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观察 | 王立非：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前景广阔
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前景广阔
王立非
01
粤港澳大湾区的
语言服务产业发展评价
即将发布的《京津冀、长三角、大湾区语言服务竞争力报告：粤港澳大湾区评价》从6大指标和39个观测点对粤港澳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产业发展进行较为全面的评价。
（一）在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环境方面，粤港澳大湾区2021年GDP 总量约15万亿元，平均增长率为 10.8%， 其中，广东生产总值超过12.44万亿元，比去年增长 8%；香港特区生产总值为 2.37万亿元，同比增长 6.4%；澳门特区生产总值为 0.19万 亿元，同比增长18%。广东在CEPA框架下基本实现与港澳服务贸易自由化。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是特区中的特区。在横琴合作区，累计注册澳资企业4700多家、近两年增长2倍。前海合作区则聚焦与香港现代服务业合作，累计注册港资企业1.19万家。2021年前海合作区(扩区后)完成地区生产总值1755.7亿元、同比增长10.5%。
评价指标显示，广东的语言服务综合竞争力强于香港和澳门特区，但港澳特区的自身独特服务业优势十分有利于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大湾区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稳步增长，澳门特区人均可支配收入最高，香港特区进出口总额高，澳门旅游服务业发达，深圳信息科技产业创新力强，江门和中山等城市现代制造业体系完整，广州总人口最多，区域教育环境良好，区域城镇化率居全国之首。
（二）在语言服务行业竞争力方面，2022年大湾区的语言服务总产值为124.5983亿元，占大湾区GDP总产值的0.09%。大湾区广东9市的语言服务总产值占大湾区GDP总产值的0.08%；香港和澳门特区的语言服务产值稳步增长。大湾区语言服务市场报价存在差异，德、法、日、韩笔译报价普遍高于英语笔译。
（三）在语言服务基础设施竞争力方面，粤港澳三地都有管理语言事务的相关职能部门。语言服务规划管理包括语言文字事业发展规划、英汉翻译标准和规范以及语言教育与培训等；粤港两地的语言资源数据库建设步伐较快，建设主体多为高等教育机构、大数据公司等，以专业数据库开发为主，广东开放式翻译服务平台的数量与港澳相比较多；港澳企业普遍注重经营规范，企业提供译员资质信息公开查询。
（四）在语言服务技术竞争力方面，广东的机器翻译技术领先香港和澳门特区。深圳的语言科技研发和创新走在大湾区前面，华为、腾讯等一批信息科技头部企业重视语言技术研发和应用，部分语言科技企业掌握了三代机器翻译技术，拥有较为完善的翻译管理系统。大湾区的本地化服务企业多以软件本地化、网站本地化和多媒体本地化技术服务为主；以深圳为代表的大湾区语言智能技术研发能力强，产品较为丰富。
（五）在语言服务企业竞争力方面，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企业数量众多，以中小企业为主，少量大型企业多为含有语言服务的信息科技类企业，如华为和腾讯等，深圳和广州两市出现语言服务企业聚集效应。企业语言服务产值较高，但企业的国际化程度和海外市场竞争力有待加强。
（六）在语言服务人才竞争力方面，近几年大湾区发展势头良好，广东开办的外语专业院校数量、高校开设的外语专业数和语种数在大湾区都名列前茅。整个大湾区中，深圳和广州的语言服务人才需求量最大，主要以150人以下规模的中小民营企业需求最为旺盛，工资待遇在4-8千元之间。港澳两地加大内地办学力度，一批分校落地大湾区，有力地加强了语言服务人才培养。
02
粤港澳大湾区
语言服务产业发展建议
（一）大力发展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
一是建议促进港澳与内地深度合作，带动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发展。粤港澳大湾区的战略定位之一是内地与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区。通过粤港澳城市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和健全的产业体系，为语言服务产业与金融服务、信息服务、商务服务、法律服务等现代服务行业的深度融合创造更加优越的发展环境。
二是建议抢抓粤港澳互联互通带来的发展机遇，激活语言服务市场需求。语言服务作为连接大湾区各行各业与全球市场的现代服务业，应当充分利用大湾区互联互通带来的聚集效应和制造业发达、产业体系健全的优势，以及具有全球竞争力的营商环境，积极调动粤港澳语言服务资源，形成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的独特优势，成为大湾区发展的新动力和催化剂，促进语言服务产业链发展，实现语言服务的市场价值。
三是建议建设优秀科技文化湾区，发掘大湾区语言服务产业潜力。粤港澳大湾区一方面应该凭借珠三角拥有高新产业带和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独特优势，激活全球科技创新资源，参与国际高端科技竞争，另一方面应该大力推进区域文化繁荣发展，支持广东、香港和澳门特区打造文化旅游重点基地，让语言服务产业助力科技和文化产业发展，拓宽语言服务内容，挖掘语言服务科技潜力，挖掘岭南文化、潮汕文化、客家文化特色，形成大湾区语言服务的科技与文化双强的特色和优势。
（二）积极扩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的出口能力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建设“充满活力的世界级城市群”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首先，粤港澳大湾区具备成为世界级湾区的经济规模、产业体系、区位条件，“一国两制”和三个独立关税区，为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建议语言服务企业可充分利用大湾区的区位优势，设立海外分部或分公司，直接对接海外业务，扩大海外市场规模，提升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的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扩大湾区语言服务出口规模。
其次，大湾区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建议着力提升大湾区“一带一路”多语言服务能力，特别是俄语、阿拉伯语等“一带一路”主要语种的服务能力，扩大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贸往来和人文交流。
再次，大湾区建设对语言服务国际环境提出了更高要求。建议大湾区涉外服务部门提高语言服务水平，在公共服务部门设立中文和外语多语种服务窗口和呼叫中心，方便港澳和外籍人士及时、便捷地获取相关信息，营造国际化营商环境。
（三）加快实施湾区语言服务企业数字化转型
大湾区语言服务企业应加快数字化转型升级，将人工智能、机器人、云计算等数字科技充分融入语言服务行业中，加快实现数字语言服务产品的产业化应用，全面提升数字语言服务效率和质量。
一是建议粤港澳地区应该利用其独有的技术优势，统筹利用全球科技创新资源，与用户数量庞大、技术领先的企业合作，开发适用于大湾区语言服务的智能化系统和软件，让科技为大湾区语言服务行业赋能，推动语言服务模式创新、效率提升和生产变革，适应大湾区建设和语言服务技术发展的趋势。
二是建议语言服务企业管理系统升级。目前，全球语言服务走向智能化，大湾区的语言服务企业应重视企业语言技术和语言资源的研发和管理，加大对语音识别、语义生成、图片识别、AR技术、区块链等语言技术研发投入和行业应用。重视翻译记忆库、行业语料库、专业术语库、技术写作规范、语言规则数据库、商业规则数据库等语言资产管理，充分发挥语言资源服务的作用，不断提升语言服务规范、服务质量和服务效率。
（四）努力打造世界级湾区语言服务人才高地
一是建议加快引进高层次语言服务人才。粤港澳大湾区在高水平人才与数字人才上均处于净流入状态。深圳对人才的吸引力最强，是大湾区内部主要的人才聚集中心；广州对国际高水平人才的吸引力较大；东莞、佛山和香港特区对国际高水平人才和数字人才吸引力都很大。大湾区应进一步完善语言服务人才引进规划和待遇，依据各个城市的不同定位对不同人才的吸引力程度，有目标、分阶段、分层次引进急需的语言服务高层次人才。
二是建议加强语言服务人才的培养和培训。粤港澳大湾区要充分利用三地高校的优势和强强联合模式，以大湾区语言服务行业的实际需求和社会需要为导向，采取开办语言服务专业、成立语言服务产业学院等多种方式，实施政产学研协同和粤港澳三地合作等一体化人才培养机制。此外，对语言服务从业人员应采取短期集训、定期轮训、在职继续教育、非全日制教育等方式，帮助员工全面提高对大湾区语言服务市场发展趋势和语言服务技术前沿动态的了解，不断提升从业者的语言服务职业能力和职业素养，为世界一流湾区建设提供语言服务人才保障。
（五）着力提升大湾区应急语言服务能力
粤港澳三地的语言文化环境较为复杂，加强应急语言服务能力建设对于大湾区未来发展至关重要。一是建议建立大湾区一体化的应急语言服务快速协同反应机制。编写发布多语种应急指南，完善公共场所多语应急标识，建立微信、微博、网络、媒体等多语种信息发布平台，满足大湾区居民和中外人士的应急语言服务需求。二是建议组建多语种应急志愿者队伍，开展社会应急服务人员的语言培训，培训和储备应急语言服务志愿者的应急知识和技能，建立大湾区应急语言服务人才库，提高突发事件的应急语言服务响应能力。
（2020年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一带一路’语言服务便利度测量模型构建与应用”[20YYA002]相关成果。
（作者简介：北京语言大学国际语言服务研究院院长/国家语言服务出口基地负责人；《京津冀、产生、粤港澳大湾区语言服务竞争力报告》总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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