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 九十年军服变化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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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徐智勇
文案 | 杜兰娟 范咏琪
制图 | 刘凝霏
自1927年建军以来,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过多次军服调整改革。有红星的,无“八一”的,军衔的消失和重现,模仿苏联与借鉴西方……每一套军服都是一个年代的缩影,从中窥得见社会之起起伏伏,也能洞悉时代文化之变革。
工农红军军服: 一颗红星高高挂
(八一南昌起义)
1927年四一二政变、七一五事变相继发生,共产党人被逮捕处决,进而发生南昌起义,中国共产党军队的第一枪由此响起。此时的起义部队身着中山装款式的国民革命军军服,每人系一根红领巾以示“红色军队”。起义之后,在革命根据地与长征路上,工农红军实质上并没有统一的军服,多是自给自足,唯一统一的是衣领上均配有红领章、帽子都缀红五角星。
即使是后来的八路军、新四军,虽然明面上配有统一的国民革命军军服,但因为战时供给受限,军服款式、材质依旧参差不齐。而在冀中军区,为了部队转移兴起过一场“打狗运动”,于是当时还出现了用狗毛做冬服材质。直到解放战争后期,解放军军服才有了统一的制式。
50式军服:“全民皆兵”
作为新中国第一套正式军服,50式军服限于国力无法追求先进设计,所以样式简单材质朴素,只能满足日常训练与识别区分的功能。
(1950年阅兵式,
展示了新中国第一套统一标准的军服)
军服颜色照国际惯例依海陆空三军划分,陆军为草绿色,海军单衣为上白下蓝,棉衣为蓝色,而新中国初创的空军军服则有些尴尬地成了“陆海结合”——上衣草绿色、下裤藏蓝色。在男女军服款式上,50式军服分别沿袭中山装与苏式服装,女军人夏服为布拉吉(即连衣裙),冬服为列宁装样式的呢服或棉袄,男女均带大檐帽。
虽然50式军服具有开创意义,但军服的设计在当时并非军队工作的重点。建国初,新中国军队作战的指导思想是“人民战争”,正如毛泽东的论断所言,“武器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军队工作更多着重于思想政治建设,提倡全民皆兵、军民结合。“全民皆兵”的战略意义甚至强于武器装备,军服这种“花哨”的设计所得到的重视就更别提了。
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服:没有“八一”
(1950年10月志愿军跨过鸭绿江)
1950年抗美援朝,志愿军身着50式军服,但为了适应朝鲜寒冷的环境,于是在冬季军服的上衣袖口做了改进,并且配穿马裤。同时,考虑到当时的国际形势,援朝部队是以“志愿军”而非“解放军”的名义参战,所以志愿军没有佩戴任何国籍标志,所穿军服也与国内不同。由于55式军棉衣和单衣之间没有过渡层次,所以在朝鲜战争中造成了志愿军大量非战斗减员。但是幸亏有朝鲜茫茫大雪的掩护,战士只要身披白色被单,就可以起到简单的防护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1953年朝鲜停战协议签订,志愿军开始统一佩戴“中国人民志愿军”胸章。在1958年志愿军作战部队全部回国之前,军服统一为国内的55式,但取消了全部的“八一”字样。之后,部分留在朝鲜的志愿军代表军服仍然需要取消所有的“八一”字样,并佩戴“中国人民志愿军”胸章。直到1993年中国宣布退出朝鲜停战谈判委员会,中国志愿军军服才退出历史舞台。
55式军服:苏式色彩浓厚
1955年,人民解放军加强了军队建设正规化的步伐,施行军衔制,同时军服也进行了深化改革,产生了里程碑式的55式军服。
(图左为55式陆军士兵常服,
图右为55式陆军将官礼服)
55式军服首次分为常服、礼服两种,所有人员配发常服,校级以上军官加配礼服。而且,55式军服设置了大量的军衔肩章、领章、帽徽、军兵种符号等饰品,各种饰品依兵种、军衔、出示场合等变化。当然,这些饰品的设计大多受到苏联审美观的影响,从55式军服整体浓厚的苏式色彩可见一斑。尤其是女军服,除了沿袭50式的列宁装女常服,女礼服方面基本也贴合苏式,无论军衔兵种,皆采用列宁装,都是清一色的布拉吉。
(1958年金门炮战,头戴船形帽的士兵)
但论55式军服中最受争议的,还是男常服中的士兵船形帽。船形帽在苏军、美军、国民党军中均曾有配置,而中方配发船形帽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中苏关系密切。但因为船形帽需要歪着戴,与中国本身“正衣冠”的审美不相符,所以船形帽普及之初便受到了反感与质疑,甚至传有“正戴像和尚,歪戴像流氓”的说法。而之后中苏关系恶化,苏式军服受到批判,对船形帽的感情自然发生变化。于是,在1958年7月,军委扩大会议决定取消船形帽,恢复为正檐的解放帽,此后中苏关系进一步僵化,解放军军服的苏式色彩也逐渐淡去。
65式军服:取消军衔官兵不分
中苏交恶之后,解放军军服开始走“中国特色”的道路,于是出现了文革期间许多男孩都梦寐以求的绿军装——65式军服。
(图中可以看出军官与士兵军服差异并不大)
1965年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取消了军衔制,而65式军服在设计理念上充分体现了当时“官兵一致,男女平等”的政治思潮,军服体制趋于单一。65式军服中军人衣料、式样基本相同,军官与士兵由上衣口袋个数来区分——军官上衣为4个口袋,士兵只有2个胸部口袋。同时,女军人取消裙服、改穿长裤,男女军服只能以衣领区分。并且取消了大檐帽与军衔肩领章等饰品,一律佩戴解放帽与全红领章,因为解放帽帽徽改成了一颗红色五角星,所以被称作“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而又因为65式军服整体颜色都是绿色,所以其又有“一身绿,三片红”的形容。
(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士兵)
然而,取消军衔后的军服也让解放军吃了个大亏。在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官兵们身着的军服依旧沿袭65式军服,取消军衔标志,官兵不分。到了对越反击战第二阶段时,入越部队调动频繁、各大战线均有野战部署,而且常出现陌生部队协作、军政长官发生变化的情况,但此时的军服无法明确区分长官与士兵,部队建制、秩序被打乱,军队指挥混乱,因而造成了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85式军服:重启军衔沿用55式
(1984年国庆阅兵典礼)
结束文革、改革开放之后,国际形势基本稳定,中国也迎来了寻求发展的时期。百废待兴之时借1984年阅兵表示改革动力与希望,甚至搬出了战略导弹部队以示国力,而此次阅兵也是当时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阅兵,85式军服则在此时首次亮相。
其基本沿用55式军服的样式,但是取消了65式军服中的“三片红”,取而代之的是佩有圆形“八一”红五星帽徽的大檐帽和军种肩领章,而因为恢复军衔制计划的推迟,军衔识别标志暂不佩戴。
但因为“百万大裁军”与恢复军衔制的计划,在军改之后必然会有另一次的军服改革,所以85式军服从出生起就注定是一款短命的“过渡式”军服。
87式军服:告别“一款军服走天下”
(江泽民身着87式军大衣视察部队)
相比85式军服,87式军服更像是“亲娘养的”,国力上升后军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进行军服研究,甚至专门成立了服装改革小组。而且当时西方文化思潮涌入国门,中国与西方的接触也越加频繁,所以87式军服沾染了许多西式风格。尤其是礼服,男女军官礼服均采用西服款式,配白衬衫与领带。而这种西服款式的礼服也一直沿袭至今,甚至成了荧幕上文工团演出服的标配。
除了礼服、常服、作训服这三类外,87式军服还增加了近10种特种服装,如三军仪仗队的礼宾服、文职干部服装,使得现役军人终于摆脱了“一款军服走天下”的老路。
而且,为了配合1988年恢复军衔制的计划,87式军服设计了大量军衔肩章、新式帽徽、领花等服饰,军衔标志清晰、军种符号设计简明易于区分,新建立的军衔制在87式军服身上得到了体现。
97式军服:迎接香港接轨国际
(1997年驻港部队入港)
1997年香港回归,解放军驻港部队身着97式军服进驻港岛,这是97式军服的首次公开亮相,也是设计97式军服的首要使命。为了不输英军军服,此次军服的设计重点参照了驻港英军的军服款式。据97式军服材质创造者张建春先生回忆,上级要求驻港部队的军服不能低于英国驻港部队的服装质量。
并且,为了贴合国际审美,97式军服大量加入了国际元素,譬如贝雷帽与新型夹克式短袖衬衣。出于解放军风采的考虑,驻港部队士兵的服装必须“在刮4级风时裤腿不能抖动”,而新加入的贝雷帽与短袖衬衣,也让驻港部队显得更加干练。但97式军服并未在全军范围内普及,只有驻港澳与驻外部队的军服才加以沿袭。
97式军服至今:帽子多变
97式军服之后,解放军军服经历了多次更改,但其主要设计依旧沿袭87式军服的偏西式风格。多轮军服改革之后,唯独帽子发生了大幅度的更替,并且,从今年8月1日起,解放军又将佩戴新式的夏常服帽。
85式、87式军服皆采用不适合夏季穿戴的大檐帽,因此从99式军服起海陆空三军夏常服开始配备贝雷帽,这一配备沿袭至今才被再次更替。而因为特殊的作战环境,海、空军军服除了配有贝雷帽,还有特制的工作帽,甚至部分部队配有船形帽与棒球帽。
其实,在材料科学发达的如今,材料的变化将成为军服发展的主流方向,而军服款式的设计则摆在次位,因此,在帽子和徽章饰品上多加变化反倒会成为常态。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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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杜清华.新中国军服变迁研究[J].服饰导刊,2016-1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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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领导人军装变迁史. 网易新闻.2014,01
[ 5 ] 中国军队80年来换16种军帽:究竟哪一种帽子更好看.凤凰资讯.2017,07
[ 6 ] 揭秘驻港部队首穿新军服的过程.中国军网.2015,11
[ 7 ] 从我国领导人视察检阅部队看中国军服变迁.新浪网.2014,01
[ 8 ] 冀中平原抗日斗争中难忘的两件事.新华网.20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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