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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疯狂与暴力中,捍卫理性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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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需要主张』
在1933年致赫尔曼·黑塞的信中,茨威格说他在走投无路似的状态中,“我选择了鹿特丹的伊拉斯谟作为自己的救星”,从中找到了共鸣和安慰。于是他写下了传记作品《鹿特丹的伊拉斯谟》,他在书中成功将伊拉斯谟的人生塑造得精彩绝伦,但更重要的是,茨威格似乎是跨越百年岁月,超越了当时当地的历史语境,在伊拉斯谟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德西德里乌斯·伊拉斯谟(1466年10月27日-1536年7月12日),史学界俗称鹿特丹的伊拉斯谟。是中世纪尼德兰(今荷兰和比利时)著名的人文主义思想家和神学家,为北方文艺复兴的代表人物。1524年写了《论自由意志》并同马丁·路德通信,批评路德。其一生始终追求个人自由和人格尊严,被誉为“16世纪的伏尔泰”。
一个欧洲人的回忆
寻找并保全内心自由
作者:(奥)斯蒂芬·茨威格
版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6年4月
这次决裂只是茨威格在30年代之后面临的无数麻烦与困惑的写照之一。茨威格已经明了,作为一位犹太作家,想要获得更多的德语读者群体已经是愈发艰难。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在他的作品最终彻底消弭于图书市场之前,利用这本有可能成为他最后的出版物的传记,有意识地对纳粹进行批评。
一直以来,茨威格都对在历史上有影响力的人物非常感兴趣,甚至于说对他们的故事和人生充满好奇。对他而言,直观而又简洁地描述这个人的生老病死和人生起伏盛衰绝对不够。他还要尝试用解构的方法去看待这个人物的一生,尝试去解读这个人如何会成为一个如此重要之人,究竟是哪些动因导致了这个人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如此行事。此外,茨威格对于历史人物的研究经常会受到时下历史语境的影响:这种情况在《鹿特丹的伊拉斯谟——辉煌与悲情》上面体现得尤为明显。
茨威格认为伊拉斯谟当时所处的历史环境和他自己所处的环境非常相似,在描摹伊拉斯谟的辉煌与悲情中,茨威格也在述说着世纪之交时的政治社会动荡和技术革新。同样,当他在详尽地向我们展现400年前的那场意义重大的宗教改革的时候,同样暗指工业革命以来持续不断的社会结构嬗变以及其所产生的重大社会影响。
茨威格在与罗曼·罗兰的书信往来中写道:“在400年前,我的朋友伊拉斯谟就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茨威格在1934年6月10日如是说,并且预言了即将现世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这些被作者茨威格反复暗示的相似平行之处,在《伊拉斯谟》一文中几乎无法忽视:茨威格似乎是跨越百年岁月,超越了当时当地的历史语境,在伊拉斯谟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版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0年4月
此外,伊拉斯谟一直在路上。四处旅行在某种含义上也表示伊拉斯谟是一个没有真正家乡的人。这种“无根性”深深地镌刻在伊拉斯谟的性格特点中。而茨威格也将这一点作为他自身的性格特点。而且,我们不能忽略一个事实:伊拉斯谟和茨威格同样都是作家。
伊拉斯谟意图通过理性和平地解决世间一切纷扰。对于那些和茨威格同时代的作家以及知识分子们,在逃离纳粹分子被迫流亡之后,对希特勒政府大肆攻讦和批判的行为,茨威格表示怀疑。他认为这是一种明确的攻击性行为,不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也不可能真的让希特勒下台,纳粹停止屠杀,而只可能会导致局势进一步恶化。他一直认为伊拉斯谟的方法十分可行——不是用“狂热”的措施进行革命,而是温和地反对纳粹分子的独裁,像伊拉斯谟一样,“在各种亢奋者之间独自一人体现清醒的理性并且只依靠一支笔”去捍卫和平和自由。
他曾向罗曼·罗兰这样抱怨:“要让我们这些人的声音传播出去的话,除了移居外国流亡或是通过一些象征性的手法去书写,别无他法。”茨威格一直想方设法坚决避免像很多其他流亡作家一样明确选择一个派别。在这本传记中,主人公伊拉斯谟一直是和平宁静和民族谅解的代名词——同样也可以理解为对纳粹狂热信仰的反对。茨威格通过类比,将这种相当激烈的批判隐藏在各种类比之下。这样的文字发表于德国纳粹党猖獗的时刻,宣讲的是和平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谅解。
这种调侃式的表述虽然比较令人难堪,但是却不显刻薄,虽是一些辛辣的讽刺和挖苦,却不怀恶意。
但是这本传记绝说不上是史实叙述完备无缺。伊拉斯谟的时代毕竟太过遥远。当时的科技并不发达,记录历史的手段仅仅是刚刚起步的活字印刷术。许多关键历史时刻并没有详细明确的证据留下。面对这种历史空白,茨威格毫不客气地补充以虚构的想象。
在传记出版之后引发的对于伊拉斯谟这位历史人物的诱惑力,很大一部分层面要归因于茨威格写作时对于史实性材料的编辑和处理方式。必须承认,茨威格成功将伊拉斯谟的人生塑造得精彩绝伦——不论怎么说,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谟(至少在茨威格的传记中)应该起到偶像的作用。而这本传记要做的就是解释清楚:“是什么使我们觉得,鹿特丹的伊拉斯谟——这位被忘却了的伟大人物在今天仍然弥足珍贵。”
茨威格的这本传记明确解释了他为什么在面对希特勒政府的过程中一直避免发表明确尖锐的言论的原因:就像他的偶像伊拉斯谟一样,茨威格也在采用温和的手段进行批判——不是慷慨激昂的革命宣言,而是穿着历史传记外衣的辛辣讽刺。
在这本书中,茨威格构想了伊拉斯谟式的理念:对于茨威格,最重要的事情是温和地提出警告,间接地进行批判,然后做出榜样式的行为,但是绝不会直接明确地选择自己的派别。说到底,斯蒂芬·茨威格不属于某个特定的国家和特定的党派。他是一个“欧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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