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颗上进的心，却懒得什么都没做成

2016-10-27 陈小琛 下午茶品读

文：陈小琛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有上进心的人，可最后还是变得平庸了。
他们满头热血，有很多的想法，有要达成的目标。确实坚持了那么一段时间，慢慢的就懒惰了，并没有为自己想要的生活继续拼命，内心又不甘，总说还可以再努力一把，可依然停滞在出发的阶段。
晓燕是我的前同事，本来没什么交集了，注定要遗忘江湖的人。但她总是突然哪天又出现在我的QQ里，没聊几句，又消失了，再出现已经是一年多后。很多次，我以为她已经去了外国，可依然在国内。
我是个孤独的人，且在几年前对她动过心思，但止于想象。有时会幻想，哪天她会对我有意思。所以，没拉黑，也没追求，她不过是躺在QQ里一个灰色图像，甚至连空间都没有动态，偶尔不咸不淡地聊几句。
她说，你出书了呀。
我回，你还记得我呀。没出，在帮别人出。
当然，记得哈。哈哈。
你在哪个国家。
中国呀，还在北京。
我记得几年前，你说要努力赚钱，学习英语，然后去国外留学和生活。
她叹气说，没赚够出国的钱，英语也没学成，想认真的时候却偷懒了。浪费了很多时间。
那你还想出国吗？
她说还是不甘心呀，再不出国可能久没机会了，再拼一把吧。
然后，她又消失了。
2011年底，做了两年自由撰稿人的我状态很差，一年只卖了一本7000元的书稿，积蓄快花光时，去了一家刚成立的杂志社上班，晓燕是第一个员工。当时公司什么都没有，最初七八个领导，只有我们两个是被管理的。她是美编，我是编辑，她时不时抬头和我说话，QQ里吐槽公司各种事情。
她之前在一家时尚杂志实习，没能转正，就来到了这里，但也成为她重要的谈资，说时尚杂志多么的好，环境多么的棒，里面的姑娘多么的漂亮会打扮。我只关心，里面的男编辑一月能赚多少钱。
我性格内向，都是她主动说话。我那时总是自作多情，但好像她也只是说话。
老板不在的时候，她耳朵里喜欢塞着耳机，抱怨公司太没激情，领导们缺点一大堆。在这样无聊的日子里，我成了她聊天的对象，可她总爱问一些，诸如这个字怎么读，左小祖咒是谁，罗永浩是谁，那个作家是谁，如何出书，蓝海战略什么意思等等，只要她遇到的，就爱问一下，我似乎成了她的“百科”。而我不知道的，要百度了再告诉她。
真的不是搭讪，她就那性格。我只是会幻想。
面对90后美女的问题，我有问必答，并产生一点存在感。不过，有时我会想，“你一个本科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学是怎么上的”？有人把女生分为两种，一种是聪明的，知道应该知道的，一种是懒的，能知道的也不知道。我觉得她很懒，连“百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而她的“无知”也给了一个男人显摆的机会。
另一方面，她又表现得很上进的样子，想出国，想办杂志，想知道更多的知识，目标感很强，有自己所追求的生活。她说，毕业后，才发现知识的重要性，并后悔当初没学会英语。那段时间，她时常把学习英语挂在嘴边，买了一些英语资料上班间隙在看。
她说，自己要变得优秀才行，目标是进入外企，更远的目标是出国，而熟练掌握外语是必须的。当然，她想学的还有很多，比如会计呀、法律呀。她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不学习就会被超越，因此很焦虑，必须时刻保持紧迫感才行。
我说，如果你当初在大学期间学好英语，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她说，大学里没认真学，都已经浪费了，但现在还可以学，不晚。
她又问我，你可以专升本，然后再考研……这样才更有机会呀。她还说，凭借你的才华，你完全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你要永远困在这里吗？在她的眼里，这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杂志，从领导到员工，有太多人是混日子型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早晚要离开这里，寻找更好的平台。
她说，你应该有个人生规划，不然浪费时间。
她说，你要去做有价值的事情，要有格局。
有时她也问，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我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自卑的理由，也没追过。
她就说，那你就努力去追一个呀，并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问，你怎么不找男朋友。
她说，还没看得上的人，想找一个特别厉害，最好在外企，英语特别棒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自卑起来，小小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更把小心思埋在心底。又开始羡慕起她，觉得她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像杜拉拉一样，活得很漂亮，然后找个外国男朋友，去国外生活。同时我也想，我确实应该谈一场爱情，追求一个想要的姑娘，改变自己性格，变得主动外向。
后来我辞职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不在这里耗着。偶尔，我们会在QQ里聊天，听她抱怨公司的种种，她已经对杂志不报希望了，学不到任何东西，说自己太喜欢拖延，这个想走的事情花了她三个月才下定决心，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把自己变懒了。
我说那就辞职吧，努力去做，总会实现的。我们互相打气，我说要把你写到书里，一个为梦想执着奋斗的女孩。她就笑。
半年后，她也辞职了，想着她应该去外企了吧，她说没有，去了另外一家杂志做排版和设计，一脸无奈，外企真的没那么好进，找来找去，自己的经验只能进这类公司了，但好在有很多时间可以支配，她想好好学习英语，她筹划着出国的梦想。
我就劝她去广告公司，做更有创意类的公司，做有挑战的事情。
她说，自己好像一直没什么创意，一副苦恼的表情。
又过一年，她见我出书了，让我送她本，还说自己也想出书。
我说，你快出国了吧。
她说没呢，想学雅思，还没开始学。也想学英孚，太贵了。
我说，你之前不是要自学英语吗。
她说，没自控力哈。都说学英语两年了，实际上没什么行动，想等工作不忙，再好好学。
她之前花了几千块学了UI设计，去了互联网公司做手机应用的开发设计工作，收入不算低，也不算高。
她说自己经迷失了。有目标，但执行起来，却不尽人意。
她在日记里写道：
希望自己的心不要像其他人那样浮躁，那样不安，但似乎不容易做到，为什么不能像优秀的人一样坚定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努力奔跑？除了回家，我无处可去，仍然活在两点一线的生活规律里，用力敲打，却不见任何缝隙，透不出一丝的微光。
我问，那你还出国吗，她说，想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她问我，你找到女朋友了吗。
我笑笑，没有，总觉得会有一个姑娘来到我的生活里，却一直平静如水。
她说，因为你从来没主动去追，当然没有爱情。然后我们哈哈大笑。
晓燕再次出现，已经是文章开头2015年底的那段对话，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为当年的目标继续尝试，还是再次被懒惰搁置。她只是大半个中国无数为梦想拼命的青年中一个，在北京艰辛地活着，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实现梦想，执行起来，却不尽人意。
我们都说要活成理想的自己，却一直平淡无奇。
就像我那时规划想读很多书，学很多才艺和技能，都没做好。
就像我那时规划写一本小说，出一本拿得出手的书，可还没完成。
就像我那时说，要找个女朋友，还是迎来了又一个双十一。
幸好，还没彻底放弃。来吧，大家都来监督我，做最好的自己，只要能够坚持去做，什么时候出发都不晚。还有你！
对，从现在开始，不要讲这么多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