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辉| 刑事二审是否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

刑事二审是否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

  法耀星空原创  如果允许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一旦依赖这些新证据维持原判，将会直接导致被告人丧失上诉权，而且有违二审案件的审查原则，正确做法是发回重审，保障被告人的质证权和上诉权。

作者｜李耀辉TEL：[phone]

J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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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侦查是刑事诉讼中一项重要的诉讼活动，补充侦查有助于进一步查清事实，补充完善证据，同时是司法公正和司法效率平衡的产物，适用补充侦查能够更好地实现司法公正，更有效地提升司法效率。补充侦查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审查起诉阶段的补充侦查，另一类是法庭审理阶段的补充侦查。

在我看来，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收集证据，是为了实现人民检察院的控诉权，能够及时纠正或者充实犯罪证据，达到法定的要求或标准，提高司法效率。如果否定补充侦查，有可能导致重新起诉、启动审判监督等程序，反而耗费更多的司法资源。

二审审理过程中，是否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收集证据呢？实践中，二审期间，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的少，但也时有发生，对此质疑之声不绝，有必要探讨一下。

我国刑事二审没有独立的审理程序，而是参照第一审程序的规定进行的。刑诉法规定了第二审人民法院审判上诉或者抗诉案件的程序，除已有规定在的以外，参照第一审程序规定进行。按照第一审程序的设计，在法庭审判过程中，检察人员发现案件需要补充侦查，可以延期审理，以两次为限，每次补查不得超过一个月。而且，此处的补充侦查决定权在检察机关手中。

这是否意味着二审中检察机关也可以补充侦查收集证据？其实刑诉法没有直接赋予二审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的权力，二审参照一审程序审理，并不等同于允许检察机关也可以任意退回补充侦查。

但从《刑诉法解释》看，二审期间，人民检察院是可以提交新证据的，这里应当区分是针对抗诉案件还是上诉案件。抗诉案件没问题，但上诉案件不宜补充收集新证据。

如果上诉方提交新证据，二审法院应当及时通知检察院阅卷，检察院要核实证据，是否允许补充收集证据呢？我在办理盐城张月珍妨害公务案时，二审期间我们提交了一份关键证据——阜宁县卫生监督所出具的《调查情况》。这份新证据瓦解了一审判决的证据体系，而且足以推翻一审判决认定上诉人咬警察的关键事实。提交给二审法院后，法院将新证据移交给市检察院，市检察院对此进行了核实补充证据，二审法院径直作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决定。

而我办理的一件诈骗案，二审法院与盐城中院做法不同。二审时也提交了几份新证据，法院认为辩护人提交了新的重要证据选择发回重审，没有允许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发回重审后，检察机关才进行了退回补查侦查，最终案件依然证据不足，法院改判无罪。

从《人民检察院刑诉规则》看，检察人员在审查案卷时，认为有必要，可以补充收集证据，需要补充收集证据的，可以要求公安机关补充收集。人民检察院办理死刑上诉、抗诉案件，必要时应当补充收集证据。

这里的“必要时”具体指的什么情况？一般二审上诉案件，一审法院采纳了公诉意见，二审检察机关指派检察员出庭，主要起到法律监督的作用，毕竟一审公诉任务已经完成。二审法院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是要发回重审的。如果检察机关自己启动补充收集证据，是否就认为一审判决的确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那应该建议发回重审，而不是自行补充侦查。

如果允许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一旦依赖这些新证据维持原判，将会直接导致被告人丧失上诉权，而且有违二审案件的审查原则，正确做法是发回重审，保障被告人的质证权和上诉权。

对于二审抗诉案件，是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收集证据的，但对于上诉案件，不宜允许检察机关补充侦查收集证据。因为一审程序和二审程序的审理对象不同，一审的审理对象是起诉书指控的罪名和事实是否正确，二审的审理对象是一审判决书认定的事实、证据、量刑、程序等是否正确。

这种区别会导致举证责任的变化，一审案件举证责任在于控方，而二审上诉案件，很大程度上将举证责任转移给上诉一方，所以二审应当允许上诉方提交新证据，而不应当允许检察机关补充收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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