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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儿时的美食:野菜、面鱼儿和知了

JSWDG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本文作者/曹昱 

文革后期,我们还居住在许昌县河街公社曹庄老宅,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生产队停止发给我们家口粮,全家每月只能靠父亲在工厂里发的二十九斤粮食过日子。

日子过得很艰苦,粮食经常不够吃,没有办法,母亲领着我和哥哥到田间地头挖些野菜填补粮缺。

许昌地处中原腹地,一马平川,可以食用的野菜自然不少。我们挎着竹篮,跟着母亲,在田间地头寻找那些可食用的野菜。

母亲逐一教我们识别这些野味,有“灰灰菜”、“马齿菜”、“荠荠菜”、“玉米菜”、“面条棵(音)”……一边挖野菜,母亲还告诉我们,有一种菜叫“麦狼子”是不能吃的,吃了就会浑身浮肿,弄不好就会吃死人。解放前,因为灾荒过“年谨”,凡是能吃的老百姓都弄去吃了,树上看不到绿叶的,连树皮都剥下来吃。这种“麦狼子”也有人吃,很多人就吃出病来。

我们一边听母亲讲述过去的故事,一边惬意地享受大自然的呼吸。那时候的农村,充满了自然之美,沟壑绿茵,到处是野花、野草。

挖野菜的闲暇时间,母亲会牵着我们的手,漫步在村南的铁路边,掐上一把狗尾草,编织成小狗、小兔子的模样,狗尾草纤细的茎、毛茸茸的花柱,拿在手上毛茸茸的,博得我们一阵阵的欢笑。

铁路边的草丛里,还生长着一种草,这种草长花之前,花蕾就包在绿色的草茎里,轻轻剥开,里面就是一束嫩嫩的绒毛,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味道甜丝丝的。

还有一种茅草,它白色的根是一节一节的,把它从土里薅(念hao)出来,用手把草根上的土撸掉,就露出里了白白的草根,尽管咀嚼草根很累牙,也只是稍稍有些甜味,但是这对于那个时代,一年到头难得见到糖块的农村孩子来说,已经是足以有很大诱惑的稀罕物了。

还有一种草叫星星草,很清晰的根茎,上面长满了星星点点的细小花蕾,据说把这种草叼在嘴里,即使是白天,也可以看到星星。实际上,一旦把草叼在嘴上,刚才还绘声绘色讲看星星的小朋友,会很迅速地抽去你嘴里的草根,结果,星星肯定是看不到的,嘴里只留下一堆的细碎花蕾,周围则是小朋友一阵的欢笑。这种善意的小闹剧,也是母亲和我们挖野菜时偶尔要做的游戏。

等荆篮装满野菜的时候,母亲就带我们回家制作“菜馍”。先把野菜摘好洗净,加一些调味料,然后,支起“凹子”(一种炊具),把和好的面擀成两个大大的圆形面皮,拌好的野菜均匀地铺在一张面皮上,再把另一张面皮盖上,边上轻轻怕两下,使两张面皮合在一起,随即摊在“凹子”上,一手往“凹子”下添加麦秸或别的什么柴草,片刻,贴“凹子”那一面稍微凝结、变黄,再用另一只手拿着擀面棍轻轻翻动,不一会儿,面香四溢。

我和哥哥就等候在一边,“菜馍”熟一张,就争先拿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农村长大的孩子,只要家里贫困些的,大都听说过“面鱼儿”。

河南人爱吃面条,过去没有面条机的时候,全靠手工擀制。这些手工擀制的面条,很容易就会粘连在一起,成一个面疙瘩。为了不浪费粮食,同时也能让小孩子不挑拣地顺利吃下去,大人就给这种面疙瘩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面鱼儿”。

那个年代,谁家能吃上鱼,简直就如同过年吃大餐。因为,从年头到年尾,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偶尔闻到鱼香,或者难得吃上一片鱼肉,所以,小孩子拿这种“面鱼儿”当“宝贝”,吃一个还要,结果,一顿饭下来,锅里的面疙瘩大都让孩子争抢一光。这样的情景,在我们家里就持续了许多年。

依稀记得,我们还在老宅居住,奶奶独住一小间,我们就住在与大伯和三叔一排草房子的把头两间。我经常抱着一个黄色的铁碗,从母亲的碗里寻找“面鱼儿”。为了逗我们开心,做饭的时候,母亲有时候还扔炉膛里一个土豆,然后,告诉我们是烧熟的苹果,我们虽然明明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也自得其乐,争相食用。这也算是苦中取乐吧。

农村的生活艰苦,再以我们家的特例,家里鲜有肉味。即使这样,母亲也能苦中找乐,在不同的季节,收获大自然馈赠的野味。

立夏之后,地上开始爬出来“知了”的虫卵。

据说,往往是头年“知了”用“撒尿”的办法埋下的种子生长成为虫卵,虫卵有时候可以在地下许多年,时机成熟就会从地上打开一个洞钻出来,向着洞边的树干爬,没有树就往墙壁上、草丛上爬,爬到一定高度,就趴在那里准备蜕壳。

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蜕去外壳的虫卵变成了“知了”,早晨的阳光照射在它的嫩嫩的充满皱褶的翅膀上,稍顷,翅膀便透明如薄薄的玻璃膜,“嗡”地一下飞走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便带着我,打着手电筒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寻找“知了”。

我怀里抱着个瓶子跟在母亲身后,捉到一只就放进瓶子。

有的时候,院子里的“知了”捉完了,就到离家不远的祖坟地里去找。

那时候,家里的手电筒也属于比较高档的“电器”,需要节省着用,所以,我们就点着浸透沥青的“油膜毡”,在树下寻找,祖坟地里树多,经常能满载而归。

回到家,母亲用做馍的“凹子”把“知了”卵一个个焙熟,不一会儿,一股烧烤的肉香就传过来,我们就会美美的吃上一会儿。

有时候,母亲还特意留下一两只活的,放在桌子上,上面扣上一只碗,等到第二天早晨,就喊我们来观察正在或者已经蜕壳的“知了”。

杨树长穗的时候,树下会生长出一种小甲虫,金黄色,有翼能飞,老百姓称之为“瞎虻”。如捉“知了”一样,晚上拿着照明物,在杨树下寻找。

我跟在母亲的身后,抱在手里的瓶子里盛上半瓶水,捉到的“瞎虻”扔进去就不会四处爬窜。

回到家,要么用些荤油炒一下,偶尔有鸡蛋的时候,伴着鸡蛋炒一碗,味如山珍。

后来,我们搬进市水泥厂家属院居住,晚上的路灯下又会收获另外一种野味——蟋蟀。

夏夜的傍晚,家属区的路灯下,母亲搬着小凳子与邻居们闲聚聊天,我们则散在她们四周,手拿着瓶子,寻找乱蹦的蟋蟀。

说也奇怪,那个时候,蟋蟀很多,天天捉之不绝。等母亲招呼我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已经收获一瓶子。回到家,母亲在锅上简单地加工一下,就成了美味的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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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曹昱,海军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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