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源水：冰火二爷（中）乡村人物系列之二

枣乡纪事

他，曾经因损毁下游村防洪土坝、排除本村洪灾险情险些丧命，一时间成为村际英雄；他，曾经因拐走残废军人女人过牢房；他，靠钻落实政策空子，赖上油田闹了个病退职工；他，不惜坑害一个善良的公职女人骗贷，毁掉这位女人和她两个孩子的前程……从年轻时遭非议、挨毒打、坐牢房的冰点，到财大气粗说三道四的燃点。他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带给村人的却是诸多的疑虑和无奈的思索。——题记

冰火二爷（中）

当小队干部期间，他还曾制造出过让人吃苦瓜的典故。事情是这样的：他当小队长的那年，队上种的甜瓜还不熟，有个叫“ba毛”的孩子就去“溜（偷）”瓜。因为甜瓜不熟时是很苦的，他摘下一个一尝不甜就又摘一个。结果，摘了好多个也没有甜的。正在他还继续品尝时二爷赶到了。一看作践了一片的瓜田就他火了，先是脱下鞋冲着延池后背狠抽了一痛，拉着让他将摘下的瓜集中在一起，问他：“这瓜苦不苦？当“ba毛”实说挺苦时，二爷厉声喝道：“苦，吃了它！”当小家伙实现吃不下了时，二爷又重重地修理了他一番方才罢休。此后，“苦，吃了它”成了我们村流行一时的笑话。

人们也不知道缘从何起，家住村中最东南角的二爷，与村西北角的一个女人有了恋情。为取悦那个女人，他将生产队所有能支配的东西，都变成了取悦那位情妇的资本。而那个女人的丈夫，深知自己的丑陋降不住野性很大的媳妇。为一家四五口人的生计，也只好装聋作哑的由着他们胡为。时间不长，二爷任职的小队就垮了，大队上只得按社员居住的方位，一分为三将全队社员安置到了另外三个小队。二爷的官路终结之后，就带着那个女人和孩子出了远门。到他在外面混不下去又转游回村时，女人的丈夫面对有着夺妻之恨的二爷，再也忍不下长期戴绿帽子的怒火，下决心要狠狠惩治他一下。他以邀二爷去压棒子（玉米）面为由，将其哄骗进了碾屋。在他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那个男人用碾棍冲着他的头重重地砸了下去，随后又是一顿要命的乱打。打昏后又叫来自家爷们，将二爷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以拐骗女人的罪名将他送到了公社。那时公社的解决方案倒也简单，开了个基本情况介绍的证明信（可能已通过电话请示），让村干部负责派人送县城公安局。

那个男人也是处于愤恨之极的缘故，说通村干部让自家的一个出名的壮汉“黑倌”，与他一起负责押送。当时还闹着大水，去县城的路有一多半是趟水。那个男人手持一根长长的火头（劈开的木材），与壮汉押着二爷上路后，将铺盖和双手一起梆在了二爷的肩上，走一会就打一阵，直打的二爷哭爹喊娘的求饶。有可能是当时的公安局也不愿意增加吃闲饭的，当问清二爷并非是强行拐骗的实情后，没多长时间就将他放了。因无脸面对庄乡，他先是到外地游荡了一段时间，待风平浪静后又悄悄回来了。

大约是1964年前后，当时的九二三厂（胜利油田）招收农民合同工。我的父亲（时任村支书），为他的生计着想，以防止他再惹事生非为由，说服其它村干部将他“保送”了出去。咋吃上公家饭的二爷，假日里衣锦还乡时，除了海天海地的吹呼在厂里如何吃香喝辣之外，还时常用沙哑的嗓子，高唱一多半字都不对的《石油工人之歌》。最终，还是以声名不好没有达到在本地成个女人的目的。

曾记得，大约是1965年秋季的一个星期天，我从城里大姐家到新华书店的路上，猛然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小（乳）名”。定神看时才认出是我们村的杨二爷。他带我到了他住宿的“池塘旅馆”，并拿出了在饭店买的糖火烧给我吃。还对我说，他能混上吃公家饭的差事，是多亏了我父亲。

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上窜下跳打砸抡闹事，还当上了一个造反组织的头目。实行军管纠正偏差后，他就以犯有打、砸、抢劣行的“坏头头”之名，成了被捉拿的对象。为躲抓捕一身狼狈的二爷，又偷偷逃回了村里。听当时在场的人们说，有一次，他在老远处看到一辆白色的汽车进了村，正在地里拾柴禾的他，将草筐交待给一个人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他看得还挺准，那辆车还真是来抓他的。村干部知道没他什么好事后，还是处于对本村娃娃的偏爱，为他进行了一番开脱。打下保票，等找到本人一定让他主动回单位，好言好语地将人家打发走了。（未完，请看下集）

请关注《文海墨韵》，让精彩的文字、书画、摄影走进你的心灵天地。