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评论】DARPA技术转化存在的主要问题
来源：现代军事，作者：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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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问责局（GAO）在2015年发布的题为《技术转化需要关键要素驱动，也需要完善培训与信息传播体系》的报告中，通过对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2010—2014财年的技术转化进行评估，甄别出支撑技术成功转化的4个主要因素，也指出了DARPA在文化、培训及信息传播等方面存在的不利于技术转化的主要问题。
DARPA在机构文化上对技术转化缺乏足够重视
无论是资金投入、人员聘用还是在项目管理的其他方面，DARPA在其机构文化中始终将技术发展作为首要目标，将技术转化作为次优先级目标。DARPA聘请来自私人企业、大学、政府实验室和研究中心等机构的世界一流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担任项目经理，并且，项目经理在组建团队、分配资金和实现项目目标（包括技术过渡目标）上具有极大的灵活性。DARPA为获得先进技术，通常将项目经理的任期以及项目的持续时间限制在3～5年。在这样的环境和机构文化下，项目经理必然会优先实现项目的技术目标而忽视技术转化，并且，技术目标的实现也需要占用绝大多数的项目时间。
DARPA专注于创新，其项目通常试图证明“什么是可能的”，而非进行技术精炼和技术转让，DARPA认为技术转让应该是各军种研究机构和实验室的责任。然而，一方面采办阶段潜在的技术转让伙伴往往不愿承诺将新技术融入到项目中，另一方面，各军种研究机构和实验室都有自己的计划和优先任务，因此，技术转让所需的技术成熟度检验得不到足够资金。这已经成为DARPA进行技术转让的主要障碍。
DARPA历来视技术转化为次要任务，从1985—2001年DARPA所委托的研究中可以看出，该机构对技术转让不够重视。在1985年的一份报告中曾建议DARPA指定专职技术转让协调员，在2001年的报告中也曾建议将项目经理任期与项目的预期时间匹配，而不是任意设置离任日期，并建议明确促进技术转让的额外培训和激励措施。
DARPA官员称，DARPA已经采取一些措施促进技术转让，包括召开由各军种主管或其代表参加的技术转让季度会议。2013年，DARPA建立自适应执行办公室，促进将DARPA的顶尖技术能力转化成作战能力。此外，DARPA项目负责人也将作为各军种联络人，协助项目经理与各军种接触，促进其技术转让。这些措施和改变都会促进资源优先用于技术转让。
DARPA领导层未充分利用技术转化评审环节
DARPA负责人会定期对项目进行评审，但评审不包括评估项目技术转让的实现策略。DARPA也没有在项目执行的关键环节定期评估技术转让策略，因而，不能充分发挥技术转让的潜力。
国防部长办公室曾发布适用DARPA项目的、非强制性技术转让指导文件，然而，这些指导文件并未反映过去10年的关键科学、技术和采办流程的变化，所以已经过时了。负责研究和工程的助理国防部长办公室是DARPA和国防部其他研究机构的主要监管者。但该办公室的官员表示，技术转化不再是该办公室的直接职能，说明负责技术转化的国防部机构已不复存在。
DARPA缺乏有关技术转化的项目经理培训计划
DARPA对其项目经理进行的有限培训包含对技术转化路径的概述，以及在项目里程碑节点需要考虑的与技术转化相关的事项。国防部要求实验室的管理者完成国防采办大学（DAU）的科技培训课程，其中包括如何运用技术转化策略。DARPA项目经理多数未接受过正规的科研管理培训并取得相关资质。DARPA官员认为，项目经理需要投入太多时间完成课程培训并取得资质，此外，鉴于DARPA的使命在于寻求突破性技术，而非管理具体的采办项目，DARPA官员不认为DAU培训课程与项目经理有重大关系。
相对于提供更多培训，DARPA官员表示，DARPA正通过为项目经理提供各种转化规划与延伸资源来支持技术转化工作。例如，DARPA的项目经理可以在自适应执行办公室的支持下开发转化计划，保持与国防部各作战司令部军方利益相关者的沟通。项目经理还得到了DARPA来自空军、陆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军事联络官的支持，帮助项目经理发现和接触各军种潜在的合作伙伴（包括安排DARPA官员与军方高级官员会面）或其他利益相关者，推动DARPA项目开发技术的转化。此外，这些联络官可以提供规划和战略发展上的建议，以及对于军方观点、问题和需求的看法，这些都有助于发现潜在客户和签订技术转化协议。项目经理还获准使用项目资金来聘请其他机构有经验的合同工和政府人员，以协助其开展技术转化工作。
DARPA在2001年委托进行的研究，曾建议DARPA通过更多与技术转化相关的培训与辅导项目来加强项目经理的技术转化意识。2005年，国防部发布技术转化指导意见，为支持技术转化的团队成员制订和实施培训计划。 DARPA在技术转化上为项目经理提供的培训有限，不足以有力支撑各项目成功实现技术转化。但是，DARPA项目经理可以自愿选择参加国防部或其他联邦机构与技术转化相关的培训。例如，联邦实验室技术转移联盟的职责就包括为从事技术转移的联邦实验室人员开发培训项目，以及促进联邦实验室之间的交流与合作。该联盟提供与技术商业化有关的现场与在线培训，以及与最佳实践案例有关的指导。
项目信息传播不足可能丧失技术转化的机遇
传播已开发技术的信息是各机构在项目结束后促进技术转化的一种方法。多年来，国防部一直维持着可通过网站访问的数据库，允许用户搜索相关技术，为新项目或新产品提供参考。该数据库既可以在国防部内部传播技术信息，也可以在较小程度上向公众和私营企业进行传播。
DARPA通过政府公共网站来发布以往项目信息，但这种传播并没有把DARPA技术被潜在合作伙伴发现并选择的机会最大化。目前，DARPA虽然同时通过内部和外部手段来传播项目信息，但并没有与联邦政府赞助的关键数据库实现信息共享，会影响项目的受关注度，容易错失转化机遇。
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DARPA已经在国防部官网上发布了大量技术信息，网站由国防技术信息中心（DTIC）管理。虽然这个数据库中的大多数DARPA项目信息仅限国防部员工访问，但它仍然是迄今为止私人企业和公众能够获取DARPA技术信息的最大数据库。DARPA在该公开网站简要地、非技术性地介绍了194个正在进行的DARPA项目。由国防部TechLink公私合营企业和联邦实验室技术转移联盟运营的两个网站也在帮助科技机构传播技术信息，但DARPA官员称并未与任何一家网站共享信息，而是完全依赖DTIC管理的网站发布项目技术信息。
近年来，白宫已经认识到，政府研究可潜在地促进创新突破，推动美国经济发展；有潜力帮助推动健康、能源、环境、农业及国家安全等领域的进步，白宫因此已有意放宽对政府研发的技术非敏感信息的访问。2013年2月，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指示联邦政府的科技部门开始规划如何传播已开发技术的信息。据DARPA官员称，国防部由DTIC主要负责规划和实施。
DARPA很少参与国防部技术转化项目
目前，美国防部长办公室管理着几个旨在促进技术转化的项目，以加速研发、测试和交付一些成熟的技术，提供新的解决方案满足军事需要。例如，与军方合作的“联合能力技术验证”项目，通过验证一些可能转化为采办项目或直接转化给战场作战人员使用的成熟技术原型，满足作战司令部的联合作战需要。其他项目，如“小企业创新研究”（SBIR）项目，则是资助小企业进行研发，快速实现创新成果商业化并最终出售给国防部。表1列出了国防部促进技术转化的项目。
表1：国防部技术转化项目概览
项目 | 设立时间 | 资金 | 完成时间 | 描述 |
“小企业创新研究”（SBIR），“小企业技术转移”（STTR） | 1982年，1992年 | 165万美元或以下 | 42个月或更短 | 经过与小企业管理局协调，对于政府范围内依法授权的，SBIR类研发预算超过1亿美元和STTR 类超过10亿美元的项目，必须预留约3%的合同金或基金给小企业。 |
联合能力技术验证（JCTD） | 1994年 | 不定 | 12～36个月 | JCTD评估新技术的军事用途，推动其向最终用户进行快速、经济而高效的技术转化。 |
制造技术 | 1956年 | 不定 | 不定 | 开发可提高制造能力、完善工艺或降低成本、或改进支持工作的技术。 |
迅速响应基金 | 2002年 | 250～300万美元 | 12个月或更短 | 资助高优先级和短周期的技术研发，以应对新的威胁，帮助满足常规军事力量的迫切需要。 |
快速响应基金 | 2004年 | 50万美元 | 6～18个月 | 甄别和研发短期的军事能力，以支持非常规战争需要。 |
快速创新项目 | 2011年 | 300万美元或以下 | 24个月或更短 | 加快由参与SBIR项目的小企业，其他企业及国防实验室所开发技术的转化；首先支持主要国防采办项目，或满足国家安全重大需要的采办项目。 |
来源：GAO对国防部数据的分析。
据DARPA官员称，在国防部技术转化类项目中，DARPA只参与了SBIR和STTR项目，因为这是法律要求的。然而，DARPA不会保留使用了SBIR和STTR资金的DARPA项目的完整名单以及获得的技术转化线路，因此，对转化结果也知之不多。这些官员还表示，一旦与小企业的合同结束，国防部敦促承包商甄别并汇报成功转化的办法也就失效了。在2013年12月，GAO建议国防部加强对SBIR资助项目的技术转化成果进行跟踪，建立起对所有SBIR项目通用的技术转化定义，提高项目报告中SBIR转化数据的完整性、质量和可信度。对技术转化后续跟踪不足，也阻碍了GAO评估DARPA的SBIR和STTR资金对技术成功转化的实际作用。作为全面转化数据的一种替代，DARPA官员与一些成功完成技术开发和转化的承包商接触，以甄别小企业项目的成功经验。此外，DARPA的官员还表示，他们正在探索未来SBIR项目关于奖励的合同内容，鼓励企业甄别转化的和商业化的成果，并以最终报告附录的形式反馈给DARPA。
DARPA官员表示，除了法律规定的小企业项目，如果参加国防部其他技术转化项目，鉴于项目流程及报告要求一般很繁琐，无法与DARPA执行项目的时间框架对齐。并且，国防部技术转化项目主要针对成熟技术，或是可以迅速装备的短期项目。DARPA的官员还表示，他们正探索与“联合能力技术验证”（JCTD）项目，特别是在原型设计领域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在过去几十年里，DARPA利用JCTD项目的前身（当时称为“先进概念技术验证”项目）的资金来开发和验证技术。包括目前已经装备的系统，如空军的“全球鹰”、“捕食者”无人机、以及微型空射诱饵系统。DARPA的官员还指出，已经有制造技术项目资金，在DARPA项目完成后，用来提高对DARPA开发的半导体装备的购买力和改善其生产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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