应一下也不好，就说：“日方将密切关注台海局势的变化，愿适时作出必要反应。”
川口外相在台湾问题上，表态不够积极，也不够灵活。
参加日本内阁官房长官宴请
自民党总裁福田康夫
3月14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福田康夫为我搞了一个小范围的宴请。福田是自民党内知华派的领袖，对华态度一贯比较积极。我与他谈得相对深入一些。
我说：“这一次来日之前，去了美、德、法，三国理解和支持中国政府的立场，都做了一系列积极的表态。日本是中国近邻，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希望你们及时向台湾当局发出更加明确的信号，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表明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反对‘台独’，支持中国和平统一。”
福田说，日方对岛内形势演变也很关注，对陈水扁“公投”的活动已经表达了立场，告诉他们实施“公投”的言论使两岸关系产生紧张，从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出发，日本表示忧虑。这是日本政府当前对台湾问题的基本立场，没有任何变化。
他说，对“台独”不必过于担心，如果打压得太厉害，会助长对方的逆反心理。目前情况下，如果日本过多表态，可能刺激台湾民众的情绪，反而可能对陈水扁有利。
我说：“如果掉以轻心，陈水扁就会误判形势，铤而走险。由于历史原因，台湾岛内有些人对日本抱有幻想和期待，这就需要日本进一步发出明确信息。这也是日本对地区和平稳定的贡献。”
福田说，如果台湾对日本抱有幻想，他们总有一天会清醒的。大多数日本人现在热心和中国大陆开展经贸合作，他们不会因小失大。中方对日本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不用担心。希望中国保持冷静克制，最终实现和平统一。
我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们更希望和平统一，我们反对‘台独’就是为了避免战争。日本地处东亚，维护台海局势稳定，也符合日本的根本利益。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希望你们在台湾问题上多做积极和建设性的事。”
接着我又说：“刚才我和川口外相会谈时，她仅仅说不支持‘台独’，却一直强调反对我们动武，我对此很不理解。因为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要动武，而是陈水扁不断挑衅，在分裂国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这个问题上，日本应该采取正确的态度。”
福田表示重视中方在台湾问题上的关切，将指示外务省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及时考虑作出必要反应，比如公开表示支持两岸通过对话解决问题。同时，他说不会再提反对我们动武。比较起来，这个态度比川口外相要积极一些，我们谈话的气氛也比较坦诚。
会见小泉首相
3月15日，日程安排非常紧张，有好几场会见，包括在野民主党代表菅直人、执政党公明党党首神崎武法、外务省次官竹内行夫，外务副大臣逢泽一郎还为我举行宴请。当天的重头戏还是会见小泉首相。
小泉见我时说：“我知道中方对台湾问题的担忧，也十分了解中国正在为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作出努力，希望这一问题能够得到和平解决。”
我说：“我们赞赏日本政府去年12月29日就台湾当局策划‘公投’时所作的积极表态，相信日方会继续坚定不移地坚持上述政策。”
小泉说：“我一直主张中国的发展对日本不是威胁而是机遇，形势演变正在印证我的观点。去年日中贸易保持高速增长，两国交流和合作也在不断扩大。”
我说：“中国领导人高度重视对日关系，相信在中日共同努力下，21世纪的中日关系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我还说了一句：“您要不到那个地方（指靖国神社）去，两国目前关系会更好。”
他一听就明白我指什么，没说话。这次小泉见我比较匆忙，本来他正在国会开会，中间跑出来见我，在台湾问题上他讲了两句话，表态比较积极。
在日本一共安排了九场会谈。日本方面的态度不是太好，但最后也基本表明了态度，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
- 未完待续 -
文字 | 《战略对话》戴秉国著（出版于2016年）
图片 | 作者供图
编辑 | 走近外交 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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