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写作就像成人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从写作的角度,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天才,即总是有写作冲动的人;第二种是有一些才能的人,即有时会有写作冲动的人;第三种是没有才能的人,即完全没有写作冲动的人。
看来我只是第二种人,创作的冲动和激情会偶尔降临,在那个时刻,我是上帝手中的笔,我只是把他让我写的写下来而已。而这种冲动并不常有,所以我也只好写写停停。幸好我早已参透人生之无意义,不然怎能忍受无所事事的生活?因为想明白了,即使我有幸成为第一种人,所做的一切也只能被人们记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被宇宙熵增的趋势彻底湮灭,所以对于自己只是第二种人可以释怀。
作为第二种人,我应当只做能够从中感觉到快乐的事情(如写作过程中的“悦己”),如果冲动没有降临,就完全不做任何事,轻松愉快地享受自己的生命。
我写小说的感觉非常奇妙,像国王,在属于自己的疆域横冲直撞,颐指气使,调度一切,安排一切;又像赌徒,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结果如何,要凭手气,凭运气。陷入这样的游戏之中,真令人乐不思蜀。
这几年写小说的经历,是一生中最为刺激有趣的经历。因为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不自信;对结果既怀着预期,又怀着恐惧。就像成人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一切变得越来越奇妙。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路上充满了各种色彩,各种声音,各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尤其在偶有所得的时候,事后把玩时的快乐真是无与伦比。我现在有点相信了所谓上帝之手。听到有些作家讲过,自己只是上帝手中的一支笔,并不是自己在写,而是冥冥中上帝在写。这种通灵的奇妙感觉更是无与伦比。
很多人说,写得一点也不好;可也有人说,写得很好看。它也许好,也许不好,但是都不是我完全能够负责的。如果好,那也是运气使然;如果不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其中没有多少主观努力的成分,仿佛一切已经决定好了,想让它更高或者想让它更低,均无多大可能,均无多大余地。
我想在我的余生中,深深浸淫其中,再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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