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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 | 在西安事变后转身——漫谈当年的东北军少壮军官

流浪的橡树 流浪的橡树 2022-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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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的张学良(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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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1938,日本人的攻略

西安事变促成了国共合作,也奠定了蒋介石抗战领袖地位。


西安事变前夜,张学良带着庞大的东北军一路由九一八事变中跑到了热河,再由长城抗战中一溜烟跑到了天遥地远的西北。


于是,歌声响起: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不管张学良在西安怎么桑拿、酒会高朋满座,怎么被小三蜂拥迷恋得颠三倒四。毕竟,作为东北军最高司令官,连败连溃,丧师失地,吸毒泡妞,全国全军自然非议不断。


张学良声望每况愈下。


大炮响连天,当兵的真可怜。唱着东北小调,背井离乡时间一长,那些土匪发家,本来最讲义气的东北军老旧军官,说起张学良也是满脸不屑,怨声载道。


可是,军阀天然自私,擅长揽权。张学良即便名声扫地,痴心不改地贪恋权势同样也不例外。


为挽回跌落尘埃的灰头土脸,张学良访意取经后,在1936年7月,以仿效墨索里尼纳粹组织,操作创办了军队中的秘密核心组织“抗日同志会”。


东北军愤青三人组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等人浑然其中,成了“抗日同志会”的领头人和骨干。


“抗日同志会”在军队开展秘密工作,首先考评全军实权军官对张学良的忠诚度、服从度,不断以张学良嫡系东北讲武堂的青年军官调配、代替老旧军官。


张学良玩权术,连东北第一智囊杨宇霆都在老虎厅甘拜下风,何况一路颠簸来到西北的一众莽汉。很快,口出怨言的东北军高级将领们要么被撤换他职,要么被打黑枪,要么军权架空有名无实。


很快,张学良通过手下一大帮年轻的东北讲武堂系的军官们,牢牢控制了军队。


张学良和他的少壮嫡系们。


在军阀队伍里,千万不要以为大多数的读过讲武堂的军官就会热血报国。


民国时期军阀下属和满清时期奴才无二。


军阀上马管军下马官民意气风发,军阀下属对权贵屈膝献媚,转身跋扈嚣张,这在民国军阀队伍都是常态。


西北军那些师长、军长等高级将领,几乎都享受过冯玉祥用鞋底板掌嘴。史书很少写,是碍于观瞻。东北军也不例外。


东北军也不例外。


坊传张学良为熏陶部署更为忠心,曾经掌掴、辱骂如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等“豪杰”垂头丧气。习惯了传统世俗的打是亲、骂是爱的文化酱染,东北军诸多青年军官自然对张学良服服帖帖。


奴才标志性的基本心态,便是从龙。


张学良急于策划筹备西北独立、分制,他的手下一众青年军官自然激动万分。


站在领袖的相声舞台上,台上台下爱国情绪空前高涨,张学良逗哏着又遇到了千载难寻的优秀捧哏杨虎城。


杨虎城,土匪造反出家,坐拥号称“小西北军”的十七路军。在国家整军大背景下,这位日夜担忧下岗的陕西最后一位军阀决意与张学良合伙。


两人一番说学逗唱,年轻军官们憧憬万千,跃跃欲试。


坊传蒋介石秘密手令张学良不抵抗放弃东北的桥段,最初,便是滥觞于这一阶段“抗日同志会”的秘密宣传。


两人相声扭住抗战主题,自圆其说到1936年12月12日,终于说出一段震惊海内外的大笑话: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主要策划、参与者应德田,和孙铭九一般肥头大耳极具网络爱国形象。


西安事变男一号张学良和男二号杨虎城都认为,按中国千年传统,拥兵自重的军阀发起兵变并无不妥,何况打起的招牌,还是逼蒋抗日。


是以,二人和从龙心切的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等“豪杰”情绪亢奋,通电四方,兴致勃勃以为天下人响应。


很快,张学良早先寄以最大希望的苏俄、意大利两国政府均回电指责、反对西安事变。国内阎锡山、马步芳、李宗仁、刘湘等实力军阀对西安事变也是通电反对。


事变消息震惊中国,当时大V名流如罗家伦、蒋梦麟、梅贻琦、李蒸 、翁之龙、刘湛恩、黎照寰、马相伯、朱自清、闻一多等人,撰文通电,不是痛斥,便是怒骂。


彼时,南京嫡系何应钦、刘峙、顾祝同、胡宗南等部千里急进,迫近西安。号称全军准备最精良的东北军稍微接触也是一触即溃。


以东北军愤青三人组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为核心的东北军青年军官们只得假装寒蝉,不吭一声。


千万不要以为东北军愤青三人组应德田、孙铭九、苗剑秋仅仅是西安事变的跑龙套领盒饭的角色。


应德田当时深得张学良信任,是专司洗脑东北军官兵的政治处少将处长。


同时,他还兼抗日联军西北军事委员会设计委员会委员,是参与、负责西安事变的主要策划者和部队动员长官之一。


苗剑秋则是张学良副官兼机要秘书,是张学良筹划、发起西安事变的主要襄助者。


孙铭九在日士毕业,是张学良卫队营营长,掌管“抗日同志会”行动部。西安事变的军事行动前敌指挥官之一。


在华清池乱枪齐发,打死邵元冲、蒋孝先等高级官员,逮捕、扣留蒋介石,正是孙铭九杰作。


西安事变,是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历史大事件。但是,很多人却不知道西安事变同时,张学良还指派于学忠部在兰州同步发起的兰州事变。


抗战时期,兰州市抗战大后方重要枢纽和基地。


兰州,为苏俄进入中国西北枢纽,在中国预备抗战大战略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位置。为此,中国当时少得可怜的诸如电讯、航空和其他特种部队,都在兰州设置后方基地、办事处、试验场等。


兰州事变带来最大的影响,还是东北军猛烈军事行动对这些重要的军事部门带来的破坏。


当然,这是闲话,有空再聊。


总之,对西安事变于抗战价值研讨,无论视角不同,或对张学良和杨虎城看法不同等等,时过境迁,感慨之余还是只有感慨。


西安事变最后解决,以及张学良、杨虎城结局,人所周知。


只是,在西安事变最为活跃的东北愤青三人组的结局,更是让人唏嘘:


在张学良离开西安后,不过警卫营长的孙铭九作为“抗日同志会”骨干,居然雄心勃勃意图控制全军。是以,他策划发动了西安第二次事变:"二二事件"。


事变中,东北军主要将领王以哲被乱军冲入家中,乱枪击毙于床上。其余东北军高级将领徐方、蒋斌、宋学礼也在事变中被打死。


为此,他激起东北军高级将领众怒,不得不与应德田等“抗日同志会”骨干借到陕北逃亡。


抗战爆发,这位满嘴抗日的“豪杰”孙铭九摇身一变,跪在日寇膝下成为汉奸。


期间,他对驻防鲁南的东北军于学忠部下策反有功,最后升任山东伪保安副司令。


晚年,此公好吃好喝,混等至2000年,这才死去。当时,一些媒体以"骊山捉蒋立大功英雄孙铭九病逝"为题,对孙铭九死了,作了报道。


传说中的孙铭九,放在现在涂了红油漆,拧把U型锁,貌似形象不过时。


应德田同样也在抗战爆发后跪在了日寇膝下,专司对抗战分化、瓦解的宣传。后来,他升任伪河南省教育厅厅长。


此公极具辩才。在为自己当汉奸洗地时,口称当年“没有营救张先生,一点也没有得罪过蒋介石”的人才可以抗战。


言外之意,他之所以当了汉奸,完全因为西安事变后,被蒋介石逼迫,走投无路,只好投日。


后来,此公同样好吃好喝,混到80高龄这才死去。


苗剑秋是东北财阀周文贵女婿。他在西安事变前后尤其谙熟抗日,爱国,喊口号。


西安"二二事变"后,苗剑秋潜逃离开东北军,携带妻子和家产,一溜烟直奔日本,成为东京良民。


抗战期间,此公筹办《自由中国》月刊,对正面战场和重庆政府挖苦、讽刺不断。


不过,坊传此公在日本归国之前,便在其富豪丈人安排下,在1930年左右已经入籍了日本。所以,后来抗战胜利,此公是正宗日本人,倒算不上是汉奸了。


面对八年抗战中牺牲的数以百万计的有名的、无名的国共抗战烈士,也不知这位入了日籍,却满嘴都是爱国、抗战大词的苗剑秋晚年想起西安事变,心情如何。


只是,大家都知道:


在日本,这位华裔日本人平安渡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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