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独忧歌，空谷谁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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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雨 独 忧 歌
——给白鹅
桐柏冬雨荷叶枯，
空池孤鹅独忧歌；
长空皓月香云盖，
对影忆友已成空。
冬风吹来池水寒，
山飞黄叶落谁知？
白昼黑夜如梦幻；
忧歌孤曲令人愁。
劝鹅念佛修人生，
来世修行做比丘；
不恋过去与未来,
现法乐住永无忧。
释行愿
2018.11.21
一、空池不见鹅 十月假期后，我回到河南佛教学院继续给学生上《印度佛教思想史》和《佛教梵呗》课程。每星期周一、周二、周三晚6：30—8：30pm上《印度佛教思想史》；周四晚上6：30—8：30pm上《佛教梵呗》。 每天中午过堂用斋后，我去散步。轻轻地走到放生池，夏日一池盛开的莲花，在初冬早已凋零枯萎，空荡荡的放生池，不见那对放生的白鹅，“它们去哪儿了？” 顺着山路，我绕着学院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白鹅。我心中有些纳闷，十分担心大白鹅的安全。于是，问学院一位学生：“你知道大白鹅去哪儿了？” 学生说：十月国庆节旅游的人多，怕有些游客抓大白鹅，就送它们去养了一些动物的污水处理工的地方，暂住躲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于是，我和学生就去学院门口处理污水的工人居住处，找到了那对大白鹅。好久不见，一对大白鹅长胖了。它们开心地与一群兔子和鸡在玩耍，地上都是它们的粪便。我问大白鹅：“你要不要回到放生池去？” 大白鹅只是“哦、哦、哦！” 我建议喂鹅工人：“师傅，最好把鹅送会放生池，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水陆生活，这样比较好。”就这样，那天后我忙没再关注大白鹅。 二、大白鹅的忧伤 再次见到大白鹅，是中午我去过堂用斋。远远听见一只大白鹅的呼唤，声音很急促，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我急忙奔到放生池边，看见一只大白鹅在池水中一直在呼唤着“鹅、鹅、鹅”，没谁回应它。整座山林，整个放生池，空空如也，就它自己一只鹅的声音在呼唤着，显得特别孤寂。听着大白鹅的呼叫，我忍不住对它说:“大白鹅”！ 大白鹅答：“额！” 我一直叫它，它就一直答：“额、额、额！” 我问喂鹅者：“不是一对大白鹅吗？还有另一只呢？” 答:“前几天一只白鹅腹泻死了，剩下这一只。” “哦，原来这样啊！”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这只大白鹅一直在呼叫。或许它不明白另一只已往生；又或许它在怀念远去的家人。可惜现实很残酷，“一切只待成追忆”就剩下它自己孤苦伶仃地面对空山、空池，空无同类的凄凉岁月。 三、大白鹅的眼泪 自从这只大白鹅回到放生池，每天饭后我都会去池边散步，去看看它，陪它并安慰它。以前大白鹅一对相伴时，我只在傍边静静地看着大白鹅在水中悠游自在地玩耍，看它们在山中开开心心地一边散步一边吃草草。 如今，一只白鹅意外死亡，剩下这一只孤零零的活着。每天听见它深情忧伤的呼唤同类，实在令人为之心酸。 我问喂养鹅的师父：“可否买一对小鹅来陪伴这只大白鹅，让它不再忧伤？” 答：“冬天太冷，学生放假无人照顾，怕它们冻死。” 于是，找其它小鹅来陪伴这只大白鹅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前天，大白鹅跑到斋堂门口的路上，我叫它，它竟然急奔走过来，用头试着触摸我，想靠近我，要给我说些什么。可它又说不出来，神态很是忧伤。唉，看到孤伶伶的大白鹅，心中为它难过。 由此，引发我的思考：在娑婆苦难的世界，一切有情众生不可能孤零零地活着。缘起的世间，有情众生与有情之间需要彼此沟通，互相关照，互相勉励，彼此合作。在人间，不论是哪一类有情众生都不应该成为一个“世界超级怪物”绝缘体，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老死不与人来往，也不服务于社会人群。作为人类，至少也该有同道、同伴、同心、同愿、同行的同类吧！ 那么，在人间有例外者吗？有，列举如下： 第一、正在闭关房里的修行者； 第二、在精神病院的病患； 第三、严重自闭症忧郁症患者； 第四、蹲在孤独地狱的业报者； 第五、受人胁迫被关起来的人； 第六、违反国法被判刑劳改者。 当然，还有其它类型。有人嫌同类麻烦，自己修弥陀净土法门，一个人孤独地蹲在角落。从佛陀教义来看，即使是善业构成的净土，也不可能都是一个人的净土。请看佛经中十方诸佛菩萨净土，主要有四类︰ 1、凡圣同居土：是凡夫与圣者同居之土，如弥勒出世时，凡圣共居住在净土之内。 2、大小同居土：是阿罗汉与辟支佛及大力菩萨舍三界分段身而生的界外净土。 3、独菩萨所住土：是不共二乘，纯属菩萨所居之净土，如香积世界等。 4、诸佛独居土：是唯佛与佛的自境界，如《仁王经》卷上所载（大正8·838a）︰“三贤十圣住果报，唯佛一人居净土。” 由上述可知，不论是佛菩萨的净土还是凡圣杂居土，缘起的世间，不可能一个人独存。没有同类同道，再好的环境，也无异于是“孤独地狱”！ 我对大白鹅说：“大白鹅，乖乖念佛，来生做人好好修行。大白鹅，你知道吗？在佛经中，常以鹅王来比喻佛陀行走时，安详徐步的清净庄严。例如：《央崛摩罗经》记载：‘尔时，世尊犹如鹅王，庠行七步。’”又《大方广佛华严经》中，举出天上鹅王有五种功德： 1、染合有时; 2、呼鸣无畏; 3、量宜求食; 4、心无放逸; 5、不受诸鸟谄佞言辞。 佛陀三十二相中，有一相“手足缦网相”：“谓手指中间，缦网交合，文同绮画，犹如鹅王之足也。”这是本师释迦牟尼佛修菩萨道时，以四摄法“布施、爱语、利行、同事”，摄持众生而有的相好庄严。 “大白鹅，乖乖，不要忧伤。念佛法僧三宝，令自己脱离畜生道，转生人道，以便学佛。” 四、空谷传响，谁在倾听？ 一夜冬雨，天越来越冷了。山中雾气大，我穿了棉衣棉裤。而大白鹅，依然孤独地在放生池里游着，深情地唱着忧伤的歌…… 看着放生池里惟一的大白鹅，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亦如它一样： 孤独地来到世间 孤独地走在娑婆世界 孤独地来来去去 孤独地唱着 不合适宜的远古法音 孤独地坚持着 自己的信仰 孤独地为有缘 众生默默流泪 孤独地面对 苦难人生一切的一切 虽然人生如梦如幻 有时却忍不住辛酸 是人都会流泪
轮回 是为了不再轮回 孤独 是为了不再孤独 以山石为友 白云为伴 以佛经为导 深入阅藏 以佛为师 趋向解脱
环顾四周 山水一脉相连 站在山巅 怀着无限感恩 独唱梵呗 供养诸佛菩萨 意外的是 空谷传响 却不知谁又在倾听 最后，仅以此文作为母难日的礼物，并把去年录的《华严梵腔》供养有缘阅读本文者。深深感恩父母亲的养育深恩，感恩师长的栽培，感恩诸佛菩萨加被，感恩善缘来到河南佛教学院培福，感恩一路相伴的道友们。祝母亲长寿安康！愿世间一切有情众生，老有所养，安乐无忧，趋向解脱！ 释行愿 2018.1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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