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要义》朗读 |卷三/19 第三章借着信心重生：悔改 (3.3.21-25)

（不悔改或不得赦免的罪，21–25） 

21.悔改是神白白的恩赐

^e再者，我相信以上的教导已明确地证明悔改是神特殊的恩赐，所以无须长篇大论再对之加以解释。因此，教会赞美神的这恩赐，甚至欢喜神「赐恩给外邦人，叫他们悔改得生命」（徒十一18；cf. 林后七10）。保罗也劝提摩太当对非信徒宽容和温和：「或者神给他们悔改的心……叫他们可以醒悟，脱离魔鬼的网罗」（提后二25–26）。事实上，神宣告祂喜悦万人归正，也劝众人归正。然而归正的果效完全在于重生人的圣灵。因为创造人比给人披上更完美的本性容易。所以，在重生的事工上，人被称为：「神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为要叫我们行善，就是神所预备叫我们行的」，不是没有理由（弗二10，cf. Vg.）。神以重生的灵拯救祂一切所愿意拯救的人脱离死亡。这并不是说悔改是救恩的起因，而是说悔改与信心和神的怜悯是密不可分的，就如以赛亚的见证：「必有一位救赎主来到锡安——雅各族中转离过犯的人那里」（赛五九20）。 

这是不改变的事实：谁真诚敬畏神，谁就是圣灵已动工拯救的人。所以，在以赛亚书中，虽然信徒们埋怨并后悔神离弃了他们，然而，其实神刚硬人心才证明人是被遗弃的（赛六三17）。当使徒说被遗弃之人没有得救的盼望时，他的理由是「不能叫他们重新懊悔了」（来六4–6p.）。显然，当神重生一切祂不喜悦灭亡的人时，同时也向他们彰显父亲般的爱，并以和蔼面容的光辉吸引他们归向自己。另一方面，神刚硬那些罪不得赦免被遗弃之人，并向他们发怒。 

使徒以这种报应警告大胆背道的人，因他们抛弃了对福音的信心、取笑神、藐视祂的恩典、亵渎和践踏了基督的血（来十29），甚至竭尽所能将基督重新钉在十字架上（来六6）。使徒在这里的意思并非如某些苛薄之人所说，一切故意犯罪的人没有得救的盼望[1]。反而他的意思是背道是无可推委的，所以神如此严厉地报应亵渎藐视祂的人并不足为怪。^b使徒教导：「论到那些已经蒙了光照、尝过天恩的滋味、又于圣灵有分，并尝过神善道的滋味、觉悟来世权能的人，若是离弃道理，就不能叫他们从新懊悔了。因为他们把神的儿子重钉十字架，明明地羞辱祂」（来六4–6）。也教导：「因为我们得知真道以后，若故意犯罪，赎罪的祭就再没有了」（来十26）。

这两处经文也是古时诺漥天派（Novatian）所利用来支持他们疯狂的异端。历史上某些敬虔之人误解这些经文过于严厉的警告，而拒绝相信希伯来书是圣经的一部份[1]，虽然这书信在各方面都表现使徒的精神。但既因与我们争辩的人接受希伯来书属圣经，所以要证明上述经文并不支持他们的谬论是轻而易举的。首先，使徒必定是同意主所教导的，主说：「人一切的罪和亵渎的话都可得赦免，惟独亵渎圣灵，总不得赦免……今世来世总不得赦免」（太十二31–32；可三28–29；路十二10）。^e(b)除非我们认为希伯来书的作者反对基督对赦罪的教导，否则我们就得相信使徒也接受基督的教导。由此可见，只有一种不得赦免的罪，因这罪出于人的癫狂而非软弱，就清楚证明他是被鬼附的人。 

22.不得赦免的罪

^b然而，为了解决这问题，我们应当考察这永不得赦免可憎之罪的性质。奥古斯丁曾将之定义为至死顽梗不化，不信神的赦免[1]；然而，这定义与基督所说的不完全一致（太十二31–32）。基督对此的定义是，不得赦免的罪是人一生中一次性所犯下的。而奥古斯丁的定义是，这是人至死顽梗不化的光景。也有人说亵渎圣灵就是嫉妒蒙恩的人[1]。但我不知道他们如此说的根据何在。 

然而，我们应当对这词下一正确合乎基督所说的定义。当我们用圣经来证明这定义，就能确知这是无可辩驳的。我说，当人在神真理的光照，无法以无知作借口，恶意地抵挡这真理，这就是亵渎圣灵。他们的抵挡本身就是亵渎圣灵。因为基督为了解释祂所说的话又接着说：「凡说话干犯人子的，还可得赦免；惟独说话干犯圣灵的，不得赦免」（太十二32，31，Vg.；cf. 路十二10；可三29）。马太以「干犯圣灵」，代替「亵渎圣灵」[1]。 

然而，人怎能亵渎人子而不同时亵渎圣灵呢？人有可能因无知而下意识地攻击神的真理。或人因无知而咒骂基督，但若神向他们启示真理，他们就不会故意抹煞这真理，也不会在知道基督是神的受膏者后攻击祂。这类人所冒犯的是父和子。照样，当今有不少的人极恶毒地咒骂福音的教导，但若他们确知这是福音，就会一心一意地敬畏之。

至于那些虽然确知他们所抵挡和辱骂的就是神的真道，却仍旧攻击的人，就是圣经所说亵渎圣灵的人，因他们所抵挡的就是圣灵的光照。当时的一些犹太人就是如此，他们虽然无法反驳圣灵藉司提反所说的话，却仍旧极力攻击（徒六10）。无疑，当中有许多人是受对律法热忱的驱使而攻击，然而，也有其它人是因恶意的亵渎兴起与神作对；也就是攻击他们确知是出于神的教义。主所斥责的法利赛人也是如此，他们为了削弱圣灵的大能而以「别西卜」这称呼毁谤基督（太九34；十二24）。人大胆任意妄为地故意辱骂神的名，就是亵渎圣灵。当保罗宣称他蒙怜悯是因他所做的是在不信不明白的时候做的，就暗示这点（提前一13），否则他就不能蒙神的恩惠。保罗之所以得赦免是因他的不信乃出于无知，因此，若明知而不信就是不得赦免的罪。 

23.如何解释「不能从新懊悔」

e(b)你若留意就会明白，使徒说的并不是人一、两次的悖逆，而是指被遗弃之人以悖逆的本性弃绝救恩。e难怪约翰在他的书信中宣告，从选民中出去的人是不得神赦免的（约壹二19）！b因他所谈论的对象是那些自以为在离弃基督教后仍能再归回的人。约翰为了反驳他们的这极为有害的谬论，就说那些明知却故意拒绝真道的人不可能重归真道。然而，弃绝真道的人并不是那些过放荡不节制的生活违背神话语的人，而是那些故意弃绝神完整教导的人。所以，诺洼天派的谬误在于对「离弃」和「犯罪」这两词的解释上（来六6；十26）。他们将「离弃」解释为，人在受了神律法的教导：不可偷盗和淫乱后，仍不离弃偷盗或淫乱[1]。然而我的解释是，圣经在这里指的是人的整个生命与神的话语相背；d并不是指人某次的跌倒，而是指人完全地离弃神，彻底的背道。b因此当他论到那些在蒙光照、尝过天恩的滋味、又与圣灵有份并尝过神善道的滋味和觉悟来世权能的人（来六4–5）时，他的意思是那些故意扑灭圣灵光照，在尝过天恩的滋味后又将之吐出，拒绝圣灵的成圣，践踏神的道和来世权能的人。为了进一步解释何谓故意的亵渎，使徒在另一处经文中又明确的加上「故意的」[1]这词来描述之。当他说在人得知真道以后，若故意犯罪，赎罪的祭就再没有了（来十26）时，他并不是在否认基督的献祭不断地除掉众圣徒的罪孽。因为，几乎整个书信在解释基督祭司的职份时都巧妙地宣告这真理。他的教导反而是，当人弃绝基督的这献祭时，就再没有别的献祭了。而且，当人明确否决福音的真理时，就是弃绝基督的献祭。 

24.不得赦免的人也是无法悔改的人*

^b对于某些人而言，人若求告神的怜悯并投靠祂为避难所，却仍不蒙赦罪，这似乎与神的怜悯有冲突。这是容易答复的。因希伯来书的作者并非说，人若归向神他的罪就不得赦免，他反而否定这种人会悔改，因为神根据祂公义的审判，因他们的忘恩负义以永远的瞎眼报应他们。 

他后来用以扫的例子来解释这点，也与我们的教导毫无冲突：以扫虽然流泪号哭切求挽回长子的名份，却是徒然（来十二16–17）。先知的警告也有同样的教导：「他们呼求我，我也不听！」（亚七13）。因他们的呼求并不表示真归正或求告神，只是表示不敬虔之人在逆境中的担忧，迫使他们开始在乎他们从前所漠不关心的，即他们一切的益处都倚靠神的帮助，然而与其说他们求告这帮助，不如说他们在呻吟这帮助已离弃了他们。先知所说的「呼求」（亚七13），以及使徒所说的「号哭」（来十二17），只是表示恶人在绝望中所经历到可怕的折磨。 

e以上的事实值得我们留意：否则神就背乎自己，因祂藉先知的口宣告祂必怜悯一切悔改的罪人（结十八21–22）。就如我以上所谈论的[1]，显然，除非人先蒙恩，否则他的心不会改变。而且，神所赏赐一切求告祂之人的应许必不落空。但被遗弃之人明知他必须求告神脱离他的逆境，却在神亲近他时逃离，所以，即使他们号哭呼求，我们也不能将这盲目的呼求称为「归正」或「祷告」。 

25.虚假和真实的悔改

e既然使徒否认虚假的悔改能平息神的忿怒，那么，也许有人会问，为何亚哈王蒙赦免逃脱神对他的审判呢？因为他晚年时的行为似乎证明他只是因害怕而求告神（王上二一28–29）。他的确披上麻衣，将灰扬在身上，睡卧在地上（王上二一27），并且，圣经也记载他在神面前虚己；但他的心却仍旧顽梗充满恶毒，即使撕裂衣服也毫无用处。然而，神却的确转意怜悯他。

我的答复是：「假冒为善的人有时暂时得释放，然而神的烈怒仍在他们身上，而且，这怜悯并不是为了他们的缘故，而是用作榜样教导众人。听啊！虽然神减轻了亚哈的惩罚，这对他有何益处呢？只不过使他在世上没有感受到神的烈怒罢了。因此，神的咒诅虽然是看不见的，却仍在他的家中，至终，他也灭亡了。 

以扫的情形也是如此；他虽然被神拒绝，但他的哭泣却获得了暂时的福份（创二七40）。然而根据神的圣言，属灵的产业只能临到两兄弟其中之一。所以，神拒绝以扫而拣选雅各，就证明以扫被排斥在神的怜悯之外；以扫所获得的只是肉体上的安慰：领受天上的甘露、地上的肥土（创二七28）[1]。 

以上的教导应当作为我们众人的借镜，使我们努力寻求真诚的悔改，因为，无疑神必赦免一切真心归向祂的人，特别因神怜悯不配、对自己不满的人。以上的例子也教导我们，一切硬着颈项、心里刚硬、顽梗不化的人，现在不理会和藐视神的警告，将来，神所警告的必临到他们。神也常常向以色列人伸手，使他们脱离灾难，尽管他们的呼求是虚假的，并他们的心是诡诈弯曲的（诗七八36–37），也尽管神在诗篇中埋怨他们立刻又重蹈覆辙（57 节）。因此，神以这样的温柔喜悦使他们真诚的归正或叫他们无可推诿。但神暂时不施行审判，不一定表示神就永远不施行审判，祂反而有时在后来更严厉和加倍地审判他们，为了证明祂何等厌恶他们的虚伪。然而就如我以上所说，神却同时表示祂乐意赦罪，为了鼓励敬虔之人改善自己的行为，并更严厉地定那些用脚踢刺之人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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