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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并不想借电影“治愈”任何人

2017-07-23 张畅 新京报书评周刊

在日本东京街头,行人匆匆,没有什么人能认出是枝裕和。而在今年4月底的北京,当他为电影《步履不停》改编的小说做宣传,现身一家书店时,中国影迷的尖叫声瞬间将他淹没。

2015年上映的《海街日记》,让中国观众记住了这个颇具禅意的名字——是枝裕和,这位被西方影评界视作上世纪90年代晚期“新日本电影新浪潮”一代“思想最为严肃”的导演,因《海街日记》中镰仓老宅里20年前的一道菜式、55年前的梅子树、定食屋、烟花大会和沿海而建的新干线,被中国观众视作“治愈系”而被广为熟知。2016年北京国际电影节,主办方推出的是枝裕和8部电影套票,上市46秒全部售罄。


是枝裕和,日本当代著名导演、编剧、制作人,生于1962年,擅长以静谧而细腻的手法,探触生命的本质问题。代表作有《幻之光》《无人知晓》《步履不停》《如父如子》《海街日记》《比海更深》等。 黄震 摄


他的处女作《幻之光》摘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无人知晓》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14岁的主演柳乐优弥凭借此片成为戛纳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如父如子》斩获第6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继黑泽明、小津安二郎、沟口健二等人之后,是枝裕和无疑成为世界影坛最为耀眼的日本导演之一。

是枝裕和并不想借电影“治愈”任何人,“作品是与世界的对话”,他更希望将电影作为“交流”的媒介,借此看见世界,也看见自己。


采写  |  新京报记者 张畅


呈现生命的善与暖

“虽然悲伤,还是要挤牛奶”


上世纪80年代,从上高中起就想当小说家的是枝裕和进入早稻田大学文学部读大学。入学后他才发现,文学部不能教人成为作家,而学校附近遍布的大大小小的放映厅却吸引了他。

每天往返于宿舍和电影院之间,费里尼、特吕弗、黑泽明、小津安二郎、成濑已喜男,他统统照单全收。他还近乎贪婪地一头扎进文德斯、贾木许、肯·洛奇和安哲罗普洛斯等电影大师的艺术片,一年看上三四百部电影,度过了一段朋友不多、自由观影的大学时代。从小就被母亲塞野口英世、爱迪生、丰田佐吉等名人传记,“对书如饥似渴”的是枝裕和,在一部部电影的熏陶与感召之下,萌生了写剧本的想法。

1987年,是枝裕和大学毕业,加盟TV Man Union制作公司拍摄电视纪录片。观影生涯与电影梦继续,当时的日本电影多以动漫和爱情片为主,“没有让我真正感到震撼的”。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台湾电影迎来“新浪潮”,正处于巅峰期,涌现出杨德昌、侯孝贤、李安等一批优秀的电影导演。恰在此时,侯孝贤的《童年往事》《悲情城市》《恋恋风尘》进入是枝裕和的视野。偶尔絮絮叨叨,偶尔长久静默,长镜头和自然光的匠心独运让是枝裕和深受触动,画面中安静的台湾小镇、衣着朴素的少年、年迈的阿公让他“体会到某种怀念之感”,惊觉“这就是父亲讲过的风景啊”。


《童年往事》剧照


二战前,台湾还是日本殖民地时代,是枝裕和的爷爷从出生地奄美大岛前往台湾,生下了父亲。醉酒后,父亲常讲起这个“故乡”的事,品尝着香甜的香蕉、踢足球、打网球,度过了“人生中唯一快乐的青春时代”。日本战败后,父亲被苏联军队带到西伯利亚强制劳动,回到日本后,与昭和时代的经济腾飞擦肩而过。

因此,在是枝裕和的印象中,童年时的生活并不富裕,9岁前和爷爷、父母、两个姐姐挤在一间破旧的独栋小屋,因为渴望私人的空间,他常在放学后或晚饭后一个人躲在壁橱里读书。家里买不起车,就在别人家的车前拍照,“拍得像是自家的车一样”,和车拍照的习惯一直保持至今。当然也有美好的记忆,读小学的是枝裕和常在少年棒球比赛结束后回家的路上,迎着风骑单车,嘴里叼着当时风靡全日本的棒棒冰,“觉得自己仿佛是吸着香烟骑摩托的大人”。

成为电视纪录片导演的是枝裕和,以一年两部片子的速度,聚焦社会题材,将触角伸进日本社会的角角落落。1988年,他为筹拍纪录片,在日本长野县的伊那小学春班,进行为期三年的采访。学校从牧场借了一头母牛饲养,学生们从三年级一直照料它到五年级,母牛诞下的小牛死了,学生们哭着为它举行了葬礼。小牛死后,孩子们依然每天给母牛挤奶,午餐时喝掉牛奶。一个孩子在作文里这样写道:“哗啦啦,发出悦耳的声音,今天也来挤牛奶。虽然悲伤,还是要挤牛奶。”是枝裕和将这些拍进纪录片《另一种教育——伊那小学春班记录》。

能体会到“虽然悲伤,还是要挤牛奶”,在是枝裕和看来,正是死亡带给生者的成长。有人说,北野武和是枝裕和代表日本文化的两个面向,前者探讨命运中的残酷,后者则着重呈现生命的善意与暖意。而善与暖的一种,便是是枝裕和钟情于叙说“丧”,即生者默默承受、慢慢接受死者逝去的路途,而非“死”本身。正是这部纪录片,让是枝裕和日后对“孩子”和“生死”题材兴味浓厚。


《无人知晓》剧照。


日常生活步履不停

“建构每一个场景,都只依赖细节”


是枝裕和的早期作品大多取材于社会新闻,从以奥姆真理教事件为原型拍摄的《距离》、改编自1988年东京西巢鸭弃婴事件的《无人知晓》,到因反感全世界被9·11恐怖袭击事件点燃的复仇情绪而创作的《花之武者》,是枝裕和不断尝试突破纪录片的真实与电影的虚构之间的界限,糅合看似矛盾的虚与实。“纪录片和电影之间的界限是人为的。”是枝裕和在一次采访中说,“我要用影片去瓦解它”。

2008年,是枝裕和的母亲去世。与母亲的最后一餐过后,母亲说着“再见啦”、挥手向午后的新宿车站走去的背影,一直印在他脑海中。他后悔“没能为母亲做些什么”,于是在新干线上写了一部剧本,打算拍一部电影纪念母亲,“否则人生无法继续”。《步履不停》就这样诞生了。

这部“除了细节别无他物”的电影将是枝裕和对死亡的思索推至巅峰。因大哥的忌日相聚的一家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难掩彼此的裂痕,多年前因救人溺水而死的长子,成为年迈父母难以跨越的伤痛,亟待渡过“死亡”的,反而是生者。家庭成员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淡淡的哀伤情绪、对生死的日式凝思,透过缓慢的叙事节奏、平淡的日常对话、琐碎的家庭场景娓娓讲述。是枝裕和原以为外国观众不能理解这样“没有社会性”、“太过家庭化”的日本电影,结果在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上,《步履不停》放映结束后,一位人高马大的巴斯克男子走向是枝裕和,说:“您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母亲?”


《步履不停》剧照


关于日本电影在世界中的存活之惑,是枝裕和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创作时心里装着世界”,作品不一定会被认同,而“关注和挖掘自己内在的体验与情感,就能达到某种普遍性”。而要关注和挖掘内在自我,首先要与煽动性的悲伤情绪保持距离,“尽量不直接言及悲伤和寂寞,而把那份悲伤和寂寞表现出来”。

不渲染悲伤,也不做道德批判,细节从电影画面中缓缓流出,像极了我们日复一日的生活。《步履不停》中沁凉的麦茶、红透的西瓜、放进油锅里的玉米天妇罗、寿司与鳗鱼饭;《如父如子》一点点展现洗完澡母亲怎样给孩子擦头发,三个人以怎样的顺序躺在床上,怎样牵着手;《海街日记》的梅子酒和樱花树……是枝裕和的电影可谓和“时代”保持了相当距离。

“在拍摄中我决定不考虑广泛的概念,诸如‘日本’或‘社会’。对于电影里的人物,我只关注那些他们可以用来投射感情的事物,像睡衣、瓷砖、牙刷,还有蝴蝶。我想要的是每一个镜头能够花几个小时去仔细地拍。”是枝裕和坚信,“细枝末节累加起来即是生活,这正是戏剧性之所在,我建构每一个场景,都只依赖细节”。


《海街日记》剧照


在电影《奇迹》中,借小田切让饰演的父亲对儿子说:“这个世界也需要无用的东西呀,要是什么都有意义的话,不是叫人喘不过气来嘛。”是枝裕和就是这样,从生活中撷取记忆,慢慢挖掘蕴含在世界中的感情,“将它们捡拾并收集起来,然后捧在手心,展示给观众看”

 

圆桌会


日常生活的迷津与魅力


作为日本新生代导演,是枝裕和无疑在电影与文学两个维度开拓并寻找到恰当的表达方式,以沉静、克制的镜头语言与文学书写,呈现人性与人情的细腻、幽微之美。


荟萃数种电影类型

以极端内敛的态度,寻求生活的和解


戴锦华,北京大学电影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新京报:是枝裕和被归为上世纪90年代末“新日本电影新浪潮”的代表,和成濑已喜男、小津安二郎等日本导演相比,他在电影上的传承与开创都有哪些?


戴锦华:是枝裕和有小津的影子,也有欧洲艺术电影的传统和脉络,但他的魅力在于,他很成功地组合了欧洲艺术电影的传统和小津的叙事韵味,以及山田洋次所代表的日本主流的叙事传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是枝裕和的电影表现日本家庭生活、日常琐事,表现日常的缺残和创伤的时刻,慢而不闷,充满了山田洋次式的对日常生活很深的体认,可以说是日本电影几种力量的汇流点。


新京报:作家沃克·柏西曾说:“日常是戏剧的敌人。”是枝裕和的电影是如何平衡、处理日常与戏剧冲突的呢?


戴锦华:我们对于电影的理解,多少被黄金时代的好莱坞电影锁定了,会认为电影是某一种戏剧。但其实高度的戏剧化、电影的时间链完全被情节充满,是有声片进入电影之后的一段弯路。电影捕捉日常生活中我们视而不见的东西,让我们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看到,然后体认最熟悉生活中的某种诗意,这更是电影的魅力所在。希区柯克说,电影是减去琐碎片段的人生。戈达尔说,电影就是琐碎的片段。这就是构成了商业电影与艺术电影的区别,是枝裕和更接近后者。


新京报:是枝裕和的电影中有日本传统审美中纯净、言犹未尽的哲学意味,也蕴含着独特的“弱道”之美——以柔弱内敛面对命运的强力。我们如何理解这种电影美学呢?


戴锦华:不是电影美学,而是一种哲学姿态。它并不体现在镜头、风格、造型上,而是叙事态度和对人物的呈现方式上。是枝的人物从来不是戏剧性、迸发式的、抗争式的,只是承受。表现出的是面对琐屑的痛苦和无助,面对生命虽无力却依然柔韧的感觉。

上世纪90年代后期,那批日本年轻导演的影片有一个共同特点,和上世纪60年代日本电影新浪潮的大师,以及之后的北野武等人相比,他们有自觉的“东方位置”。前两轮的日本电影新浪潮,对日本元素基本持批判态度。而是枝自觉地去寻找这样的位置和表达,有非常典型的后革命时代的全球特征。和绝大多数的艺术电影不同,是枝裕和始终追求着某种和解,剧情始终朝向某种暖意,在极度的寒冷中向一点点温暖聚拢。在电影美学上不极端,比小津更内敛、更透彻,带有某种社会态度和意味。


新京报:有人评价说,和日本黄金一代的导演相比,是枝裕和缺少视野和深度,在题材上始终没有创新,你怎么看这样的评价?


戴锦华:题材或讲述对象并不能用来衡量一个电影作者的视野。没有触及大题材,并不能说明他格局小。问题不在于他始终表现家庭,而是他始终都是以极端内敛、寻求和解的态度,使得他在触及社会时有敏感度,但没有锐度。是枝裕和相对于日本新浪潮电影导演,显得太温和。


《步履不停》

作者:是枝裕和

版本:磨铁图书·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7年5月


文学的魅力在于细节

出色地继承了日本主流文学传统


止庵,作家、学者


新京报:和电影相比,是枝裕和的著作《步履不停》似乎在时间的维度上更宽广,表达的细节也更充分。你怎么看待这种文学表达与电影镜头语言之间的区别?


止庵:是枝裕和的小说写在电影剧本之后,是两种不同的创作。

第一,小说叙事者所处的时间点是在他父母去世7年以后,而电影是他父母尚在的时候。电影没有倒叙,也没有闪回,而小说用了追叙的叙事方式,容量比电影大很多。

第二,小说中“我”的想法和感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电影则是客观的镜头。比如电影中,家里飞进一只蝴蝶,落在大儿子的镜框上,二儿子抓住蝴蝶。小说里写:“只是当我想要捏住它的时候,它像是要抵抗我似的,用它细细的脚紧紧抓着镶框边缘不放,那力道比我想象的还大。”这就很惊心动魄,电影没办法表现。电影的长处是更直观,小说是以文字的艺术让读者通过想象来完成阅读。是枝裕和同时运用两种形式,发挥了各自的长处。


新京报:是枝裕和的小说叙事往往波澜不惊,寥寥数语中却蕴含极为丰富、深沉的感情和人与人之间不便言说的微妙联系。这与日本的文学传统有没有什么关联?


止庵:日本文学在内容上注重人生体验和审美感受,前者是一种很细腻的、难以言传的人生滋味,后者则是调动所有的感官感受。在形式上,日本小说和西方小说的区别是不重情节、重细节,从《源氏物语》到现在都是这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前这是非常明显的,90年代以后,日本文学变成世界文学的一部分,特色没有原来那么鲜明了。在这个背景下看,是枝的小说属于情节性不强、更有日本文学性的小说。他的作品需要读者用更细致的感受力去阅读和体会。


新京报:对于很多读者而言,文学作品中的冲突和悬念是他们阅读的主要动因,但是枝裕和的作品却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如何看待是枝裕和作品的价值?


止庵:是枝裕和所属的那一路日本文学都是反其道而行的,而他们曾是日本文学的主流。川端康成、谷崎润一郎、夏目漱石、太宰治,他们的文学都不是靠情节性的冲突和悬念吸引读者的。这是是枝继承的日本文学的传统,是日本文学有别于世界各国文学的地方。我们的小说往往写得不够细,情节变化太快,容易漏掉最有分量和味道的东西。文学触动人的地方,往往在细腻之处。


新京报:如果将文学作品分为“写给时代的”与“写给时间的”,是枝裕和显然是后者。在他的文学作品中,时代的因素并不显见。如何理解他对待时代与历史的态度?


止庵:这是日本文学的一个传统,是枝可以纳入这个传统中。文学或电影不是说反映了时代,就比不反映时代高多少。最重要的还是在于那些真正能够打动人的地方。是枝裕和的小说创作,继承了日本主流文学的传统,并且完成得非常出色。


《有如走路的速度》

作者:是枝裕和

版本:新经典/南海出版公司 2016年2月


社会变迁之下

人与人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联系?


蔡孟翰,日本千叶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科客座副教授


新京报:是枝裕和的电影中,日本的现代家庭的代际沟壑常常难以弥合,亲情关系薄弱。这与战后日本社会传统大家族的解体、家庭结构的变化有关吗?


蔡孟翰: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1953年)即是将日本战后家族的变化浓缩、呈现、预言在一部电影里,主要有三点:一、以夫妻和孩子组成的核心家庭为主;二、家庭主妇地位提高,男主人在家里的决定权大幅降低;三、核心家庭迅速都市化、“一极化”。

变化的原因有二:一是传统的长子继承制被废除;二是战后日本迅速工业化与都市化,乡下人口流出严重。是枝裕和的电影在这一点上继承了小津的视角与题材,着重表现日本泡沫经济崩溃以来的社会与家庭问题,也就是过去的20多年。


新京报:是枝裕和的影片往往不着眼于对死者的缅怀,而是聚焦于生者如何摆脱过去的情感纽带以建立新的关系。从日本传统中弱化个体差异的人际关系,到现代社会人与人关系的“割裂”,日本社会的变迁是如何影响个体生活的?


蔡孟翰:与小津安二郎缅怀过去的浓郁情绪相比,是枝裕和是面向未来的,他更注重如何重建小群体的生活。比如《如父如子》里,福山雅治原来的家庭,正体现了是枝认为现在日本核心家庭常有的冷漠与疏离感,借由小孩的对调错置,淡化了血缘对家庭的重要性,强调人与人的契合与缘分。是枝同时也很传统,仍强调父亲的传统角色与家庭的重要性。


《奇迹》

作者:是枝裕和、中村航

版本:上海读客/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6年5月


新京报:是枝裕和的电影与同时代的导演类似,都蕴含对过去秩序及其对行为约束力的怀念。如何看待日本近代化对民族心态的影响?


蔡孟翰:日本近代对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与中国有截然不同的态度。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前,也即幕府时代末期(19世纪50年代)就已经认识到,学习西方是保卫日本传统最好的方式。佐久间象山提出的“东洋道德,西洋艺术”,成为明治维新以来日本的指导思想。战前日本关于西方文明所带来的挑战,更令日本人有主体性的危机感与焦虑感。


新京报:在日本当下快节奏、效益驱动的社会大环境中,如何理解是枝裕和作品中的缓慢而细碎的日常?


蔡孟翰:日本社会近年来传统文化与组织衰弱,人与人的关系比20年前更加疏离。人与人在日常生活中应该如何联系?是枝回到以人为本位的人文伦理思考,从容不迫追索人们今后应该如何生活。正是如此,令人回味无穷。



本文整理自新京报书评周刊B01-03版。作者:张畅;编辑:孔雪、徐学勤、张进。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7月22日《新京报》B01版~B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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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B01 |  是枝裕和:日常之味,人情之美

「主题」B02 |  细枝末节累加起来,即是生活

「主题」B03 |  日常生活的迷津与魅力

「主题」B04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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