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试飞员什么样？为什么是王一博？导演详解《长空之王》
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试飞员——用肉身去测试飞机性能和飞行员操作极限的人。只有测试出了极限所在，一个新的飞机型号才能放心投入使用。在中国空军成立的74年里，180余型、22000余架国产飞机的试飞背后，有500多次重大险情和32名试飞员献出的生命。
有人说试飞员是与死神最接近的一群人，这份职业的特性决定着，他们注定是刀尖上的舞者，时刻可能迎来命悬一线、分秒必争的挑战。
在电影《长空之王》首映礼上，我们看到了杨利伟、李刚、黄炳新等空军将领、试飞英雄的身影，空军支持、真机拍摄、大量的真实原型人物是这部电影诞生的基石和拍摄的底气。
当然，如果你猜测它会是一部沉重、肃穆的主旋律电影，那也不对。《长空之王》首先是一部节奏明快的商业类型片，与传统国产军事题材的高大全叙事不同，以王一博、胡军、于适为首的演员们塑造出了一批年轻帅气、有野心、有才华、有幽默感的新一代中国试飞员形象。
近日，娱理工作室对话了《长空之王》导演刘晓世，听他为我们独家揭秘了许多电影背后的故事。
每个主要角色都有真实原型
家境优越、会冲浪、爱听歌的雷宇打破了对军人的刻板印象
《长空之王》里胡军有一句台词：中国原子弹的最大秘密是什么？就是能造出来。
套用一下这句话，《长空之王》之所以能拍摄出来，最根本的原因也是歼-20和试飞员群体的真实存在。
导演刘晓世在航空工业工作过15年，他见证了许多新型空军装备、海军航空兵装备、陆航机型的诞生，这些装备无论是美学上还是工业上都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准，这些构成了《长空之王》的诞生基础。
“过去四年多时间里面，空军和航空业的无论是领导还是设计师、工程师、试飞员，都在为这部电影保驾护航，一直到做后期的过程中，都在帮我们把关。遇到很多具体细节，比如特情发生之后，真正的试飞员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采取什么样的沟通、操作流程，飞机该有什么样的响应，为了避免出错，我会不停地请教他们。
开拍前的半年，空军宣传局的陈局长连续几个周末都陪我们泡在茶馆里，从早上9点开始一直到半夜12点、1点，大家一起读剧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抠。他是一名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军官，对基层非常了解，除了纠错之外，还帮我们提供了不少创作思路。
比如剧情中段雷宇犯了错误，要接受一定的惩罚，当然惩罚也是希望他能更好地成长。陈局就提供了派雷宇去包伞的创意，通过包伞来理解自己的使命，我们也去参观过真实的包伞工作过程。”
《长空之王》里的每一个主要角色，几乎都来自真实的人物和经历，只不过有的可能是几个原型人物的特质、经历集中到了一个角色身上。
“这部电影是讲装备的迭代和试飞员精神的延续的，因此我们选择了90后作为主角。在现实中，90后也真的开始担任起中国试飞部队的主力。国内从事试飞工作的人员总数并不多，我们从飞行学院的学员开始，到真正的试飞员、设计师、工程师，总共采访了至少100多个人。”刘晓世导演说。
片中王一博饰演的雷宇，跟我们传统的很多影视剧里的军人形象都不同。首先他家境优越，有很好的教育背景和外语水平，除了参军之外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人生道路选择。其次，他看起来是个爱好广泛的年轻人，会冲浪，爱听音乐，懂机械，会做图纸，还拼了个自己的代号舒克的小积木模型，是个有魅力的男青年。
刘晓世说，他们在采访中真的遇到了一个雷宇这样的试飞员——
那位年轻的试飞员是研究生毕业，家在南方，他父亲有一家工厂，家庭条件很不错。作为独子，家里给他两条路选择，一条是回家继承父亲的事业，另一条是出国留学，但他偏偏有当飞行员的梦想，从小买很多航空杂志看，还在宿舍装了专业的飞行游戏装备。
后来他真的报名去做了飞行员，观念传统的父亲气得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一直到他的孩子出生前好几年都没有联系。多年后父子俩开始慢慢互相理解对方，有一次他们终于坐到了一起吃饭，电视上播着新闻联播，谁都没有说话。等到播天气预报的时候，他父亲突然开口说，你想飞就飞吧，注意天气。这句话也被主创们写进了《长空之王》的台词里。
很多人对军人的想象都是严肃、沉闷、不苟言笑的，其实这是一种刻板印象。年轻一代的军人里，也有很多人多才多艺，有丰富的业余爱好和人生追求，这和他们工作时的纪律是不相悖的。之后《长空之王》要发布的物料里，我们还会看到一首空军军官写的Rap。
胡军饰演的张挺也有原型人物对应，妻子追随做试飞员的丈夫全国到处跑，从绿皮火车到高铁攒了一大盒票，每次起飞前妻子都会很紧张担忧，但夫妻俩又不会直接表达出来，而是采取一种默契的方式让对方放心，这些都是采集自真实试飞员的故事。
作为大队长，张挺像一个亲切的兄长一样照顾试飞员们，也是团队士气的粘合剂、催化剂，会邀请队员们到家里吃饭聊天。他的夫人还暗中帮忙牵线搭桥，让年轻的小伙子们有机会遇到有缘人，未来能更安心地驻扎在这里工作生活。在现实中，很多空军家属都担任着科研、保障等方面的工作，她们也是“长空之王”的重要组成部分。
雷宇有一道完整的成长弧光
王一博坦言工作压力都是自己消化，打通与角色之间的桥梁
“我对成长题材的东西是非常感兴趣的”，刘晓世导演说。
《长空之王》主角雷宇并非是个十全十美的人物，他有自己的小缺点，片中他经历了三次重大险情，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一道完整的成长弧光。
“雷宇有做飞行员的天赋，他很年轻，很理想主义，家庭条件又不错，从小到大都很优秀，所以在自信的同时，也会有一点点小骄傲。
电影开头展现了他卓越的飞行能力，所以他被张大队赏识和邀请。他本来只对前线作战感兴趣，但当他听说做试飞员有机会最先驾驶隐身战机时，他动心了，这个诱惑比什么条件都更能吸引他。
可是去了之后，第一次就没有飞成隐身战机，他是很失望和不甘心的。他和邓放之间是一种良性的竞争关系，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他们既是最好的对手，后来也是最好的战友。”
在队里，雷宇的代号叫“舒克”。这是郑渊洁童话里的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也是以前某空军部队真实存在的代号。开拍前主创便征得了郑渊洁本人的同意，郑渊洁曾在空军服役过，得知想给王一博饰演的角色使用这个代号，郑渊洁说，这是舒克的荣誉，舒克原本就是属于中国空军的。
导演认为，“舒克”这个代号能够跟试飞员形成一种有趣的反差感。就像雷宇和他的饰演者王一博一样，虽然外表很酷、阳光健朗，其实内心都是很害羞的人。
在雷宇和沈天然（周冬雨 饰）的感情线上，导演的处理手法很含蓄克制。“很多军人就是这样，比方说我喜欢一个人，我会把它埋在心里，更多的是用行动去表达。”
在原本的发行计划里，《长空之王》有可能会是他第一部上院线的大银幕处女作，王一博非常重视这个角色，“他很希望能在各个维度上，满足观众对这个角色的期待”，导演说。
据刘晓世导演介绍，在雷宇的发型、皮肤质感的呈现上，主创都做了大量实验，把他帅气偶像的光环打消掉，让他看起来像一名普通的军人。他的皮肤被处理得更有颗粒感，发型也去掉了所有个性化元素。
“一博会在表演之前把每一场戏都想得很清楚。我因为要剪片子，所以拍摄时每天都睡得比较晚，他也一直在做笔记、做准备、分析人物，经常半夜一两点钟给我发信息或打电话讨论他对人物的理解，片中几乎每一场戏他都提出过自己的想法。”
刘晓世是那种不喜欢事无巨细地告诉演员要怎么演的导演，他更喜欢发掘角色和演员的共通之处、打通他们之间的桥梁，来启发演员找到表演时的情感支撑。
比如父母来探望受伤的雷宇那一场戏，刘晓世就对王一博说：你从小出国学习，学跳舞、学表演，肯定也遇到过家人朋友的不理解，有过很痛苦的抉择……王一博也跟导演聊，他确实在学习和工作中有过很多压力，但他不会跟家人说，都是自己一个人消化掉。
拍摄时，演到父亲提着行李箱走到转角的时候，王一博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那一刻他就是雷宇。
“我没有要求他这场戏要流泪，是他自己情绪到了那个地方，就会有非常真实的流露。”刘晓世导演回忆道。
虚拟拍摄技术让演员体验真实飞行感受
希望这部电影能鼓励到每一个困境中的人
为了演好试飞员，从前期训练到拍摄，《长空之王》的演员们共同度过了难忘的约200天的时光。
“从进组开始，他们每天都在训练、锻炼，不然的话拍摄时根本受不了。每天都会有真正的试飞员到现场去指导，讲授航空理论，航空专家会在监视器旁陪我一块盯着。有一次专家来晚了，问是试飞大队的战友还是我们的队员坐在里面，我说这是演员，是一博坐在里面，他说他我还以为是真的飞行员呢，操作非常专业。”导演说。
在开拍前的一年半，剧组就已经在做拍摄的各方面准备，包括开直升机在海南、甘肃等地拍摄天空的背景和素材，在新疆采集了十几公里的峡谷地貌、扫描成视效资产，以及研发了很多机械装置，来辅助演员演出飞机在大速度、大迎角、尾旋、震颤等各种状态下的反应。
电影开始的第一个镜头——在无法辨识方向的云层里穿梭的画面，就是主创去海南拍的素材，那一次还真的撞鸟了，飞机上留下一滩血迹。导演说，“我们不是故意去找危险，但如果我们对危险没有认知、没有体会的话，也拍不好电影。”
实际拍摄过程分为天上和地面、开加力和不开加力两部分，除了实拍和特效之外，还用到了最先进的虚拟拍摄技术，简单说来就是把天空素材投射到七八百米的巨大LED上，让演员能够真实感受到8000米高空、1200公里每小时的飞行体验，云影在头盔、呼吸面罩上的反射也很真实，这远非传统绿幕可以做到。
除了拍人的部分，在对飞机的呈现上也需要很多专门的视听语言技巧。刘晓世前些年拍过很多空军宣传片，拍战斗机是他的专长。他常年泡在国内外航空摄影论坛里，钻研在什么光照条件下，用什么焦段的镜头和辅助设备能把飞机拍得很帅。“将近20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在琢磨怎么能把飞机拍好看。”
长时间的相处过后，《长空之王》的主创团队、年轻演员们结下了兄弟般的友谊。
“我们的团队都像战友一样，包括一博、军哥他们都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在生活中也有非常深的交往。一博杀青那天，我在现场拍摄，其他的年轻演员们去跟他告别，他在车上跟大家打招呼，大家也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车完全消失。
他们都处得像亲兄弟一样，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距离感，我觉得这是拍好电影的前提。因为这部电影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讲战友之间的情谊，如果他们在现实中的感情没那么深，在戏里就会形成表演上的障碍。”
《长空之王》预售成绩很突出，刘晓世导演表示感谢观众的支持。“希望这部电影能让更多人了解试飞员这个群体，也希望试飞员的精神能够鼓励到每一个生活在困境中的人，让大家更有勇气去面对，从电影中收获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