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增祥：丢麦事件
1965年9月4日，我们乘着西去的列车，离开天津奔赴了祖国的大西北一甘肃农建十一师一团六连。从那时起我们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安营扎寨，开垦荒地，开始了忘我的战天斗地。我们秉承了兵团人自强自立，吃苦耐劳，团结向上，顽强拼搏的精神，为了保卫和建设祖国的大西北奉献了我们的青春。岁月荏苒，转瞬五十四年，我们两鬓皆白。但无论我们的身份角色如何转变，无论身在天南地北，都常常梦回戈壁，都思念朝夕相处的战友，任何有关兵团生活的往事都能让我们津津乐道，因为我们情系戈壁，我们是六连人！我们有患难与共的战友情！
《情系戈壁》书摘
丢麦事件
王增祥
一九六八年我连发生的一起诡异的丢麦事件使我们至今记忆犹新。至今五十多年了，每每提起这件事大家仍然是津津乐道热情不减。每个人都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事件情节和见解，演绎出一个个不同版本的故事来。事件虽然封尘已久，且因为当时案件发生时并没有公布案情，只是在暗中进行侦破工作的。到最后案件侦破后也没有公布案件细节及侦破过程，所以没参与侦破的每个人对案件只是道听途说，得到的只是一星半点的案件细节，因此演绎出的故事情节难免五花八门，但主线和主要人物都还基本尊重原案件，没有脱离原案件的基本事实。
五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把大家演绎的不同版本的丢麦事件的故事情节，拼凑、汇编、整理起来，还原出当年丢麦事件的真相，使其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以飨读者。
案件发生在一九六八年夏季，夏收已接近尾声，麦场的麦子大部分已经入库，场上只剩下二十几麻袋二次扬场后的麦子。全连已经把主要精力全部转移到大田。拖拉机日夜轰鸣不歇气地耕田翻地。各班战士都按连里统一部署在各个条田扶埂，打接头，为冬灌做准备。毋庸置疑，麦场上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了。
一夜之间场上的二十几袋麦子突然失踪了，负责安保工作的李志运副连长按照安保条例，封锁了案发现场，同时上报团党委和团军管组。团党委和军管组接报后感到事态严重，立刻派团政法股股长、号称神探的程法祥同志到六连指导破案。程股长到现场后把看热闹的无关人员挡在麦场外边，只带了他的副手和李志运及文革组长进入案发现场，麦场上已经空空如野了，只留下堆放麻袋的痕迹，硬化过的地面上有些麦草和麦糠，周围有许许多多不太明显的杂乱的脚印，没有发现车辙的印迹，这脚印是贼人的还是看场人的？程股长不动声色，只是认真的观察着，时而在笔记本上记上几笔，时而和副手低声交流。程股长一会儿顺着脚印的方向思考着，一会儿又围着几个麦草垛仔细观察，还不厌其烦地围着麦场转圈。努力寻找发现现场上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不顾此时头顶的烈日灼烤，不顾头顶成团的蠓虫嗡嗡围攻轮番轰炸，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嗓子眼缺水干渴也要冒烟。此时真正体会到程股长“神探”这个称号包含着多少细致和艰辛。连里几次派人通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请程股长回连队吃饭！
又过了一大段时间，程股长才站起身，扬起头出了一口大气，活动活动身板，捶捶后背，看了看已经要西斜的太阳，这才开始往连队走。路上交待李志运：“保护现场，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准进入麦场。夜间看场的人员固定范围，可以走动巡视，但不能转移、移动麦场的任何物品。”李志运连声答应。回到办公室饭菜早已在办公桌上摆好了，六个饭盆、四菜一汤、一盆馒头、四只碗、四双筷子，只是饭菜有些凉了，好在此时虽是午后，但仍然热气逼人，汗水浸透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饭菜凉点正合心意。早已饥肠辘辘的他们顾不得客气，稍打招呼便开始吃起来。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扫荡了全部食品，桌面上已是盆倾碗空了。
吃完午饭程股长拿出香烟让让大家，见大家都摆手不抽，自己点了一只抽了一口“现在咱们分析一下案情，你们几位先回避一下吧！”指着吃饭时进来的几位小领导说。捍红队长央求：“都是自己人，让我们听听呗。”“不行！”程股长斩钉截铁的告诉了他。几位无可奈何的走了。程股长掐灭烟蒂对大家说“案情要暂时保密。你们谁先说说看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文革组长坚定地说：“阶级斗争还在继续，阶级敌人还在向无产阶级专政挑战，还要继续深挖。”李志运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说：“程股长，我们都说不到点子上，你就别考我们了，你就直说吧。”程股长看了看笔记本凝重地说：“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就说了，有说的不全面的地方，请大家补充。第一点，这个案子初看起来挺神奇的，一夜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二十几袋麦子不翼而飞。案子是内部人干的，或者内外勾结。因为作案人熟悉我们的生产、看场、巡逻的所有规律，按现有勘察的现场看是在巡逻的间隙做的案。第二点，丢失的麦子还没有运走，麦场和麦场周围没有车辙印和牲畜的足迹，二十几袋麦子不借助运输工具是运不走的。麦子还在麦场。你们别惊奇，麦子就在麦场东边靠出口的那垛麦草垛下面藏着。他给咱来的是瞒天过海，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欲擒故纵。你们要装着还没有发现，原封不动。只是大张旗鼓大造声势地追查麦子的去向，审查连队有劣迹的人。近段时间作案人会回避风头暂时不会转移麦子。你们外松内紧，暗中增加两名责任心强、身强力壮、胆大心细的人加强麦场夜间值班，悄然埋伏在藏麦子的麦草垛附近，当然明处还是那几位老弱病残，一旦有风吹草动，可以抓他个现行。第三点，从作案现场看，麦子的移动距离和每袋麦子的重量看，作案人有很强的身体素质。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连有没有身体十分强壮，自己能把200斤的麻袋从地上抱起来并且能够扛到肩上的人？”
李志运和文革组长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点点头肯定的说：“有！”
程股长接着说：“我明天要到师部开五天左右的会。你们在这段时间就按这个思路破案。我再强调一点“保密”，只能在你们和连队主要领导及军代表这个范围内进行，对其他人一律保密。”
听了程股长一番极具针对性的精准案情分析，李志运醍醐灌顶一般，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感叹程股长“神探”这个名号真乃实至名归。
程股长走后，李志运立即向连队领导和军代表做了汇报，并把程股长的破案思路做了介绍。根据程股长案情分析，连队成立了破案小组。成员：李志运、指导员、军代表、文革组长，李志运任组长。陈连长推辞到：“我就不给你们瞎搅合了，我把生产搞好了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支持。”机务副连长也表示：“我也免了吧，需要我们机务排的人，我们全力以赴。”军代表提议把捍红队长也吸收进破案小组来，必要时调动捍红队的人方便。李志运欲言又止，碍于军代表的面子，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还别说捍红队刘X积极性很高，他首先踊跃发言，提了几条建议：“一、麦场加强夜班值班的力量，再添一位捍红队队员，虽然没有麦子了，但还有渣头，渣头可以当牲畜饲料，荒年时期渣头也能救命。麦场还有那么多麦草，这些都是国家财产都不能丢失；二、连队对那些专政人员要加强看管，他们对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疾恶如仇，麦子就是他们之中的人偷的，还有那些落后分子要派人专门监视，也有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人偷的。三、要加强巡逻，我亲自负责夜间巡逻。麦子已经丢了没办法了。当然还要继续追查，但关键是要防止阶级敌人狗急跳墙，再给咱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的一番冠冕堂皇的发言，自认为大家听了会很受用。但不管他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李志运和文革组长心如明镜，知道他所有讲话的目的。他们和指导员进行了交流和沟通。指导员对刘X有正确评价，刘X内外不一，外表很敦实憨厚，但实际上说话办事华而不实、虚头巴脑的、爱在领导面前打别人的不实小报告、告黑状。至于说军代表看好他，是因为军代表刚从部队抽调来支左，对兵团这所特殊的大熔炉的复杂性、特殊性不甚了解。从另一方面看。有军代表对他的支持、纵容，可以促使刘X放松警惕，更加踌躇满志地表演。三人统一了看法和认识，决定暂不点破机关，仍然将计就计。
捍红队长刘X积极按照自己的思路忙碌着。白天他找连长协调抽调3名捍红队员，对连队几位“落后”人员进行监视；晚上又抽调两名捍红队员加强麦场的夜班看场；他亲自后半夜夜班巡逻。对于刘X的欲盖弥彰，李志运三人不置可否。但也在加强着防范。
在调查中知道了一些情况。有人说：去年有一次几个人在麦场上打赌，谁能把地上的200斤一袋的麦粒口袋自己抱起来、自己扛起来走100米，即为赢家，赢一盒名牌香烟。十几名壮汉无一能为，只有刘X完成，赢得香烟，大家喝彩佩服。还听到有人说：去年冬天连队好几家丢了鸡，连续好几次，家属们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他向连里建议夜里布置暗哨巡逻，他自告奋勇担当此任。据说他还真抓住了那个偷鸡贼，不知为什么他给放了，并且没跟连里汇报此事。李志运又找到了当晚同他一起值夜巡逻的另一名战士。那名战士说：“那天后半夜从黄闸湾方向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刘X和我悄悄跟踪着他们，直到两个人开始“作业”，才大喊一声抓人。没想到小偷特别机警，听到喊声，两人一左一右分头急速跑开了。刘X追大个的，我追小个子。追呀追，一直追到水管西段附近才追上他，一看，小个子的贼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孩子吓得直哭，我起了善心，批评了几句就放他走了。回来过了一会儿，刘X也空手回来了，他说没追上让贼跑了。我说了追到小孩又放走了的情况。他说放了就放了，这事别汇报了，也别告诉别人了，丢人。以后再没有发生过丢鸡的事”“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儿腻”那名战士补充说。随后李志运又找到了丢麦子当晚巡逻的战士，了解当晚的情况，巡逻的战士说：“当晚只有她们的领导刘X到麦场查过一次岗，不过查岗的时间太长了点儿，其他没发现什么情况。”接下来专案组又找到麦场值夜班的三人问询当晚丢麦子的情况，三人都默不作声，在启发和追问下三个人说：“睡觉呢，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天亮才发现麦子丢了。”有一个小女孩战士几次欲言又止。李志运让其他人走了，留下她，启发她，应该说出知道的事情来，这小战士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她知道是谁偷了麦子。李志运问：“是谁？”她忸怩了一下说出了名字。李志运听后追问：“你怎么知道是他呢？”“从他咳嗽声听出来的。”“为什么没有报告？”“我害怕。”小战士说的这个人是有这个毛病，平时总爱咳嗽两声。李志运嘱咐小战士要保密，看见他和平常一样，不露声色。
破案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根据调查到的这些情况，案件基本明朗，作案人基本被锁定，现在只是等待人赃俱获。
刘X为丢麦案件日夜操劳着。白天监督“落后”分子，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晚上，审问被专政人员是谁偷了麦子，后半夜开始巡逻。
军代表特别赞赏刘X鞠躬尽瘁的革命精神，大会表扬，当面夸奖- - - - - -。戏！有条不紊的表演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渡过着，大家焦急的等待着那一刻瞬间的到来，我们已经做好了收网的一切准备工作。
案件已到最后关头，就等着抓现行了。第五天在焦急的等待中，发生了始料未及的事：作案证据“麦子”突然丢失了！
李志运大发雷霆，精心布下的准备抓他先行的局，竟然失算了。不仅没有抓到贼，反而让贼把赃物全部转移走了。李志运把两个“暗哨”叫来审问：“怎么回事？怎么让贼得逞了？麦子呢？你们怎么站的岗！这是失职！”两个人不服气的回答：“这可不能怪我们失职，开始几天我们一直是鼓足精神，时刻准备抓贼的现行。可是几天下来不见动静，我们的精神就松懈下来了，发困想睡觉。昨天我们钻进麦草垛，想抽支烟解解困，这时刚好我们的领导来了。”“领导？是谁？刘X吗？”李志运问。“是！他说我们几天来很辛苦啦，让我们回宿舍休息休息，他替我们值一班岗。要是别人我们绝不相信。刘X是我们的直接领导，又是破案小组的成员，我们就相信了，回宿舍睡觉了。谁知道就这么巧，竟真的被贼把麦子转移走了。我们把刘X叫来，问问他怎末站的岗？”李志运气急败坏的说：“行了，先别问他，我先问问你们，不是让你们报密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暴露呢？”两个人理直气壮的回答：“你也没交代对刘X保密呀。其实每天晚上后半夜他到麦场查哨时，听到他的咳嗽声就出来向他报告，‘我们在岗呢！’。”李志运听后无话可说了，心想：百密一疏呀，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呢！懊悔不已。他没好气地对两个人说到：“你们回去认真反省，好好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懊悔归懊悔，破案工作还要继续进行。案子现在办成目前这种不尴不尬的夹生饭地步，很辣手，现在明知道贼就是他，但因为没有证据，不好直接对他抓捕。李志运抓耳挠腮想不出好办法。文革组长赌气地说：“不管他，先抓起来收拾一顿再说！”李志运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贼无赃，硬似钢。这可不像你们对付那些专政人员那样，先找个借口抓起来，然后通过‘收拾’落实问题。”文革组长急赤白脸地说：“李连长你怎么这么说，我可不同意你的观点- - - - -！”“好好，算我失言！在这个问题上咱们别再纠缠不休了，破案是当务之急。”李志运赶紧道歉。
程股长和助手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两人立即休战，立刻迎上前去，紧握程股长两人的手，激动的说：“可把你们盼来了。出大事了，正准备派人去团里向你汇报呢！”程股长两人落座后说：“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李志运斟了两杯水递上，不解地问：“真神了，你真的有未卜先知之神功。”程股长把水喝完摇摇手说：“瞎说，我是人不是神，哪来的未卜先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今天来不仅要帮你们把这个偷麦贼抓起来，还知道丢失的麦子的下落，并且麦子下午就能归还给你们。”李志运两人听后惊奇得张大了嘴：“程股长你就是神，究竟是咋回事？”“等会儿人到齐了我详细给你们说，你去叫上两个基干民兵，背上武器，咱们一同去抓捕偷麦贼刘X。”
其实一见面就发觉程股长今天不同寻常。两人都背了制式手枪，只是忙于寒暄没顾得着问，这才知道用意，武装抓捕偷麦贼。李志运兼管基干民兵排武器库，他亲自出马通知了两位基干民兵，打开了武器库背了两杆半自动步枪，并检查了配枪子弹。
程股长向文革组长了解了刘X近期情况，人在哪，有没有武器等。文革组长如实汇报：“此刻刘X应该在家休息，手里有没有武器不敢确定，但刀具棍棒肯定是有的。”说着话，李志运领着两名背枪的基干民兵急匆匆地赶来了。这时军代表也灰头土脸地从地里赶回来，他本来在地里和战士们一起劳动，听说程股长来了他也赶回来了。程股长对现场的众人简单的介绍了案件始末：“刘X在去年冬天那次抓偷鸡贼的时候和黄闸湾X队的偷鸡贼挂上钩，他告诉那个偷鸡贼，以后别干小偷小摸的事儿了，要干咱们合起来干一票大的。这案子看起来波谲云诡，其实并不复杂。”
今年夏收，刘X借去黄闸湾商店的机会，找到那个偷鸡贼同伙，让它准备好一辆架子车，换上新带，打足了气，等候通知。六连大部分麦子都入了库，只剩下二十多袋麦子时，他认为时机到了。那天他把麦子藏到麦草垛里之后，找机会到黄闸湾通知了那个同伙，让同伙五天后带上准备的工具，半夜在北干渠跃进桥附近等着。打得手之后用手电筒对着同伙藏的方向发事先商量好的信号，同伙看到他发来的的信号就来拉麦子。同伙当晚同架子车分两次拉走了刘X藏匿在麦草垛里的二十袋麦子。“是二十二袋麦子”李志运插嘴说。“你看，人家通告上说的是二十袋。下午就用马车给咱们归还这二十袋麦子了。”“还差两袋对不上数。”李志运焦急的说。“行了，咱先抓捕刘X，再落实这两袋麦子。”程股长解释说。
这时突然闯进来两位不速之客，就是李志运让回去写检查的那两位丢麦子的战士。他们神秘兮兮地说：“李连长、程股长丢失的麦子找到了，是刘X偷到他家里去了。”李志运不解的问：“你们咋知道的？”“我们本来是回宿舍写检查，可是我们还有几件衣服在值班的麦草堆里没拿回来，我们去拿这几件衣服时，发现了被转运麦子时留下的痕迹。”“什么痕迹？”“那二十多袋麦子转移时，有一袋麻袋可能是妹扎紧，撒了一路零零星星的麦粒，我们顺着这麦粒一直追到他堆放麦子的地方。这地方麦子已经被拉走了，只有堆放麦子的印迹。但是这散落的麦粒又往连队的方向走去。我们又跟着这麦粒追，就追到了刘X的家门口，我们就马上汇报来了！”
程股长果断地说：“出发！到他家一切都明白了。”他又补充说：“抓捕时一定注意安全，图穷匕首见，小心他狗急跳墙。我在最前面，你们都跟在我后面。”李志运抢着说：“不！我在最前面，你们大家都跟着我！”说着从一个基干民兵手中拿过一杆半自动步枪端着。这时军代表抢先一步说：“我是现役军人我必须冲在前头！”也从另一名战士手中拿过一杆半自动步枪。程股长不由分说地命令：“我是现场指挥员，都听我的命令！”他让文革组长领路，出发！大家一步不拉地紧跟在他后面，来到刘X家门口儿。有几只鸡正啄食门前散落的麦粒。程股长示意文革组长上前敲门：“刘X开门，李连长通知，让破案小组全体成员开会。”
“我病了，你替我请假吧”刘X推辞说
“不行，今天会很重要，一定得去。”
“我全身没力气，走不了路，就准这一次假吧！”
程股长示意助手上前撞门。们虽然是插着，其实并不结实，稍微用一点力量门就被撞开了。大家随着程股长蜂拥而进。起先刘X手拿捍红队的专用大棒，企图负隅顽抗。但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咬牙切齿仇视着他，程股长、军代表等几个人都端着枪指着他，他知道反抗是自取灭亡，很不情愿的放下了大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坐在了那两袋麦子的麻袋上，其中一袋明显有些瘪。程股长副手和文革组长把他五花大绑押解到办公室。团部来车把偷卖贼刘X押解到团部关押起来。刘X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六连发生的这起诡异的丢麦事件成功告破！
黄闸湾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是如何破案的呢在、那两袋麦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刘X在黄闸湾的那个同伙按要求准备了一辆硬邦邦高质量的架子车，而且还带了一条缆绳，但他们也是百密一疏，一架子车满打满算只能承载两千斤的重量，一次只能拉十袋麦子，两趟拉了二十袋，他驾辕儿子拉帮套。第一趟先拉到七连地界卸下十袋麦子，再回头拉第二趟十袋麦子。这样来回倒两趟，时间根本不允许他们来拉第三趟，所以剩下的两袋麦子他们只能放弃了。就这样他们拉最后一趟进到黄闸湾自己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被巡逻的民兵发现了。这个民兵不是别人，这是他的亲弟弟，孩子的亲叔。民兵悄悄跟着他们，看到他们把麦子拉到院子，好家伙二十袋麦子堆了半院子。麻袋上印着“兰字九一五部队六连”的红字。弟弟是刚复员的解放军战士共产党员。他大义灭亲到大队举报了亲哥哥。大队党支部派他立即骑马到“蓝字九一五部队”通报此案。为破此案争取了时间，立下了汗马功劳。
被黄闸湾同伙迫不得已遗弃的两袋麦子。刘X觉得计划实施天衣无缝，出于谨慎，他再次顺着转移麦子线路巡查至存放地，发现两袋麦子没有转移走。他骂了一句“驴日的”，就把两袋麦子分两次扛回了家。但万没想到有一个麻袋被老鼠咬了一个小洞，他扛麦子回家麦子从小洞洒了出来，洒了一路，也留下了作案的罪证。
真可谓“善恶临终总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