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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1年10月26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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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 作者:蒋国辉
今年一月初,我从德国回珠海过春节。其时,新冠肺炎已经在武汉开始传播,只是百姓们还没有得到应有的警告、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我自然也就浑浑噩噩地从北京乘普通的绿皮火车经武汉到了广州。此时的广州火车站一如既往地拥挤嘈杂,不可能有任何防范意识的我跟多次途径广州一样,穿过站前广场摩肩接踵的人群到了省汽车站,搭乘公共大巴回到珠海。
事后想起来也有些后怕:从北京出发,在火车站人头涌动的候车大厅等候时,我已经被危险包围,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和防护措施,周围密切接触的人群中,只要有一个病患、哪怕只是潜伏期,我就在劫难逃了。
回到珠海,我见到的是节前照例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氛。我和妹妹夫妇、侄儿夫妇,还相约在一家酒楼聚了餐。此后,就一直在商量过年的安排。之前好多年都没在家自己做年夜饭了,今年人少,大家商议决定回归家庭,到海鲜市场采买、年夜饭的菜谱、去到什么地方游玩,都在议事范围。
一月中旬末,微信上关于武汉疫情的消息越来越多,终于在临近年关的时候,由钟南山向民众传递了“人可以传人”的警告,新冠肺炎刹那间就把它的阴影投到了全中国的每一个角落。
武汉封城后,全国百姓都自愿或非自愿地被封在了家里。尽管新春佳节的祥和、安定,此时还在媒体中热火朝天地渲染,被隔离在家中的百姓们,却每天都忧心忡忡地关注着武汉,也关注着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小区和自己的家人。
自武汉封城,妹妹一家也开始了自我隔离,除了十来天到超市一次,购买生活用品和食物,平时都不出门。因为小区的出门限制,我更是连超市也不去。从一月二十四号大年三十到三月初离开,一个多月没迈出过门槛,自我感觉离病毒很远。一家人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紧张。
然而,随着疫情在国内愈演愈烈、而且开始向全世界扩散;随着妹妹家所在的小区也出现了感染者;随着周边国家关闭同中国的边界;随着各国包机撤退自己在武汉的公民;随着各国新冠肺炎病人的数量日渐增长;随着各国停飞到中国的航班,家里的气氛就开始凝重起来,妹妹也不停地催促我早点想办法离开。
离开,到那个时候其实已经不那么容易了。我返程订的是荷兰航空机票,荷航已经宣布从2月10号起停飞中国航班。虽然已经退休,无需急着回去上班,但是心里未免隐隐有些慌乱。感觉就是,病毒已经在从这个家门口到那个家门口的一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旦跨出这个门,前边就是一段生死未卜的旅程。特别是在每日跟留在德国的妻子视屏通话时,看到窗外那熟悉的街景,脑子里还会莫名其妙地掠过一丝末日的伤感:我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些平时已经熟悉得视而不见的景象呢?
几经周折,直到二月下旬返程才落实了,我要改乘与荷兰航空有合作关系的南航从北京到阿姆斯特丹的航班,再转机到法兰克福。其时,根据国内对欧洲疫情的报道,德国已经有500多例确诊,而且确诊病例还以每天几十到一百多的速度在增加。国内网络上还盛传德国民众在恐慌中把超市抢购一空的文字消息、图片甚至视频。
我在德国生活几十年,看惯了德国人的从容淡定,除了圣诞节前超市会有一个购物热潮,从未见过人们在超市抢购的情形。不过,我还是把中国的这些消息告知了每日和我视频通话的妻子。她很认真,专门跑到家附近的几个超市去“调查”了一番,然后告诉我,根本没有抢购一事,超市里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3月7号离开了珠海。临行前妹妹在我的行李包里放进几个医用外科口罩,说必须四小时更换一次。还有肥皂、医用纱布、一包浸满酒精的棉球、十几付一次性塑料薄膜手套、几包纸巾——普通人能够想到的旅途中自我防护的全套装备,那阵势就是准备好一头扎进病毒的包围中!
返程的第一站是北京首都机场。之前回国,也数次乘坐从欧洲某地到北京的航班,首都机场并不陌生。以往,出发大厅门外总是挤满了旅客和送亲友的人群,车辆川流不息。而这一次,疫情之中,这个堪称中国最繁忙的首都国际机场,空空如也,一片沉寂。大厅外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几个执勤的武警、和从第三航站过来的摆渡车上下来的十来个旅客,百余米长、二十多米宽的门廊下,再没有其他人。
临行前和妹妹在家门口的全副武装合影。没有护目镜,戴个时髦的平光眼镜凑数 走进大厅四下观望,进入视线的基本上都是用各种方式、或宽松或严实地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机场工作人员,乘客寥寥无几,值机柜台空空荡荡。只有出发大厅入口处和安检入口处执行健康监测的工作人员,警惕地对屈指可数的旅客执行应有的检查程序。
进入出发大厅通过体温监测后,我看见工作人员面前的桌子上有一瓶消毒液,就打算给自己的手消毒。我的手刚伸出去,还没触及到压盖,坐在桌子后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倏地弹起来扑向消毒液,用手捂住了瓶子压盖,演绎了一个改编版我们青少年时代最熟悉的英雄飞扑手榴弹的桥段。我吓了一跳,同时明白过来,如果人人都自己按一下,消毒液瓶的压盖就成了病毒传染源。我接了她按压出来的消毒液,心里感叹:病毒面前,人人都成了惊弓之鸟了啊! 首都机场二航站国际出发厅, 空空荡荡的上百个值机柜台, 没有排队的乘客,也没有值机的工作人员 看别人像惊弓之鸟,其实我自己也不过是那“惊弓群鸟”中的一只。一路上,办理登机牌、填写健康调查表、过边检、过安检、登机、上飞机置放行李、坐下扣好安全带……只要手接触了身外之物,要么立刻跑进洗手间用洗手液使劲洗,要么用自带的酒精棉球细细擦。
从珠海离家到抵达法兰克福家,行程近30个小时,洗手不下20次,平均一小时多洗一次。直到在法兰克福坐上了返家的地铁,才偶然间发现手指和手掌上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手心手背都布满了细细的血口子。之前一直担心触摸到病毒被感染,拼命洗手,这时才感觉到手上的皮肤已经像干枯的树皮! 一路上被洗得布满血口子的手 那天在机场待了六个多小时,只看见南航和韩国航空的值机柜台有乘客排队办理登机手续。首都机场往日每天约250架次进出港的国际航班,几乎被新冠病毒这只看不见的魔爪一扫而空。
新冠肺炎疫情之前,到欧洲旅游成了诸多国人的首选,无论在每次我回国往返的飞机上,还是在我居住的法兰克福市各个旅游点,极目之处皆是中国的游客。南航以及其他往返于中国和欧洲各大城市的航班,疫情之前基本上是满座,而且90%以上是中国乘客。这次,我乘坐的航班虽然仍是中国人占绝大多数,但机舱内一多半的座位是空的,头等舱和商务舱空舱,前舱里也基本上没有人。
候机时听一些旅客的交谈,才知道很多中国人都是因为欧美国家的航空公司停飞了,才转乘南航航班绕道荷兰,再从荷兰转乘欧洲或美国的航班前往目的地。后来在阿姆斯特丹,我确实没看到几个同机的中国人从那里入境。
南航CZ345航班3月8号北京-阿姆斯特丹,载客量近300人的空客A330上,乘客只有100多一点吧,后仓坐满了大约三分之二,前舱基本上是空的 动身前,我一直在关注各国从中国“撤侨”的新闻。据报道,各国从武汉撤离的人员,回国后都要首先检疫,有发热、咳嗽症状的,直接送往医院;没有问题的,政府安排隔离十四天。但是像我这样自费到中国的散客,回去德国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未见报道。
还有一点特别,我回德国不是直飞,要在阿姆斯特丹转机,那么,我会是在阿姆斯特丹被隔离,还是回到法兰克福才被隔离?就成了未知数。不过无论在那里隔离,我都做好了准备,也与国内的家人和在德国的妻子商量好了,一旦隔离,会马上联系大家,反正有微信,随时报告行踪,免得担心。回到德国,我最少要14天后才能回家,大家都深信不疑。
起飞后不久,空乘小姐发放了一份简单的健康状况申报表,让所有旅客填写。内容是航班号、座位号、有否新冠肺炎症状、有否接触过患者或疑似患者、今后14天内的联系方式。事后才发现,这实际上是我从北京到法兰克福这一路,唯一的一次新冠肺炎监控措施。本来以为飞机抵达阿姆斯特丹后,会有机场人员上飞机来检测体温、筛选有症状者。结果什么也没有。飞机降落前,空乘小姐收集了申报表格,到达后,所有乘客都正常下了飞机。
在阿姆斯特丹Shiphof机场,凌晨四点半,百十个以各种方式“武装起来”的中国人走下了飞机。经过廊桥后,迎面站着一位机场引导,她面带微笑地看着这群用口罩、护目镜、防护帽、甚至自制的面罩严严实实遮住了整个面部的中国人,淡定自若没有丝毫诧异。南航的这个航班在荷航停飞后,一直单独执行北京到阿姆斯特丹航线的飞行,看来这位女士对中国乘客的各种森严壁垒的防护措施,已经司空见惯了。
没走多远,我们这群蒙面“外星人”迎面碰到一群刚从一个荷兰航班下来的、连口罩也没有戴的“裸面”外国人 (没办法,为了和我们这群人区别,还是只能叫他们外国人),擦肩而过,倒也没有人流露出任何惊讶。不过,我看见他们有人互相对视笑了一下。看来老外们都知道我们是来自疫区严防死守的中国人,相视而笑传递了他们的不以为然。
估计只有我观察到了他们不以为然的细节,这个细节让我有了几分犹豫:此时的欧洲疫情还没有全面爆发,人际交往一如既往,有没有必要再戴着口罩呢?这样想着,我摘下了口罩。刚走了几步,又一转念:不是还有意大利吗?复戴上口罩。可是戴上口罩,走在不戴口罩的人群中,终归有些不自在,再次摘下来。
前行几步,看见几个女学生模样的外国女子也戴着口罩,噫!终于看见和我们一样的老外了,想来她们这么防护也是有缘由的,口罩又被我拉回正常的位置。来回折腾,不觉中就到了边检处,在这里口罩必须摘下了。也好,干脆就不再戴了。除去口罩,终于觉得自己回到了正常人群中。
途径阿姆斯特丹往返法兰克福和北京,已是轻车熟路。尽管此时疫情已在欧洲出现,但我一直走到转机的候机室,都没有感觉到Shiphof机场与平时有什么两样:没有遇到任何检查,连体温也没有人来检测,之前想象的隔离完全不见踪迹。是不是荷兰并不在乎我这样没有走出机场的人,打算让目的地机场来处理?
左图:3月8号早上4点多钟的阿姆斯特丹Shiphof机场。右图:3月8号早上9点多钟的法兰克福机场 阿姆斯特丹到法兰克福的飞机,也算得上空空荡荡,在机舱里抬眼望去,乘客大约只有额定载客量的两成多一点。尽管其他乘客都集中坐在机舱的中部,我却循着惯性的心有余悸,在机舱最前边找了一个远离他人的位置坐下来。然而不知不觉间,我的心态也有了一些变化。坐下后不久,进来了一男一女亚洲人模样的乘客,戴着我一路都没有摘下的那种医用口罩。看着他们,我心中竟然冒出一丝丝的不解:还有必要吗?好像忘了几个小时以前,口罩于我也还有着性命攸关的重要性!
飞机降落法兰克福,我终于回到了此时此刻还算安宁的德国,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心态甚至整个人生角色,仿佛都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我已经不再是稍有疏忽就可能被感染的无辜者,而是从疫区来的、可能会给别人带来危险的潜在病毒携带者。
我开始自觉地寻找传说中的机场隔离检疫区,没有。再细细查看有没有指示标牌,引导从中国来的旅客到机场的某个地方接受健康检查,没有。最后,我沿途双目四下搜寻,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机场检疫的程序,还是没有。一路找着不觉间到了海关,心想那就询问海关人员吧,海关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传说中设在法兰克福机场健身厅里设立的检疫区,据说是德国包机从武汉“撤侨”时回来的人,需要先在这里接受初步的检测。体温异常、咳嗽的人直接送到医院,一切正常的人送到专门的地点隔离14天。3月21日新闻报道,好像现在又在使用了 出了海关,就是机场大厅,这里已经在机场的任何监控范围之外了,显然不可能再有对入境者的任何检疫措施,也不会再有什么隔离。按说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自由了,不过我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因为一直都深信,以严谨著称的德国应该有一点什么措施,防止病毒的输入吧。我当然不愿意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病毒携带者,但是一路行来30多个小时,而且多是在飞机的封闭空间里,感染的概率应该很大吧!
回想起来,我在机场那么努力地寻找检疫隔离区,潜意识里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我指望在机场能有检疫的措施,还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就是在进入德国的第一时间,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不幸感染,也可以得到及时的救治。
还剩下一个最后的指望,是机场的问询处。问询处的工作人员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听我问法兰克福机场是否有对抵达旅客的什么防疫措施,她的第一反应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症状了?听我回复并无任何症状时,她显然不解:那你需要什么帮助?我说我是从中国来的,想知道德国以及法兰克福市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采取了什么措施来监控外来人员、特别是来自中国的旅客,防止输入病例。
她大概还没有回答这类问题的经验,只是继续不温不火地给我解释,是的,我们现在也在准备加强防护措施,航班上也开始对旅客实行健康监控,等等。听着她不疾不徐、对我却是无的放矢的解释,我知道在这里不可能有什么具体的结果了。
突然记起在微信上看过一个视频:从中国到美国的人员,入境时会得到一本指导手册和一张体温监测表格,虽然可以居家正常生活,但需要连续14天在家里监测自己的体温。于是,我依样画葫芦,问:是不是有指南手册之类,可以让我这样可能的潜在染病者,知道自己该怎样应对。回答仍旧是没有。不过她告诉我,如果需要更多的信息,可以到机场的医疗中心去咨询。
其实这时我已经明白,机场不会对到达的旅客采取什么措施了。也难怪,3月8日我到那天,德国才只有800多例感染,0死亡,人们可能还没有真正警觉起来。不过,为了正确采取相应措施自我保护和保护别人,首先是保护家人,我还是决定到机场医疗中心去咨询一下。
机场医疗中心,应该是处理发生在机场范围内各种可能的伤亡事故的急救设施,我想,在新冠肺炎肆虐期间,或许它也会对此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起码会对疫情有一些指导性的意见吧。 左图:法兰克福机场医疗中心。右图:在家自我监测体温14天,自制表格 医疗中心是一栋三层小楼,静悄悄的。除了门厅内值班处有两个工作人员,看不到任何医护,也看不到门外和室内的墙上有什么关于新冠病毒的通告。看来,除了泛泛地问一下,也不可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果然,这次咨询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场没有任何信息量的闲聊。
我:我刚从中国回来。法兰克福机场有没有什么措施,可以监测和防控从中国来的潜在病毒携带者?
答: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症状 (又是这个问题) ?
我:没有。
答:那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还是同一个套路)?
我:我听说从中国来的人都要在机场检疫,决定是否隔离。
答:我们没有这样的消息。
我:那么你们有什么相关的资料,比如一本手册,指导到达法兰克福的人怎样正确防护自己和别人?
答:我们没有相关的文件和手册。
我: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答:没有什么特别的措施,你正常生活就行。发现了症状,就去找你的家庭医生。
感觉到他们对防止新冠肺炎实在是太漫不经心,我就问:在德国人们难道不怕新冠肺炎?
答:你看到有人怕流感吗?
我彻底服了。只好没事找事地问:你能告诉我德国现在有多少确诊病例了?
摇头。
我:我们黑森州有多少呢?
摇头。
我:法兰克福有多少呢?
还是摇头。 ……
我花了比以往从出机场到乘地铁回家翻倍的时间,寻找那个神秘的检疫或隔离区域,一无所获。以致国内的弟妹们都非常担心,他们算飞行时间早就该到了,却没有我的任何消息,各种心惊肉跳的猜测,纷纷涌现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我就这样从疫情严重的中国,自由自在、心中却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回到了德国家中。此后,只能按照我知道的办法,在家里自我隔离14天,每天早晚两次监测自己的体温。
左图:法兰克福市中心商业步行街Zeil,往常人头攒动,如今空空荡荡。右图:我家楼下的儿童游戏场,现在根据禁足令被警察封闭了 后记
如果我是在今天 (3月22号) 入境德国,想来就会是另一番情景了。从3月8号到今天,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德国的病例激增到23743人,死亡92人。这个数字每天还在快速增长,把政府和民众都吓傻了。
几个疫情严重的州率先发布了禁足令。今天联邦政府与各州州长讨论后,在已经实施的限制措施之外,又增加颁发了9条防止瘟疫快速扩散的行政措施,包括禁止三个人以上的群聚,亲友间的各种家庭聚会也要尽量避免;取消一切公众群体活动;关闭所有不能避免近身接触的店铺,比如理发店、健身房、书店之类;规定人与人之间在任何场合必须保持至少一米五的距离,出门到户外最多只能两人同行,等等。
到目前为止,德国的医疗系统保持着正常运转,死亡率也还较低。
祈望这种好的势头能够持续到疫情结束。 法兰克福机场,以往每天起降航班2000个左右,现在只剩下几十个了。航班停飞,往日拥挤的西北主跑道现在改做临时停机坪了 欧洲的天空现在是如此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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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实录丨蒋国辉:疫中旅程,从珠海到法兰克福
本文作者
蒋国辉,1969年上山下乡,1972年到重庆打通煤矿当矿工,1977年考入大学,1987年考入黑龙江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现居德国。著有学术专著《语言和语言相对论》。
原题
疫中旅程
回德国不久,去两个超市拍的图片,现在差不多还是这样。最近几天,有些超市的部分商品比如大米、面条等,确实到货不久就卖完了。政府官员包括默克尔一再向百姓保证,超市里空出的货架第二天肯定会重新被放满,德国的物资供应没有一点问题,储存食品和日用品没有任何必要。不解的是,德国人为什么特别热衷于储存卫生纸,以致还有存货的商店都开始限定每人每次只能买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