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丨何砚平:始终听从内心的呼喚
人大巾帼群的宝妮和闫彬师妹约我为“人大她世界”写写职场故事,这两天一直在思考如何完成“作业”。
自从退休以后就远离职场,不再写“命题作文”。想来这多半生都在匆匆忙忙赶路,完成作业,有老师留的,有领导交办的,总之为了理想信念,当然也为五斗米而忙碌。我在《瞭望》周刋发文时用过几个笔名,晓河,小溪,晏华,童颜,其中还有方雄,魏方雄。用心写时文章还不错,也得过不同奖项,但有时为赚笔稿费就很凑合了。现在想想很是愧疚,对不起读者呀。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从出生的那刻起便向着入死的路上行走,所谓出生入死,走了一个圆圈。至于这个圈落在哪个座标上,圆圈划的大小各不相同。职场大概应该是向上扬的那部分吧,因为那也是生命中精力最充沛的一段。
然而对于我似乎并非如此,这大半生一时糊塗一时明白,所以一直懵懵懂懂在探索寻求中,寻找什么?寻找“梦中的橄榄树”,寻找一个目标一个信仰,找来找去却没有准确答案。所以在最该上扬的时段也没有怎么特别精彩的故事,我不过利用了新华社记者的有利身份多走了些地方,多了解了一些国情,多结识了一些人而已。
简单讲两件事吧。
1991年全国发生大洪水,《瞭望》编缉部并没有安排我去采访,但本人认为这么大事应该有报道。于是便跑到水利部抗旱指挥部前去采访杨振怀部长。小小办公室挤满各路专家,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部长办公室出出进进,人来人往随时汇报各处险情。
杨部长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单独接受我的采访,我就缠着他的秘书东问西问,在各个办公室串来串去,搜集“情报”,终于写出了一篇“几个重大决策诞生”的文章,记述了诸如什么时间在哪里分洪,如何疏散群众,如何减少损失等等。洪水无情,每做出一个决策就将牵动千百万人的生命财产,所以必须判断准确,责任重大呀。
文章具体内容现在记不大清楚了,写好后《瞭望》周刋不发,因为不在报道计划内。于是我只好找新华社国内部领导走后门,副主任姬乃甫慧眼识珠,认为很有新闻价值,于是发了通稿,结果人民日报第二天在头版刋登。
也就是因为这篇稿件,我同杨振怀的秘书成了好朋友,一交十几年。他告诉我杨部长曾三次在水利部有关会议上表扬我,说你们应该向新华社的何砚平记者学习,善于发现新闻,善于总结抓住重点等等。当然这是和他交往比较深后才知道的。那时也可能表扬听的太多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另外,内心深处总觉得新闻稿件不过是“速朽文章”而已,和那些永垂不朽的唐诗宋词无法相比。
退休后失去了阵地,有时想发文还要求人,突然觉得当年太不懂得珍惜了。不珍惜机会,不珍惜每一个曾经爱护自己,关心自己的朋友同事领导。特别是当他们离我而去时,那深深的怀念遗憾纠结交织着令我不安。
刚到《瞭望》周刋时,一个叫李世毅的老记者,他负责国情与战略专栏。他对我们说,你们要以国务院总理的眼光去分析判断问题,当时就把我吓懵了,天哪,我哪里有这高度、这水平?想想直到今天我也没有达标!
就是这个李世毅,当年在云南分社当记者时,首先发现了罗沽湖,写过记实报道并出了一本书《女儿国》。但我百度是谁首先发现女儿国时,却找不到一点信息。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出于好奇我百度了一下“何砚平”,居然蹦出不少文章,虽说都属于“速朽”之例的。想来我也是个不争气的人,辜负了许多人对我的期盼。
上大学时我们班有个华侨李老师(名字记不清了),临出国前特地把我和吴力励叫去鼓励了一番,他认为我们应该出成果的。刻苦的吴力励很快就出了两本翻译小说,而我则一事无成。虽有赖于新华社这个平台,发表过若干篇“速朽”之作,但离老师对我的期望值尚有十万八千里。夜深人静扪心自问,百感交集。
由于新华社所占的制高点,很多文章很受重视,常被地方报刋杂志转载,我也常被采访单位领导表扬。那次采访过妇联王庆淑书记后,我在《瞭望》周刋写了一组改革中的中国妇女专题。她看后诚恳地说,小何你写得很好,我没有说清楚的你写清楚了,并且希望我去做她的秘书。我和高扬还聊过此事,他不赞成。新华社记者多好,当什么秘书啊!
其实我也没有去给谁做秘书的打算。像我这样自由惯了的人,给谁当秘书啊。我唯一真心想过就是给我们社长穆青做秘书,因为可以追随他全世界转悠。那次我特诚恳地向他要求,我给您当秘书吧!穆老头笑着说,组织规定不许要女秘书呀!
有一则寓言说,两个旅行者同行,一个坚信前方一定是通向天国之路,另一个则认为前方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次无法逃避没有目标的漫步。我自己似乎界于二者之间,但有一点没变,我始终在听从内心的呼喚,做真实的自己,违心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所以一路走来总是遇到贵人相助,他们是我人生路上最宝贵的财富,最美丽的风景。
(文图原载微信公号“ RUC她世界”,本号获许可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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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轩编辑、工圣审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