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 | 异度绝恋 经久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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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

“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你还会重新来过吗？”

1987年，由徐克监制、程小东导演，张国荣、王祖贤、午马主演的《倩女幽魂》上演了人性与魔性的较量。30年后，已是另一个时代，而这段异度情缘傲然横亘于我们和那个时代之间。爱与被爱，念与被念，经久未变。

围绕《倩女幽魂》这一题材，香港电影人的银幕书写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部部经典。

“聂小倩”本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的狐鬼形象，在原文《聂小倩》中，演绎了女鬼和书生的异度绝恋。

1960年李翰祥首次使用了《倩女幽魂》这个名字，随后经徐克、程小东、叶伟信等人的不断演绎，沿用至今。从《聂小倩》到《倩女幽魂》再到动画片《小倩》、叶伟信指导的《新倩女幽魂》，正邪较量，人鬼爱恋，隔空宿缘，凄美绝世。

李翰祥 《倩女幽魂》 1960

徐克《倩女幽魂》1987

叶伟信《倩女幽魂》2011

动画片《小倩》1997

代代有小倩，版版各不同，独独87版备受青睐。

蒲松龄的原版故事中，小倩是“妖物威胁”下的善良孤魂，是清纯与淫邪、红颜与祸水的结合体。反映了民间志怪小说中，文人内心对女性欲望和理想的双重投射。

坐怀不乱、富贵不淫的宁采臣，性慷爽，廉隅自重、生平无二色，以信义刚直的操守赢得尊重和青睐，实为“富贵之人”。

书生倩女、灵力斗法、皆大欢喜的故事模型自古以来便是大IP的模型。

《聊斋志异》之《聂小倩》

1960年李翰祥导演的版本颇具清幽淡雅的古韵和风雅清丽的故国忧思。小倩端庄淑雅、秀外慧中。宁采臣在"自重"基础上增加了家国抱负，气度凛然。男女之情也只停留在信任与惺惺相惜之上。二人谈琴论画就能聊上十分钟，这些都让李翰祥的文人气质表露无遗，却也是最接近于原著精神的版本。

李翰祥 《倩女幽魂》 1960

徐克的87版从李翰祥的改编思路上取法不少。将李版中"水阁"、"檐铃"、"楼梯"以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诗，作为十分具有艺术感和抒情性的文化意象， “腰斩”小倩进入宁家的后续故事，将“爱情”主题凸显，剧情紧凑又富于戏剧性。

此版的人物也增色不少。宁采臣不再是"君子"二字便可概括，性格矛盾又可爱。小倩更是亦妖亦痴，千娇百媚。

徐克将"乱世情结"表达得更为畅透：鬼界乱，人界尤甚。魔的人性与人的魔性相较相煞，魔对真、善、美的执着追求，人将贪、妄、痴的肆虐挥洒。古今交混、文武斗转、亦庄亦谐、浪漫诡谲。

类型杂糅，浑然天成

"有而不尽是，乱而求其真"

似乎很难为《倩女幽魂》贴上单一类型的标签：说它是古装剧，其中穿越感台词比比皆是；说它是武侠片，可片中貌似没有江湖门派；说它是爱情片，可男女主人公之间真正的对话其实不超过30句；说它是恐怖片，那些使人略有不适的惊悚镜头也并不真为吓唬观众而存在，充其量就是超出常理的恶趣味。

影片将"惊悚"与"喜剧"交融混杂，利用荒诞的"笑"来调节鬼怪的"怖"，从而在把控节奏同时满足多层次的情绪体验。　　

除了类型杂糅，人物亦丰满复杂。宁采臣身上充满了矛盾：个体与社会、人与鬼、爱与死亡……以及性格中"懦弱与勇敢"的矛盾。此间的小倩一面是"妖物"--行为不检、作恶害人，一面她又有着面临爱情时情深坚贞并勇于献身的良善本质，神秘又幽怨性感，娇柔又风情万种。燕赤霞身上更是带有巨大的矛盾性，"人的世界太复杂，难分是非；跟鬼神在一起，黑白分明，反而简单。"

"有而不尽是，乱而求其真"。人妖混杂，魍魉魑魅。讲鬼事，见人心。有动人的情愫，有爽利的恩义，嬉笑怒骂全不顾，要留喧嚣在人间。

《倩女幽魂》、《青蛇》、《小倩》，"偏锋独行、怪力乱神"的徐克，向来是侠义片中的阴怪派。以鬼/妖的视点来反观人类、审视人性，鬼性与人性的善恶措置，是徐克对现代人、现代社会及现代文明的思考和忧虑。

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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