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兵团西湖农场那些往事
甘肃兵团西湖农场那些往事1
—甘肃柳园西湖农场曾经有过的故事
西湖农场的团部刚开始的时候在70公里的地方。就是从柳园到敦煌的公路70公里的地方,后来般到69公里。都是在路东。
在六十九公里的团部最先就在离公路不远的地方,新盖起来的象四合院一样的。西边是办公室,财务、基建、组织股、好象还有公安局,中间是首长办公室、会议室、打字室、(打字员叫赵更有)知青办,东边是集体宿舍、保管室,北边的房子分为东西两边,中间是进来的大路。北边东首是女集体宿舍、汽车班,西边是生产股和财务股。在中间首长办公室的后边,还有东西两排房子,东边是伙房和炊事班,西边是银行,和银行几个人的宿舍。很有意思的是在西边这一排房子的后边,有一个半地下的“警闭室”,是团保卫股和公安局关犯人用的,警卫班的人,大部分也住在旁边。
记不清是那一年了,早上刚上班,八点钟的样子,我坐在基建股的办公室里,我的对面是女工程师柳树德。突然,听到西边的窗子发出剧烈的响动,好象是有人在敲玻璃,声音很大,要把玻璃敲碎的感觉。我和柳树德都站起来,向窗外张望,除了放在窗外的一大堆块煤以外,什么也没有,我们都傻傻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可时间根本就不容我们推敲细想,稍稍平静之后,天也动起来了,地也晃动起来了,房子已经不是规规矩矩的呆在那儿了...,我们都往外跑,巨大的爆炸声轰隆隆的一连串的从西边滚过来。机关的人都在院子里,议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二天早上八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公布我国爆炸氢弹实验成功!
办公室平静了,只是窗台上了,落下了很多死去的蚊子、小咬。窗外的地里昆虫少了很多。
后来盖了新的团部,整个团部向东迁到了老四连附近,那里盖的比69公里气派多了,主要是库房一下子多了好多,面粉厂修的也漂亮...
老团部废弃了,但那几栋我们曾经住过的平方,依然坚定的守护在那红党公路69公里的地方。
甘肃兵团西湖农场那些往事—2
西湖农场基建股的那些人和事
我是1965年调到团基建股的。说是当统计员,严格的说是基建统计。负责统计全团的基建投资计划进度。基建股的其他人都是都是搞技术的专业人员。王技术员和后来调来的车矛庭都是顶尖的工程技术专家。柳树德是从西安水利专业毕业分配来的,是基建股唯一的女性。主要负责水利基建工程的技术。马大宽是负责桥涵的设计的。廉任宝也是从西安来的,主要管营建的图纸设计,后来又管起了烧砖,负责质量验收。和那帮张掖人打交道。马大宽、杨伟、从部队转业的小杜等都是负责施工的,主要检查指导各连各个工地的施工员,解决其施工中出现的技术难题。后来又来了两位,好像都是贵州人,人非常忠厚老实。
西湖农场的疆域都在红当公路的东边。可唯独黄墩一营除外,在公路的西边,而且没有班车,道路非常不好。只有乘便车才可进去。后来不知是谁提议,说是把黄墩那条路好好修修,先放好线,打好桩。团里蛮支持。老马和杨伟就准备桩子,其他人各自准备放线设备,仪器、测量绳子、斧头等。还有人准备水和干粮。找了个星期天去的。去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原则上按着老路走,然后能顺直的地方就扯直。马大宽和小柳打下了第一个桩子,并编了号。很顺利。到了下午的时候,背口袋里装的木桩都已经用完了,算算也快十公里了?人困马乏,大家说休息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就地歇息歇息。王技术员忽然自己偷偷的笑起来,大家莫名其妙。他告诉我们,你们听什么声音?大家都愣住了,片刻功夫,全都跟着笑个停不下了。原来我们迷失方向了。起初的桩线是向西走的,而最后一个桩子却距离红当公路很近。(等于又向南了)我们听到的是来回过路的汽车声。全体坐在地上。彻底没有力气了。天已经黑了,公路上来回的汽车灯亮呼呼的,一闪一闪。
我在这儿生活了三年多,学会了很多东西。第一个学会的就是整煤油灯。怎么样才能让灯更亮,不冒黑烟,更省油。煤油灯蛤蟆嘴上的几个弧度便是学问了。后来团部有了发电机,可晚上早早的就熄灯了。生活离不开煤油灯,工作更离不开。到月底、年底赶报表的时候用的都是两个煤油灯。左右各放一个。
在基建股跟着这些专家学会了看图纸,画一些简单的图。后来到404工地,到安西县的大水渠会战,放线,测平都用上了。工作变动之后,学到的都用上了。从简单的图开始,识图、作图。从画平房宿舍图纸到后来画机械零件图,编写加工工艺。这些积累给以后的工作奠定了基础。我就是在西湖农场基建股上完了我的三年社会大学的。那些技术员就都是我的大学老师。
已经遥远了,模糊了,年轻时的那些人和事。
甘肃兵团西湖农场那些往事—10
——西湖农场的马车队
甘肃兵团有一个马车队在西湖农场,在西湖农场的黄墩一连。这是兵团唯一的马车队。
说是唯一,首先是数量多。有十多辆马车集中在一起。每辆车三匹马,诺大的一个马圈,圈养着满满的都是骡马。摆在院子里的马车一长排排,上边挂着笼头、嚼子、缰绳、马具、拥子、肚带等林林总总。远远望去气势真是不一般,甚是壮观。
第二方面就是马车队的经历非凡。这个马车队在解放战争中是被编入后勤系列的,为前线运输弹药和给养。马车队在战争中是屡立战功,不但车队立功,赶车的把式同样有立功,有很多马匹都立有三等功。把式说,这在上边都有记录的,真实不虚。
这个马车队是按照部队复员的办法集体转业到一连的。
在连队里,马车队的工作主要有三个方面,给大田里运肥拉沙、收获的时候把麦捆运到场院、把脱粒的麦子整包运输交库。
驾驶马车的车把式都住在马圈旁边的一大排宿舍里。大家都习惯了张把、李把、郑把的叫,只有姓王的才喊做老王,或王师。
谁是车把式,一看便知。一看走路,二看喝茶。
车把式工作的时候,一只手拿着鞭子,鞭杆直立的靠在肩膀的位置。手中的鞭子从不打牲口,车上拉有东西时从不坐在车上,而总是跟着马车一路小跑。长期养成的习惯,不工作了,走起路来还好像手中拿着鞭子,两条胳膊张开来,两条腿向外张伸,身体左右晃动。很像是摔跤运动员的架势。
车把式都有茶瘾。劳作或饭后之余,闲暇时候,你就会看到在门前、屋里,三五人坐在一起围着火炉子。他们用铁丝拴在一个小缸子口四周,做成一个便于拿上拿下的把子。缸子里放的是茯茶,也有人叫砖茶。放上水之后就把缸子置于火上烧煮。拴缸子的铁丝烧的通红,白颜色的缸子里外都烧成了乌黑乌黑的。透明的水被烧得变成了浓浓的酱油色。一缸子水烧的只剩下一口口。像是酒,像是药,更像是鸦片汁。含在嘴里,品着、咂着、琢磨着,就是舍不得咽下去。车把式一年四季都这样,夏天在院子里,冬天就围在屋子里了。
车把式的硬功夫处处都可以体现出来。比如每天早上上班套车的时候,车把式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馍馍边走边吃。到了马圈门口的时候,车把式就呼唤自己马的名字,或嘴里吹出各种哨声。然后车把式掉头就走出去,三匹马脱群而出,紧紧跟在他后面,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三匹马就自然而然的按位置站好,就等车把式给他上套。去大田或麦场,牲口都知道。只要听到不同的口哨就能执行了。说是老马识途,一点也不假。
夏天的时候,麦捆拉到碾麦场。趁着卸车的时间,车把式就开始比试武艺了。先是比鞭子响,看谁的鞭子摔得响。接着是比打老鼠。麦场上的老鼠只要露头,扬起的鞭子就过去了,肯定是一鞭子一个准。难度最大的是打碗了。把瓷碗扣在场地上,只见鞭子起鞭子落,好好的瓷碗就齐齐的开成两半。招来阵阵的喝彩声。
突然有一天张把的马死了,这套车已经失去了两匹马了。你还不要说,还真是要填表报到上面去。听说是兰州批准的,让按“马烈士”对待。修了一座墓,入土安葬了。
张把彻底没有信心了。他也不希望让最后一匹马拉这套车,他心疼。从此就再也不套车了。早上他就到马圈去把这匹马放出来,赶着马儿离开驻地,让它自由自在的在那山边的草地休息养生。天黑的时候马儿它自己就回来了,就站在张把的窗户下。听张把吃饭的声音、听张把抽烟的呼噜噜的声音、听熟悉的收音机声、听主人在火上熬茶的声音、听他以前一切熟悉的声音!
闲置的马车就停在马圈前边的空地上。两只车辕高高的指着天。
图文:老西湖 编辑:蔡丽君 审核:王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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