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小札| 论语法隐喻图示化的语义波

小编推荐：语义波近年来得到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界学者的关注，比如《外语教学》曾刊登过张德禄、覃玖英的课堂话语分析的应用文章。上海语言学通讯也曾推荐过札记：【读书小札】语义波理论及其在教师课堂话语分析和建构中的作用。今天我们小编选读的对象是《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6年第2期刊罗载兵博士的文章《论语法隐喻图示化的语义波》，欢迎关注和转发。

一、选题价值

自韩礼德于1985年首次提出语法隐喻理论，有关语法隐喻的研究日趋成熟，但学界对语法隐喻中一致式和隐喻语式的定义这一根本问题仍尚无定论。针对这一问题，张德禄和董娟（2014）在《语法隐喻理论发展模式研究》一文中论述到，现有的研究基本上是局限于系统功能语言学内部，如果从跨学科和超学科的角度进行研究可能会有新的发现。该文也是受跨学科研究思想的启发，借鉴教育社会学家Karl Maton在其专著 Knowledge and Knowers: Towards a Realist Sociology of Education中提出的“合法化语码理论”（Legitimation Code Theory），利用五大原则中的语义原则探讨一致性和隐喻性的定义，进而讨论语法隐喻图示化的语义波。该文为阐释一致式与隐喻式的定义提供了一个新的维度。

二、研究问题

韩礼德在85版和94版的《系统功能语法导论》中，将语法隐喻理论中的一致式定义为“表达事物的典型方式”、“释解经验的典型方式”。然而，这种定义并不明确，没有讲明什么是“典型方式”，导致一致式与隐喻式的边界模糊不清。在04版的《系统功能语法导论》中，韩礼德从语言进化的角度把“一致性”重新阐释为“pattern of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semantics and the grammar in which the two strata initially co-evolved”，这种阐释区分了语义层和词汇语法层，涉及语义、范畴、级阶、性状等维度，但还是没有根本厘清语法隐喻一致性的定义。基于此，作者借鉴合法化语码理论的语义性原则，主要回答了：语法隐喻的一致式、隐喻式与语义引力、语义密度存在何种关系？语法隐喻呈现何种语义波模式？

三、理论背景

合法化语义理论由教育社会学家Bernstein的思想继承者Karl Maton提出，该理论包含五项原则：自主性、紧密性、专门性、时间性和语义性。其中，语义性原则与系统功能语言学联系最为紧密，Maton也承认语义性原则来源于其对系统功能语言学某些概念的思考，特别是语法隐喻和技术性（technicality）。语义性原则包含两个概念：语义引力（Semantic Gravity，简称SG）和语义密度（Semantic Density，简称SD）。语义引力指意义与其语境的关联程度。意义的生成越依赖于语境，语义引力就越强；意义的生成越能摆脱对语境的依赖，语义引力就越弱。语义密度指社会文化行为中意义的浓缩程度。符号浓缩的意义越丰富，语义密度就越高；符号浓缩的意义越少，语义密度就越低。语义引力和语义密度的变化共同形成语义波。对照语义性原则的定义不难发现，在语法隐喻级转移过程中，隐喻式相对一致式对语境的依赖程度和语义压缩程度的变化与上述语义性原则十分相似。作者认为语义性原则与语法隐喻的语义演变是不谋而合的。故以语篇措辞在语义、跨语法范畴、性状、级阶上呈现的语义波为判断基准，可摆脱语义成分的转移对形式级阶的依赖，为阐释一致式和隐喻式提供一个新的维度。

四、研究发现

1. 该文认为语法隐喻的语义特征是被语境赋予的，一致式与隐喻式的过程意义不是由语言本身的特征决定的，而是由语境因素中语言的体现特征决定，因此一致性不属于语义层探讨的范畴，而是情景语境与语言元功能共振层面的范畴，应在语域与语言元功能相对应的高于语义层的层面来阐释一致性，而不是在体现语义变异的词汇语法层面去探索，词汇语法层面的特征实际上是对语境与元功能对应的语篇的层次张力的体现。

2. 核心识解的图示的语义引力高于非核心识解的图示，语义范畴的图示化配置越靠近图示化的核心，引力越强，越脱离图示化的核心引力越弱（如图2所示）。语义引力的强弱体现小句图示化的隐喻范畴的语义识解选择，如下例所示：（1）It shows the fact that the nucleus absorbs energy. (2) It shows the absorbing of energy by the nucleus. (3) It shows the nucleus’ absorption of energy. 例（1）为序列，例（2）为言辞，例（3）也为言辞，同一语义范畴的局外扩展（序列）的语义重量小于句内配置(言辞），故例（1）的语义引力大于例（2）。例（2）与例（3）均为从序列到言辞隐喻综合征，但例（2）划线部分建构为小句图示的核心参与者和边缘性环境成分，而例（3）划线部分建构为小句图示的核心参与者，由于语义范畴识解为参与者或过程核心图示角色的语义引力低于识解为可选环境成分的图示角色，故例（2）的语义引力高于例（3）。由此可看出，语义引力的强弱可体现语法隐喻发生的潜势。 

3. 语义密度体现语义在语境中被小句语法压缩的程度，因而一致式向隐喻式转换的图示化过程中，越贴近图示经验中心，语法范畴图示化配置的语义密度越高，越脱离于图示中心，其图示化配置的语义密度越低（如图2所示）。因此语义密度同样也能够界定语法隐喻的潜势、概念隐喻的隐喻度及转移向度。

4.语法隐喻图示化的语义波。语法隐喻的一致式的经验语义、人际语义、逻辑语义向隐喻式转移时，语义、词汇语法范畴、性状、级阶的变化通过小句图示化的核心配置与语义压缩得以衡量，隐喻转移的词汇语法的图示化特征由SG + \-，SD + \-体现，↑表示增强，↓表示减弱。小句图示化体现隐喻过程中其参与者角色的不同配置，小句图示化的核心配置呈现SG-/SD + 的语义波，小句图示化的边缘性配置呈现SG + /SD-的语义波（如图2所示）。如：例（4）Prolonged exposure will result in rapid deterioration of the item. 例（5）If exposure is prolonged then the item will deteriorate rapidly. 例（6）If the item is exposed for a long time it will rapidly become spoilt. 例（4）的引力最低，密度最高，体现为SG-，SD + ; 例(5)引力稍高，密度稍低体现为SG↑，SD↓; 例( 6)的引力最高，密度最低，最贴近一致式，体现为SG +，SD-。                            

原文来源：罗载兵.论语法隐喻图示化的语义波[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6（2）：34-38.

本文编辑： 上海语言学通讯特约编辑、江苏大学 喻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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